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婷：生活中的我一塌糊涂

摄影：达生

采访/文：小喜

编辑：童姥

在香港，有四位女导演是颇受影迷们关注的。张艾嘉的细腻，许鞍华的深情，黄真真的探索，还有张婉婷的变迁。在第三届澳门国际影展中，这个拍下香港时代变迁的女导演，用轻柔的声音，与我分享了那个属于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

M：有句话说，张婉婷拍电影，不是在找投资就是在找投资的路上。每次找不到投资时，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

张婉婷：当你找不到投资，一定会有恐慌，这时就要不停地对自己：我总有一天能成的，是这样而已，没有别的方法了。

M：一次也没放弃过？

张婉婷：有时候很没信心，觉得真的死定了。我拍第一部电影（《秋天的童话》，因为《非法移民》对张婉婷来说更像是毕业作品）时，我的监制跟老板说，那个人不知道自己在拍什么，好像她在现场也不知道干嘛的。然后老板就对我说，先把那些外景拍完，周润发室内的先不拍，马上回来。

我觉得这次死定了，这是我的第一部电影，也可能是我的最后一部了，因为老板让我停了，我们还没拍完。回去的时候跟团队在机场话别，那一刻差不多要哭了，和他们说感谢你们过来送我，因为我可能要和拍电影这件事道别了。

M：这样的时刻多吗？

张婉婷：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大部分的人只记得你成功的电影，不会记得你失败的模样。我跟年轻的导演们说，你一定不要以为你总是一帆风顺的，你现在很红，总有一天你会掉下去，掉到很低很低的时候，没有人会记得你，这样的时候你一定要坚持。

M：最低潮的时候您怎么渡过？

张婉婷：好好写剧本。所以我家里有很多剧本，都是完整的，可以随时拿出来用的。因为你红的时候没时间学习，那没有人理你的时候，你就躲在家里好好地学习，好好地写剧本。

M：香港导演身上共同的特质是什么？

张婉婷：香港导演是什么都愿意拍的，因为他们身上有一种精神，叫做“我愿意”。有一个时期，香港导演是这样的，他们都敢于尝试，是不是高贵？是不是艺术？是不是赚钱？都要放下，比如周星驰的电影，就是让人笑的，做到最好就可以了。这是最重要的。

M：您是个很柔软的女性吗？因为作品也是很细腻。

M：您对年轻导演有什么建议？张婉婷：我每一次都拍最感动我的东西而已。自己对什么有冲动就去拍，如果没有这冲动，便没有办法完成作品。一开始你肯定会觉得自己的作品是全世界最好的题材，但是拍的过程里遇到问题就会开始怀疑，我为什么拍这个？我的很多学生都是这样，老师我不拍这个了，不好拍，可以改另外一个吗？要记得当初为什么想要拍的原因，记得那些感动你的东西，这样才能有很大的冲击力去拍。

M：你和罗启锐先生，在家谁做饭？

张婉婷：我！我喜欢煮饭。煮饭是最好的松弛方式，可以慢慢煮，慢慢切，煮完还可以吃，我真的很喜欢吃东西，所以喜欢煮饭。

M：拿手菜是什么？

张婉婷：很多！太多了！鸡啊洋葱鸭啊，我什么都学习一下。其实很多人煮饭都很好，洪金宝、成龙、吴宇森、周润发，他们都会。这是最好的放松自己的方式。

M：品尝过的最好吃的饭，来自哪位朋友？

张婉婷：都很好吃，我不能说谁做的不好吃，不然他们以后不请我吃饭了（笑）。吃饭是一种艺术，也是一种坚持，你要把心定下来放在里面，和创作一样，放什么新的东西，出来不一样的味道，做饭也是一种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