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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切尔诺贝利的声音”像幸存者身上的辐射残留

2019-03-02陈莉

关键词:瓦西里阿列克谢耶维奇切尔诺贝利

陈莉

斯韦特兰娜·亚历山德罗夫娜·阿列克谢耶维奇于201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是:“多种声音的作品,一座记录我们时代的苦难和勇气的纪念碑。”她的作品多是通过采访战争、重大事件之后的幸存者,记录当事人的独白,还原当时细节与亲历者心声。

其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来自切尔诺贝利的声音》这本书,由2014年花城出版社出版,译者为方祖芳、郭成业。

人类以为可以控制核电,但是核爆袭来。1986年4月26日,凌晨1点23分58秒,苏联境内切尔诺贝利核电厂存放燃料棒的四号反应炉爆炸,五千万居里的放射核素发散到大气中,其中70%降落在白俄罗斯。该国失去了485座村镇,其中的70座永远埋在了地下。

阿列克谢耶维奇用三年时间采访了这场灾难中的幸存者。

《孤单的人声》是露德米拉的口述,她是第一批到达灾难现场的消防员瓦西里的妻子。“他接受了1600伦琴的辐射。400伦琴就会置人于死地。”露德米拉当年23岁,她到医院陪护瓦西里,那是收容严重辐射中毒的醫院,瓦西里住院14天后死去。两个月后,她产下腹中的胎儿,胎儿在四小时后死去:“我的小女儿救了我,她吸收了所有的辐射,像避雷针。她那么小,好小。”露德米拉不久中风。她说:“很多人突然死掉——走路走到一半,倒在地上,睡着后永远醒不过来……但是没有人来问我们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没有人想听和死亡或者恐惧有关的故事。但是我告诉你的故事是关于爱情,关于我的爱……”

《一生写在门上的人》是被迫撤离的居民尼古拉的讲述:“那件事发生在十年前,现在也每天发生在我身上。我们住在普利彼特,就是那座小镇。刚开始就是这样,我们不只失去一座小镇;还失去所有生活。”他们被告知,不准带走任何家当。但是大门是他们家族的护身符、纪念物。尼古拉的父亲过世时,就是躺在这扇门板上;整个晚上,大门洞开,尼古拉为父亲守灵,直到第二天棺木运来。那扇门上还有尼古拉自己和他的儿子、女儿身高成长的刻痕。尼古拉在撤离后的晚上,开着摩托车回来,偷偷把门板运到新家。不久,他七岁的女儿死去。

阿列克谢耶维奇用三年时间,采访当地的居民、农民、教师,为妻者、为祖母者,那些被迫撤离、重新安置的人,以及偷偷溜回辐射区生活的老人。采访当时的政府官员、历史学家、科学家、救援者、医生、警察、现场摄影师以及宠物猎杀者(宠物不可带走,为避免疫情传播,派专人猎杀)。有位被采访者卡佳的男友是位画家,后来他们分手了。卡佳说:“我觉得你也用同样的眼神看我,和他一样。只想观察我,然后记下来,就像在做实验。我无法摆脱那种感觉,永远无法摆脱。你知道生小孩可能是一种罪吗?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这种事。”

阿列克谢耶维奇收集一线证人、幸存者的记忆与感受,人们的英勇、艰苦同恐惧、悲痛,其间的爱情故事与死亡,还有人类在核辐射灾难面前的无知、无能、无助,以及世事的无情。

阅读这本书很不好受,希望书中的灾难不要重现。尽管,在1984年4月26日的切尔诺贝利核爆之后,2011年3月11日,日本又发生了福岛核电站泄漏的灾难。我们对核还没了解清楚,就来到了后核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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