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信仰与新时代的伟大斗争
2019-01-27张明霞
张明霞 郑 文
(北京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海淀 100875)
一、马克思主义信仰是党执政安全的价值根基
保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领导核心地位,是马克思主义建党学说的一个基本观点。放弃党的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性质就会改变,中华民族努力奋斗取得的伟大成就会毁于一旦。党的执政安全建设体系以马克思主义信仰为灵魂,党执政安全建设有机系统有了这个灵魂,才真正有了力量。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的教训表明,背离马克思主义信仰,党就会丧失执政地位。以马克思主义信仰为基础的价值安全是执政安全风险控制体系的思想开关。只有从思想根源上坚定执政的正义性和真理性,才有构建执政安全有机整体的现实逻辑基础。
(一)马克思主义的正义性是其价值吸引力、创造力和战斗力的活水源头
1.马克思主义正确揭示了经济全球化条件下正义的本质。自罗尔斯的《正义论》出版以来,在西方民主框架下的正义方案似乎为解决全球正义问题开创了新的局面,但是,作为一种广为流传的理论框架,罗尔斯的理论在揭示当今世界发生的“民族性危机国际化”“穷人现象全球化”等不正义现象时,却显得如此乏力。罗尔斯认为,“正义社会经济的平等应该这样安排,期望它们合理地适合于每一个人的利益;并且依赖于地位和职务向所有人开放。”[1]罗尔斯的正义论秉承这样的主张:正义是物品或者社会地位等实际利益的分配与再分配方面的公平。这个理论是有明显缺陷的。物品或者社会地位等实际利益最终状态的分配与再分配的不公平,只是现象而非根源。选择什么样的理论解释现实社会,决定了能在多大程度上看到问题的真相。流行的思维方式和僵化的解释框架,很有可能会把人们导向错误的方向,所以,更该对它们采取高度谨慎的态度。只有以批判的精神和更高的合理性去反思时代问题,才能透过重重迷雾,洞察问题的本质。
马克思主义理论揭示了当今世界不正义的社会根源。马克思指出:“消费资料任何一种分配都只不过是生产条件本身分配的结果;生产条件的分配则表现为生产方式本身的性质。”[2]在经济全球化条件下,正义的实质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物质利益,社会地位等实际利益的最终状态分配和再分配的不公正,而是当前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不平等造成的政治经济权利上的不正义,这是造成劳动群众贫弱、实际利益分配不公正的根源。
当今世界分工体系中,全球制造业普遍向南方发展中国家转移,形成“全球性南方”对“全球性北方”在资本、劳动、权利等方面的多重依附。西方主流经济学分析,商品的全球市场价格形成“微笑曲线”——生产链上处于价值高位的开端和末端是北方中心地区的研发、金融管理、商标、市场营销等环节的劳动创造的;处于价值低位的生产链中端,是由南方国家创造的。[3]北方资本对南方劳动者存在巨大剥削,劳动力的市场价格存在着南北方的巨大差异。经济学家S·罗奇提出了“全球化劳动套利”概念——“当地高薪工人与同质量的海外低薪工人”之间的置换。国际上同等质量、数量的劳动力在南方世界和北方世界的工资有着巨大的差别。[4]苏万迪认为,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是全球市场的不完善:商品、贸易可自由流动的,同时劳动者仍为国家界限所限制。北方国家的总利润、公民生活标准高度依赖对南方国家劳动者的剥削。[5]
马克思主义的正义性决定了马克思主义信仰具有价值吸引力,创造力和战斗力。正义问题,表面是各种权益的分配和再分配的不公正问题,实际上,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意识形态在全球化条件下通过“新自由主义”的方式不断加强对全球经济的控制,形成了不公正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才造成了“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正义框架在理论和实践上的重重困难。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资本”是“支配一切的权力”,并以“物和物的关系”掩盖了“人与人的关系”。在资本的支配下,今天国际间的协商机制成为发达国家的逐利工具,发展中国家不得不强调国家利益,世界主义者的正义主张显然也缺乏现实基础。
马克思主义信仰之所以在世界范围对被压迫人民具有高度的价值吸引力,就在于它为追求正义、反对压迫的人们指出了一条革命的、斗争的道路。这条道路是正义的道路,因为它在剖析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基础上剥开了迷雾,找到了不正义的根源。人类整体的发展阶段决定了资本主义灭亡还需要很长的历史时期,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在一定时期内共存是客观事实,因此,斗争必须考虑时机和历史条件,讲进退的方法策略,在同资本主义的合作中积蓄能量。但是,必须要清醒地认识到,人类的解放远远没有到来,停止对“非正义”的斗争也为时过早。
