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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麋鹿”一起跳伞

2019-03-14樊北溟

读者·原创版 2019年3期
关键词:鲁尔恐惧感麋鹿

文|樊北溟

来瑞士怎么能不跳伞?

可别以为这里只有军刀和手表,纯净的自然、壮美的景色,让瑞士成为绝佳的跳伞胜地。

国外的户外运动普遍做得比较专业,因为曾经在堪察加半岛滑翔过,所以来瑞士跳伞,我倒并没有太多安全方面的担忧。最大的顾虑来自价格和天气方面。

比起布拉格的跳伞报价,瑞士贵得几近翻倍。如果要额外录像和拍照,则价格更高。没办法,谁让人家守着天然的“大公园”呢?想象着从4000米高空一跃而下俯瞰大地的样子,我对“上帝视角”充满了期待。不过跳伞对天气因素的要求很高,小型喷气式飞机只能在天气晴好、风速稳定的日子里把我们带向高空。所以跳伞能否成行还是个未知数,想拥有“上帝视角”,还得上帝默许才行。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我们老早就等在了接车地点,出发前往近郊的小机场。在路上,导游让我们填写并签署一系列关于个人信息和紧急联系人的文件,我们笑称是“生死状”,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激动的心情。

到了机场才收到消息,由于早上的浓雾,上午的几轮跳伞全都被推迟到了下午,还要再等两架飞机才能轮到我们。

在简单地教了几个跳伞动作和着陆要领以后,教练就完全不管我们了,如此看来跳伞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我们坐在草坪上看前面的一组组跳伞员顺次从空中跳下来,看教练麻利地收伞,等待着属于我们的跳伞时刻。

终于轮到我们了。根据体重,我和悦雅被分配到了不同身材的教练,我们将和教练各自绑定,一同跳伞。

和我绑在一起的教练是一个身材瘦长、高个子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戴着鼻环的她总让我想起“高角麋鹿”。她人很好,不仅让我踩着她的腿爬上了没有梯子的飞机,耐心细致地回答我用蹩脚英语提出的所有问题,还在听不懂的时候,和善地微笑。不过靠在一个女人肩上跳伞,还是让我有些不安。这里并不涉及性别歧视,只是……怎么说呢,她也太瘦了吧!

喷气式飞机带着我们不断升高,巨大的轰鸣令人不安,忐忑的心情似乎让空气都显得有些稀薄。除了我和悦雅之外,这趟飞机上还有另外3个来自韩国的游客。算上教练和飞行员,狭小的舱内一共挤了12个人,确实有些逼仄。

跳伞的顺序是:我第四,悦雅第五。跳伞的姿势有两种:一种是背对着机舱“躺”着下去;一种是面向大地,“扑”下去。跳伞姿势的选择原则是:你主动,教练就和你一起“扑”下去;你胆怯,教练就让你背对着舱门把你“拽”下去。总之,来都来了,哪怕恐惧感不断涌上来,也非跳不可了。

舱门被打开了,前面的韩国妹子开始尖叫。正当我想研究一下他们的跳伞姿势时,她已经被教练拽下去了。尖叫声一瞬间就被天空吞没。

轮到我们了。也是容不得细想,就已经在空中了。跳伞的过程也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部分:先是最开始的40秒速降,紧接着伞被打开,滑翔7分钟。速降的过程比滑翔漫长太多了。心脏倒是没有忽然失重的感觉,只是快速冲撞的气流太过恼人。风猛烈地往鼻孔里灌,让人简直无法呼吸,我甚至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恐惧感,但是无奈又不能张嘴。后来观看跳伞的录像,我们发现整张脸都被吹变形了,手掌更是被吹“大”了一倍。最可怕的是,摄像机的红灯正在闪烁,录像开启,我们只能尽力保持优雅。

忽然,身体被猛地往上一提,伞打开了。世界一瞬间慢下来了,眼前的画面也平稳起来。

“这是哪儿?”我好奇地问。

“图恩湖,下面是布鲁尔茨湖。”“麋鹿”教练回答。

“湖里的水为什么会是这种颜色?”

“嗯……大概是冰川的融水。”

在大自然面前,我是无知又充满求知欲的小孩子,一边小心地探问,一边认真地点点头。

“你们一天要跳几次?”我又问。

“四五次吧。”

“没有休息的时候吗?”

“有啊,天气不好的时候。”尽管频繁地跳伞,但是她的眼里丝毫不见疲惫,满是喜悦和热爱。

我回头看看她,有点感动。她的眼眸像布鲁尔茨湖的湖水一般清澈。

“来,你拽着这个。”她忽然把绑伞的绳子塞在了我的手中,“这样拽,我们就可以转弯。”

然而无论我怎样用力,伞都岿然不动。

“你还需要再强壮一些。”“麋鹿”轻松转了一个弯,笑着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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