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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兴乡村经济视域下花腰彝“女子舞龙”文化品牌引发的思考

2019-03-13汪雄陈玉林白丽佳周山彦

中国集体经济 2019年5期
关键词:文化品牌

汪雄 陈玉林 白丽佳 周山彦

摘要: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为振兴乡村经济和传承发展民族民间文化具有重要的助推作用。鉴于此,应用体育人类学的方法论,借助田野调查、文献资料等方法,探寻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文化品牌的形成与发展繁荣,及其对少数民传统体育发展的经验启示。研究结果表明,“在一定条件下神圣与世俗之间的通约”是发展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不竭内源动力,“草根味道与时尚元素相结合的模式”是发展少数民传统体育的新型化路径探索,“民间组织与政府之间的协作”是发展少数民传统体育的保障机制,对实现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文化人类学;民族传统体育文化;女子舞龙;文化品牌;思考与启示

一、研究缘起

慕善村是花腰彝民族聚居的一个典型村寨,该村具有浓厚的民族文化底蕴,至今仍保留有传统的花腰彝民族语言、文字、歌舞、手工刺绣、服饰、婚姻习俗等,先后两次被国家文化部赋予“民间艺术之乡”的荣誉称号。花腰彝“女子舞龙”是石屏县慕善村花腰彝人民历史悠久、内涵丰富、富有典型色彩的一项民族传统体育活动。传统的花腰彝“女子舞龙”是一年一度“祭龙(竜)仪式”中最为精彩的活动内容之一。在众多少数民传统体育活动中独树一帜,是一项汇集慕善村花腰彝民间歌、舞、服饰文化、婚姻习俗、社会制度文化以及自然环境为一体的综合性民族文化事项,盛行于花腰彝民俗传统节日之中。为此,课题组成立了专门的田野调查小组、制定了详细的调查实施方案,共组织实施了4次田野调查,内容涉及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活动的文化生态结构、文化生态变迁及其演进逻辑与发展传承等。访谈对象涉及石屏县文化馆、哨冲镇文化站的相关负责人生、村寨民间艺术传承人、相关村民和女子舞龙队成员等,共计60余人次。本研究共拍摄视频约300分钟,照片400余张,访谈纲要40余份,为后期研究奠定基础。

二、花腰彝“女子舞龙”文化品牌的发展与繁荣

花腰彝是彝族尼苏支系的一个小分支,因其妇女服饰色彩艳丽,腰带上的绣饰、纹饰格外精美而得名,俗称花腰彝。全部人口约4万人,主要分布在云南省红河州石屏县哨冲镇、龙武镇、龙鹏镇和玉溪市峨山县大棚租、小棚租等地。花腰彝族人民崇拜龙,其宗教祭龙、女子舞龙等活动神秘而别具特色。慕善村的花腰彝舞龙有雌雄之分,女子舞青龙即“雌龙”,男子舞黄龙即“雄龙”。彝族尚黑,以黑为贵。姑娘们舞青龙,可看出其母系文化的浓郁色彩;在彝族的传统观念里,世间万物都分雌雄,雌雄相戏万物繁茂。1994年在中国石屏“豆腐节”开幕式的舞台上,受邀参加表演的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队首次走出寨门,亮相各级各类舞台展演。正是这深厚的文化底蕴,使这花腰彝在岁末,曾于1999年年底到北京参加“中华喜迎新世纪彝龙大赛。”获金奖;迎澳门回归时,又应邀在天安广场作表演;并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表演过。哨冲镇党委借助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的成功“亮相”,抓住機遇以建设全国花腰彝文化研究基地为依托,努力做强做大“魅力花腰彝”民族文化品牌,使原生态民族文化旅游业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随着民族题材电影巨作《花腰新娘》的全国上映、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表演、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表演以及央视春晚舞台的亮相等,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一时红遍我国的大江南北,甚至蜚声海内外。

三、花腰彝“女子舞龙”文化品牌引发的思考

(一)神圣与世俗的通约

法国社会学家杜尔凯姆在其著作《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提及:“把世界分成两个领域。一个包括所有神圣的事物,另一个则包括所有世俗的东西”。“神圣”与“世俗”永远不能通融,属于完全对立的两个属性。然而,在现实中“神圣与世俗”之间并非如此。慕善村的花腰彝“祭龙仪式”是滇南最大的宗教祭祀礼仪活动,整个仪式过程庄严且程序严谨。花腰彝“女子舞龙”自萌发以来一直依附于“祭龙仪式”的宗教活动而存在,尚未脱离该母体而成为孤立的民俗文化事项。“祭龙仪式”是花腰彝“女子舞龙”活动的重要文化载体,花腰彝“女子舞龙”又是“祭龙仪式”的重要内容和表现形式,二者始终保持着密切联系。“祭龙仪式”具有浓烈的宗教色彩和高度的神秘性,以此增添了整个仪式活动的“神圣性”。然而“祭龙仪式”中最为精彩的部分又是“女子舞龙”表演,仪式展演属于“世俗化”的活动内容,为了迎合旅游观众和市场发展的需求,“女子舞龙”表演又必须在保留“祭龙仪式”原有神秘面纱的基础上,以“世俗化”的娱乐表演活动形式展现给人们。因此,花腰彝“女子舞龙”所具有的“神圣与世俗”的双重属性是其长盛不衰的内源动力。在“祭龙仪式”与“女子舞龙”活动表演之间成功地实现了“神圣”与“世俗”的互动与互通,但“神圣与世俗之间的通约”是有一定条件的,在不同时期表现为以“神圣”为主流或以“世俗”为主线,这是花腰彝“女子舞龙”文化生态变迁的结果,或许“完全自封”的“神圣”或“极度开发”后的“世俗”都不可能使其“女子舞龙”活动发展为慕善村花腰彝人民的民族体育文化品牌。总之,在一定条件下“神圣与世俗”之间的通约成为可能且互动、互通,并赋予当下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神圣与世俗”的双重属性,为推进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生态保护与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不竭的内源动力。

