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精神与中国共产党初心使命的内在契合

仲 帅， 徐 文

(1.浙江省委党校 政治学教研部，浙江 杭州 310000；2.烟台市博物馆 办公室，山东 烟台 264000)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指出：“五四运动，孕育了以爱国、进步、民主、科学为主要内容的伟大五四精神，其核心是爱国主义。”他强调：“五四运动，爆发于民族危难之际，”“以磅礴之力鼓动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实现民族复兴的志向和信心。”[1]这深刻表明：五四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谱系和革命精神链条中的重要内容和关键一环，始终激励后来无数仁人志士为振兴中华而前仆后继、英勇斗争。在五四运动后诞生的中国共产党，忠诚地继承和发扬了五四精神，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鲜明地写在自己的旗帜上，感召了一代代中国共产党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永远奋斗。历史和现实都充分证明，五四运动与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使命在精神上是完全契合的。

一、契合爱国精神：以实现民族复兴为奋斗目标

近代以来中国爱国主义的鲜明主题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五四运动是一场伟大的爱国革命运动，在运动中形成的爱国主义精神孕育了一批先进分子，他们怀揣振兴中华的梦想积极进行建党活动，使得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注入了爱国主义的精神血脉，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为自己的崇高使命。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五四运动是一场伟大的“彻底反帝反封建的爱国革命运动。”[2]由于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封建统治的腐朽，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辛亥革命结束了中国长达两千年的封建帝制，但是中国半殖民半封建社会的性质并没有改变，中国进入到帝国主义操控下北洋军阀统治的黑暗时期。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西方列强把持的巴黎和会不顾战胜国——中国的反对，决定把德国在我国山东的权益转让给日本，严重损害了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北洋政府竟然准备在合约上签字，这极大地激怒了中国人民。北京数千学生涌上街头，打出“废除二十一条”“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等口号，誓言“国土不可断送，人民不可低头”，由此掀起了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等全国性群众斗争，最终迫使北洋政府代表没有在和约上签字。

五四运动所体现的爱国主义精神，充分反映了近代以来中国人民反对外来侵略和民族压迫的持续斗争，表达了中国人民寻求挽救民族危亡、实现民族独立的强烈愿望。在五四运动中，青年学生和知识分子冲在斗争的最前沿，发挥了先锋队的作用，工人阶级作为独立的政治力量第一次登上了历史舞台，对斗争的胜利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时任美国驻华公使芮恩施曾说：“从巴黎和会决议的祸害中，产生了一种令人鼓舞的中国人民的民族觉醒，使他们为了共同的思想和共同的行动而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对学生们正在为祖国的自由和复兴而奋斗的目的和理想，没有一个人会不表示同情。”[3]这从另一视角证明了五四运动促进了中国人民的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的觉醒。

五四运动以后，中国共产党接过历史的接力棒，继续在促进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觉醒的道路上奋勇前进。一大批经受五四精神洗礼的“倾向俄国、倾向社会主义的先进分子”[4]，怀揣实现民族独立和复兴的伟大梦想，积极参加建党活动，不仅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和发展提供了骨干力量和阶级基础，而且为我们党注入了爱国主义的精神血脉，中国共产党正是在这种高涨的爱国主义热浪中应运而生，使我们党一经成立就高高举起了爱国主义大旗，成为中国共产党人勇当时代先锋、民族脊梁的重要精神源泉。

中国共产党把五四爱国主义精神融入到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中去，在追求民族独立和复兴的历史征程中持续奋斗。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建立了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坚决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建立了崭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们党进行了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建设，建立了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初步改变了国家积贫积弱的面貌。在改革开放新时期，我们党对内深化改革，对外扩大开放，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极大地改善了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我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显著提高。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统揽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推动党和国家事业发生历史性变革，迎来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

二、契合进步精神：以推动社会发展为时代责任

社会是个人的集合体，是个人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推动社会变革、实现社会进步，将为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创造条件，从本质上讲是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进步活动。五四运动是一场伟大的社会革命运动，中国共产党继承了五四进步精神，以推动社会发展为时代责任，在中国大地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社会革命，推动了中国社会全面变革和发展进步。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五四运动是一场中国人民为拯救民族危亡、捍卫民族尊严、凝聚民族力量而掀起的伟大社会革命运动。”[5]五四运动后，中国的社会面貌发生急剧变化，知识分子变得异常活跃起来，他们主要从两方面开展活动，“一方面是新思想出版物的增加和伴随而来的新观念的流行；另一方面则是各种社会团体和社会服务的建立与扩张。”[6]广大知识分子主张冲破封建制度的牢笼，“表示了中国要向现代的社会前进。”[7]毛泽东同志在五四运动后不久即指出：“于今却不同了，种种方面都要解放了。思想的解放，政治的解放，经济的解放，男女的解放，教育的解放，都要从九重冤狱，求见青天”。他乐观地说：“他日中华民族的改革，将较任何民族彻底。中华民族社会，将较任何民族为光明。”[8]五四运动“在近代中国第一次充分显示了中国人民要求民族解放，社会进步，要求推进现代化的强烈愿望和坚定信念。”[9]

