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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回顾与展望

2019-03-02杨先农

云南社会科学 2019年5期
关键词:革命文化

柯 芳 杨先农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对文化建设和改革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举措,尤其注重文化国际传播方面,旨在对外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源自于中华民族五千多年文明历史所孕育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熔铸于党领导人民在革命、建设、改革中创造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植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总书记的重要论述表明革命文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革命文化有其独特的内涵和鲜明的特点,它凝聚于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争取民族独立和民族复兴的伟大征程中,既是坚定文化自信的重要支撑,也是彰显文化自信的重要素材。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是向世界展现中国革命、建设、改革成就,提升中国国际影响力的重要途径。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以来,是革命文化不断发展、创新、丰富的关键时期,也是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重要阶段。回顾这一阶段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历程,总结经验教训,更好地推动新时代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从而提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革命文化起源于近代中国人民反抗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压迫的革命实践中,并于“五四”以后,逐渐形成、发展、成熟起来,是一种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传统文化为根基、以维护人民利益和民族振兴为己任,凝聚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独特思想与精神风貌的文化。革命文化在革命的过程中,起到动员、教育和积蓄力量的作用。毛泽东同志曾经对革命文化如此定义:“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准备;在革命中,是革命总战线中的一条必要和重要的战线。”①《毛泽东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708页。没有革命文化对民众的启蒙和教育来凝聚一盘散沙的社会各阶层,就无法形成人民革命。在革命完成后,革命文化并未停止生长,在新的时代条件下,革命文化突破了狭义的暴力革命观,它的价值内涵在基本价值内核的基础上不断地被丰富、转化、完善。进入新时期,传统意义上的革命文化被赋予新的使命,革命文化的创造性转换和发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兴旺发达的精神动力。从新民主主义革命,到社会主义建设,再到改革开放,再到新时代,革命文化始终与时代的诉求融合在一起,始终凝聚着中华民族对百年屈辱的抗争和洗刷,以及对民族复兴的热烈期盼,始终蕴含着中华民族自立自强的精神动力,始终是凝聚思想共识的重要精神武器。革命文化提供的连续不断的、稳定的意义框架,无论何时都不会褪色,民族复兴和人民幸福是一以贯之的革命目标和革命任务,革命文化所释放出来的自强不息的精神动力在新时代仍然是克难攻坚、汇聚力量、激发斗志、形成共识的重要依托。

一、革命文化国际传播起步阶段(1949-1966)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伊始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这一时期,新中国亟须向世界发出声音,宣传中国革命的成功经验,进而获得更多国家的承认和支持。同时,冷战背景下新中国也亟须通过传播革命文化,团结和鼓励同在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推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因此,这一时期的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突出政治宣传的作用,主要由政府推动对外宣传,主要内容是宣传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成就与经验,以及中国人民的精神面貌,这一时期的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对于增强新中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提升新中国的国际地位功不可没。

(一)这一时期的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对于提高中国的国际影响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主要特点有:

第一,政府主导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中央人民政府作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主体地位不断巩固,主体功能不断发挥,作用不断增强。主要体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中国政府相继改造和建立革命文化对外传播阵地及拓宽对外传播渠道,不断完善新中国作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主体功能。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党和国家领导人高度重视对外宣传工作,1955年12月,毛泽东同志在一份批示中提出,“把地球管起来,让全世界都能听到我们的声音”②《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北京:新华出版社,1983年,第182页。。如中央人民政府新闻总署专门设立国际新闻局,驻外文化机构普遍建立,对外传播的图书、报刊等相继出版发行。新华通讯社、国际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北京周报》《中国建设》等成为对外宣传的主要渠道,尤其是当时对外广播的规模、语种和播音时数在世界范围内仅次于美国和苏联,居世界第三位。③温飚主编:《现状、未来与对策——面临市场经济和技术革命双重挑战的我国对外广播电视》,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1年,第167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政府成为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主体,在推动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第二,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范围以社会主义阵营为主,并向其他地区辐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遭到帝国主义国家的联合封锁,鉴于此,中国在此时期奉行“一边倒”的外交政策,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范围受到一定的限制。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顶住压力,努力打破帝国主义的新闻封锁,积极推动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除了在社会主义阵营传播中国的革命文化之外,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也是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的重点区域,甚至传至欧洲和北美洲地区。值得一提的是由宋庆龄主办的英文刊物《中国建设》杂志,主要报道新中国各方面的建设成就,由于它质量过硬,发行范围达到118个国家,并得以进入美国市场,在美国的书店、报摊上公开出售。④鲁平口述:《在宋庆龄领导下创办〈中国建设〉杂志》,《百年潮》2012年第4期。

