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问卷调查的内地高校港生招收对策——以华侨大学为例

李咏乐

(华侨大学董事会香港办事处，福建 泉州 362021)

香港回归以来，内地对香港的影响力与日俱增，越来越多的香港青年选择赴内地学习、工作和生活。特区政府教育局表示“2018年的免试招生计划有多项优惠措施，参与计划的院校也有所增加，学生的选择更多元化。”[1]另一方面，香港八大院校招收港生的比例也在逐年提高；但香港过去二十多年的低生育率，使得近年来香港高中毕业生的人数逐年下降，因此内地高校对港招生的竞争日益激烈。如何破解港生招生工作中的潜在隐忧、在保证以往招生工作水平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学校对港招生工作中的竞争力，成为新形势下我们工作中亟待解决的问题。

本文通过问卷调查，了解港生内地升读大学的意愿和态度，在此基础上分析其动机和诉求，探索更有针对性的招生策略，为提升内地高校的港生招录工作水平提供数据支持和参考建议。

一 内地高校港生招收情况——以华侨大学为例

自2009年香港推行与内地相同的“三三四”学制起，香港学生赴内地升学的趋势近年来愈加明显，每年有数千名学生通过不同途径到内地攻读大学本科及以上课程。目前内地高校招收香港学生主要包括教育部内地部分高校免试招收香港学生计划、港澳台侨联招考试计划及部分院校独立招生三大途径。2018年，内地高校经过免试生计划录取香港学生的人数为1 556人；通过港澳台侨联招考试录取香港学生的人数为2 084人，目前在内地高校和研究院就读的香港学生已超过1.5万人。

华侨大学自1978年开始招收香港学生，至今共培养各类香港毕业生超过7 000人，在校香港生1 400余人。作为最早招收香港学生的内地高校之一，华侨大学坚持“面向海外、面向港澳台”的办学方针，在政策、组织和经费上，按“统一指导，归口管理，分级负责，多方协调”的原则，形成了较为成熟的香港学生招生及其教育培养、管理和服务体系。2018年，通过教育部免试收生计划、港澳台侨联招考试、暨南大学、华侨大学两校联招考试及华侨大学独立招生计划录取的香港学生人数为967人，相比2016年上升12.2%，实际报到人数为456，同比上升7.5%(2016年录取776人，报到376人；2017年录取862人，报到424人)。自2016年开始，在香港特区政府教育局、国侨办文化司、教育部港澳台办共同批准下，华侨大学作为内地唯一试点院校招收香港副学位毕业生衔接本科课程，学制两年，截至目前录取18人，实际报到12人。

从招生的数据看来，虽然华侨大学近几年招收香港学生的数量一直保持在较为稳定的状态，但港生的招收形势却不容乐观：由于全球性的教育竞争格局不断加强，每年有许多国内外高校通过不同渠道纷纷到香港争抢生源；在教育部统筹下，面向香港招收学生的内地高校大幅增加招生计划数，直接对面向香港招生的生源数量和质量造成极大冲击：教育部免试招收香港学生计划院校，已从2012年的63所增加至2019年的109所，港澳台侨联招考试的招生院校也已增加到近320所；同时，台湾地区高校不断加大对香港地区的招生力度，积极联合香港本地的台湾高校校友协助开展宣传，同时用高额奖学金及低入学门槛大量招收香港学生，进一步影响了港澳学生到内地升学的意愿。这方面问题，在部分与台湾高校联系较为密切的教会中学更为突出；此外，受到出生率下降等因素影响，香港2018年报考DSE文凭考试的人数已经从2012年的十几万名跌至历年最低的5.9万名。这一数字会在未来几年下降更多，与此同时香港本地八大院校今年将提供的学位名额已经上升至2.2万个，面对诸多竞争，华侨大学港生招收工作的优势不断受到挤压，面临越来越严峻的考验。

二 港生内地升读大学意愿调查与分析

本文对华侨大学、暨南大学和中山大学等高校在读的香港生源大学生和未来准备赴内地升读大学的香港中学学生，以及部分已经回港工作的毕业生(主要来自华侨大学和暨南大学香港校友会)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800份，回收603份，回收率75.38%，其中有效问卷572份。调查情况如下：

本次调研对象中，男性占56.64%，女性占43.46%，根据他们的学历情况来看，目前港生内地升读大学主要以本科教育为主占93.00%，研究生教育和副学士衔接课程仅占6.29%，这与内地更注重基础理论学习研究、而香港更注重实践应用学习有很大关系。而在受访者周围朋友有赴内地升学计划的比例占70.02%，说明随着香港和内地在日益密切的协同发展，尤其是两地交通日益便捷、香港居民的工作圈和生活圈逐渐向内地辐射这些客观环境的不断优化，令更多的香港中学生选择赴内地升读大学。

