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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里的馋宗大师

2019-02-25郭闽

文化交流 2019年2期
关键词:酱鸭美食家梧桐树

郭闽

没能面见沈宏非先生本人,是件遗憾的事。

最近他在微信上说,老跑杭州。是的,微信神交一月不到,已两次“见”他出没在沪杭一线。

看沈宏非的微信,如阅他的《写食主义》,然而更近人间烟火。

前几天,他又过杭州跑上海去了。过杭州当然是要吃那么一两顿的,在去吃的路上,他会信手拍些杭州的事物,比如北山路10号门前西湖边的那两棵梧桐树,雪天里的梧桐树,阴雨天里的梧桐树。于是,他的吃饭路程便有了同景记录般的仪式感——当然,这是我们这些看客这般感觉。

我想,他八成是沿着北山路,过赵公堤去龙井山坳里的某家馆子吃山野杭州菜。因为最近他的菜单上,频频出现杭州的酱鸭、绍兴的青鱼干。

在杭州,不少小店會在菜单或者墙上简陋的纸招牌上写这么一行字:沈宏非觉得最好吃的杭州拌川、沈宏非吃过的大肠面……

很多人会冲着这几行字去吃,本地的美食公号也时不时地会以这样的字句,来为某家小店、某样美食打call,仿佛取得了某种认证般。

作为公众眼里的美食评论家,沈宏非是成功的。然而他自称不善烹饪、非美食家,可是凡他吃过的饭店、菜肴,却往往又能博得大众的称许。也许正是他自认的“馋”吧,馋的人才会认真地对待食物,并从中吃出食物真正的风味,而不是去品食物。

西湖区梅家坞村村民梅守建与妻子一起,把酱肉、酱鸭拿到太阳底下去晒,这是他们家第一批自制的酱肉、酱鸭。

浙江绍兴:古渔村里青鱼干飘香。

沈宏非。

吃与品,就好像两个都要去相亲的男人。一个是想去谈一场恋爱,而另一个则是抱着结婚的目的。想谈恋爱的必然会去投入全部的思想和感情,付诸热情,去感觉这位是不是适合他的对象;而想结婚的人,则冷静地思考着学历、家庭、资产、外貌,林林总总。

爱吃而又会吃,还有一支懂得写吃、教人吃的笔,所以沈宏非被称为“美食家”,但他一早就自称“馋宗大师”,觉得自己特馋,跟着身体感觉走,所以才有动力去挖掘好吃的,有趣、有理。这样的馋宗大师认为好吃的东西,当然更能获得平民的认同。

吃,确实是件私人的事,而又是件可以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的事。在对待这件事上,沈宏非挺认真的,他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我现在才发现,你约一些人吃饭,他会很踊跃地说带很多很多酒过来,这种人要警惕,因为我发现他们的重点是喝酒,菜都成了附属品。还有些出席饭局的人,带着众多跟吃饭没有关系的目的,也不喜欢。”表明他对于饭局和朋友的态度。

其实呢,我也认为,单用美食评论家这个头衔是不足以概括沈宏非的,他年少有才,洒脱不羁,所以南下游逛于各家媒体。做媒体久了的人,都会有些散漫,在他身上,这种散漫不经意间便成就了一种文人的气质——散淡且洒脱。

他写专栏,曾经创造过一字5元的天价稿酬;在他做美食家的日子里,他曾设计过好几场主题晚宴,至今都是美食圈的佳话。比如说2007年愚人节,为了欢迎王朔到沪,以王朔同名小说《动物凶猛》为名,办了一场文坛食客的晚宴;2008年张爱玲诞辰日,他在上海“福1088”老洋房餐厅办了一场“张爱玲宴”,菜肴的出处和菜单的设计,都是根据张爱玲的文字而来……

就在前阵子,他在朋友圈里惊叹,说是一个陌生人竟然留着他19岁时的习作。细细看去,那诗分明已有成年沈宏非的风格。

沈宏非有才,所以吃吃喝喝写写美食对他毫无负担。他曾说,时代推着他写着写着美食评论便成名了。又说自己只不过因为“守时”及“打字快”,所以写出了名头。

很多人写沈宏非,都不约而同地会提到他总爱到杭州,他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爱到杭州吃喝。但他确实挺爱杭州的,几番驻足为一些大酒店设计晚餐配菜和特别的主题宴席;他也确实很爱杭帮菜,微信里时不时闪现出杭州街巷里弄的小菜小点。

如今的沈宏非还给自己加了个“自媒体人”的标签,他仍然每天深夜发他著名的“最难将息”系列,只不过主阵地从微博转到了微信。他晒近期吃到的美食照片,结尾必挂“最难将息”,这样的句式已坚持了多年。他说“最难将息”四个字是虚词,“无特定意义”。然而这渐成他的标志,他的粉丝们快活地网络上追着喊:沈老师,最难将息。

每天看着沈先生吃吃喝喝,是件很快乐的事。爱美食的人,一定爱生活,也一定乐观。

(部分图片选自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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