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处理烟草行业科技创新中的几个关系

苏新宏，赵建州

（1.三门峡市烟草专卖局（公司），河南 三门峡 472000；2.河南省烟草专卖局（公司），河南 郑州 450018）

创新是历史进步的动力、时代发展的关键。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将创新发展作为“五大发展理念”之首，高度重视科技创新，围绕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推进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全面创新，提出一系列新思想[1]。党的十九大报告有59处提及创新，把“坚持新发展理念”作为十四个基本方略之一。烟草行业对创新发展十分重视，2018年8月，国家烟草专卖局要求以建设现代化烟草经济“六大体系”促进行业高质量发展，包括建设服务产业技术升级、支撑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创新体系。全行业创新氛围已经初步形成，对创新引领发展重要性的认识上有了进一步的提高。然而在实践中，对创新的理解、对科技创新的关键、对创新发展应处理好哪些关系，还存在一些误区。特别是当前，烟草行业面临着烟叶库存依然过高、卷烟市场回升势头仍不稳定、重点品牌增长仍显乏力、市场秩序环境仍未根本好转，传统产能过剩和创新能力不足等突出问题，同时还面临着控烟履约、新型制品、完善体制等方面的严峻挑战[2]。针对上述突出问题和严峻挑战，迫切需要用创新理念回答这些误区，并在此基础上理清行业创新发展策略。

一、创新理论与科技创新

（一）创新理论

创新的本义是更新、创造、改变。在经济学上，创新理论首次提出源自美籍奥地利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于1912年出版的《经济发展理论》一书。熊彼特将其定义为企业家对生产要素进行“新的组合”从而获得超额利润的过程。熊彼特所指的“新组合”概括为以下五种形式[3]：采用新产品（产品创新）；采用新的生产工艺（工艺创新）；开辟新的市场（市场创新）；开辟原材料的供应来源（材料创新）；实行新的组织形式（组织创新）。产品创新和工艺创新属于企业技术范畴，市场创新直接取决于产品创新；从企业内部来看，材料创新也取决于产品和生产技术，它们都受企业内部技术创新的控制或派生，基本上属于企业技术范畴。至于组织创新，实际上是企业制度方面的问题，熊彼特没有将它加以区分和讨论。熊彼特谢世之后，在他的主要追随者那里，创新理论演变为两个分支，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4]。制度创新是指制度的变革和改革，结果是改变了制度总体或基本特征，用新的更有效率的制度取代原有制度，以取得更大的制度净收益，也就是通过提供更有效的行为准则促进经济发展。一般而言，制度创新可以使制度创新者获得追加的或额外的利益，从而对现有制度进行变革。

（二）科技创新

在日常的话语中，科技创新常常提及，谈科技创新首先要了解什么是科技，从本质上讲，科学和技术是不同类型的创造性活动，有着不同的发展规律，体现着不同的价值。“科学”本义是知识和学问。通常认为，科学以探索发现为核心，主要是发现、探索研究事物运动的客观规律。科学发现，特别是纯科学的原始性创新突破，也就是纯基础研究，在于人们对科学真理的自由思考和不懈探索，往往不是通过人为地计划和组织来实现的。“技术”本义为工艺、技能。一般认为，技术以发明革新为核心，着重解决“做什么、怎么做”的问题[5]。按照人民科学家钱学森关于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理论分类，科技创新包括三类：知识创新、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6]。知识创新的核心科学研究，是新的思想观念和公理体系的产生，其直接结果是产生新的概念范畴和理论学说，为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提供新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技术创新的核心内容是科学技术的发明创造和价值实现，其直接结果是推动技术进步与应用创新的创新双螺旋互动，提高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进而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管理创新既包括宏观管理层面的创新——社会政治、经济和管理等方面的制度创新，也包括微观管理层面的创新，其核心内容是科技引领的管理变革，其直接结果是激发人们的创造性和积极性，促使所有社会资源的合理配置，最终推动社会的进步。三类创新相互渗透，互为支撑，互为动力，推动着科学研究、技术研发、管理与制度创新的新形态。

