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转基因蔬果的消费者态度研究

2019-03-07薛春玲郑玉亭梁桂超薛菁菁

广东农业科学 2019年12期

薛春玲，郑玉亭，梁桂超，薛菁菁

（1.华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广东广州 510642；2.广东省技术经济研究发展中心，广东广州 510070；3.广垦畜牧工程研究院有限公司，广东广州 510507；4. 广州风行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广东广州 510305）

【研究意义】农业生物技术在不断进步，科学家通过基因工程培育出能生产生物柴油的甘蔗品种［1］，发现了影响粮食作物产量的相关基因［2］，提出有助于估计转基因作物扩散速度的新方法［3］等，但由于转基因技术本身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因素，导致人们对于转基因食品存在质疑。消费者的选择关系到研发者、生产者和销售者等多方利益，进而影响政府政策以及世界贸易模式。因此，探讨城市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接受程度和消费意愿，通过比较消费者对不同种类转基因食品的态度差异，从而了解消费者的态度并预测其行为，对转基因食品的市场前景做出判断，为政府把握转基因食品发展提供指引，为企业制定经营和销售决策提供依据，为转基因食品技术的研究和发展指明方向，为政府完善转基因食品的管理制度，正确推广和宣传转基因技术、转基因知识和转基因产品提供经验。【前人研究进展】以消费者态度形成和改变理论为基础［4］，以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程度、接受程度和购买意愿、对政府管理转基因食品政策的信心等为研究对象，研究方法既有描述统计也用二元Probit选择模型及多元选择Logistic模型。M.Fishbein多属性态度模型是研究消费者态度的一般基础［5-6］，将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或购买意愿作为被解释变量，将消费者社会和经济属性因素等作为解释变量，建立计量模型进行估算［7-8］。随着收入水平提高，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接受程度和购买意愿呈下降趋势，转基因作物商业化遇到来自公众的阻力［9-10］。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质量安全性的信任程度和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程度，对转基因知识掌握程度等，与接受程度成正相关，与对转基因食品带来风险的预期成反比; 同时政府监管、信息及来源也会对消费者能否接受转基因食品产生重要影响［11-14］。研究结果表明，我国城市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接受程度具有较高水平，对抗病虫害的转基因大米接受程度为67%，对改善营养的转基因大米和抗病虫害的转基因蔬果的接收程度均为66%，对转基因大豆油和延长储存期的转基因蔬果则分别为53%和52%［15-21］。一些学者分析生物技术社会风险生发逻辑，提出控制思路［22-23］。【本研究切入点】实地调查获得数据，分析城市消费者对转基因蔬菜/水果的认知情况和接受程度，观察其变化过程及趋势，发现各因素作用的机制和路径，提出规范管理转基因食品市场建议。【拟解决的关键问题】获得有效数据，判断广东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程度和相关因素的影响程度。

1 关于转基因农产品消费者态度的研究框架

消费者对转基因农产品的态度是消费者对转基因农产品及其食品属性和相关利益的情感反映，是消费者经由学习，通过接触、观察、了解逐步形成的反应倾向，具有相对持久和稳定的特点，并逐步成为个性的一部分，使消费者个体在反应模式上表现出一定的规则和习惯性。消费态度包括认知、情感和行为三部分，认知是指消费者对转基因农产品的知识和感知，通过直接的经验或者其他信息渠道而获得的。情感是评估性的、总体的评价。消费者有了稳定的诊治和情感，同时还要受到其他一些因素的影响，才能产生行为及行动的倾向性和意图。筛选城市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及主要影响因素，构建本文研究框架（图1）。

1.1 消费者态度理论模型及变量设定

影响消费者态度的因素分为4类，由此设定理论模型：

消费者的态度=f（人口因素、社会经济因素、认知程度、其他因素）

将影响因素进行变量定义和赋值，预判影响因素对消费者态度的作用方向（表1）。其中，调查问卷设置假定市场存在抗病虫害和延长储存期的两种转基因蔬菜或水果，询问消费者的基本态度，选项分6种情况：完全接受、比较接受、中立、比较反对、非常反对、不知道。消费者的转基因知识水平直接影响态度和购买行为。将有关转基因知识设为6个题目，以调查对象答对的题目数量为标准，全答对为等级7，错一题降一级，全答错为等级1。

图1 消费者态度研究框架Fig. 1 Research framework of consumer's attitude

虚拟变量设定原则：如果有m种互斥的属性类型，在模型中引入m-1个虚拟变量，即设定一个基准组。提供食品信息的来源属于多项选择，设定3个并不相互排斥虚拟变量; 职业涉及3种以上虚拟变量，基准组是以盈利为目的的部门。