第三,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内容以介绍中国革命经验为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的国际地位和影响日渐提升,尤其是抗美援朝胜利之后,以中国革命的经验为主题的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为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殖民地国家带来巨大的精神鼓舞和经验指导。比如外文局用多种文字翻译、出版并对外发行毛泽东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著作和其他论述中国革命的书刊,尤其是出版发行的中国革命经验的小册子受到各国进步人士普遍欢迎。鉴于此,有专门的部门负责翻译毛泽东的著作,如用英文、法文、德文、印尼文翻译、出版毛泽东的《论人民民主专政》,用英文翻译、出版刘少奇同志的《论共产党人的修养》等。①周东元、亓文公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史料选编》(第1册),北京:新星出版社,1999年,第27页。中国在此阶段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中不仅介绍中国革命经验,同时将五大洲人民革命斗争的情况进行国际宣传,为他们英勇的斗争获得国际舆论支持和国际帮助,鼓舞他们的斗志,共同推进世界革命的胜利。

(二)这一时期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主要经验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积极贯彻党中央的外交方针。这一时期的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是在深刻领会并贯彻党中央制定的外交方针中不断推进,相关部门在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中积极配合中国外交事务,做到有的放矢。伴随着外交方针的变化,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在对象、内容、方式等方面都发生转变。针对党中央制定的“一边倒”“另起炉灶”“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的外交方针,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的主要任务是扩大与社会主义阵营的友谊,同时打破帝国主义的新闻封锁,争取国际舆论支持。伴随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提出,主要是向周边国家宣传中国的外交方针,解决与周边国家的领土问题,粉碎帝国主义孤立中国的歪曲宣传。②关世杰:《国际传播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520页。

第二,不断丰富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内容。在这一时期,相关部门不断丰富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内容。一方面加大对毛泽东著作的出版发行力度,根据国际书店统计:从1952至1963年间,外文出版社用英、法、印尼、西、德、缅、阿拉伯、越、世界语、泰、印第、俄、日、荷兰、乌尔都共15种外文出版毛泽东著作。③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北京:新星出版社,1999年,第174页。截至1966年底,国际书店对外发行外文书籍358万册,外文期刊999万册,④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227页。发行数量和发行种类不断增多,其中毛泽东的著作所占比例不断增大。另一方面注重雷锋精神、大庆精神、大寨精神等时代精神的国际传播。

第三,注重内外有别的传播策略。党和国家的领导人非常注意内外有别的传播策略。1959年6月,毛泽东针对当前广播现状指出:“广播要讲给人家听,不看对象不对,不照顾对象,不吸引人不行。”⑤温飚主编:《现状、未来与对策——面临市场经济和技术革命双重挑战的我国对外广播电视》,第162页。根据毛泽东的讲话精神,当年12月,中央召开有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宣传部长参加的全国宣传工作会议,并在会议期间召开对外宣传工作会议,在会议上既肯定了对外宣传的工作,督促各对外宣传单位对前一段工作进行认真检查,吸取经验教训,提高宣传质量,既要讲究宣传的准确性,也要讲究宣传的鲜明性和生动性。⑥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116页。根据这次会议要求,对外宣传单位亦积极进行整改,并且取得了显著成绩。举例来说,注重内外有别的传播策略首先要解决语言交流障碍,在相关部门的协同推动下,直至1965年,对外传播的语言达到32种,并且得到世界各地听众的积极回应。⑦温飚主编:《现状、未来与对策——面临市场经济和技术革命双重挑战的我国对外广播电视》,第167页。除了从语言方面对国际传播策略进行改进之外,还从其他方面进行探索,进而不断提升对外传播的能力,1965年,北京电台就收到135个国家和地区的听众来信28万多封,取得了良好的反馈,一方面证明了对外宣传部门注重内外有别传播策略的成效日益显著,另一方面也证明了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影响力日益增强。

(三)主要成就

第一,这一时期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打击了帝国主义对新中国的封锁和欺骗性宣传,为新中国争取到广泛的国际支持。这一时期,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对象主要是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及亚非拉受殖民统治的国家,开展对亚洲国家的宣传,并在世界范围内反映殖民地人民的斗争情况,同时也在积极拓展向欧美的国家和地区传播革命文化。1950年1月1日,《人民中国》英文半月刊创刊,该刊的主要任务是揭穿和驳斥帝国主义的反动宣传,支援殖民地和半殖民地人民的解放斗争。创刊号的消息一出,英国一书店即来电订500份。①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3-4页。在“抗美援朝”战争时期,国际新闻局围绕这一主题,重点宣传为维护国家主权进行的“抗美援朝”战争,开展对敌宣传,揭露美帝的侵略战争阴谋及其欺骗宣传,打击敌人士气。②周东元、亓文公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史料选编》(第1册),第38页。

