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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拟敛疮解毒灌肠液联合美沙拉嗪治疗活动期溃疡性结肠炎的临床观察

2019-02-16张晓路王绍臣

中国中医急症 2019年1期
关键词:时间段灌肠疗程

张晓路 王绍臣

(杭州师范大学附属医院,浙江 杭州 310000)

溃疡性结肠炎(UC)作为一种以腹痛、腹泻、血便等为主要表现的疾病,其反复发作易出现严重并发症,且有发生癌变的风险[1]。UC发病可能与感染、免疫、环境等因素密切相关,其中又以炎症性因子异常、肠道内菌群失衡、氧自由基损害等问题在UC的整个发展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2]。目前临床治疗多以抗炎、抑制免疫反应、促进肠黏膜恢复、调整肠道内正常菌群的生态平衡为主,虽然其治疗价值值得肯定,但在长期使用时,关于其副作用的临床报道屡见不鲜[3]。中医学认为UC归类在“泄泻”“便血”“腹痛”等范畴,以湿热内蕴证最为普遍,治法应以清热解毒、收湿敛疮、止血止泻为根本[4]。笔者开展了自拟敛疮解毒灌肠液联合美沙拉嗪治疗UC的临床疗效观察。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选择 诊断标准:西医诊断标准参照《炎症性肠病的诊断与治疗共识意见》[5]制定;中医辨证标准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6]制定。纳入标准:符合诊断及辨证标准,属于活动期;年龄≥18周岁以上,生命体征较为稳定;入院时经肠镜检查与病理活检,确诊为UC;临床严重程度分级为S3级;近1个月内未服用任何可影响实验结果药物者;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及家属自愿加入本项临床试验,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未有明确诊断者;虽诊断为UC,但属于缓解期或急性爆发期者;合并有明显的抑郁症或严重精神状态异常者;合并有严重的呼吸、心脏、内分泌等系统功能衰竭者;对多种中药物质产生过敏性反应者;处于妊娠或哺乳期者。剔除及脱落标准:不符合纳入标准及被误入者;未按医嘱完成全部疗程治疗或所需收集的资料不全而影响疗效或安全性判定者;自行退出者。

1.2 临床资料 选取2016年4月至2017年12月就诊于本院的UC患者106例,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联合组与基础组各53例。联合组男性34例,女性19例;年龄 34~65 岁,平均(41.28±10.36)岁;病程 24~48 个月,平均(33.73±8.28)个月;病变部位为直肠、乙状结肠26例,左半结肠15例,全结肠12例;发病诱因为过度劳累14例,饮食失衡25例,精神刺激5例,感染因素7例,其他因素2例;溃疡性结肠炎分级[5],Ⅱ级13例,Ⅲ级26例,Ⅳ级14例。基础组男性35例,女性18例;年龄 29~63 岁,平均(39.37±11.05)岁;病程 30~54 个月,平均(35.12±9.21)个月;病变部位为直肠、乙状结肠24例,左半结肠16例,全结肠13例;发病诱因为过度劳累13例,饮食失衡24例,精神刺激4例,感染因素9例,其他因素3例;溃疡性结肠炎分级,Ⅱ级14例,Ⅲ级24例,Ⅳ级15例。两组患者临床资料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3 治疗方法 基础组予患者口服美沙拉嗪肠溶片[由葵花药业集团佳木斯鹿灵制药有限公司生产,国药准字H19980148],每次1 g,每日3次。灌肠治疗:给予患者康复新液(昆明赛诺制药有限公司生产,国药准字Z53020054)50 mL、0.9%氯化钠注射液50 mL、氢化可的松注射液 (天津金耀药业有限公司生产,国药准字H12020885)10 mg进行混合,并将温度稳定在37℃左右进行低压灌肠治疗,每次保留4~8 h,每日1次。黏膜治疗:给予患者冲服L-谷氨酰胺呱仑酸钠颗粒(寿制药株式会社生产,注册证号H20160619),每次0.67 g,每日3次。菌群治疗:给予患者口服双歧杆菌三联活菌胶囊 (上海上药信谊药厂有效公司生产,国药准字S10950032),每次0.42 g,每日2次。联合组在基础组治疗的基础上(除上述灌肠治疗的内容外),给予患者自拟敛疮解毒灌肠液进行治疗,中药组成:白头翁、秦皮、黄芩、黄连、白及、海螵蛸、五倍子、血余炭、三七、延胡索、白术、炙甘草各10 g。将以上中药浓缩为灌肠洗液,用无菌型注射器取100 mL注入直肠,每晚1次,灌肠结束后要求患者保持平卧或左侧卧位,将臀部抬高休息1 h,使得灌肠液得到充分吸收。两组患者均以15 d为1个疗程,共治疗2个疗程,在治疗前及每个疗程结束后设立1次面对面随访,共3次随访。

