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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本与幼儿传统文化教育——基于4岁儿童乔乔的个案研究

2019-02-20潘多灵

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学报 2019年5期
关键词:乔乔绘本传统

潘多灵

(豫章师范学院学前教育学院,江西南昌 330103)

2017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明确提出传统文化教育要从幼儿启蒙阶段做起。这是因为:一方面,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是社会创造力的源泉,是民族凝聚力的支柱,是个人精神修养的根基;另一方面,学前阶段是人生的一个重要学习阶段,将传统文化教育拓展到幼儿阶段,对于幼儿将来的成长和发展来说具有重要意义。但是,如何实施幼儿传统文化教育却是一个亟待研究的问题。当下,经典教育、礼仪教育、国学教育等形式的传统文化教育活动不断涌现,固然显示出社会对幼儿传统文化教育的价值期待,但这些教育活动的成人化、知识化、功利化也不断引起社会的忧虑和批评。如何让传统文化真正走入幼儿心灵,无疑需要在实践中进行探究。文章通过4岁小女孩乔乔经由绘本亲近中国传统文化的具体案例,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

一、绘本阅读与幼儿文化认同

4岁的小女孩乔乔①跟妈妈一同去超市购物,突然,女儿指着车窗外高声喊道:“蒙娜丽莎”。原来是一幅以达·芬奇的画作《蒙娜丽莎》为素材的巨幅广告海报,同行的妈妈调侃说:“哟,你还知道《蒙娜丽莎》啊?”小女孩乔乔接口说:“莱昂纳多达芬奇,发明家、画家”。妈妈顿时赞不绝口。

另一天,乔乔的妈妈李秋正捧着威廉·弗莱明的著作《艺术与观念》阅读, 乔乔突然指着封底说:“这幅画我见过”。妈妈李秋不相信,毕竟她自己以前都没有留意过这幅画,“你在哪儿见过这幅画?”妈妈问, 乔乔从书柜中找出安东尼·布朗的绘本《威利的画》,熟练地翻到其中的一页,原来,是安东尼·布朗戏仿了弗里达·卡罗的《和猴子一起的自画像》。

随着绘本阅读的增多,乔乔关于西方艺术的知识在增加,理解在加深,从她的话语中,经常跳出艺术家的名字;当电视上出现西方的艺术作品时,时常能听到乔乔兴奋的欢呼声:“凡高,米开朗基罗……”;她会指着自己涂鸦的色块说,这是一幅毕加索的抽象画。更重要的是,小女孩通过西方艺术的接触,产生出对于西方的倾慕。阅读绘本《马德琳》,看到画面上的巴黎圣母院,她会由衷地说好想去法国看看。

看着乔乔的成长,乔乔的妈妈李秋一方面感到欣喜,另一方面感到忧虑,欣喜是因为乔乔在阅读上不断进步;而忧虑的是乔乔身上表现出中国传统文化的缺失。乔乔所熟知的均为西方艺术史的名作,但是对于中国艺术,乔乔却知之甚少。她知道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却不知道徐文长、唐伯虎;能轻易辨认出弗里达·卡罗的画作《与猴子一起的自画像》,却不认识《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

乔乔关于西方艺术的认识来自《不一样的卡梅拉》《威利的画》等西方绘本,这些绘本具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大量采用了戏仿手法。戏仿最初作为一种文学修辞手法,是指在文学创作中通过夸张、变形等手法摹仿一个特定的作家或流派的文体和手法,取得诙谐、讽刺或其它特定效果。进入二十世纪之后,戏仿进入到音乐、美术、电影等诸多领域,成为一种重要的表现方式。而今,戏仿已成为西方绘本经常采用的一种艺术手法。《不一样的卡梅拉》中,作者戏仿了大量的艺术经典,涉及到文学、绘画、雕塑等各个方面。安东尼·布朗的绘本《威利的画》戏仿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乔治·修拉《大碗岛的星期天早晨》、凡高《向日葵》、米开朗基罗《创造亚当》等十来幅名家的名作。通过戏仿的手法,西方的艺术经典大量进入到儿童的阅读视野之中。

