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研究综述

2019-03-07李冰

西部学刊 2019年1期

李冰

摘要：当前，学术界围绕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生成路径、全面从严治党思维方法、思想教育方法等方面进行研究，认为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生成主要来自于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相关论著、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学习、继承，对国内外政党建设历史经验教训以及我党全面从严治党实践经验教训的借鉴;从整体层面对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进行提炼、总结，对全面从严治党思维方法、思想教育方法等分别予以分析、阐述。这些研究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整体上还处于起步阶段，在研究内容、研究视野等方面仍有继续拓展深化的空间。

关键词：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综述

中图分类号：D26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編号：CN61-1487-（2019）01-0049-05

方法论问题是全面从严治党的根本性、基础性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我们只有坚持科学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严格按照客观规律办事，才能真正抓住机遇，办成一些事情，不断把党和人民的事业推向前进。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面对深刻变化了的世情、国情、党情、民情，创造性地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党建实际相结合，形成了一套具有鲜明时代特色的管党治党之法。对这些方法进行系统地梳理、总结、研究是进一步深入理解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思想的关键步骤，对新时代贯彻落实好“一以贯之地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重要部署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指导意义。因此，近年来学术界对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这一主题的研究热度持续升温。从当前的研究成果来看，主要集中在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生成路径、主要内容等方面。现将这些观点进行梳理概述，以期为继续深化研究提供参考。

一、关于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生成路径

习近平总书记一直强调要依靠学习和实践掌握正确的方法。从现有的研究成果来看，学术界普遍认为，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生成主要来自于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相关论著、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学习、继承，国内外政党建设历史经验教训以及我党全面从严治党实践经验教训的借鉴。

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相关著论中学习科学的管党治党之法。首先，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尤其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习。习近平总书记曾明确要求：

“党的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原原本本学习和研读经典著作，努力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自己的看家本领。”[1] 之所以提出这一要求，在覃正爱看来，其奥秘在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所论证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构成领导干部的精神信仰，所揭示的基本规律是领导干部治国理政的基本遵循，所包含的方法论是领导干部治国理政的根本方法。[2] 其次，是对《党委会的工作方法》等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著作的学习。在闻理看来，《党委会的工作方法》是毛泽东对党委会工作提供的“锦囊妙计”，这里面既蕴含着矛盾分析的方法，又包含着实事求是的方法;既蕴含着调查研究、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方法，又包含着正确区分和处理不同性质矛盾的方法，以及我们党高超的领导艺术和科学的工作方法 [3]，为新时期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提供了方法借鉴与指引，具有强烈的现实指导性和针对性。姚润皋就新时代如何传承《党委会的工作方法》之精髓用以指导党的建设，加强党的领导进行了探究，认为首先要潜心学习、研修《党委会的工作方法》，领会其题中之义，在此基础上，再结合时代特点、要求、现实情况等继承、创新党委会的工作方法，要学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作为党的政治原则;四是在系统建构中国的革命理论作为行动指南和党的建设的基础、确立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和人生观方面，要坚持以马列主义为指导，立足于中国的实际的方法;五是明确党建的重点是关于党性的建设，党建的中心环节是思想教育，党建的组织保证是制度和纪律;六是明确党建的落脚点是纠正错误的学风、文风、党风，树立和发扬党的优良作风。[6]

从国外执政党建设的经验教训中借鉴有益的管党治党之法。苏联解体的历史悲剧时刻为世界无产阶级政党建设敲响了警钟。姚永明、徐元宫认为，汲取苏联共产党的教训，可以更加科学有效地进行反腐斗争，为此，他们在梳理了安德罗波夫执政时期到戈尔巴乔夫执政时期苏联共产党在反对贪污腐败方面的具体做法、成效后，总结出苏联反腐的特点与教训，以期为当前我们党管党治党提供方法论指引：其一，苏联的反腐主力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等国家机器，并没有广泛发动广大党员、人民群众参与到反腐实践中，造成了反腐实践主题单一;其二，轻制度建设，反腐实践容易受领导人的直接干预、影响，充斥着好用好马克思主义哲学，讲究领导艺术，提高领导水平; “人治”的色彩;其三，不重视发挥媒体监督的作用;其四，坚持群众路线，注重调查研究，在实践中开拓创新;发扬钉钉子精神，真抓实干，落实落实再落实，他还特别强调了党委书记作为党委一把手要发挥带头作用，当好“班长”，做政治上的明白人，铸忠诚，讲规矩，守纪律。[4]

