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源性扶贫视角下民族贫困地区脱贫路径研究
——以加哈乌拉斯台乡库克拜村为例
2019-03-14卓仑木塔力甫
李 钊,卓仑·木塔力甫,王 敏,谭 刚
(新疆农业大学管理学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52)
贫困问题是我国“十三五”时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程中亟需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提高脱贫质量、增强脱贫稳定性,在扶贫开发时间节点约束下成为主要目标。当前,国内外文献在扶贫方式选择上大多聚焦于3种模式:(1)以巴西为代表的“发展极”模式,通过企业集聚发展,发挥经济活动中心在实现区域经济增长的辐射、带动作用。(2)印度推行“满足基本需求”模式,即通过向贫困地区提供基本生活用品,以满足最低标准生活需要。(3)美国的“社会保障方案”模式[1],有效利用财政手段实现国民收入再分配,以直接供给的方式满足贫困人口生活需要。在以往国内外贫困治理实践中,上述3种扶贫方式在物质层面实现对贫困的有效干预,其共同点是依托经济采取直接供给手段,更多表现为“外源性”扶贫,忽略贫困地区在实现自身反贫能力培育与地区持续减贫方面的作用。为此,以培育贫困地区反贫发展能力的“内源性”扶贫方式应运而生。
在我国贫困治理实践过程中,财政投入不断加大,精准扶贫持续发力,脱贫成果显著。截至2016年,我国农村贫困人口为4 335万人,比2012年减少5 564万人,平均每年减贫近1 400万人,贫困发生率从10.2%下降到4%以下[2]。新疆作为扶贫工作前沿阵地,自治区党委全面落实中央重大决策部署,坚持把脱贫攻坚作为重大政治任务和第一民生工程,强化责任落实、政策落实、工作落实,脱贫攻坚取得阶段性成效。据统计,2014—2017年,全区累计完成减贫总任务的52%,贫困发生率由2016年底的15.51%下降至2017年底的12.63%,降低2.88百分点,脱贫质量进一步提高。
随着我国扶贫开发持续推进,减贫工作逐步进入攻坚克难的关键期,贫困人口脆弱性明显,经济发展“边际效益”开始递减,对外部资源依赖加重[3],一些深度贫困地区贫困人口收入中的50%来源于转移性收入[3-4]。民族贫困地区受自然、地理、历史等综合因素影响,人口生计薄弱、基础设施落后、经济发展滞后,是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匮乏、社会资本不足,三者叠加后形成的多维贫困,仅仅从经济层面推行的常规扶贫手段,在短时间内难以有效清除民族贫困地区长期积累形成的多维深度贫困[5]。为此,我国下一步脱贫攻坚工作既要继续消除现有的贫困问题,又要防止返贫和新的贫困产生,确保现有脱贫成果的可持续性,完成这一任务需在精准脱贫过程中遵从持续性和内源性发展理念,探索新的模式与路径[3],实现从“外源性”扶贫向“内源性”贫困治理转型,积极培育贫困地区内源性发展能力,减少对外部资源的直接依赖,强化“自身造血”功能,打造一种可持续性、稳定脱贫路径[6]。
本研究以“内源性”扶贫为研究切入点,以贫困村库克拜村为研究区域,具体探讨该村由“外源性”扶贫向“内源性”贫困治理转型实践,以期将民族贫困地区扶贫开发工作纵深推进,使贫困人口提升自我发展能力,逐步达到一种稳定的脱贫状态。
1 “内源性”扶贫与贫困治理框架
