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 （之十八）

[英国]威斯坦·休·奥登

他被使用在远离文化中心的地方，

又被他的将军和他的虱子所遗弃，

于是在一件棉袄里他闭上眼睛

而离开人世。人家不会把他提起。

当这场战役被整理成书的时候，

没有重要的知识在他的头壳里丧失。

他的玩笑是陈腐的，他沉闷如战时，

他的名字和模样都将永远消逝。

他不知善，不择善，却教育了我们，

并且像逗点一样加添上意义；

他在中国变为尘土，以便在他日

我们的女儿得以热爱这人间，

不再为狗所凌辱；也为了使有山、

有水、有房屋的地方，也能有人烟。

（选自 《诗潮》，2002年第 6期，查良铮译）

注：1938年，英国著名诗人W·H·奥登携挚友英国作家衣修伍德以战地记者身份访华，辗转于香港、广东、汉口、上海等地区，先后访问过周恩来、李宗仁、冯玉祥等重要历史人物。两人根据在中国抗战中的见闻，创作出集诗歌、散文、照片于一体的 《战地行纪》。其中，奥登创作的27首十四行诗《战时》组诗，被誉为20世纪英诗中的经典。本期所选为第十八首。9月3日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在诗歌的 “见证”下，我们可以重温历史，铭记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