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阵式国际资金流量表的编制与应用

王 涛，王晴晴

（山西财经大学 统计学院，太原 030006）

0 引言

国际间的资本流动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快速发展越来越频繁，国际资本在国际间的流动日趋频繁，大规模的国际资本流动在助力各国经济增长的同时，带来了国际资本市场的动荡和风险，各个国家在经济全球化使得国际资本频繁流动的背景下，纷纷对国际资本流动进行了深入研究，构建国际资本流动的经济计量模型是比较常用的研究工具，比如Meade（1957）[1]建立的流量分析模型、Mundel（1968)[2]建立的蒙代尔模型、Pentti等（1974）[3]建立的国际资本流动模型、Johnson（1976）[4]提出的国际资本流动货币分析模型、Klein（1983）[5]的多国资本流动分析模型、Krugman（1998）[6]的道德风险模型、Kin（1999）[7]的交易成本模型、Von Hagen等（2014）[8]建立的两国世代交叠模型等。除了运用各国资本流动数据构造经济计量模型之外，也有学者尝试采用其他的方法跟踪和研究国际资金循环，VosRob等（1995）[9]提出了世界账户矩阵 (WAM)的概念，并进行了可行性的探讨；Tsa（i2009）[10]收集了美国的金融统计数据，对美国的股权资本进行了专项研究，主要研究的是流向国外的规模和特征；张南（2013）[11]建立国际资金循环监测体系，对国际资金循环进行了中长期追踪并达到了监测的目的。

纵观以上的研究成果，对国际资金流动理论和方法的研究角度以及视角较为丰富，但其中只有部分学者仅仅是涉及到了国际资金流动体系的概念，对于国际资本流动体系却没有进行构建，也没有进行系统地分析。本文将借鉴Copeland[12]的资金流量表理论以及IMF的《国际收支手册》（第六版），参考社会核算矩阵的表式结构（SAM），结合各个主要国家所公布的国际收支数据（BOP），建立一个综合研究国际资本流动的体系架构，即矩阵式的国际资金流量表（I-FOFM），并在此基础上分析主要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资本流动情况。该表将复式记账的形式转化为单式记账形式，具有总体性、对称性、等和性特征，对世界各国的各项资本金融交易进行全面而又连续的记录，进而对世界各国资金流动的情况进行综合而又系统的研究。

1 国际资金流量表的编制过程

1.1 由国内资金流量表到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

1.1.1 国内资金流量表

资金流量表的结构能够反映出整个国家的资金流量情况，资金流量表一般包含两个部分：实物交易和金融交易，并且采用的是交叉结构，即“交易×部门”的交叉结构。鉴于国际资金流量表与国内资金流量表的结构相似，因此在编制国际资金流量表时可借鉴国内资金流量表的编制原理，用“国家”代替“部门”，用各国之间的资本金融交易项目代替国家内部的交易项目。

1.1.2 国际收支平衡表

国际收支平衡表（BOP）是指在一个完整的核算期内，一个地区或国家系统地记录自身所发生的国际收支状况。按照IMF《国际收支手册》（第六版），经常账户以及资本和金融账户是BOP的标准组成部分。但是有些国家的具体核算不完全相同于IMF的标准，因此本文参照《国际收支手册》（第六版）的标准，在随后的编制过程中，将各个国家的资本金融交易项目进行归并。

1.1.3 社会核算矩阵

投入产出表是社会核算矩阵（SAM）的前身，SAM是在投入产出表中增加了机构部门以及更多的交易项目，SAM的核算范围较广，是一个综合分析框架，包含了投入产出表、国民收支表和国际收支平衡表（BOP），SAM以矩阵形式呈现，来反应整个国民经济账户体系，是一个较为系统和综合的分析框架，它不仅能够反应生产部门之间的关系，也能反应生产部门和非生产部门的关系。

1.1.4 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的编制

本文所设计的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是基于国内资金流量表的编制原理，因此，本文可以基于世界主要国家公布的BOP数据，借鉴国内资金流量表的方法编制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的特点是将各国的BOP进行了分类汇总，交易存在来源和去向两方面，在行方向上进行体现，各个国家便体现在列方向上。见表1。