1.4 观察指标 详细记录和分析治疗前后每个疗程的临床症状及体征变化。炎性细胞因子的检测:其中包括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介素-6(IL-6)、白介素-10(IL-10)。氧化应激水平的检测:其中包括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过氧化脂质(LPO)、一氧化氮(NO)。肠道中菌群水平的检测:其中包括双歧杆菌、乳酸菌、大肠杆菌。

1.5 疗效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6]制定。痊愈:临床证候积分减少≥95%。显效:临床证候积分减少≥70%,且<95%。有效:临床证候积分减少≥30%,且<70%。无效:临床证候积分减少不足30%。

1.6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22.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s)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用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两组各时间段炎性细胞因子水平比较 见表1。两组患者在TNF-α、IL-6、IL-10的比较上,分别在第1疗程与第2疗程完成时,联合组患者的改善程度均优于基础组患者(P<0.05);同时两组患者在TNF-α、IL-6、IL-10的比较的干预主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时间主效应差异亦有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患者TNF-α、IL-6的水平随时间推移而降低,IL-10水平则提高。且两组患者的干预因素与时间因素存在交互作用(P<0.05)。

表1 两组各时间段炎性细胞因子水平比较(ng/mL,±s)

表1 两组各时间段炎性细胞因子水平比较(ng/mL,±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基础组同时期比较,△P<0.05。下同

组 别 时 间 IL-10联合组 治疗前 0.76±0.13(n=53) 第 1 疗程 1.18±0.25*△第 2 疗程 1.57±0.34*△254.26±23.84 0.75±0.25(n=53) 第 1 疗程 219.58±24.87* 0.58±0.14* 0.93±0.21*第 2 疗程 172.32±16.19* 0.31±0.08* 1.12±0.29*TNF-α IL-6 252.75±23.71 0.73±0.24 176.28±21.36*△ 0.45±0.12*△125.51±18.27*△ 0.17±0.03*△基础组 治疗前 0.74±0.13

2.2 两组各时间段氧化应激水平比较 见表2。两组患者在SOD、LPO、NO的比较上,分别在第1疗程与第2疗程完成时,联合组患者的改善程度均优于基础组患者(P<0.05);同时两组患者在 SOD、LPO、NO 的比较的干预主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时间主效应差异亦有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患者SOD的水平随时间推移而提高,LPO、NO水平则降低。且两组患者的干预因素与时间因素存在交互作用 (P<0.05)。

表2 两组各时间段氧化应激水平比较(±s)

表2 两组各时间段氧化应激水平比较(±s)

组 别 时 间 NO(U/mL)联合组 治疗前 18.27±5.22(n=53) 第 1 疗程 12.29±3.32*△第 2 疗程 7.28±1.85*△22.76±3.37 7.72±0.79(n=53) 第 1 疗程 32.97±3.75* 6.69±0.61* 14.67±3.78*第 2 疗程 41.83±4.12* 5.73±0.48* 10.48±3.03*SOD(U/mL) LPO(mol/L)23.15±3.26 7.63±0.72 38.28±4.27*△ 6.07±0.58*△54.69±5.82*△ 4.51±0.39*△基础组 治疗前 18.52±5.39

2.3 两组各时间段肠道中菌群水平比较 见表3。两组患者在双歧杆菌、乳酸菌、大肠杆菌的比较上,在第1疗程与第2疗程完成时,联合组患者的改善程度均要优于基础组患者(P<0.05);同时两组患者在双歧杆菌、乳酸菌、大肠杆菌的比较的干预主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时间主效应差异亦有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患者双歧杆菌、乳酸菌的水平随时间推移而提高,大肠杆菌的水平降低。且两组患者的干预因素与时间因素存在交互作用(P<0.05)。

表3 两组各时间段肠道中菌群水平比较(log10 CFU/g,±s)

表3 两组各时间段肠道中菌群水平比较(log10 CFU/g,±s)