二、烟草行业创新发展中的五大关系

（一）全面创新与科技创新的关系

创新的内涵非常丰富，不仅包括知识创新、技术创新，也包括制度创新、管理创新，还包括理论创新、文化创新、政策创新、组织创新等多个方面[7]。仅认为创新就是技术创新，认识是不全面的。烟草企业在生产经营中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从科技方面找问题，再把问题变成项目组织攻关无疑是对的，但技术仅仅是生产要素的一个方面，还需要从要素的其他方面找原因。通常我们可以说科技创新，也可以说技术创新，但很少有人说科学创新，因为科学所揭示的是规律，规律只能发现而不可能改变。技术创新是一个从新产品或新工艺的设想、产生到市场应用的完整过程，它包括新设想的产生、研究、开发、商业化生产到扩散这样一系列的活动。从这个意义上讲，科技创新主要是说技术创新。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把“技术创新”归于“生产力”、“制度创新”归于“生产关系”，由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辩证关系可知，“技术创新”决定“制度创新”，“制度创新”对“技术创新”具有反作用。重大技术创新往往以工程化的形式出现带来产业升级，产业升级将推动制度创新。我国“新四大发明”：高铁、支付宝、共享单车、网购，都不单单是技术创新的产物，而是涵盖了技术创新的全面创新，尤其是商业模式的创新。当前，专卖管理制度是烟草行业的生命线，随着科技创新的不断推进，不能因为有专卖制度而忽视对制度创新、对行业发展战略进行深入研究。

（二）企业员工与科研人员的关系

在全社会都在关注创新的今天，我们首先要明白谁是创新的主体。创新主体是具有创新能力并实际从事创新活动的人或社会组织。熊彼特在创立其创新理论时，创新主体主要是指企业家，范围显然过于狭窄。如果按照创新主体在进行创新活动时所采取的形式来分类，可以分为个体主体、群体主体和国家主体；如果按照创新主体所完成的创新内容来分类，可以分为理论创新主体、技术创新主体、制度创新主体、文化创新主体等。从广义理解创新，可以把政府作为制度创新的主体，把研究机构和大学作为知识创新的主体；当将创新作狭义理解，即技术创新时，一般认为企业是创新主体，主要是因为创新是一项与市场密切相关的经济活动，只有企业才能将创新推向市场应用。从这个视角看，将创新仅仅定位是科研人员的事情，是狭隘的，即便是技术创新，在企业内部也不仅仅只是研发人员的事情，而是包括企业家、研发人员和全体员工。既然企业是创新的主体，那么企业全体员工都是创新活动的参与者。实际上，创新领域是广阔的，创新主体是多元的，我国创新创业正在从“小众”走向“大众”，“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已经成为经济发展新引擎，烟草企业也是如此，尤其是在“互联网+”时代，更需要发挥全体员工的聪明智慧。

（三）科学研究与科技创新的关系

科学研究一般是指利用科研手段和装备，为了认识客观事物的内在本质和运动规律而进行的调查研究、实验、试制等一系列活动，为创造发明新产品、新技术和新思想提供理论依据。科学研究的基本任务就是探索、认识未知。既然是探索、认识未知，科学研究是允许失败的，可能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失败意味着路径、方法行不通或条件不具备。仅从概念出发，科学研究更侧重于知识创新。在实践中，根据研究的目的、任务和方法不同，科学研究通常划分为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开发研究。对自然科学的应用研究和开发研究所包涵的内容距离我们常说的与科技创新最为接近。美国工程院院士李凯曾生动形象地说“科研是将金钱转换为知识的过程，而创新则是将知识转换为金钱的过程”。他说世界工业界公认的三个创新标准：第一，是否产生颠覆性技术；第二，是否在某个领域的国际市场上占据领头羊地位；第三，是否通过核心知识产权创造出很高的毛利[8]。可见，科学研究和科技创新有联系，但还有本质的区别，因而有着不同的衡量标准，应该有不同的支撑政策，我们在重视烟草行业科技创新的同时，必须对科研和创新精准施策，对症下药。