对西方艺术的认知与亲近超过中国传统艺术,这种现象不仅表现在以乔乔为代表的幼儿身上,在年轻群体中也非常普遍。2016年,中央电视台播出了一个颇具创意的禁烟主题公益广告,广告画面戏仿了多幅西方名画,其中包括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莫奈的《日出》《持阳伞的女人》、塞尚《水果盘》、维米尔的《倒牛奶的女人》、凡高的《自画像》《向日葵》、蒙克的《呐喊》。同年,张靓颖的英文单曲Dust My Shoulders Off制作了3分钟的MV,整个MV由12幅西方名画无缝衔接,包括爱德华·霍普的代表作《夜游者》、米勒的《拾穗者》、维米尔《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安德鲁·怀思的《克里斯蒂娜的世界》、乔治·修拉《大碗岛的星期天下午》、蒙克《呐喊》、达利《圣安东尼的诱惑》、埃舍尔《上升与下降》《画廊》、马格利特《人之子》。在这两段视频中,我们发现制作者通过对西方名画熟练运用,表达个人的创意和观念,但是,在这两段视频中,没有一幅中国绘画作品,这并非偶然。在日常生活中,稍加留心即可发现,民众特别是年轻人对西方画家和作品的认知程度实际上要高于中国画家和作品,大多数人都能轻易辨识出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但是,未必能辨识出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西方名画频频以各种形式——诸如,广告、影视、书籍——出现在年轻人眼前,在耳濡目染之下,年轻人自然对西方绘画非常熟悉。在当今大众传媒下,年轻人对西方绘画的熟悉,则又进一步增加了这些作品出现的概率,最终使得年轻人对西方艺术的认知超过了中国传统艺术。

“艺术是文化本质的感性显现。”[1]123艺术作为文化的一个特殊部分,是文化的精华,最充分地体现了文化的精神本质。因此,在一个民族文化之中,和哲学一起,艺术“最集中地反映了这个民族的灵魂,最有资格代表这个民族的精神”[1]130。一方面,要了解一个民族的心灵和精神,就必须了解这个民族的艺术;另一方面,对某个民族的艺术的认同,也就意味着对这个民族的心灵和精神的某种认同。所以说,幼儿阅读西方绘本,接受西方艺术的过程,也是一个接受西方文化的过程。通过西方绘本,乔乔知道了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知道了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由此,对于绘本中的世界,她由然产生一种向往,在她的感知中,这个世界是与美、与新奇联系在一起的,她会感叹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去巴黎,去巴黎圣母院看看啊?”从乔乔的表现可以看出,饱含着西方文化因子的绘本,为幼儿建构起一个美好的异国形象,影响着幼儿的情感倾向和文化认同,使得幼儿在审美倾向和文化趣味上不断地西方化,同时,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的代沟越来越深[2]。乔乔的妈妈李秋所忧虑的正是乔乔在这种对西方文化的亲近中表现出的与中国传统文化的隔膜。

幼儿阶段是个体成长、发展的关键时期之一,幼儿在审美倾向和文化趣味上不断地西方化将会深刻影响他们将来的文化认同。乔乔的这种情感倾向如不加以合理的引导,她与中国传统文化的隔膜不会自动消失。所以,对幼儿开展中国传统文化教育,帮助他们亲近中国传统文化,接受中国传统文化,建立起对中国文化的情感认同,是一件必要且具有重要意义的事情。正因为这样,李秋深切意识到应采用适当的方法加强孩子与中国传统的联系。

