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坚守的媒体人: 谁说我们过的是一个“假春节”
2019-02-22张子龙
张子龙
其实你知道吗?相比于坚守到年前最后一天的上班族们,媒体人才更值得骄傲,对于很多媒体人而言,年前的坚守刚刚结束,而假期的值班才刚刚开始,随着新媒体的快速发展,加入春节值班的媒体人队伍也越发壮大,无论是在演播室、编辑室,还是在家里的饭桌上,同学聚会的茶室里,只要有WiFi,都是媒体人值班的地方。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媒体人没有休息日!就像盗梦空间里的陀螺一样,不仅是媒体人的笔不会停,媒体人的思考也不会停下。
你看BBC拍摄的《中国新年》里,那两位像老顽童似的外国记者,吃着辣条,在除夕夜跑来跑去寻找最感人的新闻线索,在我看来,这也是记者的基本修养。
坐标甘肃北京新华社王曙晖:坚守是一种职业境界
20年,7天假期,600余条通稿和专线稿件,300多条新媒体稿件,对于新华社国内部值班的主任、终审发稿人、编辑、一读和干事来说,忙碌,是不变的过节模式。
对于负责通稿线路稿件的编辑来说,朝八晚七的工作时间、每人每天几十条稿件的处理量是“标配”。尽管稿件众多,对于能“救”的稿子,每一条编辑都要与记者电联,提出补充采访和具体的修改意见。甘肃分社连振祥利用回农村老家过年的机会采写的一篇报道,角度新颖,反映的问题也有普遍的社会意义,但写作不够精良,文中一些说法不够严谨。为此,编辑王黎逐字逐句与记者电话沟通,使稿件在修改后更加准确、紧凑、完整。
2016年2月12日一早,社文专线编辑获知阎肃去世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与央采记者联系,确认消息稿由军分社负责播发。通过微信联系,首席编辑陈芳要求发追忆稿件。恰在此时,上海分社记者许晓青发来微信说,2015年曾经采访过阎肃,可做一条追忆稿。开社总编室编前会时,当班编辑连长燕与军分社同志沟通,商量好稿件写好后请军分社把一道关。经过前方记者的努力,后方编辑和相关部门的配合,当天下午便播发稿件《(文化视点)“勇敢、浪漫,国际视野,一个不能少”——新华社记者追忆著名艺术家阎肃》,被多家网络客户端转载采用。
坐标北京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程昱:这个除夕,过得忙碌又美好
晚上8点,天空又慢慢地变成了深蓝色,窗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发布完《外国政要祝贺中国猴年春节》的稿件,再最后检查一遍发稿目录,在交班本上记录好当天的发稿情况,除夕这一天的工作也即将结束。
回家的路上,看到天空绽放的烟花、路上互相问好的陌生人、车上手牵手回家的一家人、同事们发的全家福,内心暖暖的。这个除夕,过得忙碌却又美好。
坐标北京媒体人陈博:连续七天火腿肠+泡面
来到某家北京媒体后,我还是很喜欢值春节班。
首先,是有社长请吃年夜饭;其次,春节期间的北京,才是北京,坐出租就能享受二环十三郎(司机恨不得飞起来)的感觉;最后,有一个相处融洽的好团队:4人报道4个庙会,4人暖暖和和打辆车,然后吃遍玩遍每个庙会,一起采访,一起写稿,再一起拼凑……
总之,乐在其中,有兄弟(或姊妹),值班也不苦。
我也独自一人值过春节班,每当这时,我相反会让自己沉下心来,干点事情,写点好稿子。
2017年除夕和初一,我是在大兴一家餐具消毒车间和燕山石化车间里通宵度过的,去采访这些春节加班的工人和燕山石化的巡检师傅。
和平时比起来,春节我采访更用心,去之前做三四页的笔记,到了现场问够200个问题,采访回来能打磨三遍以上……这时候,孤独是最好的老师,让自己静下来,梳理之前的工作。
“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厂区里灯火通明,却四下无人。迷宫般的石化装置里,独自巡检的谢叔像个舞台上的角儿,一边爬上爬下地干活,一边哼起了有点耳熟的旋律。”
写这位巡检工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像个舞台上的武生,在我的电脑屏幕上,辗转腾挪,纵横跳跃,完全忘记了那个除夕夜我在寒风中的那份辛苦。
我也经常被人问:值那么多班是不是为了挣三倍工资?我回答不是,因為一年忙到头,很少有自己和自己对话的时候,而空旷的大年夜,你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重新定位自己前行的方向。
哦,对了,我还在除夕夜去派出所蹲过夜班,去看警察抓偷放违禁烟花的人、处理打架斗殴、审讯犯罪嫌疑人……总之,都非常有意思,而且,看过他们值班,觉得自己值班,除了一点孤独和失落,压根不算啥大事。
坐标上海东方卫视大型活动部
明天晚上,央视春晚就要与大家见面了。东方卫视中心公益频道(大型活动部)承制2017年央视春晚分会场的重要任务。说到春晚,对每一位参与者,都是大考。为了这台献给全国人民的晚会,一轮轮备战下来,“大家都身心俱疲”。
据了解,在短短两个多月时间里,节目团队高效推进节目筹备工作,12月落实节目与演员,元旦过后就进入紧锣密鼓的节目排练。为确保直播质量,央视春晚上海分会场自1月15至25日,已与央视进行了多次联排。根据线报,导演组精心设计了AR技术结合虚拟前景,为晚会提供精彩纷呈的视觉效果。
坐标北京新京报记者李雪莹:坐着宽敞地铁去喂猫
2014年的春节,我还是一名刚入行的社会新闻记者,按照报社惯例,被安排留下来值班。那也是我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
记得节前,一位朋友把家里的钥匙留给我,托我春节期间帮他喂养猫。除夕傍晚,我坐着地铁去喂猫,当时北京的地铁不似往日那般拥挤,变得空空荡荡,几乎可以一眼从车头看到车尾,以往在车厢里只有“立足之地”,而那时躺着也没人拦。喂猫回来在地铁上,我还拍照发朋友圈说:“两块钱,我买到了卧铺!”