第二,这一时期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在世界范围内重点介绍中国的革命经验,同时介绍其他国家的人民斗争,通过这种方式,鼓舞殖民地人民的斗争,加强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相互了解。1949年,国际新闻局出版了毛泽东《论人民民主专政》的英、法、印尼文本,朱德等著的《三年解放战争》的英文版,以及《人民政协文献》的英、法、俄版本。受中宣部的委托,国际新闻局编译了欧洲九国共产党情报局机关刊物《争取持久和平,争取人民民主》周刊的中文版。③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2页。摄影画册《越南人民必胜!美国侵略者必败!》英文版第1集由外文出版社出版,该画册丛书在国务院外办的直接指导下,共出5集、20多种语言,每集印数达30多万册。④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198页。这一时期对中国以及其他国家人民斗争经验的宣传,加强了中国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彼此的了解和联系,对帝国主义的侵略行为和阴谋进行了有力的揭露。

第三,这一时期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有力地展现了中华民族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民族精神和热爱祖国、热爱社会主义事业的共产主义风格。1950年5月15日,《人民中国报道》世界语月刊创刊,发行30多个国家和地区,共发行1898份,内容是报道新中国人民的生活和经济建设。7月1日,《人民画报》创刊,该刊的主要任务是用摄影机和画片介绍新中国令人鼓舞的新气象。⑤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4-5页。这些对外传播,展示了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蒸蒸日上的繁荣景象,提升了新中国的国际影响力,为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营造和平稳定的良好国际环境。

二、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曲折推进阶段(1966-1976)

1966至1976年中国处于“文化大革命”时期,在此期间,由于受极左思潮的干扰,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虽然受到波及和影响,但仍然取得一定的成就,该时期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基本处于曲折发展阶段。

(一)“文化大革命”期间,受“极左”思潮的干扰和影响,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呈现以下特点:

第一,由内外有别转向“以我为主”。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对外传播策略由之前注重内外有别转向“以我为主”,一些对外宣传部门在宣传毛泽东思想的时候只宣传毛泽东语录,而且过分夸张地宣传毛泽东思想。针对这些情况,毛泽东、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及时予以纠正,强调实事求是、守住原则。毛泽东针对《北京周报》和新华社的对外宣传提出意见,他指出:“有些外国人对我们《北京周报》和新华社的对外宣传有意见,宣传毛泽东思想发展马克思主义,过去不搞,现在‘文化大革命’以后,大搞特搞,吹得太厉害,人家也接受不了。有些话何必自己来说,我们要谦虚,特别是对外。出去谦虚一点。当然又不要失掉原则。”周恩来也对对外宣传做出指示:“把国内的硬搬来对国外,不用脑筋,不管对象,要研究一下。对外不要丧失原则,又要有效果,有不同的特点”。⑥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233-235页。对外宣传的相关部门遵照毛泽东、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批评和指示,对当前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进行纠正和改进。但从1970年开始,随着造反派的势力不断增强,对外传播的部门相继被夺权,对外传播策略渐渐偏离正确轨道,转向“以我为主”。

第二,策略上存在主观主义的倾向。在此阶段,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缺乏针对性、艺术性,没有充分考虑甚至忽略受众的文化背景、思维方式等,以自我为中心,陷入自说自话的局面,缺乏亲和力和感染力。主观主义还体现在宣传个人崇拜,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对外宣传则主要把毛泽东同志的话作为最高指示,甚至要求世界各地推行毛泽东同志“农村包围城市”的思想等。⑦关世杰:《国际传播学》,第521页。如此对外传播策略非但没能实现好的传播效果,反倒引起了其他国家和地区受众的不满。以对外广播为例,“文革”期间听众来信年均数量急剧下降,平均每年减少到5万封,最少的一年只有2万封。①张振华:《关于对外宣传若干问题的思考》,《对外宣传工作论文集》,北京:五洲出版社,1998年,第55期。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对外传播策略的错误。

第三,未能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宣传单位在工作中存在不遵循客观事实的现象。针对这种现状,周恩来同志在一次外事工作会议上指出:现在对外宣传存在着两种倾向,一种是自吹自擂强加于人,使用不适当的语言,夸大的语言;一种是对人家不知怎么是好,缩手缩脚。两种倾向有一个特点,都是不实事求是。他要求,对外宣传既不要浮夸,也不要谈得很玄,要实事求是。②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1999年,第265页。尊重客观事实是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应遵循的根本准则,正是因为在抗战时期对红军长征的真实报道,长征才得以在国际上引起广泛的影响。但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这一根本原则被破坏,进而转变为偏离客观事实的对外传播革命文化。