表1 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

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的规则和说明：

（1）复式记账法。互相交易的两国，一个国家的金融资产增加（减少）多少，那么另外一个国家负债就增加（减少）多少。每一笔交易都会在核算中得到双重反应。

（2）以美元为基准将各国的收支平衡表中的数据进行换算。

（3）每个国家在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中都包括使用和来源，其中金融资产的净增加形成资本的支出，要登记在使用方，负债的净增加形成了资本的收入，要登记在来源方。

（4）原则上，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会包含所有国家。

（5）该表横向和纵向的平衡关系应得到满足。

1.2 矩阵式国际资金流量表的编制

由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易较为分散，以至于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还不能够全面地呈现出国际资本的流动，也不利于综合的分析和比较，交易项目也存在同样问题，因此本文需要类似社会核算矩阵（SAM）的矩阵表综合分析国家和交易，首先将账户式国际资金流量表中各项资本金融交易的资产和负债按照国家进行分离，得到“国家×交易”的资本金融负债矩阵和“交易×国家”的资本金融资产矩阵。见表2和表3。

表2 各国资本金融资产矩阵

表3 各国资本金融负债矩阵

这两个矩阵中符合如下的平衡关系：

sij表示第i个国家第j个交易的负债，uij表示第i个国家第j个交易的资产，即所有国家的资本金融交易的资产综合等于负债总和。然后参考社会核算矩阵（SAM）的表式结构，可以得到矩阵式国际资金流量表。见表4。

表4 矩阵式国际资金流量表

表4中各个字母代表一个向量或者矩阵，比如S代表的是一个矩阵，表示全球各个国家的资本金融负债，Y是一个列向量，表示世界各个国家总负债；字母加“′”表示该向量或矩阵的转置，比如，C、W和X表示全球各个国家储备资产、误差与遗漏和总投资的列向量，而C′、W′和X′表示全球各个国家的储备资产、误差与遗漏和总投资的行向量。为了能够清楚地呈现出矩阵式国际资金流量表中的平衡关系以及代数运算，需要对表中的字母做一些变化。比如，在字母的上方加上划线来表示矩阵行合计的列向量，在字母的下方加下划线则表示矩阵列合计的行向量，矩阵或向量中的元素之和则用字母加“.”来表示。

那么，矩阵式国际资金流量表中存在如下平衡关系,在平衡关系中出现而未在上述的国际资金流量表中出现的字母形式，可参照前文说明进行相应的转换。

（1）在各国内部：资本金融资产+储备资产+误差和遗漏支出=总投资

其中，表示U矩阵列合计行向量的转置。

（2）在各国内部：资本交易和金融负债+经常账户差额=总负债

（3）各国总投资=各国总负债

（4）所有国家的资本和金融交易：

（5）所有国家经常项目差额、储备资产项目、遗漏项和净误差：

2 基于I-FOFM的国际资金流量分析

本文根据各个国家公布的BOP数据，构建了2012年的国际资金流量表。本文I-FOFM中排名靠前的美国、日本、英国、德国、加拿大和法国均属于发达国家，中国、印度、俄罗斯和巴西属于发展中国家，即“金砖四国”，这些国家在国际资本流动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2.1 各个国家投资分析

（1）2012年，世界各国的投资总额达到3.14万亿美元，其中，美国的投资占世界投资总额的17%，是投资最多的一个国家，中国的投资占比为16%，仅次于美国之后，德国、英国、日本的投资占比分别为13%、13%、12%，居于第三、第四、第五位。从这些数据中可以看出，投资总额较大的这几个国家中，只有中国是发展中国家，其余均为发达国家，发达国家的投资总额占比达到了62.3%，“金砖四国”的投资总额占比则不足25%，而且其中三分之二的投资来源于中国。