2.党的执政安全离不开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价值吸引力、战斗力与创造力。党执政的合法性来源于马克思主义的正义性。马克思主义政党夺取国家政权的目的及执政的合法性根源,就在于领导人民群众消灭资本主义,实现共产主义,让真正的正义来到人间。放弃这种斗争,就丧失了执政合法性的价值根基,就会在资本主义的颠覆阴谋中彻底失败。
马克思主义的价值吸引力为党的执政地位提供了社会基础。正义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通过不断对非正义的斗争赢得的。不正义根源的存在,恰恰就是反对它的力量产生的原因。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价值吸引力,就在于它向反对人类异己力量的斗争提供了精神支撑系统和科学的方法路径,得到了人民群众的拥护,因而为党的执政地位提供了广泛的群众基础和社会支持。
马克思主义的战斗力和创造力为党的执政安全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马克思主义的正义性激发出源源不断的战斗力和创造力,使中国共产党能够在革命时期、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和改革开放时期取得巨大的成就。马克思主义的战斗力体现在党应对各个时期的困难和挑战时所秉承的革命精神。党的十九大后,习近平总书记带领中央政治局常委瞻仰上海中共一大会址和浙江嘉兴南湖红船,就是要把以红船精神为源头的革命精神作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不竭动力。[6]马克思主义信仰的创造力在于我们遇到新的社会矛盾时所坚持的开天辟地、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这让我们能够不断地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始终保持卓越的执政能力和领导能力。
(二)马克思主义信仰把人类解放的道路构建在向异己力量进行斗争的现实基础上
1.信仰是心理结构的最高价值系统。信仰作为心理结构中的最高价值系统,是个体人生价值和精神生命的依归。信仰一旦得到内心坚定不移的确认,就会发挥出无比强大的精神驱动力,能够激发主体为了特定的目的超越个人利益、肉体极限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明清以来,不断有西方教士到中国传教。其中,有的人甚至深入到人迹罕至的云南边疆少数民族山区,他们不顾生活条件的艰苦和个人的安危,把一生奉献给传教事业,最终埋骨他乡。今天,云南怒江部分少数民族群众由信仰本土宗教改为信仰外来宗教,就是他们当年不可思议的业绩。只有信仰的力量可以支撑人选择这样艰巨的人生,因为他们坚信他们的救世主可以给苦难深重的人类带来自由和光明,而传播主的福音是比一切世俗利益都重要的事业。
2.非科学信仰的本质决定了其无法给人类带来真正的自由。第一,马克思主义对宗教本质的揭示。各种信仰系统因不同的本体论和社会目的而具有不同的本质。宗教信仰,无论作为一种历史发展的产物,还是作为一种哲学意义上的救世方案,都在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宗教信仰为什么没能拯救人类?恩格斯指出:“一切宗教都不过是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幻想的反映,在这种反映中,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力量的形式。”[7]
第二,宗教无法带领人们从异己的力量中解脱。受压迫的信教群众,为了从异己力量中解脱,把自己交给了救世主,但他们却不知道救世主只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异己力量罢了。宗教一旦和世俗的力量结合,它对人的压迫比现实中的异己力量更加可怕。宗教索取的是人一生从精神到肉体的忠诚,却从来不兑现任何现实的承诺。例如,在印度历史上,宗教作为对社会起决定作用的力量,使印度社会形成了种姓制度下不平等的分工和阶级利益的巨大差别与对立。至今,种姓制度的遗留,还在阻碍着印度社会的发展。
第三,一切非科学的信仰都无法给予人实质上的自由。其他一切非科学的信仰系统和宗教一样,是一种独立于感性现实的思想体系。在过去的时代里,这些活在纯粹精神领域里的思想体系,不但没有解放人类,相反,其统治下的世界,因蒙上了神秘主义的面纱与现实境遇的改变越离越远。从一种信仰自由到另一种信仰自由,只是形式上的自由,实际上它从来都不能够给予人类真正的自由。因为自由从来都不是什么抽象的东西,而是人间的、此岸的、具体的。这些信仰从来不关心对现实改变的具体路径,大多数时候,只能靠沦落为统治阶级的工具而存活于世间。正如青年黑格尔派所说的,“观念、思想、概念,总之,被他们变为某种独立东西的意识的一切产物,是人们真正的枷锁。”[8]但是,青年黑格尔派同这些枷锁的斗争,不是基于对现存的不完美世界的斗争,而只是用另一种形式的虚幻来代替此种形式的虚幻,其本质上还是维护了这种虚幻。
