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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新探
——以独立自主、创新驱动的视角

2019-01-27戴天奕

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哲学思想我军斗争

黄 辉 戴天奕

(中共四川省委党校,四川成都 610072)

毛泽东作为一个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军事家,同时也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他一生的理论活动和实践活动有一个十分鲜明的特点就是十分注重并且善于从哲学的高度提出问题、总结经验、研究和解决问题。在领导中国革命长期的武装斗争实践中他把唯物辩证法用于指导战争,形成了丰富的军事哲学思想。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的追求和目标是独立自主,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的方法和路径是创新驱动。独立自主的理想和信念给予了人民军队崇高的目标和追求,而创新驱动的方法和路径引领着人民军队不断以弱胜强,从胜利走向辉煌,最终建立了一个新中国。

一、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的源起与基石:群众路线与武装斗争

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诞生于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追求独立自主和自由解放的伟大历史征程与实践之中,其基石建立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代表群众利益、受到群众支持的群众路线之上。武装斗争是独立自主的必然之举,以此时的国情,要开展党领导下独立自主的革命斗争,除了武装斗争没有其他现实可行的选择,而进行武装斗争,就必须变革中国革命的斗争方式,走彻底的群众路线,发动人民群众,深入开展工作。

(一)独立自主是中国革命的必然之举

旧中国的特点在于其半殖民地半封建化的属性,作为一个对内实行封建专制高压、对外奉行投降卖国政策的腐朽国度,[1]不仅不打算重振昔日强汉盛唐的荣光,统治阶级和精英阶层还沉浸在内外勾结给自身带来权力和财富的幻象中不能觉醒和自拔,甚至纷纷以成为买办而自豪,此时的国情表明,中国人民独立自主的追求面对着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三股势力的反对和镇压,尽管三股势力之间存在分歧和矛盾,但在反对中国人民争取自由解放上,三股势力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此对于此时的中国人民,并没有什么合法的渠道来争取和维护自身的权益。[2]残酷的现实使得中国共产党必须领导人民走武装斗争的道路,换言之,只能通过武装斗争一途驱动中国革命,以军事斗争的手段争取自由解放,“革命的中心任务和最高形式是武装夺取政权,是战争解决问题”[3],“工人阶级和劳动群众,只有用枪杆子的力量才能战胜武装的资产阶级和地主;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整个世界只有用枪杆子才可能改造。”[4]

(二)群众路线是中国革命的必由之路

群众,只有群众,才是历史的真正创造者。世界上所有战争事实上都离不开人民群众的参与,如果仅仅只有政客们的摇旗呐喊而没有人民的参与,战争是打不起来的,人民对战争的支持与否直接影响甚至决定最后的胜负。我党我军如果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因此必须走彻底的群众路线,发动群众,深入开展工作,融入群众中去。在这方面,毛泽东是我党我军的先行者和开创者。

(三)人民群众是中国革命的生命之源

武装斗争主要是指正规军队之间的对抗,而按中国的特殊国情,人民军队长期处于敌强我弱的态势,要推翻反动统治,就必须依靠人民,融入人民,促进人民的觉醒,进行人民的战争。创新之处在于打破了旧有的思维惯式,开创了崭新的战争模式,并以此驱动中国革命的进程。毛泽东曾经将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和参与的单独行动的我军比喻为“独臂将军”,并指出敌人对我军的畏惧主要来源于人民群众对我军的支持,充分说明了其重要性。[5]

(四)结合了的武装力量和斗争方式是中国革命的创新之始

中华民族两千多年封建王朝的历史,也是农民起义不断发生、不断失败的历史。毛泽东总结了以往的历史经验教训,以独立自主的精神创新出了三结合的武装力量组成方式与武装、非武装斗争相结合的斗争策略,驱动着中国革命这艘巨轮不断驶向胜利、驶向更光明的未来。

从武装力量组成方式看,毛泽东开创了游击兵团、地方兵团、主力兵团三结合的武装力量组成方式,已经成为我党我军发挥人民战争总体战威力的重要平台,是长期以来我军在敌强我弱条件下平衡力量差距、扭转被动局面的一大法宝。作为一个完整的作战体系,强调游击兵团、地方兵团、主力兵团三者在作战任务上的分工合作、在作战过程中的彼此衔接,在作战定位下的相互支援。因此毛泽东强调我军在执行歼灭性任务中三者之间配合的重要和不可取代。[6]