五四运动促使先进的中国人日益关注社会问题，正如蔡元培先生所说，“对于政治的表示以外，对于社会也有根本的觉悟。他们知道政治问题的后面，还有较重要的社会问题”[10]。但如何去解决社会问题则在当时的思想界引起了问题与主义之争。以胡适为代表的自由派知识分子认为，要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把心力都花费在具体问题的解决上。李大钊则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提出分清中国社会问题的根本和枝叶，认为寻求社会问题的彻底解决，就要从根本上去改造社会。此后，具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先进分子，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看中国、看世界，深刻把握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把改造社会、追求进步的使命自觉融入到我们党进行的伟大社会革命之中。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革故鼎新，开拓进取，使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在根据地和解放区，变革封建土地制度，取消苛捐杂税，打倒土豪劣绅，严惩贪官污吏，建立革命政权，对旧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进行了重要变革，取得显著的社会成效，“根据地新的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和文化教育制度的建立，促成了社会关系的转变，一种新式的官兵关系、干群关系、军民关系和人际关系，在社会变革的过程中建立起来。”[11]中国共产党开展的社会革命不仅改变了农村的社会关系和农民的生存状况，而且一种全新的思想观念开始深入人心，如“人民当家作主思想、社会平等意识、公平观念、创造精神、婚姻自由和保护妇女儿童原则、文明卫生观念、严禁贩运和吸食鸦片、禁止赌博和嫖娼、盗窃及反对封建迷信等等。”[12]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沿着土地革命以来社会变革的思路，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改造，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实现了中国历史上最广泛最深刻的社会变革，使中国进入到社会主义社会的崭新时期；进行了改革开放新的伟大社会革命，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目标，解放和发展了社会生产力，极大地改变了中国的社会面貌。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励精图治，开拓创新，促进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历史性变化，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成果，也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继续。”[13]我们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加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建设，推动实现中国社会全面发展进步。

三、契合民主精神：以实现人民民主为价值旨归

人民民主既是人民幸福题中应有之义，也是民族复兴的重要内容和显著标志。五四运动是一场具有广泛群众性的政治运动，广大民众主张反对封建专制。巴黎和会中国外交的失败，暴露了西方民主的虚伪，一部分先进分子汇聚在马克思主义旗帜下，由追求西方民主向人民民主转变。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继承了五四民主精神，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历史征程中，持续探索实现人民民主的有效形式，推动人民民主达到一个崭新境界。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五四运动是一场青年知识分子为先锋、广大人民群众参加的革命运动。在这个运动中，无产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和其他爱国人士逐渐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革命阵营，这“改变了以往只有觉悟的革命者而缺少觉醒的人民大众的斗争状况，实现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自鸦片战争以来第一次全面觉醒。”[14]广大青年知识分子和工人群众揭露了北洋政府反动卖国的本质，要求推翻专制独裁统治，“猛烈冲击了几千年来的封建旧礼教、旧道德、旧思想、旧文化。”[15]陈独秀首倡“民主与科学”，指出“欲脱蒙昧时代，羞为浅化之民也，则急起直追，当以科学与人权并重。”[16]五四运动所体现的民主精神，反映了近代以来中国人民主张推翻专制独裁的旧制度的强烈要求，实现人民解放和当家作主的价值旨归。

在五四运动中，先进的中国人从巴黎和会中国外交的失败中，认识到资产阶级民主的虚伪性和局限性，中国先进分子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后，为五四民主精神注入了新的内涵，把民主精神提升到新的高度。此后，越来越多追求新民主的先进分子集合在中国共产党的旗帜下，为争取人民民主进行了长期不懈的努力。

实现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坚定的政治信念和价值追求。毛泽东同志指出：“一部分人继承了五四运动的科学和民主的精神，并在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加以改造，这就是共产党人和若干党外马克思主义者所做的工作。”[17]土地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积极探索实现人民民主的形式，在革命根据地建立苏维埃政权。抗日战争期间，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根据地建立“三三制”的民主政权。毛泽东同志指出：“我们所建设的政权的性质，是民族统一战线的。这种政权，是一切赞成抗战又赞成民主的人们的政权，是几个革命阶级联合起来对于汉奸和反动派的民主专政。”[18]在解放战争中，中国共产党又提出人民民主专政理论，把对人民内部的民主方面和对反动派的专政方面结合起来，为未来建立新型国家政权指明了方向。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通过社会主义改造，消灭了剥削制度和剥削阶级，颁布了宪法，建立和完善了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探索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我们党坚持和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深化政治体制改革，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推动人民民主达到一个崭新境界。

