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社会形态理论中国化的历史经验

黄加清

(盐城师范学院 法政学院，江苏 盐城 224007)

七十年前，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成立了新中国。七十年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建立了社会主义，走上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发展了新中国。本文从新中国70年马克思主义社会形态理论中国化的成就和历史经验的角度，研究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近现代世界历史环境中继往开来地站起来、富起来和强起来的事实，证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真理的话语逻辑和实践基础。

一、“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真理性

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说：“前进征程上，我们要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决贯彻执行党的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基本方略，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断创造新的历史伟业。”[1]如果把“坚决贯彻执行党的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基本方略”理解为“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内容，把“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理解为“坚持人民主体地位”的内容，把“不断创造新的历史伟业”理解为“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内容。那么，这段话的主题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和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一)马克思“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概念的中国化

马克思“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概念，为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真理开辟了道路。马克思说：“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市民社会，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2]136在这里，马克思批判近代资产阶级市民社会，从中发现了人类社会，并且把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理解为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

马克思“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概念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哲学开始克服近代资产阶级哲学。近代资产阶级哲学抽象把人类和社会分离开来，作为德国古典哲学最后的伟大代表的费尔巴哈就是明证。马克思“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概念包括如下内容：从人类的角度看社会，社会是人类的社会，而近代资产阶级哲学形而上学地把社会抽象地看作离开人类的社会；从社会的角度看人类，人类是社会的人类，而近代资产阶级哲学形而上学地把人类抽象地看作离开社会的人类。

“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马克思“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概念的中国化，其中，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和坚持人民主体地位是“人类”的中国化即“中国人民”，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社会”的中国化即“中国社会”。“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合起来就是“中国人民的社会或社会的中国人民”。

首先，第一个坚持和第二个坚持不可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和社会主义中国发展的历史已经证明，中国共产党是人民主体地位的领导。只有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才能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反过来，不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就不能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同时，只有坚持人民主体地位，才能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反过来，不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就不能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

其次，第三个坚持与第一、二两个坚持也不可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事实已经证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主体地位的必然道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是坚持中国共产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主体地位是坚持人民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的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坚持人民主体地位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二)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发展普遍真理的中国化

马克思深刻地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真理：第一，社会创造人类，即社会的人类。从社会理解人类，把人类理解为现实的社会关系，同时把现实的社会关系理解为现实的生产力，即把人类理解为生产力决定社会关系的普遍真理。马克思说：“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3]3这句话表明，马克思把生产力理解为社会形态的生命力。第二，人类创造社会，即人类的社会。人类的社会是从人类理解社会，把现实的生产力理解为人类的生活，同时把现实的生产关系理解为人类的生活，即把生产力决定社会关系的普遍真理理解为人类生活。马克思说：“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3]3马克思把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普遍真理理解为人类生活。

按照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真理，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这是因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社会前进任务的提出者，毛泽东说：“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任务，长时期内是反帝反封建。在解放战争时期，我们又提出了反对官僚资本主义。”[4]113坚持人民主体地位，这是因为包括中国共产党在内的中国人民是中国社会前进任务的完成者，毛泽东说：“官僚资本和民族资本的比例，是八比二。我们在解放后，没收了全部官僚资本，就把中国资本主义的主要部分消灭了。”[4]114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是因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及其社会形态最适应新时代中国社会生产力的发挥及其物质条件的生成。关于中国走上社会主义道路问题，毛泽东说：“中国民主革命胜利以后能够走上社会主义的道路，主要是由于我们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国内的因素是主要的。”[4]115

“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发展普遍真理的中国化。第一个坚持和第二个坚持是“人类创造社会”的中国化，即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创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第三个坚持是“社会创造人类”的中国化，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主体地位。

二、“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真理性的话语逻辑

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真理，已经提出了人类社会发展话语是两种话语逻辑——人类创造社会话语逻辑和社会创造人类话语逻辑——的统一。这在马克思《资本论》中具体化为人类生活的逻辑和社会生产的逻辑的统一。现在，我们的任务是证明“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话语逻辑——领导话语逻辑、主体话语逻辑和道路话语逻辑——是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发展话语逻辑的中国化。

