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座之李敬泽

2019-01-27

延河 2019年1期

摩羯座是半身为羊半身为鱼的牧神潘恩的化身，他虽然样貌丑陋，但却可以忍耐他人的诧异眼光，将自己的才华慢慢展现出来，让对方惊讶于人不可貌相。终其一生忍受内心各种相互矛盾的极端之间的冲突，摩羯座无法清楚、绝对的表达自己是他们的宿命。

李敬泽既有文人的放达，又有士人的高度责任感。他坚持对文字负责，对自己的表达负责，自觉地接续着孔子“辞达而已矣”的传统。

“常常说文人纵论天下事，实际上，很多人连三个人都没有管过，就想管天下事，你会觉得他是很隔膜的，他会对很多事情发表意见，但是并没有实际的经验。”李敬泽觉得这些烦琐事务是他与现实世界的连接通道。写作者需要有这么一个通道。

他往往在工作上对人不留情面。他是摩羯座，严谨得一丝不苟。同是摩羯座的作家毕飞宇觉得自己很了解李敬泽。“这个人决不像大多数人所看到的那样温文尔雅，在精神上，他狂野，嚣张。他有享乐的冲动，这个享乐就是撒野。如果说，歷史是一堆即将燃尽的篝火，敬泽恰好从一旁经过，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他一定会扯断一根树枝，然后，用这根树枝把猩红的篝火洒向天空，任狂风如潮，任炽热的火星在漆黑的夜空星光闪耀。那是他精神上的焰火，他定当独自享受独自逍遥。”

在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时，李敬泽有两个对同代人来说算不错的选择——一个是总后勤部，一个是文学杂志的编辑。“我想，总后勤部天天早上要出操，那肯定受不了。所以，文学的道路啊，就是这么踏上来的。”他觉得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好好走。“如果当年分配我去当会计，那我现在可能也是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什么高级合伙人了。我没有特别主动地去规划什么，但我做事情一定会认认真真去做。”

摩羯座是十二星座中最有耐心，行事最小心、也最善良的星座。他们做事脚踏实地，也比较固执，不达目的是不会放手的。他们的忍耐力也是出奇的强大，同时也非常勤奋。《青鸟故事集》出版前，摩羯座的李敬泽，就把旧稿从头到尾改了一遍，删掉了一些东西——凡是他在当时觉得“这是最近很流行的词，我要用一下”，以显示自己很潮很时髦的地方，他都删掉了。“已经时过境迁了，那些文字显得那么造作。”这对他现在的写作也是一个重要的经验，每当想要用到一个正在流行的词的时候，他马上就警惕了。“也许过十几年再看，都是泡沫。”

“我是个认为自己是一只鸟的摩羯座啊，最恨失控，又最爱游泳和飞，实际上我写的时候确实清楚地明白自己在跑野马，很爽，像冲浪和滑翔，但是我也清楚地知道，我总会把它兜回来，不会找不回来的。”他始终明白，文学的创作是没有边界的，这源于他经历过文学观念的巨大变革，始终保持着开放性的视野，在多种多样的可能性中去估量它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