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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董英的婚礼故事

2019-03-05卢玉珍

金秋 2019年21期
关键词:榆林共产党婚礼

文/卢玉珍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新的风俗得以提倡,新的风气得到展现。在婚姻礼仪方面,大多数的人们开始赞誉和推行一种简朴、庄重、真切、务实的婚姻礼仪。通过这种婚姻礼仪而牵手成礼的大多数人,同心共力地走过了银婚、金婚、钻石婚。这些人到了黄昏暮年,忆及这种简朴、庄重、真切、务实的婚礼时,不但没有后悔与内疚,而且充满了美好与幸福,并且常常对后辈自豪地回味那难忘的婚礼。

我叫卢玉珍。1 9 4 8 年我18岁,在榆林师范读高师时,参加了由地下党周济信同志领导的榆林和平促进会。我是1949年认识董英的,当时他是和平解放榆林中共和平谈判代表团的成员。那时,董英来榆林师范作报告,宣传共产党的方针、政策,分析国内形势。在谈到妇女问题时,他说旧社会把妇女当花瓶,共产党则主张男女平等,女同志一样可以参加工作。这点对我的影响极深。党组织在榆林和平解放后就向学校派了工作组,组织学生成立了政治学习班,我是最早参加学习班的学生之一。1949年8月8日,在董英的鼓励和支持下,组织上批准了我的入团申请。我应届毕业后被分到榆林报社工作,按供给制规定,给我们每人发了灰色衣服和帽子,每月还发仅够买牙刷、牙膏、肥皂等小生活用品的供给制津贴。

1960年我和董英与孩子、亲戚在北京

我的恋爱起因于我们学校的书画研究会,我当时担任该会的副会长。有一个星期天,我绘画完了,水彩还未干,便拿着未折叠的画回宿舍,路上遇见了董英等几位同志,他们把我的绘画要过去不断地看,董英还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不久,进驻学校的共产党代表田家风找我谈话,问我和我父亲加入过国民党、三青团没有?我说都没有,我父亲是商人。过了几天,与我关系最好的同学郭珍华对我说:“董英是新华社前线记者,现在还当着榆林报社副社长兼榆林报主编,能说、能写、很有本事,看你愿意不愿意与他建立恋爱关系。郭珍华还特意告诉我,是董英同志托她来征求我的意见的。当时我深信董英比我能干,因此告诉郭珍华,等我回家与母亲商量后再给你回话。我回家向母亲介绍了董英后,又强调了一句:他是供给制,没有钱。母亲听后说:“不挑千顷水地,只挑好女婿!”表明了母亲的态度。于是,郭珍华约我和董英星期天在她家见面。郭珍华是高凌云的爱人,高凌云在和平解放榆林后成为独立二师的师长。从此之后,董英下班后常来我家,我母亲都很热情地招待他,给他做榆林的特色饭菜。我们之间相互了解日深后,知道他家只有一个老母亲,他13岁时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在他15岁时,就给他娶了个媳妇。1937年他17岁正念初中时,因看了斯诺所写的《西行漫记》等进步书籍,便毅然绝然地投奔延安参加了革命。没几年他媳妇患肺结核去世,家中只丢下老母亲一人。

我们分到榆林报社后先被组织起来学习。有一天我正在学习时,董英把我叫到院子里,拿出一张“结婚申请表”,让我签名。他说在延安结婚的都须组织批准,男方要求30岁、县团级待遇,女方是青年团员。现在是军管期间,结婚同样要组织批准。他说他29岁了,基本上可以批了,于是我便签了名。不几天,组织就批准我们结婚。组织上因我们结婚,给我们发了1元8角结婚费,还有土布被子。我对母亲说被子太难看了,母亲说你弟弟还小,把准备给你弟弟结婚用的被褥先给你用。对于结婚董英连一套衣服也不给我这件事,我当时思想上接受不了。他为此批评我说:“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但他回报社后还是给几位关系好的同志说,卢玉珍想要一套衣服。大家说那好办,我们凑点钱就行了。当即由杜鲁公、贺守让等同志从他们发的零用钱中每人挤出5角钱,送给了我们。我当时用这几元钱买了一块灰斜纹布,给我俩每人缝了一套灰色中山装。我结婚的那天就穿这套灰色中山装,他还是穿原来的灰色军衣。此外,榆林报社所属的印刷厂给我们装钉了两个日记本,用红布做封面,上边印有“日日夜夜”4个大字。榆林报社所属的新华书店,则送了一面红色小锦旗,上边粘着“花好月圆”。其他同志送的都是用红纸或者是粉纸写的条幅,上面一般都写的是“革命伴侣”等祝福的字样。我们的洞房设在我大姐夫吕博文家,他的家是在一个非常大的院子里,因为他的祖上曾是榆林历史上唯一的一个榜眼及第。我们的洞房内除被褥床单是我们新带来的外,还有我大姐给我绣的两对红缎枕头,其余全是他们原来家里就摆设的家具。洞房内外贴满了同志们送来的红纸、粉纸条幅,一个房子贴不下,最后贴满了3间大房子。

我和董英的结婚日定在1949年中秋节。那天军管会中午做了两桌酒席,由军管会曹力如主任出面请我们吃饭,表示祝贺。榆林地委书记朱侠夫、陕西省委统战部部长张汉武以及榆林地区专员、榆林市委书记、榆林市长等各级领导都来了。董英借花献佛,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感谢!由于当时实行的是供给制,报社干部都在机关吃饭,所以那天报社食堂伙食搞得特别好,还给我的主要亲戚做了两桌酒席,以示庆贺。

当日下午举行结婚典礼。榆林报社借来麦克风、高音喇叭,不断地播送歌曲,吸引过路行人。我是榆林城内第一个与共产党干部结婚的,共产党要移风易俗,所以以我们这次结婚仪式作个示范。我们的婚礼就设在榆林报社大院里,前边两排桌子上边摆放西瓜、水果、糖、瓜子、花生等,来的人都可以吃。在结婚庆典上,榆林市长罗明为我们致了贺词,我和董英也都讲了话。参加我们婚礼的人很多,看热闹的人更多,都想看一看共产党干部结婚是什么样儿。说也奇怪,共产党并未下令婚礼不许坐花轿、拜天地,但是由于我们这次结婚没有坐花轿,所以以后榆林城内再也未看到结婚坐花轿、拜天地等活动。

晚上许多同志来闹洞房,快11时才离开。正在我们关门准备睡觉时,突然有敲门声,开门一看是榆林地区公安处,给我们送来一支手枪。因为榆林当时还不很平静,夜晚有时有零散的枪声。我们离开报社住在外边,榆林地区公安处负责同志不放心,所以派人给我们送来一支手枪,但是我俩都不会用,只好放下壮胆。

1952年春,国家的发展急需培养一批大学生,其中包括在干部中选拔、考试合格后录取。董英积极支持我考取了西北医学院,并克服种种家庭困难与几个孩子的拖累,让我坚持完成了学业。1960年初,组织上决定调董英到西北局统一战线部工作,为不影响我的专业进步,他又带着4个孩子和我婆婆先到西安去工作,而我则留在北京集中精力工作学习,直到1963年我考上主治医师,一年多后基本上能够独立诊治疑难重症了,方于1964年8月调回西安……1996年6月我离休后,仍在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门诊及老教授门诊上班,直到2005年9月,我75岁时才真正开始离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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