二、艺术是幼儿传统文化教育的重要途径

幼儿传统文化教育的一个难点就是怎样处理好幼儿发展与文化传承之间的关系。有学者担心,幼儿传统文化教育存在使幼儿成为文化传承、发展的工具的可能性。②的确,“传统”一词,具有“本土的”“自己的”意思。传统文化之为“传统”,是相对于外来文化而言的,对文化的“传统”属性的特意强调,往往是本土文化面对外来文化的竞争压力时而出现的现象。无论是韩愈所致力的“华夷之辩”,清末洋务诸臣倡导的“中体西用”,还是新文化运动时期国粹派对中国古典文化的辩护,都饱含着以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抗衡,为本土文化争生存空间的意味。传统文化教育是在文化危机感的刺激下产生的,它的一个重要使命是传承和延续优秀的本土文化,为本土文化争取生存空间,从而维护国家的文化安全并进而维护国家的政治、经济安全。因此,传统文化教育具有鲜明的社会功利主义色彩。然而,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促进人的发展。人的发展是文化发展延续的目的,而不是其手段。传统文化教育的社会功利主义色彩与教育的根本目的并不尽相协调,也与学前教育中“儿童本位”思想并不尽相协调。

例如,有人认为《弟子规》与《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中某些内容是一致的,因此,诵读《弟子规》对于幼儿的发展有益。确实,依作者所说,“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对饮食,勿拣择,食适可,勿过则”等与《指南》中健康领域提出的目标“每天刷牙洗脸,饭前便后洗手”,“不偏食,不挑食,不暴饮暴食”差不多是一个意思[3]。但是,既然二者是一致的,为何要选择“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这样拗口难解,挑战儿童接受能力的句子,而不直接采用“早晚刷牙洗脸,饭前便后洗手”这样简洁明了、易于理解的句子进行教育活动呢?是否“早晚刷牙洗脸,饭前便后洗手”非要借助古人之口才能体现其科学性?通过“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使孩子明白“早晚刷牙洗脸,饭前便后洗手”并没有实际意义,却耗费孩子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种行为正体现出在传统文化教育的旗号下,幼儿沦为了文化发展的工具。

传统游戏虽说符合孩子的天性,容易受到孩子的喜爱,但是,它很难具备延展性,孩子年岁稍长,便会舍弃这些游戏。所以,它很难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引导孩子进入到传统文化更深的层次。

那么,该运用怎样的方式让乔乔走入传统文化之中呢?李秋认为,乔乔是经由艺术产生对西方文化的亲近感的,艺术为幼儿走入传统文化提供了一条可行的路径,中国传统艺术在幼儿传统文化教育中能起到重要作用,具体表现为:

第一,艺术符合幼儿认知特点。从幼儿认知心理来说,诉诸直觉的体验是幼儿最重要的认知方式,幼儿逻辑思维能力有限。皮亚杰的儿童认知发展理论认为,2-7岁的孩童主要以“事情看上去的那个样子”为基础来做出判断,用具体的材料“思考”。作为一种“有意味的形式”[4]4,艺术用线条、颜色、造型、光影建构起具体形象,符合幼儿的认知特点,易得到幼儿的喜爱。同时,与逻辑思维能力有限相应的是,孩子在婴儿阶段便具有天生辨别情绪的能力。哈里斯在研究中发现,1岁左右的婴儿已经能对他人的情绪做出反应;两岁左右的婴儿开始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并将自己的心理状态推及他人而理解他人的行为;而“三、四岁的儿童是懂得情境和情绪之间的联系的……能帮助儿童理解他人的情绪”[5]52-53。这表明,即便幼儿的逻辑思维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有限,但他们仍然具有较强的理解能力。幼儿的理解是通过移情作用而实现的,即主要不是通过逻辑推理,而是通过由己及人的情境直观实现的。正因如此,幼儿常将对某一事物的喜爱推及到与之相关的事物上,表现出一种“爱屋及乌”的心理现象。这是幼儿能够从传统艺术走向传统文化乃至形成民族认同的心理基础。

