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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戏曲该如何成长?

2019-03-16

上海戏剧 2019年1期
关键词:小剧场剧目戏曲

青年评论者看第四届上海小剧场戏曲节

形式重要,故事也重要

刘青青

小剧场戏曲自诞生以来,便高擎实验和探索的大旗,积极寻求着传统戏曲在当下生存发展的新出路。这次小剧场戏曲节我看了两部作品,昆剧《长安雪》用了间离的舞台效果,越剧《再生·缘》则采用了“沉浸式”戏剧的概念。尽管给人耳目一新的观感,但从两部作品身上,或多或少还是存在着重形式轻文本、重理念轻故事的倾向。如果说前者在二伶工的插科打诨中变成片段式组合,那么后者则在孟丽君等人的对话里成为一篇舞台议论文。当下小剧场戏曲也时有佳作涌现,但还是能发现更多的戏曲人在小剧场“先锋”“实验”口号的指引下,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外在形式的创新上,除着力形式的别致外,主创团队们还以传达当代理念、进行哲理思辨为己任。并不是说形式不重要,但我还是希望主创能扎实内在、讲好故事,不要忽略了戏曲“演故事”的本质。

怎样面对“现代性”

草木人儿

上海小剧场戏曲节到2018年已经是第四届了。窃以为,此次小剧场戏曲节上演的剧目最大的一个共性和特点是在题材的选择上。与第三届的剧目尝试改编中外小说、跨界较大不同,这届小剧场戏曲节呈现的作品大多取材于中国传统故事,有的题材已是传统戏曲中的经典剧目,新编作品试图另辟蹊径,从反向的角度和立场引起观众对经典的重新认识。有趣的是,就笔者所看的这四部作品而言,虽然舞台呈现方式各有创造,但在主题方面似乎不约而同地从两性关系角度探讨人性和人生选择的潜在议题。朱买臣、王魁、李山甫,包括陈仲子,都是“自我”到有些“自私”的男性,而他们身边的女性又都具备了温柔善良的底色,在人生的某个阶段一心一意以辅佐丈夫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为重,“戏眼”也多集中在这个女性“自我”觉醒后与男性的人生选择之间的冲突。这无疑是当代人在重新审视“传统”故事之时,对于其中“失语”的女性特别关照的结果。有点可惜的是,从这几部剧作来看,这个本来很具有“现代性”的主题在戏曲舞台上呈現出来之后,还是让人感到定位还不够清晰——作为观众,我可以理解编剧或主创力图营造对“传统”故事再思考的初衷和努力,但是在情感上却无法产生共鸣。《琵琶记》的作者高明曾说:“论传奇,乐人易,动人难。”此次小剧场戏曲节上的这几部剧作,舞台手法颇多新意,故事选材角度出人意表,然而共同的问题就在于不“动人”。究其原因,大多或可归结为剧本创作中人物塑造和剧情逻辑的问题。一己之见,供方家探讨。

一根针,带来一束光

轻   云

上海的小剧场戏曲节办到2018年已经是第四届了。这届的节目单一公布,就让我觉得很有些意思——竟然无一例外都是古装戏,不仅仅是古装,而且相当比例都是“老戏新编”。京淮合演《新乌盆记》之前有京剧经典《乌盆记》;黄梅戏《玉天仙》敷演的就是“马前泼水”的故事;在越剧《再生·缘》之前,本剧种的《孟丽君》已经家喻户晓。而《青丝恨 2018》说的其实就是王魁负桂英……即便是瓯剧《伤抉》中的“兰陵王”,梨园戏的《陈仲子》,喜爱历史的朋友一定也不会觉得陌生。

今年的小剧场,大家似乎都很有点“推陈出新”的雄心——故事还是那些故事、人还是那些人,可我偏要“换一种说法”,让观众看到另一种可能。在很大程度上,确实也做到了。

坐在剧场里可以明显感受到:即便有些剧目剧本还有待改进之处,舞美也可以再行商榷,但主创团队独立思考、跳出窠臼的理念和追求却表达得相当坚定。用现代的眼光——或者我更愿意用“人性”这个词,去打量熟得不能再熟的故事。未必都对,但已经让人觉得新鲜可爱。

小剧场虽小,我却愿意它是一根小而尖锐的针,在我们固有的思维、认识壁垒上戳破一个小小的洞,投进一道耀眼的光。

以成长为目标

关   心

上海小剧场戏曲节办到第四届,既有渐入佳境之感,也有后继乏力之忧。

渐入佳境,是说剧目越来越具备小剧场的特质,既非大剧场新编大戏中的一折,也非传统戏中那一类本就演员不多、舞美极其简单的剧目。我们能看到,越来越多的作品在主题上体现出先锋性、思辨性,表现手法上具有探索精神。

后继乏力则是说最终遴选出来的作品中,佳作凤毛麟角,整体质量还不是很高。纵观历届上海小剧场戏曲节中比较优秀的作品,也会发现表现手法趋同、剧种特色不明显的趋势,还有部分作品存在为创新而创新的问题。

举办小剧场戏曲节是为了什么呢?它给青年主创提供实践机会和展示平台,而这样的机会和平台,目标在于成长,在实践中发现问题,展示时暴露问题,而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过程就是成长。每一届上海小剧场戏曲节通过初选的作品,上海戏曲艺术中心都会组织专家有针对性地给出指导意见,在小剧场戏曲节展演完成之后也会举办研讨会。那么是否有作品从中获益?仅就初选和最终在上海公演的样貌对比看,很少有作品在此过程中进行修改提高,真正实现成长。

实际上,小剧场戏曲出现的问题并非独有,而是目前戏曲创作的普遍现状。在戏曲成为小众文化的当下,小剧场戏曲在尚未取得营销上的成功前,可以说是“小众中的小众”了,观众面甚至比一般的戏曲演出更为狭窄,演出机会也更少,如果再沦为为“奖”而生、为“节”而做,无疑更缺乏修改提高的恒心和动力,最终可能成为主创自我陶醉的秀场。这样对于戏曲创作长远发展和主创实践能力的提高,作用就很有限。

(第四届上海小剧场戏曲节剧照由上海戏曲艺术中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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