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商民主在新中国国家治理中的作用
——省社科联、云南社院2019年学术沙龙(第四期)综述
2019-03-05王寅平
王寅平
(云南省社会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 650031)
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也是作为协商民主专门机构的人民政协成立70周年,同时还是作为协商民主建设基石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确立70周年。协商民主作为一种民主实践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协商建国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也为新中国70年来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成功实践并不断完善发挥了重要作用。4月25日,云南省社科联和云南省社会主义学院共同举办以“协商民主在新中国国家治理中的作用——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为主题的2019年省社科联学术沙龙(第四期)活动,来自省社科联、省社院、各党派省委机关、省社科院、省委党校、在昆高校的有关专家和学者参加了活动。举办这次沙龙的主要目的是回顾总结新中国成立以来协商民主在我国和云南省发展的成就和经验,研究探讨新时代如何提升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效能,充分发挥民主协商的重要作用,不断提高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云南跨越式高质量发展汇聚新思路、新建议、新经验、新举措。以下汇总参加沙龙的专家、学者的基本共识、主要观点。
一、 协商民主的历史实践
与会学者认为,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充分发挥协商民主重要作用是新时代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重要方向。党的十八大明确协商民主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重要形式,对协商民主建设做出重要部署。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人民政协成立65周年大会上,对我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特有形式、独特优势、重要功能、重要作用做了全面深刻的阐述,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新时代社会主义民主理论。党的十九大明确,在初步完成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任务的基础上,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协商民主重要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在看望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部分党派和界别代表时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作为我国一项基本政策制度,是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和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伟大政治创造,是从中国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新型政党制度。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和新型政党制度的重要论述深刻阐明作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基石的新型政党制度的鲜明特点,精辟论述了我国政治制度优势,明确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充分实现社会主义民主的重要方向。
学者们认为,我国的协商民主实践形成伴随着党的统一战线发展的历史进程。统一战线是我们党取得革命和建设胜利的重要法宝,协商民主是统一战线的重要方法。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阶段,我们党就建立了“三三制”抗日民主政权和民主协商决策机制。在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初期,中国共产党发出“五一口号”倡导,得到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的积极响应,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建国协商,建立起新中国的人民民主政权,达成了政治上高度一致。在关于社会主义过度时期的统一战线问题上,毛泽东提出“长期共存、相互监督”,为通过协商形成思想政治统一确立了基本政治环境。党对新时期爱国统一战线进一步提出了多党合作的“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方针,明确了统一战线和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主要任务是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凝聚智慧和力量。
二、 发挥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积极作用
资政建言是发挥协商民主作用的重要方面。致公党中央理论研究会副主任社、云南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边明社教授认为,新时代发挥民主党派协商民主重要作用,一个重要的方面是在高质量建言资政上有新作为。突出特色、发挥自身优势是一个重要方面。民主党派各方面人才聚集,要充分发挥整合优质资源的作用,建立协同攻关机制,切实把分散的资源聚合起来,围绕党委政府关切的重大问题,进行前瞻性的攻关,不能仅囿于追踪已有的问题,做重复性工作。民主党派要加强地方和党派中央之间的纵向联系,充分发挥这一重要优势,通过民主党派中央的指导和协调,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提供高质量决策咨询和服务。在组织建设和发展成员上,各党派要突出成员构成特色,避免同质化趋势,以利于各自整合优势资源。九三学社云南省委参政议政工作委员会主任、省教育厅教育科学高等教育研究室主任、研究员刘寒雁认为,我国制度的一个突出优势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协商民主机制可以广泛吸收各方面的智慧和力量。例如政府在解决民生问题方面,就可以通过这一机制充分发挥和依靠各方面人民群众的力量,整合优势资源,共商共建、群策群力,形成解决问题的合力。党派在资政建言上也要充分依靠和发挥成员的力量,发挥联系群众的桥梁纽带作用,从人民群众中智慧、良策和真言。
