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在“世界尽头”展现光影魅力
2019-02-25沈健
沈健
冰岛位于欧洲的最西部,是北大西洋中的岛国,面积约10.3万平方公里,1/8国土被冰川覆盖,海岸线总长近5000公里,因地处北极圈边缘,被人们称作“世界的尽头”。
和冰岛结缘是在2009年的秋天,我在纽约应邀出席加拿大女报王路易斯·布劳恩举办的晚宴,与时任冰岛总统奥拉维尔·格里姆松聊起电影和旅游业的关系。当时,冰岛深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政府宣告破产,正想方设法刺激经济推动复苏。由于冰岛克朗汇率持续走低,该国政府意识到这是吸引国际游客和外国电影公司前往冰岛观光、拍片的好时机,寄希望于通过振兴旅游和文化产业创造经济增长点。
奥拉维尔总统告诉我,冰岛因寒温带景观和地热资源丰富,有“上帝的眼泪,地球的伤痕”美誉。“眼泪”指的是遍布全国的晶莹冰川,“伤痕”则是指被火山岩浆雕刻出来的独特地貌——粗旷冷漠,神秘静逸,堪称地球上最像外星球的地方。
近年多部好莱坞大片在冰岛取景。美国导演艾布拉姆斯的《星球大战7》、诺兰的《星际穿越》、斯科特的《普罗米修斯》等科幻大片都来冰岛寻找“外星乌托邦”。在这些影片中,无边无际的茫茫世界与主人公冷峻孤傲的性格相得益彰,使影片充满绝望而又悲壮之美。两年前,我们发起的中国与印度合拍片《功夫瑜伽》成为首部在冰岛取景的华语电影,成龙与印度女星帕塔尼利用当地一个大瀑布联袂出演了一段跳水、潜水的好戏。
众多大片在冰岛拍摄使这个国家的美景名声大噪,助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为了进一步促进电影业与旅游业的结合,冰岛政府近年出台了不少优厚政策,包括返还20%的拍片成本,对冰岛本土和外国电影公司一视同仁。
由于政府的支持,冰岛本土电影焕发出新的活力。冰岛国家电影中心主任洛菲向我介绍,冰岛虽只有33万人,但居民花在看本土电影上的钱要多于看引进电影。冰岛电影每年产量不过数部,可一旦公映,冰岛人都会当作国家文化盛事来庆祝。
2019年冰岛政府将隆重纪念冰岛电影发展100周年。1919年,一个来自丹麦的摄制组在冰岛拍了一部根据冰岛畅销小说改编的电影《博格一家的故事》,轰动一时,对冰岛电影发展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1944年,冰岛脱离丹麦长达680多年的统治实现独立,冰岛的民族电影之旅也由此踏上征程。冰岛导演吉斯拉松在上世纪50年代拍摄了一批纪录风格的影片,成为冰岛电影的先驱。1967年,阿克赛尔导演把冰岛的英雄传说《红披风》搬上銀幕,一举成为冰岛神话史诗电影的代表性人物。1992年,弗里德里克导演索尔拍摄的《自然之子》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同年入围的中国影片是张艺谋导演的《大红灯笼高高挂》。
《自然之子》讲述两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在养老院相逢,发现对方竟是自己的童年玩伴。老奶奶一心想回故乡过完余生。老爷爷本来住在乡下,发现自己已经衰老到无法继续独立生活时,带着亡妻的照片进城投靠女儿,却被女儿女婿送进养老院。两位老人策划了一场逃离养老院的行动,几经周折回到童年时居住过的渔村,然而此地已无任何居民。他们住进老房子,点起壁炉中的柴火,平静地滑入幼年记忆,脸上浮现出安宁和惬意。
《自然之子》是个温暖、浪漫又忧伤的故事,宁静悠远的意境中传递着岁月流逝的无奈。弗里德里克导演说,他通过这部电影讲述的故事源于自己的生活。弗里德里克的父亲是冰岛北部农民,临终前脱掉鞋子,用尽最后力气在自家农场火山灰养育出来的肥厚土地上行走,以表达感恩生命、留恋故土之情。“我很想根据父亲的故事制作一部电影,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弗里德里克说。
冰岛政府为支持本土电影发展设立了国家电影中心和国家电影基金。2015年冰岛电影界迎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收获季。那一年,《公羊》《麻雀》《处子之山》等三部冰岛影片获得100多项国际大奖,其中《公羊》夺得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环节最高奖项。
2018年底,中国电影资料馆和冰岛国家电影中心在北京举办了“冰雪的温度:2018冰岛电影精粹展”,在中国电影资料馆艺术影院连续上映了7部风格迥异的冰岛电影,弗里德里克导演在开幕礼上说,冰岛电影界在“世界尽头”等待中国电影人的到来,期待中冰电影交流与合作揭开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