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 创新性发展的文学审视*——基于儿童文学的视角

伊 志

(阜阳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教育学院， 安徽 阜阳 236031)

当前，我国的发展正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文化的继承与发展决不能墨守成规，一成不变，应随着时代的政治、经济、生产生活等社会样态而不断更新、发展和进步。“文化像水，是流体，不是固体；它永远从高处流向低处。文化有生命，需要不断吸收营养，否则要老化，以至死亡。”[1]文化的发展规律本该如此，只有不断转化、创新，与时俱进，才能永葆活力。儿童文学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千百年来，它以深刻的童年立场、广泛的童年赋权、生动的文学描述以及开阔的人文情怀不断书写和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互联网技术和新媒体已经成为私人和公众生活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也构成了当代童年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与此相应地，人们也越来越关心如何在不断优化的政治生态、新的经济形态和信息技术中为传统文化赋值、增值，从而助力传统文化的转化与发展。

一、“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提出及其时代内涵

2013年12月30日，习近平在主持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指出：“努力实现中华传统美德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引导人们向往和追求讲道德、尊道德、守道德的生活，让13亿人的每一分子都成为传播中华美德、中华文化的主体。”[2]160-161这是习近平关于“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概念的首次提出，着眼于中华传统美德，成为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雏形。

2014年2月24日，习近平在主持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处理好继承和创造性发展的关系，重点做好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2]164他不仅指明了继承和创造性发展的关系，而且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作为文化工作重点予以强调。

2014年9月24日，习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2 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式上说：“努力实现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使之与现实文化相融相通，共同服务以文化人的时代任务。”[3]他特别强调，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还应与现实文化相融通，更好地服务人、发展人。

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在讲到“第四个问题：中国精神是社会主义文艺的灵魂”时指出：“‘以古人之规矩，开自己之生面’，实现中华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4]29在这里，习近平指出了当代文艺创作对传统文化的重要遵循，守正出新才能历久弥新。

2017年1月25日，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将“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坚守中华文化立场、传承中华文化基因……”[5]作为指导思想。这是第一次以中央文件形式专题阐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作，对如何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作出了具体要求。

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指出：“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继承革命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6]23十九大报告以纲领性的文件形式将其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指明了方向。

自2013年12月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多次讲话中提出“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这一方针的提出正是中国共产党人审时度势，在民族发展关键阶段做出的必然选择，具有深刻的时代内涵。

其一，新的时代背景下，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发生历史性变化。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人民对精神文化生活也提出了更高要求，这种要求不仅仅体现在物质层面，还有许多精神层面的内容。这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新文化的期待。如何传承与发展文化，让文化贴近百姓生活，与人民生产生活深度融合；如何让陈列在博物馆、文化馆、文化景点里的文化活起来以及如何创造更多更优的文学作品，更好地服务于人民群众等，这对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都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时代意义。

其二，随着我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改革开放不断走向深入。习近平在多种场合多次指出，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在此背景下，新的文化元素不断涌入，新的文化传播媒介和文化载体不断更新。优秀传统文化只能也必须适应时代的发展而发展，与时俱进，与新的时代、历史和机遇相吻合，与政治、经济和文化样态相适应。只有坚持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才能更好地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才能更好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释好中国特色，才能在与世界文化的交流互鉴中不断提升话语权。

其三，坚定文化自信，建立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五千多年来，我国人民创造了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文化成果，这不仅是全体劳动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也是中国人民长期进行实践和斗争的结果。传统文化是每个中国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以及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都必须牢牢遵循和发展这个根本。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6]41当前，我国正处于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征途上，任重而道远，唯有坚定文化自信，才能不断增强我们的文化软实力，续写中华文化新篇章。

二、儿童文学在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中的角色认知

(一)作为重要的文化承载者，儿童文学储存、记录着文化转化与创新的成果

儿童文学是专为儿童创作并适合他们阅读的、具有独特艺术性和丰富价值的各类文学作品的总称。从范围上看，不论是古典意义上的儿童文学还是现代意义上的儿童文学，都根植于我国传统文化的深厚土壤，闪耀着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光芒。独具特色的语言文字、新巧别致的表现手法、各具匠心的物质形式以及丰富的价值观念、思想意蕴等无不承载着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儿童文学本身就是传统文化资源的一座巨型宝库，是不可或缺的文化载体。这突出地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内容的表达，二是形式的呈现。

首先，从内容上看，儿童文学所承载的文化项目十分多样且意蕴丰厚，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我国传统文化。站在新的历史时期，儿童文学的进一步发展需要对其所承载的文化内容进行必要的改造、转化与创新。这里自然包括对传统文化中有借鉴价值的或是陈旧而不适应时代变化的部分，也包括好的文化内容的凝练与提取以及对传统文化内涵的补充、拓展与完善。这些创造性、创新性的成果不可避免地需要以儿童文学的形式进行表达、记录与储存。

