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理论与生态建设战略初探——基于习近平《之江新语》的扎根研究

(北京大学 光华管理学院，北京 100871)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被写入党的十九大报告，凸显出生态文明建设在中国新时代的重要意义和战略地位，标志着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重新探讨并诠释了人类社会与自然生态密不可分的辩证联系，为中国乃至世界经济社会的长期可持续发展寻求崭新道路。

追根溯源看，“两山”理论的成熟深化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很大程度就来自习近平主政浙江时期的思想与实践的提升及放大。浙江省也始终遵循这一系列的思想指导，率先垂范，先后实施了绿色浙江建设战略、生态省建设战略、生态浙江建设战略、“两美”浙江建设战略等重大战略[1]，在过去十几年间为全国提供了功不可没的浙江经验，打造了综合突出的浙江样本。从美丽浙江到美丽中国再到美丽世界，这一系列生态文明思想随着时间演进和空间扩大，以及获得认可的范围扩张，不断被赋予区域、全国乃至全球意义[2]。然而，在“两山”理论的实践中，不同生态资源禀赋、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区域，如何正确处理两座山的关系及其转化路径，并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模式[3]。实际上，以往大多数学术及政策研究中一般性的思想评述缺乏应用的操作性，而过于详细的具体经验描述则缺少了理论方法的针对性和指导性。

一、“两山”理论成因及价值综述

2015年3月“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先后被写进《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和《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等国家文件，成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指导性思想，这句看起来通俗易懂的“两山”理念一时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发展口号。纵观“两山”理论的提出与发展，看似简单的十个字背后，蕴含着在十几年的实践中不断累积的历史内涵与理论意义。

(一)“两山”理论的形成前因初探

1.生态建设相关理念的传承与探索。在近现代以前几千年，小农经济始终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支柱。这种源远流长的农耕文明孕育出了儒家“仁民爱物”“不违农时”、道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等早期生态思想，倡导对自然规律的尊重以及对生态环境的非破坏性利用，强调人与自然之间最原始、最本质的和谐共生关系。近现代以来，西方工业革命为资本主义国家带来巨大发展成果的同时也带来了资源枯竭、土地沙化、温室效应等生态问题。起步较晚的中国在工业化追赶的压力下更面临着生态环境问题的集中暴露，陷入了“边发展，边治理”的困境，直至新世纪初的很长一段时期，生态建设还只能以各项重点污染治理为主。在此期间，国家领导集体的生态战略思想则结合实践挑战不断发展，从具体的行动号召到完善相关制度建设，并逐渐上升为“可持续发展观”“科学发展观”等理念性的革新(1)1956年3月《中共中央致五省(自治区)青年造林大会的贺电》传达毛泽东发出的“绿化祖国”号召，开展全国性植树造林活动；1979年9月新中国第一部关于保护环境和自然资源、防治污染和其他公害的综合性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试行)》颁布，环保事业开始逐渐法制化；1994年3月，《中国21世纪议程——中国21世纪人口、环境与发展白皮书》从中国的人口、环境与发展的总体情况出发，提出了促进中国经济、社会、资源和环境相互协调的可持续发展的战略目标；2003年7月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在讲话中提出“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按照“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统筹经济社会发展、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统筹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的要求推进各项事业的改革和发展的方法论——科学发展观。，这都为浙江时期习近平提出新的生态战略观提供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2.生态建设工作的实践与思考。习近平对生态问题的重视不是“头痛医头”的心血来潮，而是源自生活和工作经验中的切身感受与体悟。陕北的七年知青岁月，使习近平在朴素的农村生活中对人与自然密不可分的关系有了深刻的认识。在正式走上工作岗位后，他也是从条件艰苦的基层做起，始终对人与生态的矛盾关系有着一手的直接认知。在河北正定工作时，结合当地的农业生产模式和生态问题，习近平提出“农业经济早已超出自为一体的范围，只有在生态系统协调的基础上，才有可能获得稳定而迅速的发展”的重要论断，在《正定县经济、技术、社会发展总体规划》中特别强调：“宁肯不要钱，也不要污染，严格防止污染搬家、污染下乡”。在福建宁德工作时，习近平结合当地地理区位和生产特色，创新性地提出“靠山吃山唱山歌，靠海吃海念海经”的“山海经”，其中既包含了因地制宜的区域发展之道，又充分体现了人对自然的敬畏、顺生与不妄为[4]。