凝聚共识是协商民主的重要着力点。边明社认为,加强党派自身建设特别是基层组织建设,要发挥协商民主凝聚共识、增强一致性的重要作用。党派基层组织的作用如果不能有效地发挥,其所联系的成员的表达就无法通过组织机制得到有效的提炼和反映。久而久之,会导致成员政党组织意识缺失,组织和思想上的一致性意识淡薄,基层组织功能弱化乃至丧失。刘寒雁认为,讲凝聚共识,目前更多是强调民主党派、党外知识分子等统一战线成员对上级中共党委和上级党派组织的有关精神凝聚共识,而对下普通民众如何凝聚共识,讲的很少。如出现了一些公众关注的问题,如何将其引导到党委政府要求上,缺乏相应的机制。党派如何在对下凝聚共识上发挥作用,也需要进一步加强。
提高协商能力是发挥协商民主作用的关键。民建云南省委理论研究室副主任江南认为,党派工作近年发展迅速,有大量的新成员进入到各个党派,一些年轻成员带着一定的政治诉求加入是合理的,他们希望通过这一重要渠道让自己的观点和意见能够便捷快速地被党委政府采纳,但实际中很多意见建议并没有被吸收采纳。鉴于这一情况,一些党派成员不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而是一味认为党委政府不重视协商。不少学者通过研究发现,关键还是协商能力的问题。建议党派新成员从如下几个方面提高能力,一是要敏锐捕捉和切实关注到党委政府关心的问题,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建议,做公共问题有为的参与者。二是要脚踏实地,深入基层,真正了解群众的利益所在,做人民群众利益有力的推动者。三是要讲真话,理性批评,带着共同的责任积极参与解决问题,做解决问题有效的监督者。
发挥协商民主作用无党派人士不能缺位。无党派人士赵建云认为,无党派人士是一个较大规模的群体,联系群众面广,但发挥协商民主作用仍十分有限,主要是由于缺乏像党派那样的组织作用,渠道不完善,不容易形成合力。建议省委统战部和省社院通过研究课题机制把无党派的资源优势发挥出来。
三、 发挥协商民主的功能和作用
促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协商民主的功能所在。云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王燕飞认为,协商民主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方面的功能体现在:从政治领域拓展了党的群众路线,加强了党在国家治理体系中的领导和执政;促使政府建立良好的公共治理机制,促进政府主导形成多元参与治理合力;在制度上不仅形成了国家治理的制度增量,而且促进存量制度的进一步完善。云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刘化军教授认为,协商民主机制有利于提升中国共产党作为国家治理的主体权威,有利于提升国家治理要求的公共决策水平,有利于通过协商解决社会矛盾和利益分歧,有利于形成和谐稳定的社会政治环境。云南民族大学政治学系主任陆海发副教授认为,政治协商一个重要的作用在于把很多非正式的权利体系整合到国家正式的权利规范体系中,增强国家共同体的凝聚力。从民族关系上讲,协商能扩大各民族参与和表达,进而增进民族平等,在不同宗教信仰、语言文化、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的多样性下,能够在一起共同商讨,相互理解,化解矛盾,增进团结。
推进协商民主建设要与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相对接。民进云南省委副巡视员赵映东认为,协商民主建设要与治理体系现代化相适应,关键是要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相适应,这就需要有一个适度的建设过程,必须坚持三个相契合:民主政治的协商性与利益表达的公共精神相契合;协商民主的实效性与人民群众的获得感满足相契合;协商民主建设全过程与国家治理现代化全过程相契合。
人民政协的协商是其作为国家治理体系重要组成部分的重要职能。云南省政协研究室理论处处长郑志辉认为,人民政协有非常完整的一套协商制度,推动协商民主在广泛领域、多层次、制度化发展,是人民政协在国家治理方面的专有功能,概括起来有:作为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专门机构的整合功能;作为代表人民各个方面的界别大团结大联合组织的统战功能;对党委政府建言资政、对界别所联系的人民群众凝聚共识两个方面双向发力的资政功能;开展政协独有的协商式监督的民主监督功能。
四、 加强协商民主制度化规范化和协商实效性
协商民主的制度化规范化需要进一步加强。农工党云南省委宣传教育处副处长程兴亮认为,在协商民主制度化建设上,通过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协商民主建设的实施意见》和《关于加强政党协商的实施意见》以党内法规的形式进一步推进了政党协商和人民政协协商制度化、规范化建设,各党派界别和政协委员在协商民主制度化、规范化建设中发挥了协商民主的重要作用,这两种协商形式以制度形式固定下来,增强了对党委政府民主决策和接受民主监督方面的规范性和约束性,体现了法治化建设的作用。希望这种作用能向更广泛领域和基层民主方面进一步延伸。民革云南省委理论委副主任、昆明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肖磊认为,有效开展民主协商,党委政府态度是关键。我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仍不完善,协商民主的作用大小、功能强弱,与党委政府的态度和协商的规范性要求有很大的关系。提高协商实效,加强党委政府工作的计划性是基础。要将重要事项协商纳入年度工作计划,让参与者清楚将协商什么,什么时间协商,协商什么问题,如何参加协商等。
要从对公共权力的规制和调动社会参与的积极性两个方面提高协商实效。程兴亮认为,从对公共权力的规制来看,目前一些协商活动仍存在重形式轻实效的问题,通过各种协商渠道的意见建议被党委政府的采纳程度、落实程度,在公共政策制定实施中得到的体现及相关情况的公开透明度仍有待进一步提高。这些现实状况也反映出协商民主制度仍存在权威性不足、随意性较大的问题。另一方面,社会公众对协商民主制度、渠道、参与方式了解熟悉和掌握的程度仍然较低,实际参与协商的程度和作用有限,协商中存在参与者常常难以全面了解公共问题的相关信息和决策者难以掌握社会公众真实准确的意愿表达两者并存,协商效果与期望值间仍存在较大差距。
五、 协商民主机制服务云南发展问题
要重视“互联网+”条件下的协商民主机制建设。赵映东认为,互联网上的表达看似与协商民主的表达相似,但也存在一些根本上的差别,例如:全媒体融合把虚拟与现实、线上与线下融为一体;隐匿性方面,网民都穿着同样的马甲可以不用负责任的匿名表达言论;互联网上的表达传递方式容易产生情绪化积聚等,这些与协商民主范畴有本质的区别。但作为新情况,互联网表达对协商民主建设既是新机遇、也是新挑战,需要重视和研究。刘寒雁认为,凝聚共识在互联网上如何实现是个问题,如何进行正确引导需要研究。
要充分发挥协商民主机制推动云南跨越式发展的作用。省委党校科社教研究部主任溥德书教授认为,云南边疆民族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最需要协商的就是社会资源,要按照区域协调发展要求,加强云南与其他地方在国家战略层面上的协商和云南各地方协调发展协商,需要协商的问题主要有:资源转移支付、重大项目布局、自然资源分配、教育资源均衡配置、生态补偿问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