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逐步进入攻坚克难的关键期,民族贫困地区因地理位置偏远,自然条件差,基础设施落后,集中表现为物质、人力资本匮乏,社会资本不足的三维贫困特征。为顺利达成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提高脱贫质量,在时间节点约束下,国家农村扶贫理念出现调整。习近平总书记在扶贫开发动力机制上,强调内源性扶贫、内外结合促进发展的极端重要性。2012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北省阜平县考察扶贫开发工作时指出:“贫困地区发展要靠内生动力,如果凭空救济出一个新村,简单改变村容村貌,内在活力不行,劳动力不能回流,没有经济上的持续来源,这个地方下一步发展还是有问题[7-8]。一个地方必须有产业,有劳动力,内外结合才能发展”。
1.1 “内源性”扶贫理念
内源发展理念源于20世纪70年代政府主导的技术-现代化发展干预出现“现代化断层”和“有增长无发展”的反思[9]。在国家层面,主要从发展话语的建构机制、有关发展的知识与权利运作之间的关系、发展主义对第三世界传统知识与社群生活的破坏等方面展开,认为在现代化话语体系下很多国家和地区被贴上工业体系落后的低度发展标签,抑制了第三世界本土自发的发展动力,造成这些地区核心社会文化破坏及个体或组织风险增加;在城乡层面,这种反思认为,快速工业化和城市化以及资本流动全球化背景下,乡村发展陷入停滞甚至衰退。而实施以经济增长为目标的乡村外源式发展干预(如通过财政等措施吸引产业进入乡村,改善乡村产权结构等以提高土地生产力,引进新技术以提高农业生产率等等),忽视了公平、生活质量、生态保护与文化保持,逐渐产生出乡村主体(农民)经济和文化独立的丧失,以及环境和资源危机等问题[10],致使农村社会被持续边缘化。
1.2 “内源性”扶贫特征
内源性扶贫与外源性扶贫相对应,是指贫困地区要依靠内生动力来实现自身发展。扶贫开发目标实现的标志在于贫困地区和扶贫对象具有内生发展动力[11],以实现发展的可持续性。基本特征主要有:一是强调发展的内生性。内源意为“在内部或从内部产生的”,它强调思考和创造的内部努力。二是强调以人为中心。发展中国家不发达主要在于人为地将经济、物质、技术(重视)和社会、人性、文化、精神(忽视)分割开来,真正的发展是以民族文化为基础、以文明方案为目标和以人类本身为中心的内源性发展。三是强调本地居民参与。内源性发展强调自下而上的居民参与形式,以保障本地居民利益和形成体现当地人意志并有效干预地区发展决策制度的基层组织。
1.3 “内源性”扶贫治理框架
“内源性”扶贫强调贫困地区内源能力的培育与发展,本质为发展权利的贫困,注重贫困地区在自我发展过程中话语权的建构,进而从内部催生强大的发展动力。但是“内源性”扶贫理念并不排斥外部干预,更加注重协调外部资源干预与贫困地区传统要素之间的平衡,充分挖掘本地区发展资源优势和激发贫困群体内生发展动力,逐步实现贫困人口自我发展能力提升和贫困地区持续减贫[12]。
(1)“内源性”扶贫逻辑框架(图 1),积极发挥政府与市场的减贫作用。民族贫困地区发展基础薄弱,物质资本匮乏,减贫行动的推进需要借助外来资本、技术等扶贫资源支撑,在以往农村贫困治理过程中,逐步形成2个基本特征:一是在市场导向下,政府成为贫困干预的主导力量;二是形成“技术-现代化”理念主导,自上而下的外源式贫困干预模式[13]。以政府为主导,市场参与的外源式扶贫在我国减贫实践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政府掌握着政策、行政及制度等资源,在贫困干预中作为基础性扶贫资源,逐步在贫困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文化服务、扶贫资金注入等物质资本方面实施贫困干预。
(2)左停[3]在研究贫困地区脱贫路径中指出,以乡土资源和知识体系为核心的内源能力建设可大大减少外来输血式扶贫的压力与摩擦,充分发挥农村自身在实现减贫方面的作用。内源性能力培育包括贫困群体自身能力建设与贫困地区内在反贫能力建设[14]。贫困群体需要在受教育程度、技能培训、思想脱贫等方面实现自身能力培育与发展;贫困地区内在反贫能力培育,需要强化基层组织在反贫干预中的积极作用,充分调动贫困群体参与地方决策的积极性。