3.生态建设典型个案的试点与发展。20世纪70年代后期，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余村靠山吃山，通过开山采石办石灰窑和砖厂获取收入。随着改革开放和工业化、城市化的开展，余村继续炸山开矿，并通过开办水泥厂来赚取更高利润。但这种开山毁林的粗放经济并不是余村发展的长久之计，它不仅严重破坏生态，生活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后来，随着国家对生态环保问题的重视，余村作为太湖水域源头的重要村落，石灰、水泥等产业被陆续叫停，村民在最初的不情愿中开始尝试探索习近平在安吉县调研时强调的“绿色浙江”的发展道路[5]。2005年8月，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到余村调研，对余村“竹海桃园——休闲余村”的品牌建设和农家乐经济表示认同和赞赏。他提出“你们下决心关停矿山就是‘高明之举’，我们过去讲既要绿水青山，又要金山银山；实际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并进一步对当地生态资源与经济优势的转换进行了阐释。习近平的“两山”论述为当地村民打下一剂强心针，并成为余村日后坚持生态经济道路的重要原则和动力。

(二)“两山”理论的理论价值

“两山”理论及一系列兼具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的生态战略思想已引起学界和政界的广泛关注，对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源头、内涵价值与时代意义进行了大量探讨。赵志强认为它具有坚实的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理论根基、丰富的新中国生态保护理论来源、深厚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渊源以及充分的国内外生态实践基础[6]；沈满洪总结提出“两山”理论的“源泉论”，认为它是马克思主义、中国传统文化、可持续发展思想的继承和发展[7]。具有扎实理论与实践根基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体系涵盖了美丽中国论、美好生活论、绿色发展论、生态生命论、绿色制度论、全球治理论等诸多特色内容[2]，体现了继承性与创新性、系统性与辩证性、民族性与世界性的统一[8]，是对科学发展的进一步丰富和发展，是走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的基本遵循[9]，“两山”理论作为其核心思想包含着系统整体的社会发展理念、尊重自然的生态伦理理念、权利平等的生态正义理念、自我约制的人类幸福理念等多方面的价值意蕴，并贯穿于理念传播、规范建构、服务强化、行为转变以及文化涵育等五个行动领域[10]。

当这种理念价值已经得到足够广泛的认可和重视，本研究旨在回归到思想升华最初的起点，对“两山”理论、生态建设战略和区域可持续发展的关系进行返璞归真式的理论探究，补充相关研究在省域战略和省域实践这一区域节点的缺失，弥补区域性可落地战略框架层次讨论的空白。

二、《之江新语》显现的生态建设战略逻辑与框架

笔者扎根研究的素材为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出版、2018年再版的《之江新语》一书(2)Glaser和Strauss首次提出作为质性研究的一种方式——扎根研究，即扎根于资料，从资料中凝练概念，并找出概念与概念之间的逻辑关系，形成相应的理论。这种方法内容丰富，且更具有实践性和代表性，对未能详知的理论有很大的发现和理解潜力。。《之江新语》由232篇短小精炼的论述编纂合集而成。这些短论全部由习近平在2003—2007年担任浙江省委书记时，以“哲欣”为笔名撰写并发布于浙江日报的“之江新语”专栏，代表了主政浙江时期习近平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战略思想。生态建设是习近平主政浙江时期重点关注的战略领域之一，他曾专门在《之江新语》中就“两山”理论的逻辑内涵和生态省建设相关措施等问题发表过多篇文章。这些文章如今都成为研究“两山”理论形成发展和浙江省生态建设先进实践战略思想的重要文献，能够还原当时习近平“两山”理论和生态战略的构建思路。本研究遵循Gioia等总结出的系统性方法论(3)第一步要有明确的研究现象和研究问题；第二步数据收集，集中在具有高度代表性的《之江新语》一书232篇论述中，与生态建设领域直接相关的16篇；第三步数据编码阶段分为五小步：其一是初始数据编码，要维护一级(以素材为中心)术语的完整性，即为素材贴标签，其二是为一级术语发展出综合概要，即将一级术语以所贴标签为依据进行概念化，其三是将概念化后的一级术语组织成二级(以理论为中心)主题，其四是在素材适用的情况下将二级主题提炼为总体理论的维度，最后将术语、主题和维度组合成完整的数据结构；第四步是扎根理论阐述是要在数据结构中二级主题之间形成动态关系，将静态数据结构转化为动态扎根理论模型，并在此基础之上与文献进行对话以完善对新概念和关系的表达。，通过多级编码进行扎根研究的方式，挖掘这些文字背后的奥秘[11]。

(一)“两山”理论的三大战略要求

“两山”理论由习近平在2005年夏天对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余村进行调研时首次提出，并在调研归来、次年春及次年秋陆续于“之江新语”专栏发布《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从“两座山”看生态环境》《破解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两难”悖论》等文章对其进行阐释说明。其中，《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一文中对“两山”理论的内在逻辑做出了最基本的解释。以对这篇代表性文章的编码为例，并结合其他文章内容与具体实践对“两山”论的理论价值进行探讨。

