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产业集群与产业关联研究——以湖北恩施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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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 长沙 410081)

产业集群化是当今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阶段和必由之路，通过产业集群的塑造，能够提高区域经济生产效率，实现区域经济新发展。区域产业集群的研究能够为区域经济发展提供理论依据，有助于识别区域内优势产业和主导产业。旅游产业集群化研究源于Porter提出的“旅游集群”概念[1]。随后国内外学者均在此基础上对产业集群化发展进行了研究。如Trinh运用聚类分析法对越南中部的竞争集群进行识别，同时认为采用偏离-份额法和区位熵法判断区域经济发展的竞争性集聚即旅游集群[2]。国内学者结合旅游产业的特点，运用产业集群的相关方法对旅游产业集群进行了研究[3-6]。

旅游产业集群研究的两个重要条件是地理聚集和产业关联。本文以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简称“恩施州”)作为研究对象，首先判断其旅游产业集群是否存在，再分析旅游产业内部及其与相关产业的关联度[6]，为加快壮大恩施州生态文化旅游产业集群提供理论参考。

一、研究区域概况

恩施州位于湖北省西南部，是湖北省内唯一的少数民族地区，也是全国最年轻的自治州，东连荆楚，西临渝黔，南接潇湘，北靠神农架[7]。恩施州面积2.4万平方公里，人口403万。2016年，恩施州成为全国首批、全省唯一的以市州创建的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2017年，恩施州地区生产总值达801.23亿元，同比增长6.2%；全州接待旅游人次和旅游综合收入分别达5132.89万人次、367.46亿元，分别增长17.6%、22.3%。

二、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指标选择和数据来源

产业集群集聚衡量指标分别选取恩施州、湖北省、全国2007—2016年的旅游收入及GDP。产业关联分析中，旅游产业内部选取了具有代表性的餐饮、住宿、交通、游览、购物、娱乐6大门类。其中釆用指标分别是恩施州登记注册法人企业餐饮业营业额，登记注册法人企业住宿业营业额，全社会旅客周转量，全州景区累计接待人次，限额以上零售业销售总额，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固定资产投资[7]。旅游相关产业选取数据较为完整的农业、畜牧业、林业、工业、建筑业、金融保险业、房地产业、邮电通信业和其他服务。其中农、牧、林指标为总产值指数，邮电通信业为业务总收入，其余均为生产总值。

数据来源于《2007—2016年湖北省统计年鉴》《2007—2016年恩施州统计年鉴》和国家统计局、湖北省统计局、恩施州旅游局官方网站。

(二)研究方法

1.波特钻石模型

从定性角度，采用波特钻石模型分析恩施州产业集群发展条件，对2007—2016年旅游接待人次做线性回归，预测恩施州未来旅游需求状况，同时分析恩施州旅游产业的支持及相关产业，分析恩施州旅游发展面临的机遇和政府政策等。

2.旅游产业集群集聚衡量方法——区位熵

在区域经济研究中对产业集群进行识别常用区位熵法(location quotient，简称“LQ”)[4]，用来测量产业在区域内相对集中程度。由于旅游资源本身的空间不可移动性，区位熵也适用于测量旅游产业。区位熵(LQi)计算公式为：

LQi=(Eij/Ei)/(Ekj/Ek)

(1)

式(1)中Ei指i区域总就业(总产值)，Ek为国家及区域k的整体就业(总产值)，Eij为区域产业j的就业(或产值)，Ekj代表的是国家及区域k产业j的整体就业(总产值)[4]。区位熵的范围LQ≥0，对于其数字化结果的判定一般以1为标准，LQ>1，可以判定在该地区该产业聚集程度较高，具有一定优势；如果LQ≤1，则认为该产业在该地区是自给性门类。大多数识别集群的研究认为LQ>1.12，则表明该产业专业化水平较高。

3.灰色关联度分析方法

采用灰色关联度分析方法分析恩施州旅游产业内部及其与相关产业间的关联度[6]。设参考因素为X0，时间长度为t(t=1，2，…，n)。参考因素X0在时间长度t内组成的时间序列X0(t)，为参照数列：