(3)在内源性扶贫过程中,核心在于培育内源性发展能力[15],“内源性”扶贫的目标是有效减贫,内源性能力的培育是提升自我发展能力,实现自我创收。民族贫困地区贫困户缺乏内源式增收机制,但受限于内源产业带动型收入相对缺乏,致使低收入贫困户过度依赖转移性收入和外源性收入,很容易滋生“返贫”怪相。“内源性”扶贫强调发展的内生性,突出内生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在“内源性”扶贫推进下,逐步打造一种基于内源资源的可持续性增收模式,逐步缓解过度依赖转移性收入的困境,扩大内源性产业带动创收,从而避免返贫现象的发生,巩固脱贫成果[16]。
在“内源性”扶贫过程中,政府提供的政策、制度、行政等扶贫资源是推动有效减贫的基础,重点提升贫困地区在物质资本方面发展劣势[17];内源性发展能力的培育作为减贫的动力机制,在提升贫困地区人力资本、基层组织发展能力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减贫的关键是实现贫困地区贫困人口有效增收,在市场导向下,内源资源的开发成为持续性减贫的有力工具,其脱贫路径为:打造一种以政府政策、制度扶贫资源为依托,以强化贫困群体自身能力建设与提升基层组织反贫困内在活力为动力机制,在市场导向下,逐步形成以内源资源开发为路径的可持续性减贫模式。
2 库克拜村脱贫路径探析
2.1 库克拜村脱贫情况
库克拜村在新疆属于国家级贫困县,距新疆尼勒克县加哈乌拉斯台乡乡政府29 km,全村总面积1.08 万 hm2,耕地 126.9 hm2,饲草料地 200 hm2,草场1.03万hm2;总人口383户1 470人,主体民族为哈萨克族。2017农牧民人均纯收入10 605元,同比增长1 022元。该村建档立卡147户559人,2014年底脱贫22户89人,2015年底脱贫24户93人,2016年底脱贫98户413人,2017年底脱贫3户9人,其中,发展生产脱贫144户312人,转移就业脱贫94户121人,生态补偿脱贫89户368人,易地搬迁脱贫9户35人,社会保障兜底脱贫85户122人。
2.2 致贫原因分析
库克拜村致贫原因为自然与社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受自然条件影响,干旱缺水,土地贫瘠;部分贫困群体受传统生活习惯影响,受教育程度偏低,加之增收渠道单一、择业观念陈旧,长期“输血”导致“造血”能力弱;库克拜村在2014年前,基础设施建设落后,与外界联系处于封闭状态;产业拉动不大,主要是一产不优、农牧资源效益低。
2.3 “内源性”脱贫路径实践
“内源性”扶贫的本质是实现贫困地区和扶贫对象内生发展动力,实现发展的可持续性。库克拜村由于地理位置偏远,与外界缺乏联系,在内源性贫困治理探索实践中,村政府积极落实各项扶贫政策,完善各项基础设施,为实现脱贫提供坚实的基础。此外,牢牢树立扶贫必先扶志的思想,紧紧围绕转变贫困户思想为重点,切实开展一系列帮扶活动,包括上夜校、学习国语等,努力从思想上实现脱贫。此外,积极提升贫困户劳动技能,组织各类培训活动,包括科技之冬、刺绣、电焊、驾驶培训等,提升贫困户劳动素质,强化贫困群体自身能力建设,实现劳动力有序转移。在强化内生反贫能力方面需要强有力的基层组织建设,积极贯彻“七步议事”决策流程,提升全体村民参与地方决策的积极性,决策充分体现全体村民集体意志。最后,充分开发本村优势草场资源,成立专业化合作社,农户增收途径多样化,以政府扶贫资源为依托、以贫困地区内源性能力建设为动力机制,基于内源资源开发的可持续性、稳定脱贫路径逐步形成。
2.3.1 政府扶贫资源干预物质层面贫困 库克拜村村委会积极贯彻落实各项扶贫政策,持续改善民生,以基础设施建设作为脱贫支撑,充分发挥政策、行政、制度等扶贫资源的基础性作用。2014年以前,村里道路、饮水、家庭用电等基础设施不完善,与外界联系困难。2014—2017年,库克拜村村委会在道路修建、居民饮水、农田灌溉及电力设施完善等方面均已实现达标:(1)投资124万元完成安全饮水工程,自来水覆盖率100%;(2)新修农田水利设施,投资849万元修建防渗渠25 km;(3)库克拜村电网改造工程已完成,电力保障已实现全覆盖;(4)投资1750万元完成道路通油29km。(5)2014年本村实行整村推进富民安居工程,新建安居富民房297户、定居兴牧房139户,实现所有贫困户住上安居富民房。(6)本村推行15年免费教育,投资260万元新建小学教室及幼儿园,实现农村学前免费双语教育全覆盖;此外,投资25万元新建卫生室,全民健康体检实现全覆盖。