四、契合科学精神：以探索科学道路为根本方向

继承和发扬五四科学精神的首要任务是探索符合本国国情的科学道路，这是实现人民幸福、民族复兴的必由之路。五四运动是一场思想启蒙运动和新文化运动，运动前期主要宣传西方科学文化知识和资产阶级学说。但是，巴黎和会中国外交的失败，使一些先进的中国人深刻认识到西方道路行不通。中国共产党继承了五四科学精神，积极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革命和建设道路，开辟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五四运动是一场传播新思想新文化新知识的伟大思想启蒙运动和新文化运动。”[19]一批先进的中国人猛烈批判封建文化，反对旧道德、提倡新道德，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学，“其声势之浩大，威力之猛烈，简直是所向无敌的”，[20]这不仅极大地促进了人们的思想解放，而且为各种新思想的传入开辟了道路。这一时期，各种政治思潮涌现，有保守主义、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科学主义、实用主义、马克思主义等，一时蔚然大观。以陈独秀、李大钊为代表的先进知识分子，以《新青年》为阵地，高举马克思主义大旗，通过三次大论战，进一步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并使马克思主义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流。五四运动所体现的科学精神，反映了近代以来中国人民探索救国救民的科学真理，寻找改变中国命运的科学道路。

巴黎和会中国外交的失败，宣告“公理战胜强权”的破产，使不少中国人对资本主义制度产生怀疑和失望。一些先进的中国人从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从对各种社会思潮和政治主张的甄别比较中最终选择了马克思主义。一批具有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积极传播马克思主义，促进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工人运动的结合，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作了思想上和干部上的准备。

中国共产党继承和发扬了五四科学精神，在破除迷信、追求科学真理的同时，把探索符合本国国情的科学道路作为首要任务。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科学的态度是‘实事求是’，……我们民族的灾难深重极了，惟有科学的态度和负责的精神，能够引导我们民族到解放之路。”[21]在探索中国革命道路问题上，王明、博古等人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苏联经验神圣化，照抄照搬俄国革命的“城市中心”道路，使中国革命遭受重大挫折和损失。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继承了五四科学精神，提出“洋八股必须废止，空洞抽象的调头必须少唱，教条主义必须休息，”[22]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探索出一条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走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特色革命道路。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秉持五四运动以来的科学精神，持续探索符合国情的发展道路。我们党创造性开展了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对民族资产阶级实行和平赎买政策，形成了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改造道路，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初步探索了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党作出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经过几代中国共产党人的不懈努力，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越走越宽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植根于中国大地、反映中国人民意愿、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要求，是民族复兴的必由之路，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创造人民美好生活的必由之路。我们必须坚定道路自信，既不走僵化封闭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五、不忘初心使命：继承和发扬五四精神

五四运动与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使命在精神上是完全契合的，新时代践行党的初心使命，必须深刻认识五四精神与党的初心使命的内在关系，自觉将五四精神的传承与党的初心使命教育有机结合起来，用五四精神激励和要求广大党员干部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历史征程中敢于担当、砥砺奋进、主动作为。

要加强五四精神与党的初心使命关系的研究。五四运动中孕育形成的五四精神与党的初心使命是密不可分的。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历来高度重视对五四运动和五四精神的研究和阐释。新时代，我们要继续加强对五四运动和五四精神的研究。”[23]为此，我们要进一步研究五四精神与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关系，研究五四精神与党的初心使命的关系，研究五四精神与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等革命精神的关系，进而讲清楚为什么中国共产党能够担负起领导人民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历史重任，为更好地继承和发扬五四精神，自觉践行党的初心使命奠定思想理论基础。

把继承和发扬五四精神纳入主题教育的重要内容。党的十九大闭幕后仅一周，习近平总书记就带领全体中央政治局常委来到上海中共一大会址和浙江嘉兴南湖，回顾建党历史，重温入党誓词，瞻仰革命红船，宣示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永远奋斗”的坚定政治信念。五四运动与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使命在精神上是契合的，在全党正在开展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要把继承和发扬五四精神作为主题教育的重要内容，把五四精神的传承与党的初心使命教育结合起来，引导广大党员干部更加自觉地为新时代党的历史使命而努力奋斗。

促进五四精神与践行党的初心使命融入结合。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使命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中国共产党始终是五四精神的忠诚继承者，新时代践行党的初心使命，必须朝着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目标，锐意进取，不懈奋斗，用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精神激励和要求广大党员干部，将传承五四精神内化为广大党员干部的自觉行动，真正把五四精神落到实处。广大党员干部要找准传承五四精神与践行党的初心使命的契合点和连接点，立足岗位，学以致用，在履职尽责中加深对五四精神的内化融入，使之成为推进党的各项工作、完成急难险重任务和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的强大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