X0(t)=(X01，X02，…，X0n)t=1，2，…，n

(2)

以参照数列X0(t)为基准，k个比较因素(k=1，2，…，m)在时间长度t内组成的时间序列，为比较数列：

(3)

无量纲化处理后，计算比较数列Xk(t)与对应的参考数列X0(t)各期数值的绝对差值，为差序列：

△0k(t)=|X0(t)-Xk(t)|t=1，2，…，n

计算得出差序列中的最小值△(min)和最大值△(max)，关联系数ζ0k(t)为：

(4)

式(4)中,ρ为分辨系数，0<ρ<1，通常取0.5。用关联系数ζ0k(t)各期的平均值来集中反映这两个数列的关联度，其公式为：

(5)

对γk进行排序分析，来确定各因素的影响大小。一般情况下，0.5≤γk≤1，越接近1，表明两要素关联性越大。

三、结果分析

(一)集群发展条件分析

1.旅游资源条件

恩施州深处武陵山区腹地，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旅游资源，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使得旅游资源独具特色。恩施州属亚热带季风和季风性湿润气候，四季分明，森林覆盖面积达到70%。截至2016年，恩施州拥有A级景区35家，其中包括5A级景区2家，4A级景区16家。同时恩施州民族文化资源丰富，宣恩薅草锣鼓、来凤土家摆手舞、鹤峰土家族打溜子、恩施傩戏、恩施灯戏是恩施州的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2016年，恩施州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1处，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有13项，入选湖北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有63项。

2.旅游需求条件

恩施州旅游市场需求在近年来快速增长，旅游接待人次随之快速增加。本文采用恩施州 2007—2016年旅游接待人次的统计数据，通过线性回归历年旅游接待人数预测未来旅游需求状况，得到线性回归方程：Y=458.13X-919508。根据该公式预测到2026年，恩施州旅游接待人次将达8663.05万，具体如图1所示。面对如此大的旅游市场需求，恩施州旅游产业竞争力会得到更大的提升。

3.旅游支持及相关产业

旅游产业链较长，包括了食、住、行、游、购、娱6个主要大类，涉及信息、通讯、物流等多个相关领域。这些领域能够良性互动、均衡发展，使得旅游业获得良好的规模经济收益，因此支持相关产业对旅游业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7]。截至2016年底，恩施州五星级农家乐有17个，旅游星级饭店总数达到70家，客房超过8600间，旅行社75家。从恩施州交通方面来看，全州拥有11条航线通达14个城市，已建成的宜万铁路、渝利铁路及在建的黔张常铁路、郑万铁路，公路2万多公里，其中有1500公里国道干线通过全州。

图1 2007—2016年恩施州旅游接待人次

4.机遇分析

第一，宏观战略机遇。国务院发布了《关于促进全域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湖北省也确定了经济社会发展重大决策，使恩施州全域旅游业获得了良好的发展环境。第二，优化的交通网络。宜万铁路、渝利铁路打破了恩施州旅游交通的僵局，在建的黔张常铁路、郑万铁路带来新的发展机遇，而规划建设的恩黔铁路、安张常铁路，以及恩施州城、利川市城区轻轨、恩施-宣恩椒园-咸丰旅游观光轻轨等即将开始建设的项目，为恩施州旅游带来新的希望。第三，康养旅游消费需求增长。由于如今城市环境恶劣，雾霾、沙尘暴等天气现象的普遍存在，亚健康人群比重增大，加之人口老龄化形势严峻，康养旅游消费需求不断增加。恩施州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和素有“华中药库”之称的专业优势，为恩施州旅游业发展注入了内生动力。

5.政府政策

为推动恩施州旅游产业的快速健康发展，恩施州州委州政府出台了《恩施州旅游条例》《关于进一步加快旅游经济发展的意见》，编制了《恩施州旅游发展规划(2010—2020)》《鄂西生态文化旅游圈恩施州发展总体规划》。2016年初，恩施州成为全国首批、全省唯一的由市州创建的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8]。2016年底，《恩施州旅游业发展“十三五”规划》《恩施州全域旅游发展规划》编制完成。政策和规划的出台从政府层面为旅游业发展提供支持，将有力推动恩施州旅游产业集群的发展。