1.2 理论模型的具体形式和实际估计方法

借助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Logistic回归模型的一般形式如下：

式中，Pi表示在给定系列自变量的值时事件发生的概率，为一系列影响事件发生概率因素的线性函数，为自变量，和分别为回归截距和回归系数。

本研究中作为因变量的消费者态度选择包括完全接受、比较接受、中立、比较反对和非常反对5种情况，所以进一步将Logistic回归模型扩展为累积Logistic回归模型：

表1 影响因素对消费者态度的预期作用［7-21］Table1 Expected effect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n consumer’s attitude［7-21］

表2 总体样本户主的特征指标Table 2 Characteristic indexes of all sample households

表3 总体样本住户的构成概况Table 3 Composition of all sample households（%）

2 数据来源和样本特征

2.1 城市消费者样本户选取及基本特征

采用分层逐级随机抽样抽样。选取样本城市依据收入水平分为高、中、低三个层次，每个层次各随机选取1个样本城市，分别为广州市、中山市和梅州市。借助国家统计局在各城市样本库的样本户代码，随机抽取街道和样本住户; 调查员在3市同时展开入户面对面的调查访问。共收集到样本219份，其中有效样本205份（广州103份，中山市和梅州市各51份）。总体样本特征指标见表2，受访对象男女比例为0.71∶1; 平均年龄为47.1岁，家庭平均人口为3.44人，人均每月可支配收入为1 804.6元。总体样本构成概况见表3，受教育年限占比较大的是高中和职业学校，总体职业分布均衡，健康状况良好。

2.2 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认知程度

从受访对象关于是否听说过相关转基因技术名词的回答结果（表4）可知，总样本中听说过相关名词比例排序为“基因”（91.7%）、“转基因食品”（81.5%）、“杂交育种技术”（73.2%）、“生物技术”（66.3%）。听说过“转基因食品”的女性为83.5%，高于男性的79.2%。各年龄段中，青年组别听说过的比例较高。随着接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听说过4种相关转基因技术名词的比例有明显的递增趋势; 本科及以上教育程度的受调查对象听说过“基因”的比例达到100%。不同收入分组中，收入较高组听说过相关技术名词的比例较大。

从表5可知，听说转基因食品的时间最长30年，最短1年，平均为5.36年，男性比女性要长，随着年龄增长听说时间递增。高中水平和小学水平住户的平均听说时间相对较长，分别为6.02年和6.33年，职业学校以上的平均听说时间均低于5年。人均收入低于1 000元/月的样本户听说过转基因食品的平均时间为6.31年，高于其他收入组别，这与高年龄组受教育程度低及收入水平较低的人群听说过转基因食品的时间长是相关联，有一致性的。

转基因信息获得渠道是多项选择，其中通过电视或广播听到过转基因食品约75%，通过报刊和杂志约55%，通过亲戚朋友少于20%，通过网络约占15%，借助其他的信息渠道包括书籍、从事相关工作、实地了解等的比例有2.4%。对于这些渠道提供的有关食品信息的可信度，约64%的样本户认为电视或广播可靠，约40%的样本户认为报刊或杂志可靠，有10%的认为网络可靠，近15%的样本户认为都不可信。

表4 调查对象听说过相关转基因技术名词的比例Table 4 Proportion of respondents who know relevant transgenic technology terms(%)

表5 调查对象听说过转基因食品的时间统计（年）Table 5 Time table of respondents who know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year)

消费者即使听说过转基因食品等信息，但是理解和正确认识需要有科学知识作为主观判断的基础。调查问卷中设计了6道关于生物常识的判断题测试消费者的生物知识水平，6题全错占2.4%、答对1题占9.8%、答对2题占25.9%、答对3题占24.9%、答对4题占23.9%、答对5题占8.8%、6题全对占4.4%。结果（表6）发现，除了第1道判断题容易判断外，其余5道判断题的正确率都偏低，普遍答对2～4题，关于基因或转基因食品的问题全部不足一半的正确率，选择回答“不知道”的比例基本占到30%。这说明广东的城市大部分消费者极其缺乏转基因相关科学知识。究其原因可能是转基因技术知识的宣传不力，消费者在电视或者报刊杂志上被动地听说或看到转基因食品，却没有兴趣主动深入了解。

2.3 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的态度

从表7可知，对转基因蔬菜/水果，延长储存期的接受态度为42.9%，抗病虫害的为55.1%;延长储存期的反对态度为28.3%，高于抗病虫害的反对态度（13.7%）。可见，消费者相对不支持延长储存期的转基因蔬菜/水果。其原因随着经济收入和生活水平提高，消费者开始追求新鲜或更高品质的蔬菜和水果，充足稳定的新鲜蔬果供应数量和渠道能够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可作为目前转基因蔬菜/水果的市场价值判断的依据。

