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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时代下女性话语的改变

2019-02-20邵肖换

视听 2019年7期
关键词:男权话语媒介

□邵肖换

一、新媒体平台的女性话语分析

(一)抖音中“被看的女人”

抖音作为具有文化传播影响力的现象级产品,有着自己独特的话语建构体系。内部话题框架的设立和平台的话语语境,引领着受众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视觉刺激的表层中,自身“模仿式”参与的结构,构建了一个个典型化、同质化、符号化的女性形象。

与大众传播时代不同的是,抖音中爆红的女性形象多是由女性自主构建的。在商业利益的驱动下,女性为了获得现实利益,从被动观看转换为主动展示,陷入集体无意识状态,盲目跟风自我物化,主动暴露自己的私人议题于公共领域中,展现在男权文化下的这场审阅之中。

无论是美貌、可爱、甜美、乖巧等典型的女性形象,还是“御夫有术”和“宠妻狂魔”的男性形象都在反复强化和突出女性在性别上的弱势地位,裹挟着物化女性的色彩。女性的身体依然是媒介利用的对象和男性受众猎奇、观赏的客体。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究其本质仍然是给负责审阅的男性换个口味而已,女性“被看”的本质并无改变。

(二)咪蒙公众号中的“伪女权主义”

以“面向新女性,为新女性发声”为定位的咪蒙,引领着三四线中年女性受众情感导向和话语表达,引爆了多个女性议题,反映了部分女性群体的社会认知和意识形态,提供了基于女性自我主体性的传者角度的女性话语研究视角。

从咪蒙的传播内容来看,“女性”“金钱”“自我”是咪蒙大部分文章的主题,传递着带有鲜明女性主权观点的价值取向,主张女性的经济和人格独立,鞭笞男权话语里的不公。从文本分析来看,咪蒙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女权作者的姿态,借助冲突性极强的两性冲突的故事框架和煽情、辛辣讽刺的叙事话语,触动目标受众的痛点,引领着男女话语争夺大战。

所以在某一个层面上看,咪蒙的确为女性的多元化发声带来了可能,引导着大批女性受众沉溺在自我建构的女权救赎之中,极力挤压男性话语体系,成为女性主义群体精神狂欢的话语场所渠道。但事实上,无论是咪蒙的主体创造者还是作为粉丝的无知女性受众都没有真正获得女性话语的主导权,女性寻求改变的方式仍旧建立于“如何做以博取男性认同”的基础之上,所以说咪蒙引领的是基于性别利益的伪女性主义,不同的只是将女性受众从自我对话的话语场引领到性别话语对话的场景而已。

(三)微博中女性话语的“在场的缺席”

借助微博的话语平台,女性获得了无限的交流空间、话语空间和多元化的交往对象,无形中削弱了以男性为主导控制权的话语体系,给女性独立发声的机会。的确从表层女性话题的讨论数量、女性自觉发声、女性形象多元化等方面来看,女性似乎成为了微博性别传播的主体,积极主动地建构自身媒体形象,甚至于从数据上来看,我们可以说女性掌握了微博的话语主导权,打破了女性在传统媒体中集体“失语”的状态。

但从传者的话语主导权来看,微博中女性意见领袖的数量大大少于男性;从受者的话语接受来看,大部分女性受众沉默在亿万的微博用户中不曾发声;从传播内容来看,多集中在两性情感等私人领域,偶尔涉及到公共事件,也多是与女性本身相关的社会话题,在政治、经济、科技等话语体系中则显然很少涉足;从文本建构来看,女性的话语表达都采用感性的话语词汇,一般是基于自身的社会经验而谈的情绪性言论,混搅着私人话语与公共话语体系。

微博虽然在理论和技术上为女性自我意识的提高和性别鸿沟的弥合提供了条件,然而女性在媒体语境中的身份与角色伴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只是从最初的“失语”及“不在场”发展到如今的“在场的缺席”。

二、新媒体语境中女性话语的网络改变

(一)新媒体时代女性话语空间拓展,媒体形象得以提升

新媒体时代由于媒介自身的传播特征,使女性的话语空间得以扩展,成为女性话语传播平台。首先,女性媒体人出现,女性走向了媒介话语场域的建构体系中,对男权话语的控制地位起到制衡作用;其次,女性受众的社会性别意识得以启蒙,主动发声捍卫自身的话语权利,注重自身在媒体中的主体地位;最后,大众传播中的话语主体的权威性被解构,女性冲破性别禁忌大胆发声、表达自我,建构女性话语体系。

同时,话语空间和多元化的交往对象使得女性的形象建构区别于大众传播时代里附属于男权文化的被动建构状态,女性开始突破性别的藩篱与枷锁,从话语场的边缘化状态逐步走进话语场的中心地带,主动投入到新媒体的话语场中,积极建构多元化女性形象,打破传统媒介塑造的女性刻板形象。

(二)新媒体时代女性的话语权依旧缺失

在男权文化的影响和商业利益的控制下,新媒体平台下女性话语的表达采用的依旧是被动性话语策略。尽管从表层来看,女性的形象开始突破传统媒体建构的单一与固化,形色各异的女性形象涌入了网络的话语场域里。但是伴随着新媒体而来的是消费社会里的注意力经济,形色各异的女性形象只不过是男性的另类观赏品,服从的依旧是男性话语丛林中的鉴赏法则,女性依旧是被物化的一种消费品。

此外,女性自身成为男权文化的共谋者,变被动地窥视为主动地暴露,沉溺于所谓的公共话语里,殊不知在真正的公共领域里自身女性话语权依旧缺失。女性除了要对抗传统媒体本身深深存在的男权话语外,还要在新媒体时代对抗女性自身的私欲。

(三)新媒体语境下女性媒介话语权反而被异化

不同于大众媒介模糊隐秘的女性形象的建构框架,新媒体对女性形象的建构是多元而隐蔽的。媒介通过女性受众的自主参与来建构另一种“被看的女人”。

例如,突出鼓吹女性对个性的追逐以树立新的女性形象符号,尽管不再是父权话语体系里的“贤妻良母”的女性形象,但却是另一种物化的符号——“御夫有术”。这种所谓的“新时代女性”的建构虽然不同于传统媒体的“他者”视角,但依赖和凭借的依旧是对女性的性别色彩与性指向的强调。女性依旧处于一个“物化”的状态,性别特征被媒介利用,再次成为商品售卖的诱饵。

消费时代的这种自主物化的女性形象背后隐匿的依旧是男权的压迫。所谓的“新时代女性”形象,实在难以称得上是女性话语争夺的胜利,而是女性最大的自我陷阱。

三、结语

网络时代女性话语的建构在表层样态和深层社会文化的蕴藏之间存在着二元对立的结构性矛盾,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表层的女性意识的觉醒其实是一种变异之后的女性话语。女性形象的多元化并不代表女性主体意识的萌芽,看似喧闹的女性话语争夺战更类似于一场自嗨式的女权主义的狂欢,并未触及女性话语权丧失的根本原因,即以父权话语体系代表的男性主导的性别文化秩序,因此呈现出自相矛盾的表层话语与深层话语体系。

只有建立真正的女性主体意识,女性才可打破男性话语中心下的思维模式及父权制社会强制赋予女性的角色期待,向旧有的传统社会关系发出有力的挑战与进攻,颠覆男性话语中心的社会文化秩序,建立女性文化新秩序,构建女性话语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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