从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中总结有效的管党治党之法。习近平总书记将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的经验系统总结为“六个相统一”。高立伟认为，这“六个统一” 既是对昨天成绩、经验和规律的总结深化，也是对重整行装再出发、坚定信心更执着的郑重宣誓，更是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高度方法论自觉，不仅具有认识论价值，更具方法论意义，体现了习近平新时代党建思想的历史思维、辩证思维、系统思维、法治思维及创新思维。[5]

从我们党自身建设的历史经验中继承丰富的管党治党之法。在周建明看来，延安时期党的建设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管党治党之法，为当前党的建设提供了借鉴：一是在认识党建重要性以及明确党建任务的问题上，要坚持从认识中国革命基本问题的框架出发;二是在探索党的建设的针对性问题上，要坚持从认真总结党的建设历史经验入手，进而把端正和全面理解党的政治路线作为开展党的建设的重点，并把学习党的历史作为在思想上、政治上统一全党的方法;三是在明确党的思想路线方面，要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要把不能及时与时俱进对僵化的体制进行有效改革，严重制约到反腐实践的深入开展;其五，苏联反腐败实践没有抓准对象。[7] 陈松友、刘帅等还系统总结了国外执政党加强自身建设的基本经验，包括：重视思想建设，坚定理想信念;革新党的组织体系，密切党群关系;注重制度建党，推进政党运作规范化;健全反腐败体系，树立反贪腐意识。在他们看来，国外执政党在加强自身建设方面所采取的措施都与其所在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等因素密切相关，因为国情不一样，也就决定了执政党进行自身建设的做法是不一样的，所以，任何一个执政党都不能够机械地照抄、照搬、移植其他执政党的做法。同时，学者们也从经济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从现代政党先决条件的客观性角度出发分析，认为执政党建设还是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共性问题的，因此，研究国外执政党建设的经验、教训，对于中国共产党当前深入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等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8]

从我国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经典的管党治党之法。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素有“处心有道，行己有方”“奉上之诚，率下有方”之说。叶笃初指出，中国共产党历代优秀领导人都饱受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熏陶，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为指导，并将两者有机结合起来，互相渗透、融合，正确地解决了党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问题。

[9] 在全面从严治党过程中，党中央十分重视领导干部的家风建设。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领导干部的家风，不是个人小事、家庭私事，而是领导干部作风的重要表现。”[10] 注重家风建设更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顾莉认为，传统家风文化虽起源于封建社会，但其中不乏有许多可贵的精神品质，正是这些精神品质构成了當代家风建设的思想源泉。新的历史时期，中国共产党加强对党员家风建设是基于自律维度的全面从严治党的体现，良好的家风是实现党性自律的有效路径。[11] 另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还包含着浓厚的责任文化，王雁飞认为责任文化既包括“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忧患意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家国情怀;又有对“尸位素餐”行径无情鞭笞，对“舍生取义”行为的认同褒扬;还有对“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提倡，对“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坚守。由此，他特别指出，作为党内监督的专责机关，要学会并善于从浓厚的责任文化中汲取历史的智慧、文化营养，从而坚定文化自信，肩负起党和人民赋予的监督执纪问责的职责和使命。[12]

二、关于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主要内容

目前，学术界关于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主要内容的研究取得了一定数量的成果，一是从整体层面对其进行提炼、总结，二是对全面从严治党的思维方法、思想教育方法等分别予以分析、阐述。