（2）在2012年世界各国金融项目投资中，美国仍占据着重要的地位，随后是德国、日本、英国和中国，占比分别为15%、13%、12%、11%，世界各个国家投资总额的62%来源于发达国家的金融投资，与之相比，“金砖四国”的投资显然很少，只占到17%。就金融交易项目而言，发达国家的直接投资占世界该项交易的86%，证券投资占世界证券投资的97.8%。从这些数据中可以反映出来，资本金融的输出模式是发达国家所青睐的，并期望在长期和短期的投资中发现促进经济快速发展的转折点。

（3）储备资产是一个国家平衡国际收支、干预外汇市场的重要工具，储备资产的多少是衡量一个国家国际竞争力强弱的一个重要标志，储备资产充足的国家有着更加良好的偿债能力。就储备资产而言，中国的储备资产一直以来都是高居榜首，达到了10个国家储备资产增加总额的55%，，俄罗斯、巴西、英国、美国的储备资产占10个国家储备增加总额的比例分别为17%、11%、7%、3%。值得一提的是，“金砖四国”的经常项目存在其特有的优势来弥补金融投资不足的劣势，因此国外资本大量的输入，使得“金砖四国”的储备资产得以不断增加，其外汇储备增加占10个国家总额的85.6%。发达国家由于大量的资本输出以及普遍存在着经常项目逆差，导致储备资产增加较少。

2.2 各个国家负债分析

（1）世界各国的金融资本负债总额在2012年达到了3.14万亿美元，仅仅美国就超过了三分之一，为世界最大，其次为英国，占比为16.4%，中国占比为9.9%。发达国家有着健全的金融监管、良好的收益以及稳定的政治环境等优势，吸引了73%的国际资本流入，远大于“金砖四国”所吸引的20%的国际资本流入比例。

（2）就金融交易项目负债来讲，所有国家负债总额的73%是由六个发达国家的资本金融负债总额构成的。在世界范围内来说，吸引国际资本的主要国家依旧是发达国家，这些国家吸引着大量的中短期国际资本，依靠的就是其金融市场中所具有的强有力的保障。在“金砖四国”中，全球的负债总额中有十分之一来自于中国，在“金砖四国”中排名第一，俄罗斯、巴西和印度平分秋色，占比分别为3.42%、3.38%和3.26%，这四国的资本金融负债总额占到全世界负债总额的20%。直接投资在“金砖四国”的各项金融交易负债中的占比为45.4%，是占比最高的，这一数据说明了发展中国家在未来将会吸引更多的长期国际资本投资，拥有无限的发展潜力。然而，“金砖四国”的证券投资份额只有13.96%。其中，中国的直接投资比例为81.19%，为四国中最大，巴西和俄罗斯的比例分别为64.07%、47.80%，中国无疑成为了当前国际资本的投资热土。

（3）在经常项目的交易上，在2012年以前，中国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贸易顺差国，之后德国以2551.2亿美元的经常项目贸易顺差代替了中国，其所有资本流入中的60%是由贸易顺差引起的，在出口贸易中处于优势地位。中国依旧处于贸易顺差大国的地位，其经常贸易顺差额达到了1931.2亿美元。然而，中国货物和服务欠缺国际竞争力，贸易顺差引起的资本净流入只占到了国际资本总流入的38%,中国总负债主要由金融负债构成。美国的经常项目逆差接近于中、德两国贸易顺差的总额，达到4404.2亿美元。

3 结论

本文运用资金流量表和SAM理论框架，借鉴主要国家的国际收支平衡表，编制了“国家×交易”的矩阵式国际资金流量表体系，并通过分析得到以下结论：（1）国际资金流量能够全面地将国家之间的资金往来进行呈现，便于研究各个国家国际经济发展现状。（2）通过对各个国家的资金流量进行分析发现，发达国家在国际间贸易中始终占据着重要的地位，“金砖四国”的国际贸易发展缓慢，其中，中国的发展最为突出。（3）就各个交易项目来看，发达国家更加注重于投资活动，而“金砖四国”的储备资产要远远高于发达国家，其中，中国排在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