(二)草根与时尚的结合

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植根于民间土壤,存活于民俗节庆仪式活动中。慕善村在大力发展魅力花腰彝民族民间文化的同时,成立了“民族民间艺术传承培训班”,慕善村村委聘请民间老艺人担任传承培训班的负责人,专门教授和培训花腰彝族的“歌、舞、民族传统体育活动、识字、刺绣、纺织”等一系列集花腰彝文化于一体的民间组织。在调查时,孙正尧小组长告诉我们说:“耍(舞)龙的目的就是活跃一哈(下)气氛,斗(聚)在一起大家一起开心开心、娱乐娱乐,甩掉一些烦心的事儿”。当问道平时经常保持训练和练习是为什么?孙正尧说:“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邀请,组织出去参加表演,顺便向外展示一下我们花腰彝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正如孙正尧先生所说,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队每年都要外出表演很多场,参加最为重大的活动就是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表演和央视春晚的演出等。哨冲镇文化站站长卢飞先生说:“自2008年北京奥运会演出回来后,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一下就火了,外来旅游的人也增多了,现在哨冲镇慕善村的女子比男子值钱了”。越是民族的越具有国际性,民族的东西很深厚也很脆弱,要小心地搞细致地做,大刀阔斧可能会产生破坏作用。“传统的东西要是搞不好,就会加速破坏,普及的同时,还要让优秀艺人找到后继者。”一个族里应该有一两个真正优秀的、有艺术天分的、本族的年轻人跟着老艺人学习七八年,把他一生的精华学到家,避免民间文“人死艺绝”。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深深植根于民间,并将“民间草根艺术展演”与“现代化都市舞台”联系在一起,既保留了“草根的味道”,又不缺少“时尚的元素”,二者联姻是实现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可持续发展的新型化路径探索。

(三)民间组织与政府的协作

首先,哨冲镇政府积极吸收资金,修建民族文化展览厅和民族文化广场,集资出版有关花腰彝族的书籍和宣传手册,营造良好的民族文化氛围;其次,加强与外界的宣传与联系,积极推荐花腰彝“女子舞龙”队外出表演;最后,牵头成立民族艺术传承培训班,聘请民间老艺人进行教授和培训。然而,民族文化要发展与繁荣,单靠政府行为是绝对不行的,还须调动民族民间文化持有者的积极性,使其成为一种文化自觉。值得注意的是,慕善村村民自愿加入艺术传承培训班,自觉自愿地学习和传播相关民族文化。在调查访谈时,孙正尧小组长告诉我们说:我们村“女子舞龙”队的个个(每个人)都是能歌善舞的,每支队伍随时都能(做好准备)参加外出表演”。问他外面单位邀请去表演时是怎么联系他们的。他回答说:“我们只听乡政府领导的电话安排,叫我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表演”。由此可知,外出表演都是通过逐级联系的方式,邀请单位给县里面文化宣传部负责人联系,县里面联系乡政府,乡政府又联系村民小组长的形式。总之,慕善村村民與政府之间的“权、责、利”明确又细化,政府牵头为村民改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村民自觉自愿地担当民族民间文化的重要传承者,这样的协作模式既能体现政府的职能行为又能关注村民的全面发展,二者之间的互动协作模式是实现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可持续发展的保障机制。

四、结语

通过对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活动个案的田野考察,从“文化生态变迁”的研究视角分析了慕善村花腰彝“女子舞龙”活动的变迁历程,并归纳总结这一典型的民族传统体育样本的变迁轨迹与演进逻辑规律,其研究结果符合现代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发展变迁受社会制度文化与自然环境变迁影响的基本论断。进一步研究得出:1.在一定条件下“神圣与世俗之间”的通约与互动;2.“草根与时尚”相结合的发展模式;3.“民间组织与政府”的互动协作成为当前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发展提供不竭的内源动力、探索新型的发展路径、强有力的保障机制,对实现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可持续性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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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云南跨境族群身体运动文化交融及其流变研究(QN2017051)。

(作者单位:汪雄、陈玉林,玉溪师范学院体育学院;白丽佳,昆明理工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周山彦,文山学院体育学院。周山彦为通讯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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