(二)主要教训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由于对外宣传思想存在“极左”的偏差,导致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也偏离了原来的方向,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在此期间曲折推进。

第一,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战略出现极左偏差,过于强调斗争哲学,片面强调阶级斗争。在“文化大革命”期间,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过于强调斗争哲学,党制定的正确路线不仅没有继续得到贯彻,而且还被诬蔑为“向帝国主义投降、向修正主义投降、向各国反动派投降、扑灭人民革命”的“三降一灭”路线,鼓吹“以我为核心”,四面出击,③关世杰:《国际传播学》,第520页。使当时的对外宣传偏离正确方向和轨道。由于错误指导方针贯穿其中,使得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完全为当时错误的政治活动服务,背离其实现文化交流的本来目标。

第二,许多宣传干部受“极左”思潮的影响,当时的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内容中存在大国沙文主义、强加于人等问题。毛泽东在1967-1970年曾在多次批示中指出对外宣传“要注意不要强加于人”“不要向外国人自吹自擂”。④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第1532-1533页。虽然党在领导人的指示下有一定的改善,但是仍然造成负面的宣传效果。

第三,优秀的文化宣传干部被错误批判。1969年,外文局在“清队”中审查对象因被错误点名、批评、隔离而非正常死亡8人。⑤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253页。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外文局先后被立案审查和受冲击的干部和职工524人均得到平反,20多位蒙受不白之冤悲愤而死的同志得到了平反昭雪。⑥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335页。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人才遭受压迫和伤害,许多人被迫离开工作岗位,人才培养机制遭到破坏,这给后来重新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三)“文化大革命”期间,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虽然遭遇挫折,但是仍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第一,对毛泽东思想的宣传力度加大,扩大了毛泽东思想的国际影响。1966年10月,《毛泽东语录》法、西文本陆续出版,并再版毛泽东著作外文本200万册。毛泽东著作的外文本在“文革”期间供不应求。⑦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222页。外文局《工作简报》1966年第19期登载:17年以来,外文出版社先后用18种文字出版毛泽东著作447种,共发行1108万册,向全世界159个国家和地区发行394万册,对外赠送和国内发行330万册。1968年国际书店对国外发行外文书籍773万册,其中毛泽东著作565万册,是历年发行量中比例最高的一次。⑧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249页。

第二,宣传了中国在经济建设和社会制度变革中的成就。1973年6月《人民画报》连载11期,详实报道了黄河流域的风土人情以及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情况,这一报道受到了读者普遍的好评。⑨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281页。《中国建设》编辑出版《关于中国的一些基本情况》附册,受到读者欢迎,芬中友好协会将此书翻译成芬兰文出版,西德共产主义联盟主办的森德勒出版社将此书翻译成德文出版。①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288页。1975年《北京周报》在西藏自治区成立10周年之际,连载6期《西藏访问记》,报道了西藏从农奴制到社会主义的伟大变革,被多家外电转发,香港南粤出版社把《北京周报》英文版翻译成中文出版,书名为《西藏纪行》。②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298页。

三、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新阶段(1978-2012)

1976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党中央抓紧时间开始了外宣部门的“拨乱反正”工作,重新确立了正确的外宣思想,为继续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做好准备。

(一)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中国开启了对外宣传的新时期,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也迈入了快速推进阶段。这一时期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呈现以下特点:

第一,对国际传播规律的认识和把握程度正在不断加强。一直以来,革命文化国际传播都注重以政治宣传的方式进行,在国外受众面前表现出刻板的形态,不利于吸引国外受众、感染他们,导致国际传播效果不明显。改革开放以来,对国际传播规律的认识和把握程度正在不断加强,传播语言逐渐替换宣传语言,进而淡化革命文化传播的政治宣传色彩,增强革命文化的艺术性和感染力。在具体的传播方法上,注重考虑国外受众的文化背景、接受习惯。李长春同志提出对外传播的“三贴近”原则,“要深入研究国外受众心理特点和接受习惯,贴近中国和世界发展的实际,贴近国外受众对中国信息的需求,贴近国外受众的思维习惯,利用现代传播技巧,运用国外公众听得懂、易接受的方式和语言,增强对外传播的吸引力和影响力”。③李长春:《努力构建现代传播体系,提高国内国际传播能力》,《光明日报》2008年12月23日。对国际传播规律的把握,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注入了新的指导思想,增强了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实效性。