（一）从整体层面上对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主要内容进行概述

王晓青、刘洪波、周育平等将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主要内容概括为“五个相结合”：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继承与创新相结合、重点与全面相结合、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相结合、常态与长效相结合 [13]，顶层设计与扎实实践相结合、自我革命与强化监督相结合和抓关键少数与整体推进相结合 [14]。邹宏如则认为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包括，“从党情新特点出发”和“学用相长”的治学方法、全面运筹和辩证统一的治思方法、“炼就‘金刚不坏之身”的治人方法以及顶层设计与要素相结合的治腐方法，其方法论具有“直面世情、国情、党情新变化、注重党员干部实践本领提升”的理论特色。[15] 董芳、舒艾香认为，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重要论述理论创新的科学方法主要有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坚持运用五大思维谋划全面从严治党理论创新;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坚持深刻的理论阐述与简朴生动的语言体现相统一。[16] 汤俊峰结合全面从严治党实践指出，狠抓作风建设与强化理想信念相结合体现了标本兼顾的方法特征;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相结合体现了柔刚兼顾的方法特征;全面治党与抓住“关键少数”相结合体现了普遍与特殊兼顾的方法特征;反腐零容忍与严明纪律规矩相结合体现了点面兼顾的方法特征;管党治党与治国理政相结合体现了主体客体兼顾的方法特征;落实管党治党责任与依靠人民监督相结合体现了自律与他律兼顾的方法特征。[17] 中央八项规定是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切入口，赵庆寺认为，中央八项规定从历史维度、现实维度、逻辑维度和实践维度体现了多维一体的方法论特质，彰显了问题导向与科学思维的相辅相成、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的同向发力、整体推进与重点突破的双管齐下、标本兼治与惩防并举的齐头并进的策略方法。[18]

有部分学者从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层面对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进行了分析。文大山指出，全面从严治党倡导“革命理想高于天”，是将意识对物质的反作用原理与方法运用于党建领域的体现;提出“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是运用事物普遍联系的原理与方法指导党的建设的结果;既从全面抓从严治党管党，又以治吏为重点抓手，是将矛盾分析法运用于管党治党领域的体现;提出在实践基础上总结从严治党规律，是运用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原理和方法指导党的建设的体现。[19] 李远方认为，在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形势分析上，坚持主流和支流的辩证统一;在对腐败现象发生的原因分析上，坚持内因和外因的辩证统一;在对腐败现象的发展过程认识上，坚持量变和质变的辩证统一;在反腐倡廉建设的基本方法上，坚持治标与治本的辩证统一。[20]

（二）关于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的思维方法

科学的思维方法是全面从严治党能够取得卓越成效不可或缺的关键因素。它是立足于方法论的角度对全面从严治党的经验总结 [21]。全面从严治党实践运用了许多思维方法，学术界主要有“五元论”“六元论”之说，虽然观点不尽相同，但大同小异。

思维方法“五元论”。在桑建泉、李国泉看来，战略思维、历史思维、辩证思维、创新思维、底线思维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与方法的集中体现，它们有机统一于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中，构成全面从严治党科学思维的完整链条。其中，战略思维立足全局、把控治党方向;历史思维回首过往、汲取治党智慧;辩证思维侧重方法、理顺治党内部结构;创新思维倚重突破、贡献治党新思路; 底线思维守住原则、稳固治党之基。[22] 苏雨、董德福则认为，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的思维方法包括战略思维、辩证思维、求实思维、创新思维、民本思维等。他们还进一步剖析了全面从严治党思想中蕴含的哲学意蕴与思维方法之间的关系：全面从严治党的顶层设计是战略思维的灵活运用;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法向度体现在辩证思维; 全面从严治党的唯物主义向度体现在求实思维，此外，他们还指出，全面从严治党要不断与时俱进还依赖于创新思维;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的贯彻落实更需要民本思维，把以民为本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的价值取向。[23] 而王涛通过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不断提高理论思维能力的系列谈话，指出，全面从严治党过程中则形成了以战略思维谋划全局、以辩证思维破解矛盾、以法治思维图谋善治、以系统思维凝聚合力、以底线思维划定红线的治党方法论。[24]