库克拜村村委会贯彻落实各项扶贫政策:(1)异地搬迁政策,本村涉及9户35人,主要针对“一方水土难养一方人”的问题,按照乡、县补助标准6万元/人,无需农户出资,直接入住;(2)在生态补偿政策方面,按照60元/hm2的标准执行;(3)小额信贷政策,本村共有104户贷款,主要用于买牛、羊等发展生产;(4)贫困户中年龄偏大(60岁以上)、无劳动能力的贫困户,一般会享受低保政策;(5)在教育扶贫政策实施方面,本村执行乡、县标准,落实“雨露计划”“两免一补政策”、住宿补贴等,保证义务教育阶段无辍学现象发生;(6)全村均纳入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与大病医疗保险,覆盖率达100%;(7)合作社覆盖方面,147户贫困户已全部加入合作社,实现“合作社+基地+贫困户”全覆盖的产业发展模式。
2.3.2“内源性”反贫能力培育 库克拜村坚持以思想脱贫为抓手,通过宣教结合的方式,努力使贫困户由“等、靠、要”思想向主动脱贫转变,将脱贫攻坚与民族团结一家亲、周一升国旗、农牧民夜校等紧密结合,开展理论学习、座谈讨论、举办农牧民夜校、邀请养殖能手、种植大户现身说法、评选表彰脱贫致富能手等多种方式,使贫困户脱贫的信心和决心明显增强。
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时间节点约束下,我国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及行政、制度资源来打赢脱贫攻坚战。强化基层组织建设在提升基层内生反贫困能力与构建团结包容、共建共享的社会治理体系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8]。库克拜村积极推动基层党组织建设,提高农户参与基层决策的积极性,在不断完善硬件设施基础上,充分发挥基层组织在持续保持反贫困活力和内生动力的效用,努力实现基层扶贫开发能力与社会治理水平协同推进。(1)加强扶贫组织体系和队伍建设,提高扶贫开发组织领导水平。库克拜村逐步形成以“第一书记”为领导,村支部书记、村长、“访汇聚”驻村工作队、高校教师为一体的扶贫组织。在扶贫人员储备方面,根据优选优配原则,选取村干部7人,公推公选村级后备干部25名,3名村民小组长。(2)定期召开集中学习教育、视频会议,不断加强和改进基层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突出知识水平和理论素养提高、思想观念和思维方式转变、工作本领和实践能力增强,真正提高各级干部谋发展的素质和能力,推动扶贫工作与时俱进。(3)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党风廉政建设和专业理论知识培训,不断提高农村基层党组织的创造力、凝聚力和战斗力[8]。
2.3.3 贫困地区可持续增收模式 “内源性”扶贫本质是激发民族贫困地区与扶贫对象内生发展动力,实现发展的可持续性。库克拜村在“内源性”扶贫实践中,逐步形成一种以政府扶贫资源为依托,以培育内源性能力为动力机制,以内源资源开发为增收模式的可持续性、稳定脱贫路径。库克拜村立足自身发展实际,面对耕地面积少、草场规模大的客观情况,积极转变发展方式,逐步形成以畜牧养殖为主、农业种植为辅的发展模式。当前农户增收渠道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农业种植:以成立专业种植合作社为依托,通过土地流转,采用农业机械化,实现土地种植规模化、集约化。本村耕地面积的60%用于种植优质牧草,包括苜蓿、红豆草等饲料。此外,剩余的40%耕地主要种植一些高附加值经济作物,如小麦、甜菜、野酸梅(初期为小规模试点种植,后期为大规模推广),农户可获得土地流转租金收入。