第二,艺术作为文化本质的感性显现,总与特定的文化相关联。中国传统艺术的底蕴正来之于儒家以及道、禅思想中、文化中最精微的部分。儒家影响下的“温柔敦厚”和道、禅影响下的“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美学思想,深深影响着中国传统艺术。为什么中国的山水画能让人进入到静谧而又充满生机的境界?对宁静的追求与中国传统思想关系密切,不管是儒家,还是道家禅宗都强调内心的宁静。孔子称赞颜回在极为困苦的环境中,依然能保持内在的安乐,不为外物所动; 道家更是强调“致虚守静”;禅宗则认为“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世界的运动不过是内心意识的幻化。三者都坚持心能超越外在的环境,保持内在的宁静。而宁静的自然正是人内心宁静的外化,所以,正如朱良志所说:“宁静本身就是道,就是宇宙之本,宇宙生命之秘密就在宁静中跃然显露”[6]220。中国艺术追求这种绝对的宁静。在中国画中,永恒的宁静是其主要面目,烟林寒树,雪夜归舟,深山萧寺,渔庄清夏等,这些习见的画题都在幽冷中透出宁静。可见,从中国传统文化出发,固然可以产生对中国传统艺术会心的欣赏;同样,在对中国传统艺术的欣赏中,也能够追溯而回归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怀抱。

第三,艺术的领域是无限的。站在艺术创作的角度来说,从最初稚气的涂鸦,到后来成熟的构图、运笔、表现,艺术存在着无限的创造空间。站在艺术欣赏的角度来说,从单纯的感性直观到深邃的理性分析,艺术存在着无限的批评空间。艺术的无限性为幼儿传统文化教育提供了可持续性。沿着艺术之路,幼儿在将来的学习生活中能渐渐深入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微之处。

总之,艺术符合幼儿的心理和认知特点,对幼儿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同时,艺术蕴含着特定的文化,与文化之间存在着共生关系;另外,艺术的世界没有止境,它会随着幼儿年龄、心智的增长而扩充,让幼儿在将来的人生阶段依旧能在这个世界中探索并获益,这使得幼儿传统文化教育更具有可持续性,所以说,艺术为幼儿走入传统文化提供了一条可行的路径。

三、绘本是幼儿传统文化教育的入口

乔乔经由西方艺术初步接受了西方文化,而她对西方艺术的亲近又是通过绘本阅读实现的。因此,可以通过适当的绘本阅读帮助乔乔走入中国传统艺术,进而形成中国传统文化的认同感。这也意味着,在幼儿传统文化教育的体系中,绘本是入口,艺术是路径,由此进入传统文化的殿堂。

作为一种图文结合的艺术,绘本对幼儿具有特别的吸引力。当下,特别是在城市中,许多孩子所读的第一本书就是绘本,在绘本中,具有戏仿手法的绘本尤其能引起幼儿的兴趣。戏仿能制造出幽默诙谐的效果。美国学者Elizabeth Yohlin在一项名为“绘本和绘画”(Picture Books and Picture Looks)的研究中,证明了绘本中的戏仿为幼儿进入艺术世界提供了必要的知识和心理准备,在帮助孩子提高对艺术的兴趣、思考艺术、讨论艺术方面发挥着不可代替的作用[7]。安东尼·布朗的绘本作品《威利的画》,对众多名画进行了戏仿,猩猩取代了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米开朗基罗笔下的亚当,成为画面的主角,产生出强烈的幽默感。不过,戏仿的功用不仅仅是制造幽默感,更重要的是戏仿“消解了高雅艺术的神秘色彩,使高雅艺术变得生活化,容易让儿童亲近”[8]。达芬奇、米开朗基罗、修拉等人的画作是严肃的、成人化的,但是,在经过安东尼·布朗的戏仿之后,它们变得易于让孩子亲近、接受了。