3.马克思主义信仰的科学性为党的执政安全指明了现实的道路。第一,马克思主义信仰的科学性体现在以现实的斗争代替天真的幻想。历史上,只有马克思主义第一次使人类信仰冲破幻想的藩篱,把对自由的信仰构建在向不完美的世界进行现实斗争的基础上。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伟大之处,不仅在于它揭示了人遭受束缚命运的根源,以及异己力量的本质,更在于从来不依赖于现实以外的任何救世主,不对艰难的现实做任何天真的幻想。
第二,向异己力量进行斗争是党领导人民对马克思主义正义道路的坚持。当今,在党领导人民进行现代化治国理政的道路上,机遇和风险并存。我们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实现公平正义的社会秩序,就必须为国家发展争取良好的国际环境。这些都不是妥协得来的,是党领导人民向一切艰难险阻进行坚决的、有策略的斗争而得来的。正如马克思指出:“共产主义对于我们来说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9]
第三,中国共产党立足马克思主义信仰不断为世界共产主义事业贡献中国经验。共产主义的奋斗道路是漫长而艰苦的,这条道路是由不同的阶段、不同的局部构成的复杂历史过程。立足马克思主义信仰,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不懈地奋斗,终于带领中华民族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这些宝贵的经验正是中国对世界共产主义事业所带来的伟大贡献。
二、伟大斗争是马克思主义信仰的生命力在执政安全建设中的体现
自党的十八大报告第一次提出“必须准备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这一重要论断以来,伟大斗争理论和实践的不断发展,给党的执政安全注入了新的活力。马克思主义信仰的生命力在于对真理的不断探索,以及在伟大斗争中不断争取自由的革命精神。习近平伟大斗争思想是新时代语境下对马克思主义信仰生命力的坚持和发展。革命时期的斗争是以批判和消灭为主,和平时期的伟大斗争也要批判,但是,我们解构不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矛盾统一体,是为了更好地建构新的矛盾统一体。这种以建设性为价值倾向的斗争是以维护和谐稳定为目的的。着力于事物发展的建设性是伟大斗争的时代特质。
(一)反思极左斗争思维,认识斗争性在辩证法中的正确位置
1.极左斗争思维的本质及危害。第一,极左斗争思维给党的执政权威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改革开放以前,对社会主义建设的初步探索陷入了片面进行“革命斗争”的思维。结果,在实践上逐渐演变为一系列破坏性极大的政治运动,在路线上错误贯彻“以阶级斗争为纲”;在所有制上,不顾实际地强调“姓社姓资”的差别,把公有制等同于先进、私有制等同于落后,对落后的坚决斗争到底。也就是说,丧失了正义性的极左斗争成了破坏社会向心力、破坏生产力发展的罪魁祸首。这样的挫折给党的执政权威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第二,极左斗争思维是对马克思主义真理的曲解。放弃马克思主义的真理观,导致在思想上和实践上丧失了真理,这是极左斗争思维的本质。马克思指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此岸性。”[10]所以,马克思主义信仰的真理性不是一个凝固不变的、抽象的坐标。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一切理论都是从剖析资本主义的经验事实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实践中得出的,从来没有给出过任何一劳永逸的标准模版。抽象的社会发展理论和具体的现实路径之间,还有很多非常复杂的中间环节,真理的展现只能是在治国理政过程中持续揭示新规律,持续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动态过程。真理的权威性,仅仅在其与具体现实条件紧密联系起来、反映现实的能力中才能得到承认。
第三,极左斗争思维导致了人民对马克思主义斗争思维的极大误解。改革开放前,在理论和实践上不考虑客观实际,硬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价值、原则、方法当现成的公式强塞给现实。不是从生产发展的具体条件来揭示真理,而是为了适应公式,让现实的发展僵死在真理的模版中;不是为了人的幸福才建设某种制度,而是把人当成实现某种制度的工具。这种做法完全背离了马克思主义,而最大的危害还在于让不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群众对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对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斗争思想”产生了极大的误解。以致一提起斗争,就让人联想起“文革”时盛行的批斗、打倒、挑起群众斗群众的极左思潮。