由文章编码表1及图1可知，“两山”理论中的第一座山，即“绿水青山”是指良好的生态环境，第二座山，即“金山银山”是指经济发展与物质积累。这两座山就如同矛盾的两面，对立统一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之中。一方面，矛盾的一方可以向另一方进行积极地转化，从“生态环境优势转化为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生态旅游等生态经济优势”[12]。这种转化过程必须依赖于科学发展和创新发展的双重指导，由科学发展始终保持对矛盾认识的警醒，对矛盾双方作出审慎判断，由创新发展引领寻找矛盾转化的有效路径，在现有主导的工业经济之上实现真正的生态经济，最终打造环境友好型与资源节约型社会。另一方面，这种矛盾双方的转化具有独特的不可逆性，此处的不可逆性并非是与辩证唯物主义中矛盾双方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的论述相违背，而是强调在战略选择过程中基于机会成本的权衡与扬弃。

习近平在《从“两座山”看生态环境》一文中提出，人们对这种矛盾的认识发展先后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用绿水青山去换金山银山”，在这一历史时期，人们开采了大自然所赋予人类的宝藏，沉浸在这种由生态环境到经济发展的转化所带来的享受与喜悦中，却没有意识到这种一味的“转化”实际上是顾此失彼式发展。“第二个阶段是既要金山银山，但是也要保住绿水青山”，经济增长带来了集中爆发的各种环境和资源问题真实地凸显出了矛盾双方的对立性。人们开始试图以“先污染后治理”或者“边污染边治理”进行亡羊补牢式发展，但这种发展方式“最终将使‘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都落空”[13]。“第三个阶段是认识到……绿水青山本身就是金山银山”，就像矛盾双方存在着对立性，其也必然有着内在的统一性。由生态环境到经济发展的转化，绝不仅仅是第一阶段中双方割裂的绝对取舍，而是生态环境作为经济发展载体，孕育在生态经济共同体中的积极转化。既不顾此失彼，也不亡羊补牢，而是从一开始就坚持和谐共赢式发展。

表1 《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编码结构

注：A后面的2位数编号，前一位数字指示其在原文中的句子位置，后一位数字指示其在该句中的位置。

①在整合某领域多篇文章编码提炼中观分析的核心故事线时，借鉴Strauss & Corbin主轴编码方法，即运用因果条件—现象—脉络—中介条件—行动/互动策略—结果这一典范模型，将微观编码中的各范畴(微观主题)联结在一起，根据具体编码结果会对模型有所调整。

由此可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酝酿于社会发展的实践之中，以简短的十个字道出了生态环境(兼具自然性与经济性)与经济发展(兼具目的性与工具性)之间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并基于机会成本的视角提出了促进其积极转化，以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选择路径。其逻辑线条基本符合Whetten提出的理论构建三要素：是什么，即某一社会或个体现象能够被哪些要素所解释；怎么样，即这些要素之间是如何相联系的；为什么，即哪些潜在的心理、经济或社会层面的动态能够证明这些要素及建议的因果关系是正确的[14]。因此，“两山”论具有切实的理论意义，而非一句简单的口号。它不仅仅应用在生态文明建设之中，在整个经济社会发展中都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由此，得到有关“两山”理论的命题一：在经济发展转型中，战略决策者遵循对“绿水青山”的辩证认知、创新转化和在“两山”之间敢于取舍这三大要求，才能将绿水青山的生态优势源源不断地转化为金山银山的经济优势。

(二)浙江时期习近平生态建设战略框架

在对生态领域内的十六篇文章进行编码后，得到生态领域下的五大微观主题，即生态发展现状、生态发展认识、生态发展理念、生态发展行动及生态发展目标，这也构成了整个生态领域发展的核心故事线①(见图2)。

在浙江省生态建设核心故事线中，整个生态领域的发展战略其实是遵循着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的提炼升华，它从全局和长远的眼光审视现状，“……既有环境污染带来的‘外伤’，又有生态系统被破坏造成的‘神经性症状’，还有资源过度开发带来的‘体力透支’”[15]，进而设立生态发展的目标，“抓生态省建设……就是要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就是要实现经济发展和生态建设的双赢”[16]。同时，将辩证对立统一的思维方法贯穿在整个生态建设过程的理念和实际行动之中。将生态领域的故事线进一步展开，得到如图3所示的战略框架简图。