第二,对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要求在不断提升。伴随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中国对外文化交流面临着新形势,从而也对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提出了新要求。党的十五大报告提出,要开展多种形式的对外文化交流,博采各国文化之长,向世界展示中国文化建设的成就。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要开展民间外交,增进人民之间的友谊。党的十七大报告首次提出了关于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新理念。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是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举措,因此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增强中华文化影响力和竞争力成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基本目标。

第三,覆盖全球的国际传播体系在逐步建立。进入21世纪以来,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多次提出要建立“国际一流的传播体系”,这些指导思想的落实将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打通和拓宽传播渠道。2009年11月26日,王晨同志在第一届传播理论研讨会上发言并提出中国应该建立覆盖全球的国际传播体系。“新形势、新任务要求我们必须高度重视和大力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要充分认识提高国际传播能力的重要性,建设覆盖全球的国际传播体系。”刘云山同志也曾撰文指出要“切实增强国内国际传播能力,构建传输快捷、覆盖广泛的现代传播体系”。④侯东阳:《国际传播学》,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249页。覆盖全球的国际传播体系的建立,对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有着重要意义。

(二)主要经验

第一,不断完善组织领导。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党中央十分重视对外宣传工作,对外宣传工作迎来快速发展的春天,中央相继批准成立并调整一些对外传播机构,制定并颁布一系列对外宣传的政策,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做好组织工作和政策支持。1978年9月,国务院下达了《关于对外文化交流工作由文化部归口管理》的文件;1980年9月,中央批准成立了中央对外宣传小组,中宣部设对外宣传局;1981年3月,经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国务院设立国家对外文化联络委员会,专门负责管理对外文化工作;1982年5月,国务院决定文化部、对外文委、外文局、出版局和文物局五单位合并为文化部,由文化部主管对外文化工作。这一系列举措为中国在这一时期不断扩展对外文化关系提供了组织和管理上的保证。1982年,五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把发展同各国的文化交流内容写入宪法。从1986年起,中央每年召开一次全国对外宣传工作会议,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并发表重要讲话。1986年7月成立对外文化交流协会等。①蔡武:《谈新中国六十年我国对外文化工作发展历程》,https://news.artron.net/20090825/n85304_2.html.党和政府对文化国际传播的组织领导不断加强,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第二,不断加强外宣媒体和队伍建设。外宣媒体和队伍是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传播基础和推动力量,在印刷媒体方面,《人民日报》(海外版)、《瞭望》(海外版)、《华声报》和大型英文报纸《中国日报》等20种对外宣传的报刊相继创立;在国际广播方面,从1980年起,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先后在国外建立30个驻外记者站,拥有庞大的传播网络,并且相继开通英语、法语、西语、俄语等30种外语进行国际广播;在电视媒体方面,中国从1967年开始通过中国通信卫星向美国、日本等国家的电视机构传送节目。2011年,中央电视台形成中文、英语、西班牙语、法语、俄语、阿拉伯语、葡萄牙语共7种语言、10个国际频道的播出格局,节目信号覆盖全球近140个国家、近80%的人口。②赵化勇:《增强舆论引导能力,建设国际大台强台-充分发挥电视在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中的作用》,《人民日报》2008年3月26日。除了中央一级的对外宣传部门,各省、市、自治区的广播电台和电视台及地方性报纸也成为对外宣传中的重要力量,这为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注入新的活力。

第三,转变对外传播方式、方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伴随着中国对外宣传战略的调整,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策略也随之改变。由之前“推动世界革命”为目的的“左”的指导方针转变为坚决贯彻“真实地、丰富多彩地、生动活泼地、尽可能及时宣传中国”的指导方针。③关世杰:《国际传播学》,第524页。改变了之前“主观主义”的错误策略,转向注重传播受众。因此,革命文化国际传播面向所有外国人、海外华侨、外籍华人等。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内容和方式上也进行了针对性地调整,较好地考虑受众的文化背景、知识水平和理解能力,进而提升了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效果。例如20世纪90年代以来开展起来的红色旅游,吸引了大量的国内外游客来参观,发展红色旅游是比较接地气、具有亲和力的文化传播方式,较好地传播了革命文化。还有一点就是运用“借船出海”的策略,通过与国外知名的媒介公司合作,将优秀的革命文化作品推送给他们,借助他们的影响力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比如1980年12月,英国培格曼出版公司总经理麦克斯威尔来华与国际书店签订在英、美独家包销《周恩来文集》精、平装本共7000册的贸易合同。这是国外同业首次采取包销方式发售中国领导人的政论专集,同时运用“借船出海”这一对外传播策略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也是一项创举。④戴延年、陈日浓编:《中国外文局五十年大事记》(第1册),第406页。