从武装、非武装斗争相结合的斗争策略看,中国革命是在毛泽东吸取了过去农民起义单纯军事路线经验教训的基础上进行的,毛泽东开创了中国革命从农民起义的初级阶段向人民战争的现代化和世界化转变的历史,战争是双方各方面综合实力的较量。围绕武装斗争这个原点,政治、经济、文化、外交多个领域共同推进,以人民战争的各个方面推进中国革命的增长。毛泽东指出:“没有武装斗争的以外的各种形式的斗争相配合,武装斗争就不能取得胜利。”[7]

人民战争现代化的核心是政治斗争。包括统一战线、谈判斗争两个方面。在统一战线上,对内,主要的任务是政权建设,巩固后方,争取人民支持,支援前线,配合武装斗争;对外,利用派系矛盾,展开政治攻势,瓦解敌人军心,发动敌军起义。在谈判斗争上,毛泽东强调要通过利用谈判形式揭露敌人的战争企图,宣传我党的和平主张,使得敌人受到揭露、人民受到教育,进而使我方武装斗争的形势更加有利。[8]以谈为打创造更有利的形势。其基础是经济斗争。主要是土地改革。毛泽东强调在旧中国这样一个农业人口占总人口八成以上的农业国进行革命,不能忽视其农民战争的本质属性,因此关键在于农民的发动和组织程度。[9]其延伸是文化斗争。毛泽东强调文化斗争是团结己方和斗争敌人不可或缺的斗争形式,是中国革命伟大斗争实践中和武装斗争一样重要的一种斗争,能发挥武装斗争所不能发挥的作用。[10]其拓展是外交斗争。人民战争的世界化,体现在外交斗争上。毛泽东强调外交斗争的有理、有利、有节,[11]要求多管齐下、多措并举,以配合武装斗争的进行。

二、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的精华:战略与战术

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的精华在于其独具匠心的战略战术,其创新在于辩证地处理了战略与战术上固定与灵活、持久与速决、集中与歼灭的关系和抓住主要矛盾。毛泽东指出:“只有了解大局的人才能合理而恰当的处置小的东西,即使当个排长也应该有全局的图画。没有战略,战术也一定谈不好。小的东西是要占大的东西的地位的,如一个鼻子,你能把它安在背上吗?”[12]

从固定与灵活的关系上看,在战略目标上,我军是固定不变的。这既是在以弱胜强条件上的独立自主,也是在战略思想上的创新驱动。战略目标的实现需要相对占优的力量保障,在敌强我弱的条件下,只有保证战略目标的单一,在关键点上形成绝对优势,才能割裂敌人体系,形成战术上的各个击破。在战术战法上,我军又是灵活机动的。反动军队数量、质量都占很大优势,但战法呆板、战术僵硬;反观我军,“小米加步枪,仓库在前方,装备靠缴获,运输靠老蒋”[13]。为保证我军的主动,必须执行灵活机动的战术战法,在战术战法上无规律可摸,无定向可循,出奇制胜,这些都是指战员根据战场上各种因素的变化来决定的。

在持久与速决的关系上,毛泽东强调战略上的持久和战役上的速决两者的辩证关系,使两者同时成为作战方针的一部分。[14]两者相辅相成,都是弱者对抗强敌的有效手段。中国革命敌我双方实力差距之悬殊,古今罕有。宏观上非持久不能弥补差距,微观上非速决不能制胜,其中饱含着辩证法的智慧。在形式上又表现为攻中有防、内外兼顾。攻中有防,进攻和防御中都带有彼此的属性,根据战场需要随时转换,制人而不受制于人。内外兼顾的奥妙在于看到强大敌军的弱点在其后方,内线拖住敌人,外线直奔其后方,使敌首尾难顾,确保我军始终掌握主动。