(一)领导话语逻辑、主体话语逻辑：马克思主义人类创造社会话语逻辑的中国化

马克思主义人类创造社会的话语逻辑是从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真理而来，是指新社会生产关系的代表者的话语逻辑对旧社会生产关系的代表者的话语逻辑的发展。马克思表达了这一话语逻辑，即“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3]3如果我们把人类理解为新社会生产关系代表者和旧社会生产关系代表者的统一，就能明白这一话语包括了新社会生产关系的代表者提出任务和旧社会生产关系的代表者提出与之针锋相对的任务。

中国共产党是创造新社会的领导，这是领导话语逻辑。习近平指出，前进征程上，我们要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1]。这一逻辑是对马克思主义人类创造社会的话语逻辑的中国化。领导话语逻辑强调的重点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这正是建设伟大工程的意义。只有建设好中国共产党，才能建设好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主体地位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人民是创造道路的主体，这是主体话语逻辑，即自己团结同时团结世界人民的中国人民是创造新社会的主体。习近平指出，前进征程上，我们要坚持人民主体地位[1]。这一逻辑是对马克思主义人类创造社会的话语逻辑的中国化。主体话语逻辑强调的重点是坚持人民主体地位。这正是进行伟大斗争和实现伟大梦想的意义。只有坚持好人民主体地位，才能坚持好人民主体地位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二)道路话语：马克思主义社会创造人类的话语逻辑的中国化

马克思主义社会创造人类的话语逻辑也是从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真理而来，是指旧社会灭亡的话语逻辑和新社会出现的话语逻辑。旧社会灭亡的话语逻辑，即“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3]3；新社会出现的话语逻辑，即“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3]3人类社会发展无非是新社会生产关系代替旧社会生产关系，这必然引出新社会生产关系出现的话语逻辑和旧社会生产关系灭亡的话语逻辑，它们是统一的：旧社会生产关系不灭亡，新社会生产关系不出现；新社会生产关系不出现，旧社会生产关系不灭亡。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主体地位，这是道路话语逻辑。习近平指出，前进征程上，我们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1]。这一逻辑是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创造人类的话语逻辑的中国化。道路话语逻辑强调的重点是坚持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正是推进伟大事业的意义。只有坚持好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才能坚持好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主体地位。

三、“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真理性的实践基础

真理的基础是实践，“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真理的实践基础是改变中国社会的实践，即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改变旧中国的军阀统治为新中国的人民政治、改变新民主主义中国为社会主义中国、走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实践。在七十周年国庆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从伟大斗争的历史角度指出了“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真理的这一实践基础[1]。

(一)旧中国是新中国的胎胞

新中国是相对于旧中国而言的。在本文中，我们把旧中国的上限界定在公元前221年成立的秦帝国。秦帝国用中央皇帝制度和地方郡县制度的结合，代替了周朝中央天子制度和地方分封制度的结合，在历史上实现了中国的统一，结束了周王朝衰落以来数百年战乱。

这一历史事实按照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的普遍真理可以作如下分析：第一，周朝天子分封制所代表的社会形态的灭亡，标志着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已经发挥出来。春秋战国时期数百年战乱就是历史证据。第二，秦帝国郡县制所代表的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的出现，标志着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已经成熟。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就是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秦出现的历史证据，直到秦帝国统一度量衡车同轨书同文达到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的历史巅峰。这一制度在中国沿用了两千余年，它一方面实现了中国的统一，大大地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创造了中华民族长期领先世界的繁荣昌盛的伟大文化，另一方面又是皇帝的家天下，摆脱不了中国历史的周期律。

