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城市意象在国产青春偶像剧中的空间表达

□ 曾铃杰

列斐伏尔在《空间的生产》中提及：“当代社会空间的关系演变是矛盾性的相互交错、相互渗透。”①随着城市进程脚步加快，城市文化也日新月异。青春偶像剧作为一个较为模糊的概念，在2000年至今的发展历程中不断完善。偶像剧作品随着城市文化的发展而做出调整。不同时间的青春偶像剧能够反映当时城市化的缩影和符号。“人在城市空间中是一‘流动的风景’，变动不居。所以，人不是城市空间美的主要构成元素。城市空间的主要构成元素是城市建筑、城市自然环境。它们是城市空间美的主要构成元素。”②城市空间在偶像剧中不单单是一种建筑物，而它的存在是导演精心安排表达的意象。它进行叙事推动故事向前发展，同时渲染氛围。

一、怀旧性城市意象与集体记忆的历史再现

怀旧性城市空间能够从记忆中重构生活的想象空间，延续个人体验的历史再现。在上世纪90年代出现了“怀旧”情结。“怀旧”不是字面意义的怀恋过去倒退保守的反映，而是可以从另一侧面反映现实生活的残酷，人们想要逃离现实的失落寻找最初的真、善、美。在当今社会，怀旧气息随处可见，大街上刻意装修老照片、老壁画。随着这种城市中的“怀旧文化”兴起，荧幕上也出现了不少具有代表性的影视怀旧作品。在这些影视作品中出现了与之相对应的城市空间，如与“胡同”相关的《双城生活》《胡同文化》，与“弄堂”相关的《双面胶》《都挺好》，与“大院”相关的《大院》等都反映了人们憧憬往昔生活，重构生活的想象空间。

青春偶像剧中的城市空间，是一个时代的年轻群体的记忆。当今偶像剧大多讲故事聚焦校园、都市，主题聚焦青春、爱情，也不乏存在少量的红色题材偶像剧。不论何种题材的青春偶像剧，都是人们对于青春的向往。以校园题材为主题的青春偶像剧中，“校园”这一现代化的典型城市景观，既是现代化城市兴起的标志，也成了偶像剧中怀旧文化的历史再现。“校园”题材青春偶像剧可以将时间设定在2000年左右的校园，因为当时的校园是由“木桌”“小道”“土操场”等拼贴成的一个单纯的校园景观。而现今的校园更多的是来自于现代化的改装。青春偶像剧中“校园”的设定，也还原了现今人们对于小时候校园青春时光的向往。这种向往在青春偶像剧中是一种青年群体的记忆再现。《你好，旧时光》这部电视剧讲述了一群在振华高中读书的高中生关于青春、关于成长的友情、爱情故事。片中天真的余周周、林杨都是城市中流动的风景，而校园作为城市空间是一直存在的。这部电视剧将时间定格在2004年发生的校园故事，学校作为一个怀旧性场所而存在，讲述了片中人物或者说是我们自己的与青春有关的故事，实现个人体验在荧幕上的再现。这种怀旧性的空间意向实现了青年群体冲破当今社会的浮躁，而达到了一种对积极、向上、青春的追求，完成心与心的交流。

二、现代化城市意象与现代性焦虑的体现

波德莱尔将现代性定义为“过渡、短暂、偶然”，现代化城市意象关注城市人的生存状态和心理发展，这也是影视作品叙事焦点所在。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市化进程加快，涌现了一大批类似深圳、上海的现代化城市。影视作品中，上世纪80年代，年代剧中表现城市意象的主要是工厂、车间等；在80年代以后逐渐出现了用市井文化、日常生活叙事来表达城市现代化的影片。21世纪之后出现了以都市题材为主的青春偶像剧，如《将爱情进行到底》《我的青春谁做主》《奋斗》等电视剧盛行。这类偶像剧中主要以高楼大厦、办公室、城市街头等更加典型的城市意象来展现现代化。从这些影像中我们不难看出，导演更多采用了纪实的手法来还原年轻群体的生活状态和生活环境。艰苦，但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迷茫，但又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这里，城市这一所指变成了叙事的主体。在这类青春偶像剧中，城市成了年轻群体一夜暴富的地方，也成了一夜跌入深渊的牢笼，表现出来的是现代人的一种焦虑和浮躁，对生存的焦灼，对成功的渴望。现代年轻群体的压力在这类偶像剧中表现出来，他们在现代化城市意象中体会迷惘与不安。从这一时期开始，偶像剧除了表现年轻群体积极向上的状态外，还具有勇于挑战的精神和自我觉醒的意识。如《我的青春谁做主》主要讲述一个家庭的三个表姐妹的青春故事，她们感受到社会残酷，但是要不断战胜周围的困境从而到达理想彼岸。