通过以上5个方面分析，从定性角度证实，恩施州旅游产业集群已初步具备条件。为更准确地测度恩施州旅游产业集群的集聚状态，本文再从定量方面分析恩施州旅游产业集群的存在性。

表1 恩施州旅游收入区位熵(LQpi、LQci)

(二)集群集聚分析

根据区位熵公式(1)，计算恩施州旅游产值占该地区GDP比重与所在省旅游产值占该省GDP比重的比值LQpi及与我国旅游产业占GDP比重比值LQci[9]，结果如表1所示。

恩施州旅游收入区位熵LQpi、LQci10年均值分别为1.93、4.45，且历年区位熵值整体趋势较稳定，都大于1。

(三)产业关联分析

1.恩施州旅游产业灰色关联度分析

如表2所示，恩施州旅游产业门类关联度从大到小排名为：游览、住宿、交通、餐饮、购物、娱乐。关联度γk最大值为0.9803，说明各门类中游览与恩施州旅游产业总收入关联度最大，近10年来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旅游游览门类得到较大发展。各旅游门类中，除了娱乐外，其他门类的γk均较大，且餐饮与购物、住宿与交通的γk值较为接近，均在0.9以上，与恩施州旅游产业总收入有较大关联性；娱乐门类的γk值最小，只有0.6878，与旅游总收入的关联性较弱。娱乐作为旅游重要门类之一，需要更进一步发展。

2.恩施州旅游产业与其他相关产业的灰色关联度分析

旅游业的发展还有赖于相关产业门类的发展，协调产业间的发展是实现旅游产业升级的外部宏观因素，因此分析恩施州旅游产业与相关产业之间的关联性十分必要。

如表3所示，关联度排序结果为“工业>建筑业>房地产业>邮电通信业>金融保险业>林业>农业>畜牧业”。γk最大值为0.7386，说明在各相关产业中，工业与恩施州旅游产业总收入之间的关联度最大，而第一产业中林业、农业、畜牧业γk相对较小，恩施州在发展旅游业时应该注重与农牧林产业融合，加大农牧林产业开发的力度，进而促进旅游业的发展。

表2 恩施州旅游产业灰色关联系数和灰色关联度

表3 恩施州旅游产业与相关产业灰色关联系数和灰色关联度

四、结论与分析

恩施州旅游资源丰富，具有很强的吸引力；通过分析预估恩施州未来几年的旅游需求相当大；支持相关产业能够对旅游产业给予有力支撑；旅游业的发展具备较好发展机遇和宽松的政策支持。因此，恩施州已经初步具备旅游产业集群发展的基本条件。为了恩施州旅游产业集群协调优化发展，应整合自身优势资源，加大政府对旅游产业发展的支持力度，发挥产业集群优势，带动地区经济发展。

在恩施州旅游产业内部，传统门类对旅游收入贡献最大，其中对旅游收入贡献最大的是游览，说明恩施州的旅游业发展还依靠观光旅游收取门票的传统发展模式；住宿、交通、餐饮、购物在旅游产业中仍是主导；对恩施州旅游产业基本无影响的娱乐需要协调优化。在今后的投资和发展中，可以根据各门类对旅游创汇的关联程度而有所侧重，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改善住宿环境，提高商品销售和娱乐等旅游附加收入，摆脱以门票收入为主的模式。

恩施州各产业中，与旅游产业关联度最紧密的是属于第二产业的工业和建筑业，次紧密的是属于第三产业的房地产业、邮电通信业、金融业，关联度最低是属于第一产业的林业、农业、畜牧业。一般来说关联度大于0.7才有影响，所以旅游产业对第一产业几乎无影响。应加大旅游业与林农牧业的关联度，采用“旅游+”“生态+”“康养+”等模式，推动农业、林业与旅游产业深度融合，施行“旅翼”扶贫行动，推行产业融合型、乡村旅游型、创新景区带动型等全域旅游精准扶贫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