(三)主要成就

第一,建成了多层次、全方位的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主体。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主体主要分为国家、企业、社会组织、个人四类。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主体是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推动者,这一时期,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主体整合力度加大,形成了以政府为主导,社会各界力量广泛参与,中央与地方、官方与民间相结合,国内与国外相结合,逐渐形成全方位、多层次的传播主体格局。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与西方国家关系的正常化,西方国家一批专家学者加入到传播中国革命文化的队伍中来。1972年中澳建交,澳大利亚的一些大学的历史系开设了中国革命史和中国近代史课程。以C·P.菲茨杰拉德为代表的中国问题专家脱颖而出,一批研究中国革命的学术专著问世,如1985年出版的《中国革命》《澳大利亚与中国》《马克思主义在亚洲》,1996年出版的《李达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评毛泽东研究中的经验主义》《论毛泽东的社会变革因果观》《如何评价毛泽东的历史地位》,1997年出版的《毛泽东思想评论》等。⑤梁怡:《国外研究中国革命史的历史考察》,《北京联合大学学报》1999年第6期。

第二,打破了西方对国际舆论的垄断,改善了中国在世界舆论格局的地位,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创造了有利的国际环境。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恢复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摆脱了“左”的思想束缚,指导思想实现了根本的转变。从“输出革命”转变为宣传新中国,争取世界人心,增进各国人民对中国的了解和友谊,这一指导思想的改变,对于树立新中国完整、鲜明的国际形象,展现中国人民为了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的牺牲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意志,有着重要的意义。

第三,革命文化在国际上的影响日益扩大。在这个时期,国外一些知名的中国学研究专家相继出版和发行以中国革命文化为主题的著作,如美国作家索尔兹伯里的《长征——闻所未闻的故事》、日本学者冈本隆三的《中国革命长征史》、法国中国学研究学者吉耶马的《中共党史(1921-1949)》、澳大利亚中国学研究专家C·P.菲茨杰拉德(费子智)的《中国革命》等,这些著作在世界上引起很大反响,极大地推动了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不止如此,美国、韩国等国家还相继购买革命主题电视剧《长征》的播出权,并在本国黄金时段、黄金频道播出,引起观众强烈反响。20世纪90年代以来,红色旅游吸引了大量的海外游客,据江西旅游局统计,2007年江西入境游客参与到江西红色旅游的达177.8万人次,同比增长32.5%,比国内游客增幅高15个百分点,①肖群:《功能主义视角下的红色旅游》,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论文,2010年,第2-3页。这些外国游客对于中国的革命历史很感兴趣,对“伟人故居”“经典战役”“长征壮举”等红色景区表现出很高的热情。2005年,专门到井冈山考察的外国军事专家和军事科研人士就达两万多人。《亚太旅游协会指南》还报道了中国的红色旅游发展情况,美国、加拿大、日本等国对中国的红色旅游开展研究。很多外国游客参观了这些革命遗址后,表示很震撼,这说明中国的革命文化很有吸引力。革命文化不仅是其他国家了解中国的一个重要窗口,也是国家间进行文化交流的重要内容。

四、党的十八大以来革命文化国际传播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革命文化国际传播迈入了全面快速发展的新时代。在新时代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旨在向世界展示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探索中国道路的艰辛历程,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不断完善过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与时俱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一脉相承,为坚定“四个自信”提供源源不断的底气和支撑。

(一)主要特点

第一,坚持自我与正视他者相结合。随着中国国际地位日益提高,国家综合实力极大提升,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更加理直气壮和坚持自我。理直气壮地对外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不断提升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能力和国际影响力,向世界展示一个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要努力提高国际话语权,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精心构建对外话语体系,发挥好新兴媒体作用,增强对外话语的创造力、感召力、公信力,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释好中国特色;……增强做中国人的骨气和底气”。②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162页。同时,理直气壮与坚持自我,并不是完全无视受众的具体情况,而是要正视他者,只有正视他者,才能疏通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障碍,获得良好的传播效果。其他国家的语言、开放程度、宗教信仰、利益诉求等是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基本依据,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出“要创新对外宣传方式,研究国外不同受众的习惯和特点,采用融通中外的概念、范畴、表述,把我们想讲的和国外受众想听的结合起来”③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62页。,坚持自我和正视他者的结合,才能获得良好的传播效果。