作为生态建设过程中的核心发展理念，“两山”理论是指导各项活动的重要原则，其中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的辩证统一关系是构建整个生态战略的出发点和决策基础，“不能光追求速度，而应该追求速度、质量、效益的统一；不能盲目发展……而要按照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要求，做好人口、资源、环境工作”[17]，简言之，要做到发展与巩固的对立统一，保持初始生产要素的矛盾协调。而科学发展(舍短期利益求长远发展)和创新发展(精准创新)的两大路径则是在上述发展理念的基础上实现整个生态战略的落脚点和决策方向。在宏观层面，将战略聚焦到发展循环经济、建设环境友好型和资源节约型社会等整体行动中去；在微观层面，积极寻找经济发展创新方向，基于生态环境现实，开发各种生态经济。基于此，继续将战略框架简图展开，在图4中详细呈现《之江新语》中整个生态发展的基本战略内容。

在生态建设实施方面，习近平提出生态文明建设绝不仅仅是一家一国的责任，“……保护环境是全人类的共同责任……建设生态省、打造‘绿色浙江’，必须建立在广大群众普遍认同和自觉自为的基础之上”[18]。生态建设的总体战略必须以群众的环保意识为前提，“各地各有关部门要加大宣传教育力度……齐心协力走可持续发展之路”[18]。由于生态建设是一项长期性、艰巨性、需要全民参与的战略任务，这也就意味着在此过程中必须要有某些强有力的保障措施才能使其得到有效的贯彻落实。以资源节约型社会建设为例，习近平提到结构调整、深化改革等经济领域的手段措施，这是从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的辩证关系着眼，从经济发展的基础建设入手，避免进行单纯的、孤立的、治标不治本的生态建设。同时，习近平认为加强监管和机关表率都是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都有利于进一步强化人们对生态建设的认知反应。“总之，它是一种疑难杂症……需要多管齐下，综合治理，长期努力，精心调养”[15]，既认识到生态环境本身的问题多样性，也认识到解决生态问题，不能只关注于生态，而要从经济、社会、法治等多方面齐抓并进。由此，得到生态建设命题二：浙江时期习近平生态建设战略从生态问题的客观现实出发，基于生态的双重性意义和辩证法认识论，提出“两山”理论，指导地方主体从旅游经济等生态经济入手，促进地方循环经济的整体结构优化和“两型”社会的发展建设，最终达成生态省建设的战略目标，实现生态文明和经济发展的对立统一。

三、迈向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高级形态与中国实践

随着“两山”理念被写入党章，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逐渐形成完整体系，成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浙江余村作为“两山”理论的最初实践范本，在过去十余年间不断开发绿色经济、实现绿色发展，现已建成具有生态旅游区、美丽宜居区和田园观光区的国家3A级景区，并荣获全国生态文化村和浙江省首批全面小康建设示范村等称号。“两山”理论在各地的实践中也得到不断发展与丰富，如哈尔滨市提出的“冰天雪地就是金山银山”就推动了“冰城”冰雪文化和冰雪旅游的生态经济建设，从另一个角度促进了东北老革命工业基地的转型发展；贵州省提出“守好发展和生态两条底线”，以“山地公园省，多彩贵州风”为目标，充分利用“绿色资本”发展生态经济，力图摆脱过去“捧着金碗讨饭吃”的困境。

实际上，笔者总结的生态建设战略命题也与习近平总书记2018年5月18日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的发言主旨不谋而合。在这篇题为《推进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的讲话中，习近平提出要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用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等六大必须坚持的原则。不难看出，这些立足于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战略的基本论述站在了更高的视角，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对浙江时期“生态省建设”的战略总结。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不仅是实现我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和实现“中国梦”的重要保障，也为西方资本主义社会解决经济发展与生态问题的困境提供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东方智慧。2016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发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中国生态文明战略与行动》，充分认可并高度赞扬了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相关思想和举措。同年九月，中国公开发布《中国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国别方案》，真正体现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一个负责任的发展中大国的态度与担当，并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认同与支持。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对中华优秀文化传统的继承和马克思主义的创新发展。“天人合一”等生态哲学与“不违农时”等自然经验，为习近平“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等重要观点提供了丰富的生态智慧。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中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人对自然规律的尊重及顺应，以及历史唯物主义中人类社会与自然界和谐统一才能不断发展进步等思想则构成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认知基础。可以说，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不仅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之一，更是“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全新发展和代表思想，它以生态文明建设为载体，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优秀文化传统相结合，将东西方辩证哲学观念相调和，在新的历史阶段借鉴和利用全球的文化资源让马克思主义以新的形式得到成长和发展[19]。

“美丽浙江”是“美丽中国”的先行，可以说当年的浙江，便是改革发展过程中的中国缩影，而今的中国又立志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和可持续发展行动的倡导者与引领者。对浙江时期习近平生态建设战略思想和“两山”理论逻辑内涵的扎根分析，可以帮助我们对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有更加深入和本质性的理解，让“两山”理论和生态建设战略不再只是简单的发展口号，而是深入人心的理论思考，引领中国人民建设天蓝、地绿、水净的美丽中国、美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