2.马克思主义的斗争思维是唯物辩证法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一,斗争性是万事万物的客观属性,不能把斗争思维同破坏性价值倾向划等号。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实现了全党工作重点从“以阶级斗争为纲”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也标志着党的执政思维从“革命和斗争”向“和谐与建设”转变。之后,很少有人再谈起斗争,好像斗争就等同于一种极具破坏力的不良价值倾向。实际上,斗争作为自然界、人类社会和人类思维中普遍存在的现象,其本身并没有价值上的好或者坏。斗争可以发挥对人类积极的价值,比如,打倒了日本侵略者;也可以发挥消极的价值,比如,文化大革命。
第二,马克思主义没有斗争思维就会黯然失色。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思想主要是在吸收、改造黑格尔辩证法基础上创立的。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把它称为“矛盾辩证法”,毛泽东在《矛盾论》中系统地阐述了矛盾同一性和斗争性的辩证关系。“有条件的相对的同一性和无条件的绝对的斗争性相结合,构成了一切事物的矛盾运动。”[11]马克思本人也很重视矛盾统一体中的斗争性。1880年,美国记者在英国采访马克思:“人生的最高法则是什么?”马克思当时的回答就是:“斗争!”[12]可见,斗争思维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占有重要地位。
第三,马克思主义的斗争思维科学地揭示了矛盾的斗争性对事物发展的重要作用。对立统一规律揭示了斗争性与同一性在事物的矛盾运动中所起到的不同作用:在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必须依靠矛盾的斗争性使旧的矛盾统一体消亡,新的矛盾统一体才能产生。事物的发展是绝对的,所以,同一性和斗争性这对矛盾的地位是不一样的,斗争性是绝对的、无条件的,同一性是相对的、有条件的。矛盾双方互相依存的性质又决定了只讲斗争性,或者离开同一性来讲斗争性是错误的。斗争当中有同一,同一当中有斗争是所有矛盾的客观存在状态。二者在事物运动过程的不同阶段有不平衡性:当事物处于量变时期,矛盾的同一性占主要地位;事物处于质变时期,矛盾的斗争性占主要地位。正确认识斗争性在辩证法中的位置,有利于党在治国理政的实践中实事求是地利用斗争性和同一性的辩证关系,提高执政能力和水平。
(二)伟大斗争是在新时代执政环境下对马克思主义革命精神的历史延续
1.马克思主义革命精神具有科学性和先进性。第一,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精神体现了人类从必然王国迈向自由王国的本质力量。马克思指出:“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3]这表明了马克思主义革命性的特征。人和动物的不同就在于,人不仅是顺应世界发展的客观过程,还会主动地利用规律改变现状,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迈进。人能够发挥主观能动性,不甘于命运安排,向压迫人类的一切力量发起革命。
第二,马克思主义革命精神是通过斗争性和同一性的辩证运动实现的。革命性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特征,在唯物辩证法视野中,矛盾的斗争性和同一性在事物发展不同阶段的不平衡结构是事物从量变到质变,从相对静止到绝对运动的演进过程中客观存在的。我们要进行的人类解放事业非常艰巨,需要无数量变和质变的积累才能达到。斗争性作为一种阳性的、主动的力量,其重要作用就被突显出来了。马克思主义革命精神正是在斗争性和同一性的辩证运动中斗争性重要作用的彰显。
2.马克思主义革命精神对中国走出近代历史厄运至关重要。第一,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精神对突破传统思想的封闭保守性起到了积极作用。在中国的传统思想中,并没有区分主客体二元对立的思想,一切都是天人合一的统一整体,所以是把同一性放在第一位的。张载说过:“有象斯有对,对必反其为;有反斯有仇,仇必和而解。”“和”的背后是“仁”,强调差异的统一,落脚点还是统一。这种重视矛盾的同一性的文化逻辑,使历史上的中国形成了深厚的文化积累、悠久的历史连续性、周而复始的王朝循环。另一方面,也形成了中国温和保守、反对激进变革的传统价值观念,以及自成体系、日渐僵化封闭的发展系统。这样的体系,在近代终于无法适应世界的巨大变革,沦落到被动挨打的局面。正是本着对民族命运的反思,“五四运动”时期的进步青年,才会把斗争和革命看得那么重要;达尔文进化论传入我国后,才会很快得到热烈的反响。
