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般永生
2019-01-23田凌云
田凌云
诗观:写诗就是孤独的时候自己跟自己说话。
致命的一击
语言像判官给我致命的一击。
而我反对它,我是判官的判官,在思维的枷锁中获得自由,墙壁一般的自由,在我之我中移动。
生命有停止的假象,遥远即真,而真正的真实在恍惚中洗浴谎言。
生存是艰难的幸福,折磨是轻松的到达,我以坠落吹奏午夜的洁白,以划向自己灵魂的居所,一片无我之海,充满思维的黄金。
而思维永远以变化而不变——如我永远以无数个非我而光鲜地握手人间。
迷雾般永生
无物不令我们痛苦,故,我们欲望无物——而无物是艰难的欲望——
欲望令人痛苦如午夜的巨光,巨光是艳丽的蝴蝶,唯有意念是它的挚友。
蝴蝶被封锁于欲望,而欲望丧失了自己的概念。
概念如白色,在吞并着众生的色泽……
个体即众生,负重到轻盈入云。
我们和欲望打仗、投降、互相吸吮,意念像蠕动的哲学,在思考的到达中进化为温顺的提丰①提丰:希腊神话中象征风暴的妖魔或巨人。该词在希腊语中义为“暴风”或“冒烟者”。。
提丰永不存在,我们永远存在于它的存在之中。
迷雾般永生——
致哲学女王
波爱修斯渴望你化为心灵医师来狱中探望他,而我也是。
我在肉体的狱中,用自由意志自由。
人间是巨大的孤儿院,下面是大地父母制造的海洋,我们用成长游泳,像不自知黑的黑夜,供奉着认知的上帝。
上帝在悖论和诡辩中永存——
永存是脆弱的强大体——如灵一样,生长在我们的情绪当中,交谈我们的灵魂,化为午夜的白昼,高飞于银河——
哲学是我们断翅之美的本相,载着我们飞于它女王般的虚无原子。
没有人知道真理是什么。我们用无知回答一切,并忘却无知挂在身上的秘密。
纠结症
矛盾大于体内的天气。
纠结是慈悲的飞升,在夜里缠绕我五彩缤纷的灰色呼吸。我以爱丧失爱,以恨打磨恨,以人间的金色发丝,书写延伸到自我灵魂中的人间的四肢——
季节以年复一年的流失为圆满,窗外的雨滴在庆祝。
我不是我,我的纠结是我,纠结是午夜发光的失眠,在和自己的身体不断和解。
和解——惭愧——
我不断地以退为进,从后退中找到光明的前方。为无数的纠结,戴上专属的皇冠。
濒死的鱼
在滚烫的热度中颤尾,像梦将头伸出死亡,那样惊心动魄。
筷子静止中注视,聚合你自身的尾巴、睁大的眼珠、鱼鳞以及还未完全死去的细胞。
石锅是你最后的家吗?血红色的城堡,你被押送进了一种虚无之命中,做了死亡的上帝,移植全部的眼泪于世界的海洋。
慈悲,以移动犹豫而缓慢的负向前行,到你灵魂的最终端,你自己尚且不知的彼岸,为你死后的重生做媒。
来世,你会冲破彼岸的彼岸,成为彼岸的主人。
迷狂之语
敲响夜的鼓面——用肚皮和背部的所有手指——
用梦、光、时间的手指,敲穿它的鼓身吧,这是我们这些披着恶魔衣裳的天使,所必须的使命。
驾驭夜,就是用沦陷驾驭我们自己。
自己即迷狂的语言——以无限迷狂接近真我,熄灭两岸假象的画纸。画纸是多余的疯狂,掳走多余的逃生之鼓。
正义的鼓声从来拒绝思考的歧途,沉默陪伴着呈现的哲学。
在我们的灵魂之歌里,永恒地舞蹈。
我如此渴望一个疼痛
将你的心插入我的心吧。
像闪电穿透我的沉默,记忆的身体,从火焰中重塑金身。
重塑美好的疼痛、飞腾的认知,甚至有罪的洁白。重塑一个下午和夜晚,重塑那些无意义的辉煌。重塑一个女人的柔软之骨和脆弱的强大。
重塑我——从不存在的我。
世界是真理的巨嘴,我们用清醒的晕眩,塑造永恒的唯一。
无数个我们在彼此的影子中合并为一。
美丽的日子
我如何摆脱坟墓般美丽的日子?
在我睁眼的梦里,它一次次因爱而掉入——痛苦的巨光;我用淤泥生育淤泥,用挣扎摆脱挣扎,用自己洗浴自己,用失眠逃避失眠。梦像霸道的绳索,将我现实的部分索取,压入想象的牢骚,成为消失于心头的雨。
人性像追逐的风筝,越追越远,世界的磁场用无声——消失我们的视线和认知。
日子像地板之上女人的歌声,有着红酒的旋律,和酩酊的美妙。
人,躺在自己的身体上,最远的距离让人无法成为真正的自己,自己——因获得这巨大的荣耀而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