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大墙文学之父”从维熙
2019-01-22
在2019年的深秋,10月29日上午,著名作家从维熙在北京去世,享年86岁。
从维熙出生于1933年,河北玉田人,年轻时曾任教师,后任北京日报记者、编辑。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他的主要作品包括中篇小说《大墙下的红玉兰》《远去的白帆》《风泪眼》,长篇小说《北国草》,长篇纪实文学《走向混沌》等。
对于文学,从维熙一生抱有热忱:“我必须把它写出来,对历史,对良心负责,也对中国这一代知识分子负责,让他们留下自己的声音。”
与巴金的不解之缘
《大墙下的红玉兰》是从维熙的代表作之一,当时发表于《收获》。从维熙曾给《收获》撰文回忆,之所以选择将手稿寄给《收获》,是因为当时耳闻到巴金将主持《收获》复刊的工作。“我从青少年时代就熟读了巴老的《家》《春》《秋》等系列作品,在我潜在的感悟中,巴老在文坛中不是作家中追风之柳絮,而是一棵有文胆良知端庄的梧桐。
事后,从维熙得知,最终敢于拍板,让其最终发表的正是巴金。《收获》副总编钟红明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大墙下的红玉兰》发表后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后来在《文艺报》举行小说评奖时,这篇小说获得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从维熙的作品可以说是新时期文学作品的代表作,表达了面对挫折和正视历史的勇气。”钟红明说。
巴金故居常务副馆长周立民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在巴金诞辰55周年纪念日,上,从维熙曾来到上海的巴金故居参观,当场嚎啕大哭,可见他对巴金的知遇之恩念念不忘。“作为不同时代的中国作家,巴金和从维熙都以真诚的心态来感染读者,他们的文字中都充满感情。巴老写了《随想录》,从维熙写了回忆录,他们面对历史,都有深深的反思。”
周立民认为,在《大墙下的红玉兰》发表之前,从维熙和巴金之间并无私交。“在巴金的主导下,《收获》曾发表许多有争议的作品,那一代青年作家和巴老都有文学上的交往,这就是文学精神的传承。在巴金的一生中,他一直在肯定青年作家的创作,甚至当他们遭受质疑和批判时,也会挺身而出为他们说话。如果打一个形象的比喻,巴金就像当时文坛的一棵大树,很多青年作家都受到了庇护。”
他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就在一个月前,巴金故居经过李辉先生的同意,拿到《大墙下的红玉兰》手稿,就在一天前刚印好了样书,准备送给病中的从维熙,没想到,没能赶上他的最后一面,“这是一生的遗憾。”
敢于表达的性情中人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陈子善告诉澎湃新闻记者,从维熙是新时期文学起步时期的代表人物之一,也属于“伤痕文学”的一部分,“他的思想很开放,对港台的文学交流做出很大的贡献;同时,他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家,坚持文学就要反映生活,在写作中表达了真诚的感情。”
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陈思和对澎湃新闻记者回忆,即便遇到挫折的从维熙,内心依旧很美。“在生活最困顿的时候,他也不忘给太太写情书,感动了很多人。”
“作为在新时期文学影响如此巨大的作家,从维熙是淡泊名利的。这几年他的社会活动非常少,我很欣賞他内心深处的清静,他的作品很沉重,但是文字很美。尽管叙述的是沉重的历史,但不是很阴暗,也不浑浊,能从历史的沉重中发掘一丝光亮,这对于当今的写作者来说,是对照和反思。”周立民表示。“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很有正义感,敢于承担也敢于表达。
《收获》主编程永新告诉澎湃新闻记者,最近《收获》正在整理他所有发表的作品。“我从大学时开始看他的作品,在印象中,他的写作很诚恳,也不玩弄形式,用文学来表达内心真实的所思所想,用文字确立其在思想解放上的意义,对后来的文学发展,包括寻根文学、先锋文学等产生了影响。
作家李辉在回忆性散文《我与老从》中提到,老从与他是忘年交。“他很愿意听我说,因为他知道我是爱护他的。有时候,他会给我打电话抱怨文章发不出来。我就劝他,跟着时代走,做有意义的事,没意思的事不做。”
“老从的好处就是能拿得起,放得下。他也是一位很幸运的作家,能写出很好的作品。”李辉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