第二,毛泽东思想带领中华民族站起来,就在于坚持马克思主义真理观基础上巧用“斗争思维”。在世人眼中,毛泽东是个善于斗争的领袖,尤其是他那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给人印象深刻。但是,从整体的毛泽东思想来考察,他并没有离开同一性来讲斗争性。他的统一战线思想就强调:“统一不忘斗争,斗争不忘统一,二者不可偏废,但以统一为主。”[14]所以,他很善于利用斗争性和同一性的辩证本质来达到目标。在他所处的那个新旧社会交替的历史时代,如果不进行顽强的殊死搏斗,就不可能有新中国的一切。所以,斗争性在他的思想中的确占有重要的位置。
3.新时代的伟大斗争是对马克思主义革命精神的延续。在新时代执政环境下,相机而动与西方霸权主义进行斗争是巩固执政安全的必然选择。在矛盾发展的不同阶段侧重斗争性还是同一性,具体要看在什么语境下,为了什么目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真理观,坚持党的思想路线的理性选择。
在全球化语境下,各国面临很多无法独自解决的问题和危机。过去,发展中国家犯难;如今,发达国家也犯难。国际社会越来越意识到中国古代这种求同存异、和谐共赢的思维对创造同舟共济的国际协作环境的重大价值。中国的方案,是要超越西方“国强必霸”和“修昔底德陷阱”的对抗逻辑,超越“弱肉强食”的国际社会秩序,以合作共赢的全球治理理念共同营造利益共享、责任共担的命运共同体。但是,国际形势瞬息万变,意识形态的较量并没有变得缓和,在特朗普上台后围绕美国的核心利益,尤其是美国资产阶级的核心利益展开了一系列带有对抗性质的外交政策,文化软实力的竞争也日益白热化。
在这样的局势下,如果只讲合作共赢,放弃斗争,我们只会处于被动的地位,被强势的西方中心主义势力牵着鼻子走。只能用斗争争取合作,用斗争逐渐提升中国意识形态的国际话语权,为中国的全球治理方案争取更多的国际支持,赢得更多的回旋空间。但是,这种斗争不是绝对的对抗、你死我活的厮杀,而是讲求高度的辩证艺术。必须要顺乎历史潮流的发展相机而动,分析矛盾的具体特征和具体阶段开展既斗争又合作的辩证策略。斗争要成功,就要更具全球眼光、国际视野,立足时代本质,发扬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包容开放的精神,对传统的斗争方式、斗争思维进行创造性的改造。从总体来说,倡导“合作共赢命运共同体”的21世纪中国马克思主义方案,就是一种在时代需要基础上相机而动与西方霸权主义进行斗争的方式。
新时代的伟大斗争是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基于世情、国情所做出的具有战略意义的现代化国家治理策略。从全球范围来说,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两种社会制度要共存,合作的一面逐渐凸显,但是,作为共产主义理想的践行者,马克思主义政党不能忘记自己的历史使命。对正在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当代资本主义统治阶级为了让不公正的世界秩序继续为其利益服务,从来没有放弃用反马克思主义的社会思潮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意识形态安全和文化安全进行消解。他们不希望人民觉醒,不遗余力地刺激人们的欲望,鼓励人们享受,使人们的理性退化,信仰缺失。基于此,我们不能放弃斗争,只是更加讲究斗争的辩证艺术。新时代的伟大斗争是对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坚持,是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基于世情、国情做出的正确选择。
新时代的伟大斗争有很多区别于革命时期阶级斗争的新特点。在新时代的语境下审视伟大斗争的含义,一方面我们要把伟大斗争和革命时期疾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做必要的区分。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我们在发展起来以后面临的压力、挑战、风险,一点也不比以前少,坚决不能在盛世图景中放松警惕。我们还面临着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和外部环境的考验;部分党员干部精神懈怠、能力不足、脱离群众、消极腐败的危险;国家领土安全遭受挑战,中国威胁论的挑战,民族分裂主义,深化改革所面临的许多重大社会矛盾等等。在这样的现实条件下进行的伟大斗争必然是具有许多新特点的。更要求我们不断提高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来审时度势的本领,不断探索在具体领域进行斗争的方法、策略和规律。