(一)港生内地升读大学途径选择

从获得内地升学信息的主要途径来看，他们主要从中国教育留学交流(香港)中心、香港学友社、香岛专科学校内地升学资源中心等香港内地升学资源网(62.94%通过该途径了解升学信息)和身边的人获取内地升学信息(53.15%通过该途径了解升学信息)；同时中学举办的讲座以及教育展、报纸和电视媒体也为大部分人提供了升学信息(16.08%～41.26%通过这几种途径了解升学信息)。

调研对象中，44.76%的同学所在中学(如香港圆玄一中、港澳信义会慕德中学)都有和内地高校的交流政策，如香港青年事务委员会“青年內地考察计划”、香港教育局“薪火相传——同根同心”计划、“赤子情 中国心”计划等；也有针对赴内地升学学生的支持政策，如“香港政府内地大学升学资助计划”，但是仍有超过50%的学生对这些政策不甚了解，可见作为一项影响力较大、成效较为显著的宣传途径，“到中学去”的广度和深度有待进一步挖掘[2]。

(二)港生内地升读大学动机和诉求

根据问卷调查情况，绝大部分香港学生更倾向选择内地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就学。有69.23%的港生更愿意选择在北京、上海、广东省就学，而其中广东省占一半以上。问及原因，除了粤港两地距离近以及语言相同、文化背景相似，还与港珠澳一小时生活圈、粤港澳三小时生活圈等密切相关。超半数选择广东省升学的受访者表示，随着香港和内地各方面交流日益频繁，香港青年赴内地工作、生活的人数与日俱增，升学地点的选择有把未来工作地点考虑在里面。

在问卷中“选择内地升读大学的考虑因素(多选)”问题中，选择最多的是“拓展人际网络,有助将来事业发展”，占65.03%；其次是“学费及生活费开支较低”；有48.25%的人认为内地高校的学科选择较香港高校多；有41.26%的人是因为内地高校“学术水平及地位不断提高”，也有33.57%人认为内地高校会有较好的学习环境。而针对港生“利于未来事业发展”和“学科选择更多”的选项，都是出于其未来发展前景的一种考虑。

由此可见，大部分香港学生比较清楚目前面临的处境：香港社会经济的发展越来越离不开内地，越来越多的香港同胞频繁往来于两地工作、生活，熟练掌握普通话、熟悉内地环境和了解不同文化背景的毕业生往往更具有竞争力并受用人单位的认可[3]。

(三)港生内地升读大学关注的问题

问及对 “港生招收和培养工作的建议”，排名前四的选项分别是 “扩大奖学金的力度”(76.95%)“加强就业辅导”(65.03%)“加强校际交流合作”(63.64%)以及“合适的教学计划”(62.94%)，其选择数分别都超过半数以上；有39.86%的人选择“增加教学语言”。也有个别提出“平时需要增加对学校资质以及一些港生相关利好政策的宣传”“增强在校学生与校友、学校与社会的联系”以及“引导香港学生更好地适应内地生活”等建议。

通过问卷调查以及对个别报读内地高校的香港学生进行访谈，发现香港学生在报读内地高校中普遍关注的问题主要包括经济成本、考务及就学后的适应情况和毕业后的就业三个方面。对于选择内地升读的大学的香港学生，香港政府尚未出台相关的资助政策；同时随着内地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虽然内地高校的学费相对来说不高，但是校园生活的生活费也不少。因此奖学金的力度，成为吸引港生报读内地高校时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

由于两地属于不同的教育模式和文化背景，内地大学联招考试的内容与在香港所学的知识存在差异，香港学生报考内地大学时往往高度关注招生报考的考务问题以及在内地高校就读后的适应情况。部分港生在报考内地时，需重新学习相关备考教材；香港的授课多采用英语及广东话，虽然内地部分高校允许学生使用英语或繁体中文答题，但是港生的汉语基础较弱，这也增加了难度。再者，大部分港生对内地高校录取标准陌生。除了几所知名内地高校和较早具备招生资格的学校外，港生对内地高校知之甚少，这令其在选填高校和专业时面临困难，选校、选专业失当，分数不够录取失败的现象时有发生。

此外，就读内地高校后各方面的适应情况也是香港学生比较关心的。由于香港与内地教育模式存在着显著的差异，在内地高校就读时，学生的学习态度、学习动机、学习接受能力都与内地学生不同，许多香港学生担心自己报读内地高校后，无法很好地适应内地学校的学习环境以及生活氛围，这也是影响香港学生报考意愿的重要问题[4]。最后，内地升读大学毕业以后的就业问题，也受港生较多关注。由于香港各行业有各自不同的资质认证体系，内地高校获得的大部分学历并不能像本港学位那样获得香港各行业的认可，虽然现在香港职业资历评审局可以为部分内地高校毕业生提供学历认证服务，但是仍然会有许多学生担心毕业后在求职过程中，会因为内地文凭在香港不受资质认可而得到不同待遇，这也对他们的报读产生重要影响。