在集中与歼灭关系上主要有两条,一是集中优势兵力,反对平均使用,二是力争歼灭战,反对击溃战。集中优势兵力是关键,毛泽东在总结中国革命的战争经验时曾专门强调了集中优势兵力对于我军屡战屡胜的重要意义,并认为我军之所以屡克强敌皆有赖于此。[15]集中优势是独立自主在微观战役中的具体表现,只有集中优势兵力于敌人弱点,才能确保主动权操在我手。战略层面集中优势兵力,又往往是为战术层面力争歼灭战创造条件的。毛泽东为说明歼灭战对于改变敌我力量对比、打击敌人军心士气等方面的作用使用了“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比喻,[16]形象地阐述了我军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方针,是我军以弱胜强的法宝。

欲做正确决策,必先理出头绪;欲理出头绪,必先抓住主要矛盾。毛泽东强调主要矛盾在是许许多多的矛盾中决定其他矛盾性质、影响其他矛盾发展的矛盾,如要分析复杂的现象和事物,必先抓住其中的主要矛盾。[17]在实战中,主要表现在突破口的选择上。战略决战之前,我军在东北优势最大,毛泽东强调,如果能将蒋军全歼在东北,就能最大程度地实现我军的战略利益。[18]可见突破口在东北;抓东北,问题在于能否全歼东北蒋军;而锦州作为东北门户,拿下则成关门打狗之势。至此形成了辽沈战役逻辑严谨、路径清晰的决策链条,是我军抓住主要矛盾、夺取战略主动的典范。

三、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的运用与体现:防御、进攻、决战

毛泽东用唯物辩证的观点指导战争,在战略防御、进攻、决战三个阶段都以创新驱动中国革命的进程,其战略指导的高超达到了前无古人的高度。从战略防御阶段看,其主要的创新有两条:一是正确处理了人地关系,二是确立了初战三原则。从人地关系看,我军要在数量、质量、兵力、火力上完全超越敌人,形成压倒性优势,就必须立足于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因此确立了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而不是以保卫现有实际控制区域为主要目标的作战方针。[19]从初战角度看,对敌人,决胜的条件很成熟,愿望很迫切;对我军,事关全局,为两军所必争,因此必须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决策依据,这就是毛泽东一直强调的初战三原则。首先,必须打胜。等到战场内外各项因素、条件都有利于我军时,并且在我军的确处于优势地位时再出击。否则宁愿不打,继续等待,也不要轻率出击。[20]其次,如果没有作好整个战役的全部计划,绝不亲启战端,但凡首战,必已是成竹在胸。再次,还要考虑到下一阶段,为之预做准备。如果只顾得眼前的利益,没有考虑到意外的发生和发生后的处置,依然不能算思虑周详。[21]从战略进攻阶段看,其创新之处在于其背景条件与战术战法。从背景条件上看,我军发起战略进攻的背景条件十分困难,但也有很大转机,敌人对我军的战略攻势已是强弩之末,前方进攻乏力,后方防守空虚,机会转瞬即逝,胜败在此一举,我中原野战军立即全军轻装,强渡黄河天险,直插大别山,在战术上千里跃进、战法上以战养战,揭开了我军战略反攻的大幕。 从战略决战阶段看,主要的创新有三条:攻坚能力、政治攻势以及后勤保障。技战术水平的提升特别是重武器的增加和集中使用培养了我军的攻坚能力,使得敌人重兵据守的大城市及其重兵集团逐渐丧失了其效能。对政治攻势的重视减少了战争伤亡,增强了我军实力。后勤保障上改变了就地取材、以战养战的模式,完成了向后方供给的转变,有力地保障了前线的需要。

本文从武装斗争与群众路线、战略战役战术,防御进攻决战等三个方面探讨了独立自主、创新驱动在毛泽东军事哲学思想上的突出意义及其丰硕成果。其对中国革命最后胜利的直接作用,自然是巨大的,但对后人而言,其贡献在于总结出了一套如何从无到有、以弱胜强并且久经考验的思想体系。这套体系包括了各个方面的创新,回答了如何在一个积弊已深的半殖民地半封建大国实现独立自主的时代课题,经过了与国内外反动敌人残酷斗争的漫长检验,形成了前无古人的思想高峰。这份无价之宝源自无数革命先烈的牺牲与血汗,是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值得我们倍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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