从公元1840年直到公元1949年，外国资本帝国主义国家开始侵略中国，为首者先是英国，接着是日本，最后是美国。从否定的方面看，这一事实标志着中国的帝制社会及其代替者军阀社会已经走上了灭亡的道路。事实上中国的帝制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在宋代已经发挥出来了，此后它开始走上了衰落的道路，黄仁宇说：“中国在11世纪后期(王安石的新法行于1070年间)，以农业为组织原则的财富，已在结构和质量上达到了它的最高峰。”[5]516外国资本帝国主义国家对旧中国的侵略，引起了中国的帝制社会及其代替者军阀社会的灭亡。从肯定的方面看，这一事实标志着中国的人民社会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中国的胎胞里开始生成。中国无产阶级和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先后产生了，中国新式学校出现了。资产阶级改良派主张学习欧洲，实行君主立宪。资产阶级革命派主张学习美国，实行民主共和。辛亥革命推翻了帝制社会，却产生了军阀社会。针对袁世凯复辟帝制，中国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代表资产阶级革命派提出了“敢以帝制自为者，天下共击之”的主张，标志着先进的中国人认清了中国的帝制解决不了历史周期律的本来面目，彻底否定了帝制。但是，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力量与国内外反动派的力量比较是太弱小了。资产阶级的君主立宪纲领和民主共和纲领先后失败了。时代呼唤着中国的工人阶级。1919年巴黎和会中国外交失败和五四反帝反封建爱国运动爆发，显示了中国工人阶级的力量。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它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的产物。1922年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实现共产主义的最高纲领和彻底的以打倒军阀为目标的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的最低纲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通过工农联盟及与民族资产阶级的统一战线实现了中国革命的领导权，推翻了国民党新军阀政府，终于在1949年成立了新中国。

(二)新中国对旧中国的发展

新中国对旧中国的发展，就在于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1.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和坚持人民主体地位通过在旧中国的胎胞里伟大的斗争而成熟

理论和实践结合是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中国共产党把这一普遍真理中国化为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是中国共产党的思想路线。毛泽东说：“理论和实践这样密切地结合，是我们共产党人区别于其他任何政党的显著标志。”[6]1094工人阶级领导社会主义革命是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中国共产党把这一普遍真理中国化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路线。毛泽东又说：“我们共产党人区别于其他任何政党的又一个显著的标志，就是和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取得最密切的联系。”[6]1094-1095辩证方法是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中国共产党把这一普遍真理中国化为认真的自我批评。毛泽东还说：“有无认真的自我批评，也是我们和其他政党互相区别的显著的标志之一。”[6]1096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政治路线是不可分的：只有实事求是，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实事”是人民实践的“实事”，“是”是人民实践的“是”。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实事求是通过伟大斗争寻找到了中国特色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实现了最根本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2.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通过新中国70年来伟大的斗争而成熟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是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第一个前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性质是人民民主专政。人民民主专政的产生和军阀专政的灭亡，这是新中国对旧中国的发展。人民民主专政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无产阶级专政的中国化，这是因为中国的工人阶级与民族资产阶级之间是联盟关系。毛泽东说：“总结我们的经验，集中到一点，就是工人阶级(经过共产党)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这个专政必须和国际革命力量团结一致。这就是我们的公式，这就是我们的主要经验，这就是我们的主要纲领。”[7]1480这样，新中国的人民民主专政代替了旧中国的皇帝专政以及皇帝退位后的军阀专政。从马克思主义哲学考察，人民民主专政与军阀专政构成一对矛盾。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解决了这一矛盾，新中国的人民民主专政代替了旧中国的军阀专政，这一发展的关键是马克思主义社会形态理论中国化。毛泽东说：“自从中国人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后，中国人在精神上就由被动转入主动。”[7]1516社会主义中国的成立和社会主义中国的改革是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第二个前提。新中国成立后，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实事求是通过伟大斗争寻找到了中国特色的工业化和社会主义改造相结合的道路，这一道路的关键在于民族资本的社会主义改造，发展了社会主义新中国。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实事求是通过伟大斗争寻找到了中国特色的现代化和社会主义改革相结合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一道路的关键在于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无论是围绕中国工业化的社会主义改造还是围绕中国现代化的社会主义改革，都是马克思主义生产力决定社会关系普遍真理的中国化，都是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历史中通过工农联盟及与民族民营资本的统一战线的现代和当代发展的结果。

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实事求是通过伟大斗争寻找到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真理，即“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把中华人民共和国巩固好、发展好的真理，是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真理。“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真理的目标是实现每个中国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需要中国人民一代又一代的接续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