三 对香港学生招生工作的思考和建议

(一)新形势下内地高校港生招收工作机遇和挑战并存

香港目前的高等教育状况是：香港高校可以提供的学位额远远不能满足港生求学的愿望，更多的同学由于未能在文凭考试中达到要求而选择支付高额学费出国留学或者留在香港修读副学士、高级文凭，以求可以获得一技之长。当前，“一国两制”在香港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内地不断向香港释放经济红利的同时，也为香港同胞在大陆工作、生活和学习提供了诸多利好的政策，内地的就业市场也更加广阔和多元。在内地就业的港生具有一定优势，包括文化上的多元性、思维上的创意性及工作精神上的敢于挑战性[5]。宏观来看，“一带一路”倡议、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以及国家“港澳台居民居住证申领发放办法”的正式实施和香港高铁的开通，为香港学生选择内地升学创造了有利的外部条件；微观来看，内地高校毕业港生的示范效应、我国内地高校办学水平的提升以及2018年免试招生计划中“校长推荐计划”的最低录取标准较以往更具弹性等因素，也一定程度上增强了香港学生到内地升学的信心。

而相当长一段时间以来的低生育率导致香港生源减少。与此同时，教育全球化背景下，国内外高校通过不同渠道在香港争抢生源；香港本地八大院校提供的学位名额有所增加、内地高校也对香港增加招生计划数，这直接对生源数量和质量造成冲击。此外，由于历史等诸多复杂因素造成的香港青年文化认同以及两地之间的教育障碍，也给内地高校的港生招收工作带来了挑战。

(二)提升内地高校港生招收工作的建议

通过问卷调查，结合当前对港招生现状，我们在了解香港学生的内地升学意愿的基础上，对高校香港招生工作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重视联络交流，加大对外招生宣传力度。首先，要精心制作外招宣传资料，制作专门的香港招生简章以及香港副学位毕业生招生简章、香港招生宣传片等针对性强的招生宣传资料；其次，通过双向交流，以“请进来”和“走出去”的方式努力加大对港澳招生宣传力度。每年有计划、有针对性地邀请香港中学校长、升学辅导教师以及香港部分教育机构前来学校参观交流，令其能够实地了解内地高等教育的发展情况。同时，加强走出去的力度。一方面积极参加香港地区各类教育展览，另一方面派遣招生宣传团出访，向香港学生现场介绍学校情况，解答学生各种问题，建立香港中学与内地大学的联系和沟通渠道；再次，发挥朋辈效应，组织在校学生返回中学母校汇报分享，以同龄人角度解答香港在读中学生对升学内地的疑虑与困惑。借此推动内地与香港青年的交流与沟通，力求让香港青年更好地了解内地社会的真实情况，引导其正确地理解升学内地所产生的积极因素以及对人生职业生涯规划的正面作用。

第二，优化课程设置、建立科学的学习评价体系，提升对港生的教育、教学水平。进一步推进内地高校对香港地区的招生工作，亟需利用建设高水平大学的契机，进一步提高学校自身的办学质量、实现建设基础雄厚、特色鲜明、海内外著名的高水平大学的办学目标；同时根据港生不同的学习、生活和文化背景，做到“学习上因材施教，生活上适当照顾，纪律上一视同仁”，并建立科学合理的各类奖助学金评价体系[6]。“打铁还需自身硬”，学校只有通过提升自身办学实力，才能不断提高学校在香港地区的社会影响力，才能吸引更多优秀香港学生。

第三，保证香港学生培养质量，培养骨干学生。学校香港毕业生的就业前景反映出学校的综合实力，更是招生工作最好最有力的宣传，能产生巨大的示范效应。首先，要切实落实“一校两生、因材施教”的教育理念，保证香港学生的培养质量，推动香港毕业生学成返港后能够发挥所学专长，得到香港社会的认可。其次要跟踪掌握香港学生的就业信息，多了解关心香港学生的学习生活情况，加大力度进行生涯规划教育，指导香港学生就业。尤其要重点跟踪培养学习成绩优秀的香港学生骨干，提供国际合作交流和人才学校等进修机会，争取培养高素质的学生进入香港主流社会，发挥导向和示范作用，以提升学校品牌和招生说服力。

四 结束语

目前，随着两地各方面的融合日益密切，内地高校的诸多利好政策，让越来越多的香港学生选择内地升读大学。但是面对海内外高校激烈的竞争、以及香港生源少等外部压力，以及两地不同的文化、教育背景，让内地高校的港生招收工作面临严峻的挑战。提升内地高校的港生招收工作水平，需要在回应港生升学诉求的基础上多级联动。内地高校要通过加强与社会、中学等多方面的联系，扩大招生宣传力度，提升学校知名度；同时通过设立各类奖助学金，并因材施教、建立科学的学习及评价体系，提高学生就业力，增强校友的示范效应等措施提高香港同学的升学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