第二,重视与其他国家的和谐互动,在和谐互动中,传播中国革命文化。这一时期的革命文化国际传播,非常重视与其他国家的和谐互动,在和谐互动中,传播中国的价值和文化。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自动放弃民族的文化和价值观,也不会非常轻易接受其他国家和民族的文化和价值观,所以,中国不奢望短期内让别人认同中国的价值观和文化,而是期望在和谐互动中,让其他国家承认中国价值观的客观性和合理性,从而理解包容中国的价值观和文化;并且,在和谐互动中,达成价值共识,促成人类共同利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第三,积极参与国际事务,发出中国声音,提出中国方案,贡献中国智慧,为中国赢得话语权,是这一时期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最显著的特点。文化和价值观来源于实践,实践交流是传播文化和价值观的有效方式。实践交流是通过以下几个途径实现的,一是大国外交。国家仍然是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最重要的主体,外交活动是这个国家的核心价值最直接的体现。中国近代遭受帝国主义奴役,被迫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中国人民比任何国家都渴望公平正义、民族平等和主权独立。中国积极推动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国际关系,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二是担起大国责任。中国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为世界人民提供更多的公共品,积极承担与自己实力相匹配的国际责任,树立负责任的大国形象和大国风范。三是深化全球范围内的互联互通。以“一带一路”为深化国际互联互通的纽带,扩大中国的国际影响,增强中国文化和价值的吸引力。

(二)主要经验

第一,高度重视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的经济发展总量已居世界第二,是名副其实的大国,但中国的国家软实力建设程度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中国要想成为社会主义强国,必须补足这块短板。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敏锐地察觉到这个问题,高度重视国家文化软实力的建设,多次强调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关系‘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①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60-161页。实现中国梦离不开文化的繁荣兴盛,“实现中国梦,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均衡发展、相互促进的结果。没有文明的继承和发展,没有文化的弘扬和繁荣,就没有中国梦的实现”②《让中华文明同世界丰富多彩的文明一道,为人类提供正确的精神指引和强大的精神动力》,《人民日报》2014年3月28日。。在国家文化软实力的建设内容方面,习近平指出中华文化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力量源泉,他强调“中华民族创造了博大精深的灿烂文化……把跨越时空、超越国度、富有永恒魅力、具有当代价值的文化精神弘扬起来,把继承传统优秀文化又弘扬时代精神、立足本国又面向世界的当代中国文化创新成果传播出去”。③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61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要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核心价值观是文化软实力的灵魂、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点。这是决定文化性质和方向的最深层次要素。一个国家的文化软实力,从根本上说,取决于其核心价值观的生命力、凝聚力、感召力”。④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63页。在国家文化软实力的建设途径方面,习近平总书记丰富的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思想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提供了丰厚的智力支持和完善的政策保障。

第二,充分发挥领导者示范作用。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不仅需要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做好顶层设计,也需要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身体力行。2014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出席索契冬奥会时,接受俄罗斯电视台采访时表示:“我的执政理念,概括起来就是为人民服务,担当起该担当的责任。”2015年11月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二届“读懂中国”国际会议期间会见外方代表时强调“伫立在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有一组浮雕,表现的是1840年鸦片战争到1949年中国革命胜利的全景图。我们一方面缅怀先烈,一方面沿着先烈的足迹向前走。”习近平总书记在接受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哥斯达黎加、墨西哥等拉美三国媒体联合书面采访,面向世界解释“中国梦”对于中国人民的实际意义:“中国梦的本质是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向世界传达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由此可见,习近平总书记身体力行地向外界展示中国共产党是如何高度重视传承革命文化,进而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

第三,注重结合互联网与新兴媒体。革命文化同互联网与新兴媒体结合,利用新兴媒体在互联网上进行国际传播已经成为“新常态”,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中注重与网络建设相结合。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网络强国建设,提升中国的网络话语权,促进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主体、方式的多样化,从而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增添新动力。通过互联网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时要注意充分尊重网络传播规律,不断改进网络传播方式,淡化宣传色彩,让网络成为革命文化交流的平台。革命文化国际传播过程中应“积极开展双边、多边的互联网国际交流合作”,为革命文化打造更为广阔的交流互动平台,进而扩大革命文化国际传播范围,提升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效果。

(三)主要成就

第一,提升了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增强了中国在全球事务中的话语权。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所作出的关于推动文化国际传播的一系列重要论断,正是在新时代、新要求、新环境下对国际传播做出的具有前瞻性的战略思考,也体现出他们极为敏锐的战略眼光。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将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置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战略中,置于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战略中去推动,彰显出革命文化中全人类共同的价值追求,为推动世界各国人民携手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价值基础。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心怀天下、气度非凡的战略远见和顺应潮流、积极作为的担当精神,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同,也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顺利推动打好了群众基础。