其次，从形式上看，随着科学技术和信息技术的日新月异，儿童文学的表现形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传统的普通图书外，还有立体画册、附有唱片的书、有香味的书、有配音的书等。除此，儿童文学的载体也早已不再局限于传统的纸质媒介，唱片、布艺、光盘、电脑、优盘、胶片等层出不穷，且不断更新迭代。因此，传统文化的发展必须与时俱进，与现实社会相融通，根据时代特点和要求不断为传统文化赋值，并对传统表现形式加以改造或革新，当然，这些也都离不开儿童文学这个重要的载体形式。儿童文学作为信息和文化载体，无论是在内容还是形式上都承载着文化转化与创新的成果。

(二)作为重要的文化传播者，儿童文学担负着文化传播的职责与使命

文学即人学。儿童文学是人类童年文化的艺术结晶，是先进儿童观统摄下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对自然、社会、童年、人性的文学表达。儿童文学本身凝聚了太多的文化要义与人文内涵，它像一面文化之镜，时刻镜射出人类在演进过程中所遗传下来的优秀文化基因。“阅读这些儿童文学作品就等于在接受世界各地不同民族的优秀文化熏陶，在透过故事、情节，品味不同民族文化的心理与价值观念，在经由形象、语言，触摸不同时代、不同语境的文化印痕。”[7]可见，儿童文学是重要的文化传播者，它通过儿歌、儿童诗、儿童散文、童话、儿童故事、儿童戏剧等多种文体形态传播着一个民族的语言、文字、思维、固有传统与当代意识等。这是儿童文学作为文化传播者实现其自身价值与功用的需要，“传统文化生成以后必须通过适当的形式传播出去才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和价值，也就是说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成果只有发挥应有的社会效应才能显示其行为的正当性和合法性，即美学上所称的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8]

另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传统文化的转化和发展成效不仅需要文化成果的生成检验，也需要在动态的信息流中实现更为广泛的传承，而缺少交流和互动的文化必然裹足不前，逐步陷入凝滞状态。在此语境下，儿童文学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必须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而发展，积极参与到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来，切实担负起文化传播的职责与使命。从传播渠道上看，大数据、全媒体、超文本、人工智能、赛伯空间、人机交互等人类数字化生存的新方式，为文艺提供了便捷广阔的传播空间，儿童文学的文化传播也因此呈现出多样化的传播态势。

(三)作为重要的文化生产者，儿童文学承担着文化生产与消费的双重功能

文化生产的直接物质形式就是文化产品。“文化产品是以文化为主要内容的。而绝大部分文化产品的特殊性在于，它没有固定的、明确的物质实用价值。”[9]可见，文化产品是一种精神产品，文化生产属于精神生产的范畴。儿童文学的生产属于文学生产，“即指以作家内在心理意象形式存在的观念形态(或本体形态)的文本创造和出版家通过一定的物质载体将作家观念形态的文学文本物化为文学读物的物态化生产”[10]。文学作品的母版一旦被创制出来便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复制，最终进入流通与消费阶段，并以此体现作品价值，满足人民的精神诉求。而人们精神诉求的满足往往是通过文化消费来实现的。

“文化消费是指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文化需求对文化产品及文化劳务的占有、欣赏、享受和使用等”[11],它体现了文化生产的目的和动力，制约着文化生产的方式和规模，而文化生产又反过来规定着文化消费的需要以及文化消费的方式，二者共同构成了文化产品的双重功能。儿童文学同样如此，它作为重要的文化产品，必须将传统文化的改造、转化与创新成果积极写入文化生产，将传统文化的改造、转化与创新成果及时以文化产品的形式进行固化和凝结，但文化产品是具有商品属性的，商品只有经过流通与消费才能实现其资本的增值。因此，文化消费不仅能促进文化产品的生产，也能促进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三、儿童文学助力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实现路径

(一)不忘本来，面向未来，筑牢传统文化“压舱石”

如前所述，传统文化是每个中国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其发展必须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提取、整合、改造与创新，但不管是内容的转化与创新还是形式的转化与创新，都要基于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否则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是非常危险的。“‘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4]28毫无疑问，无论是继承、发展抑或转化与创新，都必须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根”与“魂”，坚持这一点，决不能有丝毫动摇。