3 计量模型测算与结果分析

3.1 消费者态度的影响因素测算

采用有序逻辑斯谛选择模型（Ordered-Logistic Model）得到广东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态度的Logistic回归结果（表8）。各影响因素的作用方向与预期比较，有三类指标不一致，分别是收入、购买决策人和食品包装信息中的生产日期、成分说明和食品标签水平，预期原为负向影响，但是测算结果显示为正向作用，其他与预期判断的作用方向一致。

表6 对判断问题回答结果的统计Table 6 Statistical result of answering questions(%)

表7 调查对象对转基因蔬菜/水果的态度Table 7 Guangdong respondents' attitude to the genetically modified vegetables/fruits(%)

表8 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态度的Logistic回归结果Table 8 The Logistic regression result of Consumers' attitude to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对于抗病虫害的转基因蔬菜/水果的态度上具有显著性的变量包括消费者的年龄、职业状况中失业和其他、收入水平以及提供食品信息来源的报刊/杂志。对于延长储存期的转基因蔬菜/水果的态度上具有显著性的变量包括消费者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职业状况中以非营利为目的的部门和其他、提供食品信息来源的报刊/杂志和食品包装信息成分说明等因素。

3.2 人口统计因素对消费者态度的影响

年龄对抗病虫害及延长存储期的转基因蔬菜或水果都有显著的负相关性，说明消费者年龄越大越有可能反对转基因蔬菜或水果。受教育程度对转基因蔬菜或水果都有正向影响，说明受教育程度越高越倾向于接受转基因食品。性别对延长存储期的转基因蔬菜水果有显著正向影响，原因可能是男性与女性社会地位和家庭分工趋于平等化，有职业妇女比例增加而产生的需求; 消费者健康状况对转基因蔬菜水果的影响不显著。

3.3 社会经济因素对消费者态度的影响

回归结果表明，失业人员、退休人员和学生较其他一般消费者更愿意接受转基因蔬菜、水果。按照接受程度从高到低排序为失业人员、学生和退休人员、国营和民营工作人员、行政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原因可能是大多数失业背景的消费者在食物消费质量方面相对处于较低层次而希望改变现状。收入只对抗病虫害转基因蔬菜水果有显著的正相关性。

3.4 认知水平对消费者态度的影响

认识水平和听说过转基因食品的时间对消费者态度的影响方向基本一致。生物常识对消费者态度的影响不显著。听说过转基因食品的时间对消费者的态度有显著的负相关性，即听说过转基因食品的时间越长，消费者越有可能反对转基因食品。了解转基因食品的相关信息可能围绕食品安全争议性，更有机会接触负面信息，这也可能是消费者听说时间越长，越倾向于反对转基因食品的主要原因。

3.5 其他因素对消费者态度的影响

对于调查对象是否家庭食品购买的主要决策人变量和对政府的信任程度变量回归结果都不显著。而且在延长存储期转基因蔬菜/水果的对信任政府变量系数为负值，这是对政府作为的批判。

信息变量的回归结果表明，消费者比较信任报纸杂志提供的信息，越有可能接受转基因食品;另外，是否留意生产日期、成分说明、食品标签只对个别转基因食品有显著影响，消费者对于延长存储期的转基因蔬菜或水果的生产日期指标有显著性。

4 结论与建议

4.1 主要结论

本研究结果发现，广东消费者对于转基因蔬菜/水果总体平均接受比例占49.1%，中立占27.8%，反对占21%，不知道的占2.2%。可见，转基因蔬菜/水果将占有50%的市场份额，并且有30%的潜在市场可以开发。

广东消费者超过80%的人听说过转基因食品，平均听说时间为5.36年，听说时间在3年及以上占调查样本约65%，是转基因食品推广与发展的基础。但是在进行生物常识题的测试中，发现消费者掌握的转基因食品相关生物知识准确率不高，广东消费者对转基因知识的掌握非常薄弱，对转基因食品的认识和理解缺乏科学知识的指导。

对消费者转基因食品的态度有显著影响的因素排序是信息来源、听说转基因食品的时间、职业背景以及年龄。信息来源的影响程度最高，越信任报纸杂志提供的信息，越有可能接受转基因食品。听说转基因食品的时间是第二大影响因素，而且对消费者的态度都是显著的负相关性，消费者越早听说过转基因食品，接触到负面信息的机会越大，越会反对转基因食品。

职业背景和年龄也是影响消费者对待转基因食品的主要因素。而收入水平不再是影响消费者态度的主要因素，消费者对转基因食品选择更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