三、伟大斗争在新时代执政安全建设中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实践证明,坚持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和最大的制度优势,因此,党的执政安全是关系到国家民族前途命运的头等大事。党的执政地位是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决定的,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但是,过去先进不等于现在先进,现在先进不等于永远先进,过去选择不等于现在选择,现在选择不等于永远选择。[15]中国共产党成立时只有57人,发展壮大为当今世界第一大政党,在革命、建设、改革的道路中敢于面对曲折,勇于修正错误,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这就是勇于斗争、善于斗争的结果。面对现实不断提出的新难题,党从来不依赖任何现成的经验和公式,总是立足于当下的国情、世情,用壮士断腕的决心披荆斩棘,不断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道路上取得新的胜利。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只有依靠伟大斗争才有真正的执政安全。
(一)新时代的伟大斗争是执政安全的必然选择
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理与当今中国的具体实践结合,在实践中不断探索新时代伟大斗争的规律和实效性,就必须把现实逻辑、历史逻辑,以及伟大斗争在执政安全系统中的位置有机结合起来,发掘其与当代中国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内在联系,破除对斗争必要性的笼统认识和保守倾向。
1.新时代伟大斗争的现实逻辑。只有进行伟大斗争,才能创造真正的和谐。之所以要强调执政安全,就是因为现实中有腐蚀党员信仰的因素存在,有涣散党组织纪律的威胁存在,有颠覆党的执政地位的风险存在。总之,就是有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各种不安全因素作为对立面的力量对党的领导造成一定的牵制和对抗。无论主观愿不愿意,这种力量的存在,已让斗争的态势成为既成事实,任何以为可以与之调和的天真想法,都会导致灭顶之灾。斗争并不是对和谐的破坏,真正的和谐不是通过妥协得来的。那种对危害我们事业的思想和行为放松警惕和精神懈怠的一团和气、和稀泥式的和谐,只会损害群众的利益,破坏党执政安全的社会基础。只有同一切威胁和挑战党的执政地位的力量进行斗争,才能创造真正的和谐。
坚决进行具有战略智慧的伟大斗争,才能不断巩固党的执政地位。中国共产党是通过革命斗争的方式取得国家政权的,当今党的执政地位面临“四大考验”“四大风险”“四大挑战”“四大陷阱”的时刻,也只有坚持正义的斗争,有社会基础的斗争,有现实条件的斗争,有战略智慧的斗争,才能够保证执政地位的稳固,保证社会主义事业和人民群众的历史命运不在风雨中动摇。放弃斗争,放弃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本质,就会葬送几代人用生命构筑的事业和梦想。
2.新时代伟大斗争的历史逻辑。新时代的伟大斗争是时代挑战决定的。在新时代进行伟大斗争是正义的选择,也是必然的选择。马克思指出:“前期历史的‘使命’、‘目的’、‘萌芽’、‘观念’等词所表示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从前期历史对后期历史发生的积极影响中得出的抽象。”[16]也就是说,过去成功的经验并不是头脑的创造,而是事实发展的逻辑。例如,“中国共产党因其最彻底的革命性成为领导革命取得成功的核心力量;中国的革命必须走农村包围城市的武装斗争道路”等等,在今天看来的成功经验,在当时其实都是历史客观发展的必然性决定的主体最佳选择。世界舞台上不同政治利益的斗争、不同发展道路的碰撞、以及各种纷繁复杂的自然和社会状况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历史合力,它塑造出的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现实。这是今天共产党人探索新的执政规律的前提和基础,新时代的伟大斗争正是我们在此基础上自觉做出的最佳选择。
新时代的伟大斗争是党的革命传统的延续。我们能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原因是一直以来我们从没有放弃斗争。我们推翻了“三座大山”,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我们彻底摆脱苏联模式,取得了改革开放的胜利。如今,我们的事业进入社会主义新时代,社会历史方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总体量变中的阶段性质变,只有依靠新时代的伟大斗争,才能够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境界,实现新飞跃。马克思指出:“只有在现实世界采取现实手段,才能真正得到解放。”[17]要在立足世情、国情基础上,采取现实的斗争手段。斗争的思维方式、具体形式、方法、条件,都必须要与时俱进地做出适时有效的转变。