组 别 时 间 大肠杆菌联合组 治疗前 9.86±0.28(n=53) 第 1 疗程 7.69±0.22*△第 2 疗程 5.74±0.13*△5.94±0.71 5.56±0.73(n=53) 第 1 疗程 7.21±0.83* 6.84±0.69* 8.63±0.17*第 2 疗程 8.54±0.67* 8.17±0.73* 7.04±0.28*双歧杆菌 乳酸菌5.82±0.82 5.48±0.74 8.14±0.73*△ 7.92±0.69*△9.92±0.68*△ 9.76±0.78*△基础组 治疗前 9.91±0.21

2.4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见表4。联合组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基础组(P<0.05)。

表4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n)

3 讨 论

UC作为发生在大肠黏膜处的非特异性炎症性疾病,会随着本病的反复发作,出现小肠炎、肠穿孔、大出血等危及生命的严重并发症,并易发生癌变的风险,目前其病因尚未十分明确,但多数临床医师均认为,UC发病与感染、免疫及环境等因素密切相关[7]。本病发病过程复杂,家族性发病已经成为最广泛也最被认可的主要病因之一[8-9],这是否与同一生活环境、生活方式、相似性格原因有关系还在继续探究中,而且CD4+和活化因子IFN-γ参与的免疫反应所引起UC发病也成为现今学者研究的热点[10]。UC在发病时肠道黏膜遭到破坏,多种炎性介质刺激黏膜,使中性粒细胞浸润程度加重[11],这使结肠或直肠黏膜损伤丧失正常生理功能,出现腹痛、腹泻、排便次数增多,严重可导致发热、离子紊乱、休克甚至死亡,而且除全身伴发严重的全身症状如昏迷、水/电解质平衡紊乱之外治疗均以传统药物5-ASA类为主。此类药物药量应用受限可能导致患者不能有效并及时控制病情,会出现病情进一步发展的情况。而在中医学的认识中,对于UC的病名仍未有统一共识,一般临床上常延用西医之病名,但仍可在“泄泻”“血便”“腹痛”等病证之中有部分体现。湿热内蕴证之UC主要是由于湿热下注大肠,气血不调所导致,湿邪重着、黏滞,易郁滞于下焦,蕴结大肠致气血不通,不通则生腹痛;大肠脉络脂膜受邪气侵袭,脂膜发为疮疡并使其传导失司引发泄泻;且热邪耗气、动血,熏蒸脉络使血溢脉外流入大肠迫使大便赤白相间,所以UC治疗原则应以清热解毒、收湿敛疮、止血止泻为主,再辅以健脾益气、活血止痛等法[4]。

自拟敛疮解毒灌肠液的药物组成,以白头翁与秦皮为君药,共奏清热解毒、止血止痢之效;再辅以黄芩与黄连,以达清热解毒之效;白及与海螵蛸,具有收湿敛疮、止血生肌之效;五倍子与血余炭,可止血止泻效;三七与延胡索,以达活血止痛之效,又可防止诸药止血之力太过而留瘀;白术与甘草,可健脾益气,又可缓解诸药的毒性与峻烈之性[12]。大量药物学研究发现,白头翁中的有效成分拥有调节免疫功能、抗肿瘤、生肌护膜等作用[13];秦皮含有的七叶苷和秦皮苷等成分对肠道中的各类有害菌群均有一定的抑制作用[14];甘草中的有效成分具有抗炎、抗菌、调节机体免疫功能、促进新陈代谢、改善微循环、修复损伤组织等作用[15];几种中药联合应用,共奏抑菌、抗炎、增强免疫力、改善微循环、修复溃疡面、减轻细胞毒性等作用,可有效治疗UC,并能降低抗生素类与类固醇激素类药物的应用时间与剂量,降低不良反应发生率。同时灌肠保留法可直接作用于局部病患处,经过肠黏膜直接吸收,使肠黏膜溃疡处有害细菌得到抑制,减少局部出血,加快伤口愈合,有效加快直肠的生理活动的恢复,效果比经过胃部吸收再作用于肠道更快、更直接[16]。

在治疗效果上,联合组患者所采用的治疗方式,相较于基础组的治疗方式来说,不论是从两组患者炎性细胞因子或氧化应激反应中各项指标水平的比较结果分析,还是从两组患者各项肠道菌群水平或中医疗效的比较结果分析,联合组患者均要优于基础组患者,充分证明了此种治疗方式在临床应用时的价值,并为UC的病机和治疗提供新的认识与方向,但由于缺少大样本量的研究,且存在中药剂量难以把握等问题,仍需广大学者进一步研究与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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