思维方法“六元论”。李思学、李敬煊认为，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运用了六大思维方法，即：系统思维、创新思维、战略思维、辩证思维、底线思维和法治思维，并且进一步指出，全面从严治党蕴含的战略思维体现在战略高度、战略目标和战略地位三大方面;系统思维体现在整体性思维、层次性思维和开放性思维;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思维体现在要求正确把握对立统一和主次矛盾的辩证关系;全面从严治党对法治思维方式的运用体现在要求强化党员干部的法治意识、健全党内法规制度体系、严格执纪问责;党中央综合运用创新思维，根据党的建设面临新情况新问题新挑战，创造性地提出全面从严治党的命题，推动从严治党理论、制度和实践创新;全面从严治党的底线思维体现在坚守纪律底线、法律底线、道德底线。[25] 王海霞提出，坚定不移推进全面从严治党要树立辩证思维、系统思维、战略思维、法治思维、底线思维、精准思维。[26] 在刘国海看来，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运用辩证思维表明了“源”和“流”的二元论;用系统思维部署了反腐和各项改革的“同频共振”;用战略思维构建了“顶层设计”;用法治思维提出了依法治党、依法行政的“新常态”;用底线思维规定了反腐不可碰触的带电 “高压线”;用精准思维制定了“精细化”的中国式反腐抓手。[27]

另外，也有部分学者对全面从严治党过程中，党员干部的思想教育方法进行了探讨。赵国付认为，习近平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思想建党学说，弘扬党的思想教育理论，提出经典著作学习法、榜样教育示范法、警示教育震撼法、专题教育推进法、语言艺术增效法、理论实践结合法等一系列党员干部思想教育方法，对进一步提高党员干部思想教育效果具有重要意义。[28] 刘明芝、金京则提出，当前要践行习近平同志的理想信念观，在教育方法上应从三个方面努力：第一，遵循和把握理想信念教育的原则;第二，抓住重点，把理想信念教育的过程做严;第三，积极探讨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理想信念教育的有效方式。[29]

三、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需要深入研究的几个问题

十八大以来，学术界对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思想中蕴含的方法论的探究不断深入，为进一步深化对这一主题的研究奠定了基础。从研究现状来看，虽说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数量并不多，总体来说尚处于初步探索阶段，在研究的内容、视角等方面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在基本概念界定上，学术界对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概念理解上存在一定程度的差别。由于学术界尚未对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概念内涵做出科学的界定，从而导致在这一概念的理解和运用上，有意或者无意地忽视了“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与全面从严治党经验、实践路径之间的区别与联系，甚至是简单地将三者等同起来，这对于我们正确理解、把握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理论内涵、精神实质，带来了困扰。因此，對“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尽快做出科学的界定是学术界关于这一主题研究的当务之急。

在研究内容上，呈现出相对集中，有待继续拓展、深化的特点。学术界关于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这一主题的研究，更多集中表现为将其实践经验直接上升到方法论的高度进行阐述，以及全面从严治党思维方式方法等的研究上。事实上，全面从严治党还蕴含着丰富的哲学方法、领导方法、工作方法等，比如“调查研究、发扬钉钉子精神、依靠学习走向未来”的工作方法，“观大势、谋全局” 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等。今后可以从多个角度对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进行深入挖掘，以增强其内容的深刻性、系统性、全面性。

在研究视角上，缺乏对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与毛泽东治党方法论、邓小平治党方法论之间的关系比较研究。虽然，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扎根于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以及毛泽东、邓小平治党方法论，但现阶段学术界将视角更多地放在管党治党思想本身的传承问题研究上，而在治党方法论层面并进行比较性研究和充分论述。这是当前学术界关于这一主题研究的一个薄弱点，同时也将会是今后学术界深入研究这一主题的一个重点问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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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闻理 . 关于学好《党委会的工作方法》的几点思考 [J]. 红旗文稿，20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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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顾莉 . 党员家风建设：基于自律维度的全面从严治党 [J].中共福建省委党校学报，20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