(2)畜牧养殖:以优质牧场资源为载体,以牛羊养殖资源优势为依托,大力发展新疆褐牛养殖产业,成立牛羊养殖合作社。农户可以实物或者资金的形式入股合作社,年底股权分红,截止2017年,生产合作社发展社员300人,贫困户147户,户均增收3 500元。
(3)通过成立合作社,解放农村更多剩余劳动力。库克拜村村委会积极鼓励、引导农户外出务工,通过组织各类培训活动、上夜校、学习国语,不断提升农户劳动技能水平。截止2017年,库克拜村累计开展创业及各类技能培训班6期242人次,劳务输出635人次,其中,贫困户115人次,累积创收470万/a,人均创收3 069元。根据与村委会干部座谈可知,农户外出务工赚取的工资性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50%以上。
(4)以庭院经济为抓手,提高农户生活质量。种植无公害绿色蔬菜、果蔬等,在满足农户自身消费需求的同时,可用于市场销售。此外,给予本村贫困户免费鸡苗,通过家庭圈养,3个月可出栏,村委会集中回收,售价可达80~100元/只。
2.4 精准脱贫工作存在的问题
(1)库克拜村以畜牧养殖为主导,集中发展新疆褐牛养殖产业。当前牛羊养殖合作社在品种改良、培育方面缺乏技术指导,同时牲畜大规模集中饲养,疫情防御体系不健全,在后续持续发展过程中,存在潜在隐患。
(2)库克拜村成立专业养殖合作社,不断解放剩余劳动力,鼓励农户外出务工。农户受限于教育程度偏低、国语水平不高,更多从事劳动密集型行业,本地此类行业稀缺,就近择业困难;农户赴疆内或者疆外务工,多为自发性组织,缺乏就业信息指导与完善的外出务工渠道,务工收入缺乏持续性。
(3)本村农户以哈萨克族为主,受教育程度偏低、长期形成的陈旧思想观念,“等、靠、要”思想依然存在,农户思想转变困难,需要开展长期的学习活动,努力由“被动脱贫”向“主动脱贫”转变。
3 结论与思考
少数民族贫困地区精准脱贫是实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18],如何巩固脱贫成果,防止返贫现象发生,成为下一阶段我国扶贫开发工作的目标。民族贫困地区在自然、地理、生态等综合因素影响下,呈现出物质、人力及社会资本三者叠加,负向影响而成的多维贫困特征。从社会转型视角出发,民族贫困地区从传统、封闭走向开放,逐步实现与外部经济差异化融合的过程。民族贫困地区既需要政府强化基础设施建设,逐步消除与外部联系的障碍,同时需要相关扶贫政策持续发力,在一定时期内有效解决贫困人口基数大的问题。当前我国扶贫开发工作逐步进入攻坚克难的关键期,仅仅依靠政府主导,线性、植入式的外源式扶贫很难在民族贫困地区减贫治理中发挥成效。为此,提升贫困地区自身“造血”功能,开展“内源性”扶贫成为减贫的关键,培养民族贫困地区与贫困人口自我反贫能力成为减贫工作的核心,打造一种依托政府扶贫资源、以内源性反贫能力培育为动力、内源资源开发为方式的减贫路径。
从库克拜村内源性扶贫实践来看,政府在不断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推进扶贫政策实施基础上,为贫困地区及贫困群体自我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基层党组织建设在贫困干预中发挥重要作用;贫困户在思想观念方面得到转变,但部分贫困户“等、靠、要”思想仍然存在;贫困群体在受教育程度、劳动技能提升方面有所提升,但持续的技术培训及教育投入仍然是工作的重要目标。总体来说,库克拜村在自我贫困干预能力方面有所提升。在外部市场介入下,依托本村丰富的草场资源,培育优势养殖产业,农户增收渠道多样化,依靠内源资源开发的可持续性增收模式基本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