中华民族具有5 000多年连绵不绝的文明历史，在长期的实践中培育和形成了独特的文化内容：有天人合一、以人为本、贵和尚中、刚健有为的基本文化精神；有卷帙浩繁的文化典籍、精妙绝伦的文学艺术、名满世界的科技工艺、独具特色的伦理宗教；也有重义轻利、重道轻器、尊时守位的价值取向等。这些博大精深、光辉灿烂的文化成果使中华民族巍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有其永不褪色的价值，为我们开创新文化提供了历史的依据和现实的基础。因此，它是当代文化创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宝库，也是儿童文学赖以生存的文化土壤，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儿童文学赖以表达与呈现的主体内容。当前，我们理应从这座文化宝库中深挖优秀文化基因和审美元素，努力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和表达形式，结合儿童年龄、心智、认知等特点开掘其现代意义，并将转化与创新之优秀成果嵌入儿童文学之中，这是必要的，也是具有伟大和深远意义的事情。因为儿童文学的受众主要是15岁以下的少年儿童，他们正处于身心发展的关键阶段，需要优秀传统文化的引领与涵养。只有全体人民尤其是年青一代成为有文化教养的人，我们才能真正实现由文化大国向文化强国的转变。

(二)发挥儿童文学的主体建构功能，着力儿童文学的文化生产

儿童文学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集传统文化的各类元素于一身，是巨大而宝贵的文化资源之一。儿童文学的生产也是文化的生产，这种生产首先符合文学创作的一般规律，受自身内驱力的支使而实现文化的本体性建构。

从内容上看，它积极采制我国传统文化的各类信息资源，并对此进行创造性的加工与生产。而内容的生产并非随着文本的定型而终止，有时还可以进行二次加工与生产，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其实就是一个传统文化的生产与再生产的过程。这种生产既可以是原创，也可以是改编、续编等。美国的迪士尼动画一直走在儿童文学经典改编的道路上，以至于“只要提起著名的经典童话，不论是《白雪公主》《睡美人》还是《灰姑娘》，今天的孩子和成人们都会想到沃特·迪士尼”[12]。迪士尼动画的成功某种程度上也得益于其对世界多元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而这种转化与发展从来没有停止过。我国著名儿童作家鲁兵的《365夜故事》、韦苇的“儿童故事书系”《汪汪书》以及儿童故事《龟兔赛跑新编》、动漫影视作品《新大头儿子与小头爸爸》等受到了儿童的普遍欢迎，这不仅是儿童文学主体建构的结果，也是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产物。

从形式上看，它的表现手段、艺术技巧、文体样态、载体样式无不透露着时代与文化的印痕。这表明，儿童文学的文化生产有着广阔的政治、经济和社会背景，同时也有着丰富多样的制作手段。科学技术和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得儿童文学的文化生产可以借鉴的形式日益增多，这也在某种程度上进一步丰富了儿童文学的文化生产。如耿延秋将童话故事《小蝌蚪找妈妈》改编成了戏剧，作曲家谷建芬给我国优秀的古诗词谱曲，创作“新学堂歌”等，利用新的道具、技术、舞台和声、光、电等手段将传统文化赋予新的内涵和形式，使其重新焕发新的生命力。当前，儿童文学的文化生产应该也必须充分利用互联网、手机等新兴媒体的互动性、开放性和功能多样性等优势，不断进行融合与嫁接，积极实现数字出版、网络出版等。儿童文学在主体建构过程中可以适时改变陈旧过时的表现形式，不断赋予其新的形式，积极参与到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中来。

值得说明的是，“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4]7。儿童文学的文化生产不能无病呻吟，也不能墨守成规，应契合时代主题和历史潮流书写好中国故事、传达好中国声音，体现好中国特色。

(三)开发儿童文化创意产品及文学衍生品

“‘创意’，源于经济学的的内生增长理论，该理论借鉴了信息社会理论，赋予构思、创意和知识以核心角色。”[13]文化创意产品是文化创意产业中产出的任何制品或制品的组合，不仅具有物质成本价值，更具有精神和情感价值。一方面，我国虽然拥有光辉灿烂的文化历史，文化博大精深，但在文化创意产品的开发方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确切地说，是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不足。美国版的《花木兰》《功夫熊猫》系列、日本版的《三国演义》利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资源进行创造性地开发与制作，在全球公映，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绩。我们虽然也在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方面进行了不少尝试，如将一些儿童喜闻乐见的神话、传说影视化，将其搬上荧幕；把一些经典儿童文学作品进行改编或续编，使之重新走向市场；为一些优秀古典诗词谱曲，让其更贴近儿童，以及央视制作的大型文化节目《经典咏流传》《中国诗词大会》《中国成语大会》等，这些文化创意产品代表了一种文化传承与发展的新模式，也是对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一次生动实践，让传统文化与现代媒介产生了“化学反应”，收到了很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但不可否认的是，仍存在着创意不足、品牌缺乏、规模效益偏低等现象，儿童文化创意方面更是如此。

