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可对话
2019-03-12袁岳
袁岳
在你对维也纳干爽晴天的感慨中,我们知道了你对这样的晴朗感到稀罕;在你对星海的惊叹中,我们知道了你对这样星罗密布的夜空少有体验;在你对于云海山景的诗意表达中,我们知道了你对那些景致的回应;在你投身于海岸与浪花中肆意奔跑,我们体会到你内心对海的柔情;在你精心装饰的空间里,我们窥见了你那些或许秘而不宣的内心世界。
很多人猜想我的诗歌是写给谁的,我也曾经在我的旅行感悟中说过,“我觉得万物皆可对话”。所以我的诗歌80%是写给那一棵树、一片云、一滴雨、一座山、一颗星或者一只乌的——这些事物有它们的耐人寻味之处,丝毫不逊色于我们人类本身。
如果人也是一本书,那么在我看来,大多人实在没有太多可读之处——当然这也如我们时常认为其他的事物枯燥乏味一样——人,固然有其动人之处,但在很多时候,并不见得会比一朵花、一片云更动人。
自然,以及我们可以加工,进而客体化的事物,一方面是客观的存在,另一方面却又无一不是我们传达与表现主观世界的符号与道具。它们的意义是我们主观赋予的,这种赋予使得世界在我们的眼中变得丰富,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导致了定义的差异。
日本学者和辻哲郎在《风土》一书中,讨论到由地质、气候、天文、环境构成的风土时说,我们感受到这些风土,并且因为感受这些风土而体会到“我”和“我们”在对于寒冷、闷热、美丽、壮观、荒凉的体会中“站出来”,不独站出来,更以对应的服装、房屋、工具、发明等作为应对风土的策略而显示我们的能力。因此,主观中感性或者理性的表达其实可以通过那些我们赋予了不同的主观色彩的客观之物看出来。
我是谁?我们很多人基本不追问这个问题,而追问的人很可能不着根本。当人们询问我们是谁,我们很可能会给自己一堆其实不直接代表“我们”的符号,取而代之的是名字、职位、学位、作品、创立与領导的组织或者工作的范围等等;很多时候还会加上我们给自己框下的性格定义——直爽或者精明、低调或者高调、乐观或者悲观、热情或者内向;当然,我们甚至还会给他们一些故事、媒体报道,以及见证人的叙说。
不过现在,我们还可以加上一条(过去有些人就经常爱在个人简历里填写一些看似不重要的兴趣爱好):我们对于外在世界的感受与态度——那些我们喜欢的狗、山峰、湖泊、昆虫、月色、树种、花草、断桥、飘雪、水浪或者羊肠小道,也可以是来自于人而又化为客观存在的建筑、公路、厂房、霓虹灯、板桥、花园……
将自我的定义“附着”于外在事物上唯一的好处是,比较容易被其他人感知,而且也比较容易减少主观体会中,由于文化障碍所造成的影响与沟通上的歧义。想象一下,当你对一只宠物狗大呼可爱,对一片小碎花大发感慨,对一片麦田大声惊叹的时候,那狗、花,还有麦田上就留下了你的碎片与元素,这不是很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