（四）科技成果与科技创新的关系

在实际工作中，我们常常看到衡量创新的标准是取得成果、论文、专著和专利数量的多少，比如在烟草行业职称评定上，在研发机构或平台的申报上，在科研机构研发能力评判上，认为谁拥有数量多创新能力就强。果真是这样吗？这里所说的成果是科技成果，是指人们在科学技术活动中通过复杂的智力劳动所得出的具有某种被公认的学术或经济价值的知识产品。科技成果按其研究性质分为基础研究成果、应用研究成果和发展工作成果。成果的取得多数是通过科技项目，也就是科研实施获得的，有的科研项目失败可能会导致没有成果。而技术创新的成功取决于生产要素的“新组合”的产生及其在产业内的扩散，关键因素取决于两方面：一是在技术与市场之间建立有效的知识转移渠道；二是外部环境对创新主体产生激励与压力。2017年我国国际科技论文数量稳居世界第2位，被引次数上升至第2位[9]；共受理发明专利申请138.2万件，同比增长14.2%，位居世界首位[10]。烟草方面每年取得的成果和专利也不少，通过“中知网”查询，以“烟草”为主题，2014—2016年获得成果139项，2017年发表中文论文2 658篇、公开专利2 390项，这些数字还在逐年增加。从数量看，成果可谓不少，由此就认为我国创新能力很强，恐怕有失偏颇。创新看重的是技术成果的市场应用并获得超额利润。有报道称“中国的科技成果转化率只有10%，发达国家则达到40%”[11]。小米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副总裁黎万强认为企业创新成功的比率一般低于5%，一个完全颠覆性的创新成功几率甚至远远低于1%[12]。在技术创新方面与发达国家相比，我们的差距依然很大。

（五）自主创新与协同创新的关系

自主创新是指通过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独特的核心技术以及在此基础上实现新产品的价值的过程。与其相近，自我创新是什么都自己来。自主创新，不是自我创新，不是关起门来创新。一字之差，大不一样。自主创新是在开放状态下以我为主的创新，是借助前人的肩膀，吸收世界好的东西，在此基础上进行模仿和创造。特别是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实现开放、合作、共享的创新模式被实践证明是有效提高创新效率的重要途径。自主创新不是闭门造车，不是单打独斗，不是排斥学习先进，不是把自己封闭于世界之外。协同创新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提出来的。协同创新是指创新资源和要素有效汇聚，通过突破创新主体间的壁垒，充分释放彼此间“人才、资本、信息、技术”等创新要素活力而实现深度合作[13]。充分调动企业、大学、科研机构等各类创新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跨学科、跨部门、跨行业组织实施深度合作和开放创新，实现不同领域、不同行业以及创新链各环节之间的技术融合与扩散。其本质是企业、政府、知识界、大学、研究机构、中介机构和用户等为了实现重大科技创新而开展的大跨度整合的创新组织模式，促进企业、大学、研究机构发挥各自的能力优势整合互补性资源，实现各方的优势互补，加速技术推广应用和产业化，协作开展产业技术创新和科技成果产业化活动[14]。近年来，大量技术创新联盟和协同创新中心的建立，在推动重大技术创新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烟草行业在这方面还有很大空间。

三、烟草行业创新发展的策略思考

（一）突出重点

烟草行业实施创新驱动发展，必须准确把握创新的内涵，创新不仅仅是技术创新，而应该是涵盖科学、技术、管理等全方面的创新。要从产品创新、工艺创新、市场创新、材料创新和组织创新入手，分清哪些是科学问题，哪些是技术问题，还有哪些是管理问题，在此基础上围绕行业发展战略，选择关键环节中重点难点精准发力，促进创新与行业改革发展深度融合。具体而言，创新发展要聚焦烟草行业中长期发展的前沿性、基础性、战略性课题；聚焦精准营销，研发烟草制品新类型和特色烟叶原料，满足、引领消费需求以适应个性化消费变化；聚焦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先进制造业促进烟草行业生产能力倍增；聚焦在专卖管理体制下，成本过高、活力不足、效率不佳等重大问题等。要从生产要素投入和管理着手，推进技术工程化和管理现代化，在产业政策、激励措施、信息化手段等方面综合施策，推进创新驱动发展。