本打算去吃报社的团圆饭,没想到,因喂猫太久,到了饭店,只剩残羹冷炙,和小伙伴寒暄一阵,就出去觅食。在爆竹阵阵、烟花四起的街道上,我走了很久,才在牛街附近找到一家回民开的餐厅。吃完饭,又在爆竹声中走回住处。
同住的室友和男朋友在看春晚。我也一起看。
第二天,我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采访去雍和宫祈福的香客,这是每年春节都要出的报道。老记者告诉我,要早起,要采访到第一个上香的人。
临睡前定了两个5点的闹钟,没想到,因为外面鞭炮声太响很久才睡着。大年初一,一觉醒来已近6点。“完了完了!”我心中叫道,便匆匆忙忙出门。而摄影姐姐已经到了现场,我倍感自责。
当时还没有打车软件,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满心绝望,然而,很快,就有一辆的士驶到面前。听说是去采访,司机师傅十分热心,说,雍和宫周边都限行了,尽可能把我送到离雍和宫最近的地方。
在离雍和宫还有一站的北新桥十字路口,已经站满密密麻麻排队等候雍和宫开门的人群,司机把我放在队尾,祝我顺利。我掏出记者证,拨开人群,一路冲到前面。目睹宫门如何打开、工作人员如何手挽手维持秩序,以及第一个冲进雍和宫的香客,等等,后又跟提前到的摄影记者交流,顺利完成采访任务。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从五色的经幡间穿过,照耀着祈福的民众。”后来我在稿件中写道。
坐标印度前驻印记者尘雪:烟火与醉酒中的异乡春节
离开印度前的那个大年三十除夕夜,是在驻印媒体朋友Z大哥家度过的。擅长社交的大哥,请来几位同为驻印媒体的记者们。
印度人不过中国春节,他们自己的新年“排灯节”在几个月前便过了。所以,这个在新德里的春节,在与国内普天同庆的欢庆氛围对比下,显得更加冷清了。
在新德里的中国人,幸运的有家人朋友远道而来陪伴过节,落单的就聚在了Z大哥家里过年。
Z大哥为了过新年,大门口特意贴上了喜庆的中国春联。客厅也装饰一新,换了新窗帘桌布,添了杯盏,鲜花和精致而独特的印度工艺品也让房间多了几道引人注目的风景。
吃的当然是中国菜,也少不了酒水。印度的自来水水质差,很多来印同胞都有喝了生水惨遭拉肚子的悲惨经历,Z大哥害怕大家吃坏肚子,竟然豪爽地全部用瓶装饮用水来洗菜。好在印度瓶装水的价格只有国内的一半,但也是大手笔啊。吃了什么菜已记不清,但记得味道依稀是家常菜。
臨近午夜12点时,细心周到的美女记者让人买了烟火爆竹,我们到院子里点燃,在大人和小朋友的欢呼声里,我忙着给活泼可爱的小朋友和五彩烟火拍照录影,感受到几分过年的欢愉和热闹。
席间自然是有人醉酒,或是借助酒精发泄愤懑,多年漂泊海外的生活,对人内心的影响也是不可小觑的。送醉酒的人回家,他竟然认不出回家的路,只好送到办公室。在异乡难言的痛苦和孤寂,以这样戏剧性的一幕呈现出来。
就这样,在烟火的燃烧和醉酒的戏剧桥段中,我度过了一个在印度的除夕夜。
坐标南京现代快报记者常毅:孤独最是回家路
其实,做记者的那些年,在大年夜值班并不是多孤独的事。除夕夜历来都是很喜庆的,到处烟花绽放、人群欢腾,只是你并不流连于此,因为你心里牵挂着盼你早回的家人。
2011年的除夕,我没有值夜班,夜班被安排给家在这个城市的小伙子了。外地的同事基本走完,我也算是外地的,但这一天的策划稿件很多,全部忙完后,已是晚上8点半。早晨来上班前,我在自家楼下放了一串鞭炮,然后把年货、礼品,都搬进车后备箱。其中,有很多是给女儿的礼物。她在350公里之外的城市,她的妈妈一个多月前出国访学,要一年后才能回来。我只好把女儿送到外婆家。
此外,自媒体人春节不打烊的故事就更多了,他们可能拿着个手机,跟朋友在村头的茶馆一边打着扑克,一边发着微博。
每到春节,我都循例在网上发帖。从2月7日到22日,16天我写了13篇微信公众号文章。这大概是我历年来体能最差的一年,竟然没有做到每日一篇。连南派三叔这样的拖延症患者也更新了15篇《钓王》,我不再是那个生猛的少年了,难过。
看到这么多媒体人春节笔耕不辍的故事,你就不要抱怨“我今年过的可能是一个假的春节”了。
而且,相比于去年,媒体人值班在技术方面有了更多的选择:直播、短视频、VR技术,今年媒体人的值班应该有更多选择,玩着就把班给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