经过精心挑选,李秋所选择的第一本绘本是法籍华人绘本作家陈江洪的作品《神马》,《神马》的创作灵感来自《宣和画谱》里韩幹画马的故事,陈江洪对故事进行了一定的改编,减轻了故事的神秘意味,而强化了神奇色彩。《神马》的故事大致是这样的:“唐朝时,大画家韩幹善于画马,所画的马能够拥有生命。一位将军出征前夜,请求韩幹为他画了一匹马,这匹马随将军征战,所向无敌。但是,这匹马厌倦了血腥的厮杀,从战场逃走,回到了韩幹的画中”。陈江洪曾对读者说:“所有宝贵、意义深远和优雅的传统都正在消失。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将这些我重视的文化保存下去,让它们跨越国界,与所有人分享”。陈江洪希望以绘本的形式将他所珍视的传统保存下来,传播开去。因此,陈江洪不仅在故事上化用传统,在图画上,更是对中国经典名画进行了大量戏仿。在该绘本中,陈江洪戏仿了南唐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唐朝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阎立本《步辇图》,北宋李公麟《临韦偃牧放图卷》,元代赵孟頫《浴马图》等多幅名作。

李秋和乔乔一起阅读绘本《神马》,李秋给乔乔讲述绘本的文字部分,并一同欣赏图画。乔乔对《神马》产生了兴趣,连续几天要求李秋和她一起共读这本书。几天后,等乔乔对故事和图画都有了深刻印象后,李秋找出《韩熙载夜宴图》《虢国夫人游春图》《步辇图》《临韦偃牧放图卷》《浴马图》等画作,通过类似“找相同”的游戏,和乔乔一起寻找陈江洪对这些中国传统名画的摹仿之处,并向乔乔讲述这些绘画的历史背景。通过这样的方式,乔乔对《韩熙载夜宴图》等中国经典名画有了最基本的认识。

接下来,李秋和乔乔一起阅读陈江洪的另一绘本《虎王子》。不同于《神马》对中国名画的直接戏仿,《虎王子》体现的是对中国山水画写意风格的摹仿。《虎王子》用斧劈皴画峻山,以墨渍画碎石、以洇散画树木,以枯墨画老藤,体现出纯正的中国水墨韵味。在多次阅读《虎王子》后,乔乔意识到这些绘画有自身独特的风格,“这些黑色有的地方浓,有的地方淡,在一起很好看”,乔乔这样说。乔乔所说的正是所谓的“墨分五彩”。接下来,乔乔还阅读了陈江洪《火龙》、《小莲》等具有浓厚中国意味的绘本。之后,在看到类似的作品时,乔乔会高声说:“这是中国画。”在此,经由绘本乔乔和中国传统艺术产生了联系,并对这种艺术背后的文化产生情感上的认同。绘本、幼儿、传统文化三者被紧密联系在了一起。诚然,此时乔乔对中国传统艺术、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并不深刻,也并不准确,但是,却是形象的、生动的、具有鲜活生命力的。当乔乔指着水墨画高声说:“这是中国画”时,中国、传统文化在乔乔心中不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一个有着具体内容和情感的生命体,将会伴随着乔乔一起成长。

正如《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所言: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是人民的精神家园。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层、更持久的力量。幼儿传统文化教育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不可缺少的部分。让幼儿在阅读的快乐中、在艺术的熏陶中亲近传统文化,生成对传统文化的情感认同,就相当于在幼儿心中播下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种子,这颗种子必然能伴随着幼儿的成长,生根、发芽、开花,最终结出甘甜的果实。

[注 释]

① 文中小女孩乔乔、妈妈李秋均为化名。

② 南京师范大学刘晓东教授认为,之所以教育部2014年印发的《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指导纲要》未提及幼儿园阶段的传统文化教育,是因为文件的制订者对于在幼儿园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持审慎态度。他认为中国传统童心主义所强调的童心本位与现代教育学所主张的儿童中心、儿童本位可以相互会通、相互支援。为幼儿的健康成长提供各种教育条件,对其不做过分要求,使其免受过多干扰,保全其童心,这便实现了幼儿园继承与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任务。刘晓东教授的观点实际上消解了幼儿传统文化教育,而之所以如此,便在于刘晓东教授对幼儿传统文化教育可能会压抑幼儿生命活力,幼儿沦为文化传承工具的担忧。参见刘晓东.保全童心便是弘扬传统文化[N].中国教育报,2016-01-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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