另一方面，一部畅销的儿童文学作品有可能被迅速地转化为电视、电影、互联网等媒介形态的文学衍生品，反之亦然。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郑渊洁使用其笔下的皮皮鲁形象于2011年开发出中国第一款普法网络游戏《皮皮鲁和419宗罪》。不仅如此，他笔下的皮皮鲁、鲁西西、罗克、舒克和贝塔文学形象已在国家工商局注册，成为受法律保护的注册商标。儿童文学的衍生品多种多样，可以是商标、玩偶、雕塑、工艺品以及纪念章等，不胜枚举。这些文学衍生品并不是脱离文学作品而孤立存在的，而是被深深赋予了文学作品的精神和情感属性，也因此获得了较高的经济价值。虽然具有商品属性，却是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承载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具体成果。文学衍生品的存在反过来又能促进文学的发生和文化产品的生产，这在一定程度上又促进了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2017年1月，《意见》将“编写中华文化幼儿读物”“创作系列绘本、童谣、儿歌、动画”“实施中国经典民间故事动漫创作工程”以及“组织创作生产一批传承中华文化基因、具有大众亲和力的动画片、纪录片和节目栏目”等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重点任务，这其中就包含儿童文化创意产品、文学衍生品的开发、设计与制作。各类企事业单位和社会组织在儿童文化创意产品和文学衍生品开发方面大有可为。

(四)注重儿童文学人才建设，为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提供智力支持

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归根结底离不开人。儿童文学的发生乃至一切儿童文化成果的创造都必须坚持以人为本，才能实现永续发展和长足的进步。纵观儿童文学的发展，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相继出现了一大批知名儿童文学作家及研究者，如鲁兵、陈伯吹、樊发稼、葛翠琳、金波、周作人、郭沫若、叶圣陶等，也出现了一大批儿童喜闻乐见的优秀作品，如《小小的船》《小熊请客》《神笔马良》《太阳公公起得早》《大灰狼》等，有力推动了儿童文学的发展和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与传播。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儿童文学的创作主体身份多样，有专职创作者,也有业余创作者，有国有企事业单位的，也有民营企业的，但本土儿童文学作品的能产性不高，生产的优秀作品更是屈指可数，以至于我国儿童常常阅读的往往是外国的儿童文学作品，如美国绘本、《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和大量的日本儿童影视文学作品等，太多的洋文化充斥了儿童的精神世界。一方面，这虽然有利于儿童国际视野的拓展和多元文化的摄入，但另一方面也暴露出我国原创优秀儿童文学作品的不足，一定程度上影响儿童对我国传统文化的摄入与继承，显然这不利于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归根结底，还是人才问题。“人才就是对社会发展和人类进行了创造性劳动，在某一领域某一行业或某一工作上做出较大贡献的人。”[14]人才问题，不仅关系到儿童文学的发展，关系到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创新，也关系到民族的兴亡乃至国家的盛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繁荣文艺创作、推动文艺创新，必须有大批德艺双馨的文艺名家。要把文艺队伍建设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努力造就一批有影响的各领域文艺领军人物”[4]49。

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中，应着力培养一批专门从事儿童文学生产的儿童文学作家，也可以鼓励更多非儿童文学领域的创作者投入到儿童文学的生产中来。如鼓励音乐创作者为儿童原创或改编歌曲；鼓励美术、计算机工作者参与到儿童图画故事、动漫影视作品的设计与再现上来；鼓励一些商业实体投入到儿童文学创意产品和文学衍生品的设计制造上来，等等。同时，建立必要的儿童文学研究机构与平台。如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浙江师范大学儿童文化研究院、《儿童文学》杂志等，及时关注儿童文学热点，跟踪儿童文学前沿问题，促进科研成果转化与评价。除此，还应积极“落实国家荣誉制度和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工程等重点人才培养计划，落实重大文化项目首席专家制度，做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表彰工作，造就一批在各领域有影响的领军人才”[4]127。因此，新时代下我国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需要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持，以适应时代和社会发展的需要。这就必然要求有一大批具有国际视野与中国特色的创作者和研究者致力于儿童文学的发生、发展，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写入、转化与创新。

四、结语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从来不是也不可能是静态的存在，而是和社会的发展相生相伴、与时俱进的，时刻处于动态的运动变化之中。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儿童文学理应顺应时代潮流，在内容、方式、载体等方面主动借鉴当今科技、信息与技术发展最新成果，在实现其自身发展的同时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在此过程中，儿童文学不仅是重要的文化承载者，还是重要文化传播者和文化生产者。它一方面积极进行文化书写，集中体现了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最新成果；另一方面又以其独特的形式进行文化的转化与创新，以满足人们不断提升的精神文化诉求。因此，在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儿童文学是重要的一翼，在文化传承、主题建构、产品研发以及人才队伍建设等方面均能助力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而这种转化和发展反过来又能促进儿童文学的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