（二）全员参与

技术创新的主体是烟草工商企业，但创新绝不只是技术部门的事情，而是企业内部各部门相互配合，共同适应并占有市场获得超额利润的过程。在烟草企业内部，创新是研发、人力、生产、营销、服务等所有部门的事情，而绝非个别人、个别部门的事情，需要全员参与。创新的范围涵盖烟草全产业链，需要企业位于不同层级的员工在创新理论的指导下，根据实际生产经营中存在的难点和问题，不断加以改进和提升，是一个“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在国家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背景下，烟草行业应积极响应“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总方针，全员参与创新，从技术创新、管理创新、商业模式创新、服务创新等多方面入手，切实发现企业运营中存在的短板和薄弱环节，抢占市场先机，获得超额利润。要完善创新激励管理办法，鼓励全员参与“小创造、小发明、小改进、小成果、小创新”活动，鼓励员工为企业发展出谋划策。

（三）问题导向

技术创新的核心是科学技术的发明创造和价值实现，技术创新要坚持问题导向，但也要坚持结果导向，从解决烟草企业在生产经营中存在的突出问题入手，通过技术进步促进产业的转型升级，进而获得效益。总体而言，烟草行业创新发展要以解决全系统发展现实瓶颈问题为出发点，超前谋划、凝练和聚焦科技创新方向和重大研究课题，并把创新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烟草行业不同层级的创新主体在生产经营中面临的问题不同，应当有准确的定位，总公司层面，应按照“三个面向”的要求，加快烟草各领域科技创新，掌握全球科技竞争先机；省级工商企业层面，应着眼于本省系统局部问题和个性问题加以研究和开发，保持企业的竞争优势；地市级烟草企业和卷烟厂层面，受制于人才、设备、资金等各方面条件的限制，应以解决生产经营中的实际问题为主要内容，以新技术、新措施的推广应用为主，而不应贪大求洋。

（四）促进转化

成果转化发挥了科技的乘数效应，使劳动者的素质、技能或知识得到增加，劳动工具得到改善，劳动效率得到提高，经济得到发展。比如在烟叶原料创新上，河南烟草工商企业联合科研单位对上部烟利用进行系统研究，形成了生产“上六片”的技术标准体系并批量生产，在“天叶”卷烟中大量使用，促进了上部烟叶可用性的提高[15]；在新型烟草制品创新上，湖北中烟敢为人先，历时7年精心研发和持续投入，在针式加热、按压取烟、降温段等关键性技术上取得突破，成功上市黄鹤楼「MOK」加热设备和「COO」烟弹[16]。在宏观层面，出台促进成果转化的配套政策，建立科技项目后评价制度，加大科技成果的中试力度，加强成果深化研究并及时形成标准。在微观层面，加强对成果转化政策激励，加强成果转化的组织实施，健全成果评价机制，健全研发人员绩效评价机制等。

（五）协同配合

自主创新是必要的，但绝不是关起门来自己搞创新，而应当充分发挥创新链上不同主体的作用，通过协同创新，整合资源，搭建创新平台，集中创新资源攻克技术、管理难题，为烟草企业生产经营服务。这意味着，需要深化研发组织模式、人事管理制度、资源配置方式和考核评价体系等方面的改革，促进创新主体从个体、封闭方式向协同、开放的方向转变，创新要素从孤立、分散的状态向汇聚、融合的方向转变。推进协同创新，要突出烟草企业技术创新的主体作用，围绕烟草产业链，强化产学研用协同，促进科研与工业、科研与农业、工业与农业融合，技术创新与体制机制创新双管齐下。要营造协同创新氛围，明确协同创新目的，理清协同创新思路，搭建协同创新平台，创建协同创新模式，探索协同创新机制。通过推进不同创新主体间的交叉、融合，构筑大平台、集聚大团队、承担大任务、产出大成果，提升烟草企业创新能力。

四、小结

创新意味着变化和成效，本质是进取。党的十九大报告对创新和科技创新提出了明确要求，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烟草行业要准确把握创新的本质，立足当前、着眼长远、总揽全局、统筹兼顾，加快形成以创新为主要引领和支撑的现代烟草经济体系和发展模式。从生产要素投入和卷烟产品消费着手，推进烟草全产业链创新，从世界烟草发展看中国烟草发展，跳出烟草行业看烟草，培养世界眼光和战略思维，实施“突出重点、全员参与、问题导向、推进转化、协同配合”的创新发展策略，构建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用相结合的创新体系，切实把创新作为推进烟草行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举措，以适应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全力推动烟草行业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