城市中的现代化空间意向在青春偶像剧中也发生了变化，随着新的空间意象的出现，传统的空间被瓦解。青春偶像剧中年轻群体在城市中奋斗，他们对未来有美好的憧憬，得到了物质上的满足，却没有充实精神生活。这种焦虑也随着城市空间的流变越来越强。汉斯乔纳斯说，“视觉所能看到的地方，我们心灵也能到达”。城市是美好生活的向往之地，随着现代化城市意象的建立，城市充满了焦虑、焦灼、欲望、金钱。青春偶像剧作为大众文化传播的一部分，在呈现表面性的城市外观的同时也传递着城市的核心架构。

三、区域化城市意象与城市个性的表达

影视剧中城市意象受制于地域色彩所形成的文化语境之中，所有的空间意象都受到这一文化语境的制约。凯文林奇解释了城市意象的个性：“一个能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食物，首先必须具备的是一定的个性，能够在众多环境意象中使人迅速地区别开来。这种个性是独立存在的，具有唯一的意义。”③在影视作品中城市意象通过视听语言的包装，使空间变得独一无二。区域化的城市意象，在地区文化不同的影响下，自身就具有个性化的表达。在青春偶像剧之中，将区域化城市意象表现得更加明显。如《最好的我们》讲述了振华高中的普通学生耿耿和“学霸”余淮成为了同桌，他们共同努力，经历分离又重逢的故事。这部剧的播出，让“振华高中”这个空间意向成为新的青春偶像剧的代名词。这一虚构的空间意象让受众透过电视剧就能感受到青春校园的气息与氛围。振华高中作为全剧最重要的情节发生地，在影片中也是当地最知名的地域性建筑物。这一空间意象也是城市个性的展现，表现了城市好学向上的良好氛围。该剧通过视听语言将镜头与城市意象结合，完成城市个性表达。

城市意象的个性主要体现在自然景观、民俗文化、历史事件等多个方面。不同区域的城市意象拥有不同的城市个性，与自然环境相比，城市在区域性限制下，个性更多表现在文化的孕育之中。事实上，一座城市的个性之美更多是在历史文化的语境中逐渐形成的，历史文化是最能体现出城市个性的元素之一④。在青春偶像剧中，表现出的城市意象主要概括为两部分，但是表现出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城市个性。第一，故事主要发生地。这个地方是最受喜爱的场所，这个地方存在着年轻群体对梦想的希望、对友情的羁绊、对爱情的向往。这个地方因为单一或标志性城市意象的存在而变得极具个性，可以感受到整个城市的积极、青春的精神。第二，主要地点之外。这些城市意象大多包含家庭、街道、巷子等空间。这些地方是年轻群体出于现代化城市压力，选择放松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存在于城市的各处，填充了整个城市意象。街道、小巷见证了年轻群体的成长。

城市意象为影视创造提供了大的背景空间。青春偶像剧和城市意象伴随着现代化，以其特有的影像阐释城市的变迁，表现城市年轻群体积极向上的精神。作为新兴剧种的青春偶像剧，将怀旧城市意象表现其中，通过区域性表达来展现城市的个性发展。

注释：

①[法]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153.

②周茂丽.试论城市空间美[J].艺术研究，2005(02)：14-15.

③[美]凯文·林奇.城市意象[M].方益萍，何晓军 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6.

④王玉玮.电视剧城市意象研究[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10：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