第二,革命文化国际传播范围日益广泛,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中华文化热”。革命文化成为世界民众了解中国的一个重要窗口,截至目前,革命文化已经传播到世界上大多数的国家和地区,引起广泛的世界影响。同时,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主体日益广泛。其他国家的政府机构、企业、社会组织和民众在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关注度日益提高,中国因素不可或缺,中国的历史和发展道路时常成为国际场合讨论的焦点。①杨晓菲:《加强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16年第10期。

五、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未来展望

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是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坚定文化自信的重要举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大力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提升革命文化国际传播能力。随着国家软实力的增强,未来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内容将更为充实、表现形式将更为丰富、队伍建设将更为多元、人类共同价值将更为彰显。

(一)充实革命文化国际传播内容

革命文化经过100年的发展、丰富、沉淀,内涵十分丰富,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提供内容支撑。首先,要加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统筹协调工作,制定出系统性、整体性的方案,对革命文化内容进行深度发掘和认真整理,为充实革命文化内容做必要的准备工作。其次,不断增加具有代表性的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力度。长征精神、井冈山精神、西柏坡精神、延安精神传播力度的增强,提高了国外受众对红色文化的整体认知度。再次,不同类型的革命文化传播力度加大。不同于新中国成立前革命文化中主要蕴含的革命、战争等色调,未来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应推动不同类型革命文化的国际传播,展示革命文化的时代特征,扩大革命文化内容的覆盖面。虽然革命文化在不同的发展时期会体现不同的时代特征,但是其所蕴含的基本价值是一脉相承的。

(二)丰富革命文化的表现形式

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因为革命文化处于不断丰富和发展中,国外受众的接受习惯也处于变化中,所以要充分了解国外受众喜闻乐见的接受方式,进而不断丰富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方式,从而更好地提升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效果,这是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必然要求。因此,做好这项工作总的思路就是,必须要有与时俱进的世界眼光,不断改革创新交流形式和内容,激发文化创新活力,注重将革命文化和现代传播方式相结合,革命文化与现代科技相结合,将革命文化与当前世界上较为流行的、生动的文化表现方式紧密结合,系统全面地对外国受众的接受习惯进行研究和总结,遵循国际传播的规律,提高革命文化的感染力和影响力。

(三)建设多元的国际化人才队伍

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重大举措,习近平总书记充分认识到人才在实现中国梦中的巨大作用,他强调:“人才是实现民族振兴、赢得国际竞争主动的战略资源”①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64页。。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不仅是涉及多个方面,而且是在国际环境中进行的一项系统性工程,所以需要国际化人才队伍的支持。对此,未来需要加快培养一支有较高素质、精通业务、高效精干、结构合理的国际化人才队伍。可以从以下几方面进行努力:一是要加大对高校国际传播专业的支持力度,做好国际传播人才培养工作。二是加强对国际传播的研究,建立智囊团,加入国际化人才队伍中。三是国际化人才队伍要有严标准。要注重爱国主义情怀、民族主义情怀、国际视野、前瞻性的训练与培养。从以上三个方面加强国际化人才队伍的建设,打造出一支意志坚定、综合能力强的人才队伍,为革命文化国际传播注入强劲动力。

(四)彰显革命文化中蕴含的人类共同价值

中华文化之所以源远流长,是因为其中蕴含着丰厚的人类共同价值的代代相承。正如习近平同志在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强调:“古往今来,中华民族之所以在世界上有地位、有影响……培育了共同的情感和价值、共同的理想和精神。”②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3页。革命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在中国人民追求民族独立、民族解放、国家富强中孕育和发展的,不仅体现出中华民族不畏牺牲、自强不息、顽强拼搏的优秀品格,也彰显出全人类甘于奉献、勇往直前、坚持到底的共同价值追求,所以革命文化在国际传播中要注意彰显其蕴含的人类共同价值,体现革命文化国际传播的世界意义。寻求与受众地区文化的价值共通点,推动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不仅要彰显自身文化中的人类共同价值,还要注意受众国家和地区文化中蕴含的人类共同价值,找对、找准两种文化间的共通点,并以此为参考,调整好便于国外受众理解和接受的传播方式,引发受众的共鸣,进而达到提升传播效果的目标。推动革命文化申请世界文化遗产既是彰显革命文化蕴含的价值追求具有世界性,又是提高革命文化国际传播世界影响力的重要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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