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的节操
2019-01-28
截至1月15日零点,美国因党争导致的政府部分关门已经25天,刷新有史以来最长纪录。尚无迹象表明,这次“停摆”会很快结束。
这25天里,政府运行效率急剧降低。80万联邦政府雇员中,42万人在“必要”岗位上无薪工作,38万“非必要”人员被迫无薪休假。一周经济损失为12亿美元,GDP增速放缓0.05%。
发生在世界第一富国里的这一幕,很难让人相信是真的。特朗普要国会拨款50亿美元造美墨边境隔离墙,而众议院已成对手民主党的天下,根本不理特朗普,一怒之下特朗普就不惜政府关门来要挾对手。
这一切,都是在合乎“民主”的规则下发生的。当反常的现象以“合规”的方式出现后,规则本身不能不引起强烈的质疑,不能不让人检视“民主”的节操。
有关西方民主,捧场者经常引用丘吉尔的话说,民主是最不坏的政治制度。引用者在使用时,往往强调的是这句话字面意思,说明西方民主不那么坏。借助于二战后世界格局调整带来的话语权转移以及西方舆论对此不断背书,这句话又被蒙上了西方模式优越的外衣。但是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就是这个制度不一定是好的制度这层意思,却常常被忽视了。恰恰是后一层意思,在西方世界近几十年的发展中,却不断地被事实所证明,也由此不断被引出对西方式民主的质疑。
美国政府最近20多天的停摆,是最新的一个例子。这并非是一个多么复杂的问题,无非是特朗普的共和党与佩洛西、舒默们的民主党,互相倾轧、互下绊子,拿美国政府、美国人民做赌注而已,比试彼此谁会“先眨眼”、先服软。政党和个人的私利,超越了口口声声标榜的道义与责任。
早先的一个例子,是英国脱欧。现在的英国民意表明,脱欧是更多人不愿看到的更坏结果。但是在英国脱欧公投的那一刻,所谓选举产生的政客,在人民需要他们作出决断的时候,选择了躲避,试图通过“公投”的方式,把责任推给难以作出准确判断的“乌合之众”,从根本上放弃了票选民主要求他们承担的职责,而这一切却又是“合规”的。
现实与规则之间这些越来越无法调和的矛盾,越来越凸显西方式民主的困境,令人质疑西方式民主的节操。
按照政治学家的描述,西方式民主要取得成功,其实是有一些先决条件的。比如对人的素质要求就很高,被推选为领导的人,应有足够优秀的水平,具备必要的责任担当,在智力和道德水准上有相当高度。可是现实当中,真正具备这些条件的国家十分罕见,民主被扭曲、错乱的例子俯拾皆是。研究这些扭曲和错乱现象,德不相配、力所未及,是普遍的共性。深究根源,在于“乌合之众”式的遴选方式,很难为足够重要的职位选出足够优秀的人才,并产生具备足够能量的正向激励。
马克·吐温写于一个半世纪前的《竞选州长》,生动地揭示了此间无法调和的矛盾。在马克·吐温的笔下,放弃节操、没有节操,“显然对各式各样可耻的罪行都习以为常”的政客,更有可能取得成功;而“生平从来没有干过一桩可羞的事情”的人,却会变成“蒙大拿的小偷”和“有九个私生子”的吐温。这样生动的诠释,在今天西方各国的政治中,依然以各种变形和衍化,比比皆是,这是西方式民主自身无法解开的扣子。
按照字面意思,节操指一个人在任何条件和处境下,都能笃守某种被誉为高尚纯正的道德品质的行为表现。节操对于政治行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西方与此有关最早的一段名言,大概出自苏格拉底。在统治者以传播异端为名判他极刑之际,他说:“作为一位哲人,我坚持哲人的节操,如果你们提出条件,说只要我以后不再从事哲学研究,就可以放我,让我活下去,那么我的回答是: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放弃我的信仰。”
相比于这些闪耀着光芒的理念,以狭隘的政党及个人利益为至上原则的西方式民主,会导致史无前例的政府停摆、民粹至上、损人利己、霸权横行,已是势所必然了。
1月12日,特朗普发推说,“白宫里除了我几乎都要没人了。”
听上去,还是蛮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