3.伟大斗争在执政安全总体布局中的地位。这是由马克思主义信仰的真理性品格决定的。党的执政安全建设是一个队伍安全、肌体安全、根基安全和行动安全的有机系统。[18]在这个有机系统中,马克思主义信仰为基础的价值安全是灵魂。队伍安全、制度安全、作风安全等各个方面的安全,都建立在这支队伍是否能够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信仰的基础上。
然而,任何时候,信仰都不是建立在历史的经验成就和抽象哲学理论基础上的,当今,在资本主义发展处于强势劲头的世界局势下,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如果不能辐射出关照现实的力量,动摇和质疑必然产生。马克思主义信仰关照现实的力量,不仅体现在精神的支撑力上,更体现在其真理性能够源源不断地转化为回应时代问题的战斗力和创造力上。因此,坚持马克思主义真理,就必然要坚持新时代的伟大斗争。
只有通过伟大斗争,才能在实践形态上把马克思主义信仰转变为人民群众的历史获得感。伟大斗争使理论的力量变成了现实的力量。在共建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中,每个公民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实现程度,随着国家发展而不断提高。人民有了获得感,才能从根本上巩固执政安全的社会基础,队伍安全、肌体安全、根基安全和行动安全,才有现实的依托。马克思主义信仰指明了伟大斗争的最高价值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离开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伟大斗争就会丧失其存在的正义性及合法性。伟大斗争是实践形态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建设,马克思主义信仰建设是理论形态的伟大斗争。二者就如马克思所说的“批判的武器”和“武器的批判”一般相辅相成,共同带动执政安全建设有机整体的各个部分协同推进。
(二)在伟大斗争中开创执政安全的新局面
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思想秉承包容和开放的态度,能够在对话中兼容其他不同类型意识形态和哲学体系中的有益成分,在与其他社会思潮的碰撞中发展着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但是,越是开放和包容,越需要坚持原则,越需要勇于同那些借机搞破坏、和稀泥的力量进行斗争。为此,要分清楚开放、包容与退缩、妥协、放弃原则之间的根本区别。主体一旦拥有坚定信仰,从自己的对立面中生长出的就不是毁灭自己的力量,而是让自己更加强大的力量。只有通过斗争,才能积累克敌的经验和扎实执政安全的根基。
1.为国家的核心利益,坚决与一切分裂祖国领土的势力和企图颠覆党的领导地位的阴谋作斗争。党的执政安全和国家的核心利益安全是一体两面的关系。一个有能力保卫国家核心利益的执政党,才能树立执政权威,凝聚民族力量,从而实现执政安全。在关系国家、民族、政党生死存亡的问题上,我们与任何人,任何组织、任何国家都不存在商量的余地和妥协的空间。[19]保护正当权利的斗争是正义的斗争,一定要有理直气壮的政治气魄和政治定力,而不能保守、退缩,怀有侥幸心理。面对各种明枪暗箭,必须敢于捍卫国家主权、国家安全,敢于斗争、敢于博弈,不能让国家的核心利益淹没在全球化浪潮中。斗争的勇气来自国家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的提高。党领导国家不断发展壮大自身,才能够有底气在国际上对危害国家利益的势力硬碰硬。因此,伟大斗争既包含战胜困难,发展国家实力的斗争,又包含对抗国际敌对势力的斗争。伟大斗争是捍卫国家核心利益、守护和平发展底线的有力保障。斗争实力越强,运用底线思维的回旋空间就越大。无力保护国家利益,任凭人民被欺负的软弱政党,必然失去其执政基础,丧失执政地位。
2.为保护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坚决同一切损害人民福祉的行为,一切给人民利益带来风险的威胁作斗争。在自然界和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领域会有各种困难和突发状况。为此,必须不断提高防范各种风险的能力,切实保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安全。加强执政安全构建的背后,其实是一个以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的辩证统一关系为支撑的逻辑系统。马克思主义一直都非常强调人的主体地位、人的尊严和价值的重要性。促进人的幸福、实现人自由全面的发展,是构建某种社会制度的原因,而不是以人为工具来构建某种制度。党必须通过法治和制度的建设,保护弱势群体,防止利益集团利用特权窃取属于人民的果实。那些利用体制漏洞捞取好处的既得利益群体害怕正义的斗争,破坏正义斗争,喜欢搞一团和气、和稀泥式的“和谐”。这种和谐不是真正的和谐,表面上你好我好,实际上不公平、不公正。老百姓利益受损,在沉默中积累愤怒的情绪。如果社会矛盾激化,党的社会认同基础就会受到损害。社会制度完善带来的获得感必须切实体现在各种民生问题上,因此,必须坚决与小团体利益、山头主义、拉帮结派等损害人民福祉的思想行为进行斗争,不断提高构建公平公正社会秩序的能力。
