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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诗歌是我随身携带的祖国

2019-01-24

杰出人物 2019年2期
关键词:阿多贝鲁特黎巴嫩

1930年,阿里·艾哈迈德·赛义德·伊斯伯尔出生在叙利亚一个海滨村庄卡萨宾的一户农民家庭,他童年的生活环境非常艰难,称得上是赤贫:没有电、缺少水,基本的生活物资都非常有限。离家最近的学校,步行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到了13岁,他还没有进入学校读书,但幸运的是,父亲虽是农民,血液里卻继承了阿拉伯民族对诗歌的热爱,在父亲的引领下,她进入了阿拉伯古典诗歌的美妙世界。对於他而言,父亲就意味着一切,“没有父亲,我就什麽都没有”。

1944年,因为在总统面前朗诵了自己创作的爱国诗歌,少年阿里的才华受到了总统的赏识,所以得到了国家的资助,进入了城里的法国学校读书。在这个时期,阿里既受到传统阿拉伯文化的浸染,又通过学习法文,接受了西方教育,他自称,“从村庄走向法国学校,是我走向另一个世界的起点”。东西方两种不同的文化为他打上了精神底色,並影响了他看待世界的方式。其後,他进入大马士革大学哲学系就读,並给自己取了一个希腊神话中美少年的名字——阿多尼斯,开始用“阿多尼斯”这个笔名发表诗歌。

1955年,他因为曾参与叙利亚社会民族主义党的活动而被判入狱6个月。1956年出狱後他迁居黎巴嫩贝鲁特,在贝鲁特,阿多尼斯结识了诗人优素福·哈勒,两人志趣相投,共同创办了在阿拉伯现代诗歌史上具有革命意义的杂誌《诗歌》,为阿拉伯先锋派诗人提供阵地。此後,他又担任另一份文学刊物《立场》的主编,並在黎巴嫩大学任教。作为诗人、学者、思想家的阿多尼斯,对贝鲁特这个阿拉伯世界“政治的边缘、文化的中心”情有独锺,並经申请获得了黎巴嫩国籍。

1973年,阿多尼斯以优異成绩获贝鲁特圣约瑟大学博士学位,其旨在重写阿拉伯思想史的博士论文《稳定与变化》分四卷出版後,在阿拉伯文化界引起轰动。20世纪80年代,阿多尼斯为了避开黎巴嫩内战的战火而旅居巴黎,並任西方多所大学的客座教授。

阿多尼斯迄今共发表《大马士革的米赫亚尔之歌》、《这是我的名字》等22部诗集,並著有文化、文学论著近20种及部分译著。曾荣获布鲁塞尔文学奖、土耳其希克梅特文学奖、马其顿金冠诗歌奖、阿联酋苏尔坦·阿维斯诗歌奖、法国的让·马里奥外国文学奖和马克斯·雅各布外国图书奖、意大利的诺尼诺诗歌奖和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等国际大奖。近年来,他还一直是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

祖国与民族不幸的现状,是阿多尼斯忧伤和悲愤的根源。阿多尼斯曾说过:“我的祖国是阿拉伯语”,他对阿拉伯文化持一种批判态度——並非是说阿拉伯文化毫无价值,而是需要重估阿拉伯文化。在著作《稳定与变化》中,阿多尼斯就谈到,阿拉伯思想史的主要特徵是“稳定”,这种稳定近乎“沉睡”,已成为妨礙阿拉伯人前进的桎梏;阿拉伯文化的真正价值在於其中长期受到排斥、处於边缘的“变化”因素;以“变化”超越“稳定”,是阿拉伯文化的希望所在。

阿多尼斯还深刻解剖了阿拉伯的政治现实,揭示了阿拉伯文化、社会与政治中存在的诸多弊端。他对传统与现实的批判也往往思想尖锐,言辞激烈,可以和鲁迅对中国传统社会文化的批判相提並论,两者同样具有振聋发聩、惊世骇俗的效应。正是这些激烈的批判与呐喊,在阿拉伯当代文化的死水中激起漪澜,让人们看到了阿拉伯文化变革与新生的希望。

在诗歌的创作中,阿多尼斯践行着自己极具革命意义的诗歌理论和文化思想。他是一位态度鲜明的叛逆者,“你与你的时代作对吗/那麽,你走在一条通往更深、更美境界的路上”“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但伤口长出的卻是翅膀”“我在上帝和魔鬼的上方跨越/我的道路/比神灵和魔鬼的道路更为遥远”他用诗歌来表达所有,在这里,诗歌几乎意味着存在本身,无论时序如何变迁,只要生命存在,诗歌就不会终结,因为在阿多尼斯看来:诗歌终结的时代,不过是另一种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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