3.为缩小地区发展差距,必须打赢扶贫攻坚战,在共建共享中增强人民群众在国家发展中的获得感。建立发展成果由全民共享的公平社会秩序、提高人民美好生活的获得感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体现。当前,我国还存在着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在民生领域还存在着各方面的发展短板。调动一切资源和力量着重解决关乎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关键问题,以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这些举措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在扶贫攻坚战役中,把准脉,对症下药,调动贫困民众创富的内生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是我们党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必须始终把人民利益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让改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朝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不断迈进。”[20]社会和国家发展到一定程度,制度的优越性只有落实在每个个体的幸福感和获得感上,才有现实意义。脱离个体利益来谈集体利益是空洞的。获得感是非常具体的,国家和谐了,个人感受到仁爱友善的社会关系和人文关怀;国家经济强大了,个人感受到收入的增长和奋斗的希望;国家法治建设有成效了,个人感受自己的合法权益不会因为社会阶层、经济地位的不同而有显著差异。开创这样局面的执政党,才是真正成功的执政党,必定会得到群众的拥护。
4.为党的组织肌体健康,坚决与思想缺钙、组织涣散、作风不纯等党内不良政治生态问题作斗争。改革开放以来,通过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党领导人民治国理政的能力和水平显著提高,党员队伍总体上纪律严明、素质过硬。但是,党内依然存在的腐败现象、理想信念缺乏、精神缺钙、松散懈怠、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等危害党组织健康的问题。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了个人主义、分散主义、自由主义、本位主义、好人主义和宗派主义、圈子主义、码头主义等问题的严重危害,全面从严治党依然任重道远。党自成立以来奋斗的历史经验表明,如果不能自我纠错,自我革新,必然丧失党组织肌体的生命力、战斗力。因此,必须加强对党员干部的党性教育,严格纪律执行,加强社会监督,通过全面从严治党,以“零容忍”的态度惩治腐败,密切党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才能担负领导核心的使命。
5.为国家治理现代化体系和党组织的各项制度的更加完善和健康,坚决同一切积存多年的僵化思想、体制性障碍和利益固化的藩篱作斗争。改革开放40年来,社会各项事业取得了巨大的进步,然而,社会日新月异的变化给社会治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创造新时代的善治局面,就必须坚定地维护制度公平。如今,全面深化改革已进入深水区和攻坚期,不可避免触及深层次社会利益关系和体制性障碍。从根源上讲,一方面是思想僵化,不能与时俱进,另一方面是既得利益者故意阻挠。习近平总书记呼吁共产党人“要敢于啃硬骨头,敢于涉险滩,不但要勇于冲破,而且要勇于突破,做到改革不停顿、开放不止步。”讲斗争,不是故意制造矛盾,更不是要回到以阶级斗争为纲,而是在辩证结合斗争性与同一性的基础上,以斗争谋和谐、以斗争求稳定,以斗争谋发展、以斗争求进步。
6.为维护意识形态安全,坚决与反马克思主义的社会思潮进行斗争。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关乎旗帜、关乎党的执政安全。当前,意识形态前沿阵地的斗争依然形势复杂。许多新问题的根源在于对共产主义远大目标信心动摇,对马克思主义信仰的动摇。西方发达国家的各种反马克思主义思潮向我国意识形态领域渗透的手段,因互联网发展而有了很多新的形式,伪装更加巧妙。新媒体时代,要分辨清楚各种社会思潮的性质。对反马克思主义的,企图取消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瓦解党和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的思潮要展开斗争。如民主社会主义、新自由主义、普世价值、历史虚无主义等;对有一定合理性思想的非马克思主义思潮,展开积极的对话,给予一定的发展空间,吸取其有利的因素来发展马克思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