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实施现代学徒制的现实性分析与双育人主体确立策略——以“海鸥”学徒制为例

(天津现代职业技术学院，天津 300350)

一、导言

纵观历史，作为人类最早、最原始的技艺传承方式——学徒教育，在经历了漫长的、基于私人关系的非正式教育形式后，在公元11至15世纪发展为一种基于公共制度的、有监督管理的“手工业行会学徒制”，而后在部分欧洲国家甚至还发展成为一种基于雇佣关系的、以立法控制的“国家干预行会学徒制”(约16至18世纪)。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在产业革命的推动下，尤其是机器大生产，使得陷于行会及其制定腐败且各种师徒纠纷之中的学徒制摇摇欲坠，同一时期，学校式职业教育的不断发展壮大，使得原已国家化、制度化的学徒制只能通过“集体商议”的方式存活于一些传统的手工业职业中，例如金匠、木匠、理发匠等。而两次世界战争的爆发，使得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在各行各业都经历了毁灭性的破坏。在战后重建中，对于包括技术工人在内的人才培养，绝大多数国家均选择了基于学校的系统培养模式，而瑞士、德国与奥地利等国家在技术工人的培养上，却保留了传统学徒制的精髓，并在工作本位教育中融入系统的学校教育，通过法律与相关制度的保障，建立的强大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成就了其世界制造业霸主的地位。受德语圈国家以双元为特征的学徒教育体系成功经验的启示与鼓舞，上世纪90年代西方国家出现了一场学徒教育的复兴运动，例如1993年英国政府启动的“现代学徒制计划”，还是1998年澳大利亚启动的“新学徒制”改革。新世纪以来，以美国为首的、因“去工业化、强虚拟经济”而饱尝金融危机之苦的发达国家，纷纷加入“再工业化”进程，同时还以德国的双元制为蓝本，重新迎回与构建培养高质量技术工人的学徒教育体系。

尽管“现代学徒制”这个词最早由英国1993年提出，但国内外大多数学者认为，为区别于战前尤其是工业革命以前师傅带徒弟传承技艺的传统学徒制，应该将战后经改革后重新发挥育人功能的学徒制统称为“现代学徒制”，以突出其时代感与特色。本文也秉承这一提法。在世界范围内，现代学徒制被普遍视为职业院校与企业实现校企合作、产教融合与工学结合的有效载体，是培养高质量技术技能型人才最有效的机制。尽管每个国家因经济基础、社会文化环境、人口结构等方面的差异，导致其现代学徒制所表现出来的形态也存在着各自的特色，但所有实施现代学徒制的国家均强调校企两个育人主体的存在，而且是积极的存在，即学校与企业围绕明确的人才培养定位和人才培养目标，共同制定策略、发挥彼此优势，在分工协作中的全面与全程参与，包括设计环节、实施环节、评价环节。

当前，我国正在大力推进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实施。对此，本文将在对我国实施现代学徒制的现实性分析基础上，结合我校与天津海鸥表业集团有限公司(后简称“海鸥”)共同实施的“海鸥学徒制”的实践经验，论述现代学徒制实施过程中双育人主体确立的有效策略。

二、中国实施现代学徒制的现实性分析

“学徒制”不是发达国家的舶来品。在中国历史上，它为我国各领域，尤其是手工业领域匠人精神与宝贵技艺的传承，发挥了重大作用。建国后的半工半读作为一种典型的、充分体现学徒教育精髓的教育制度，填补了我国各类技术技能人才的填补和初步，积极推动了新中国建国后经济的恢复工作。然而随着文革以及改革开放以来国家政治、经济等多方面的原因，学徒制度被认为是不适合职业教育发展的制度，所以国家以强制性变迁方式改变了职业教育学徒制度，转而确立学校职业教育制度。近年来，随着学徒制在西方国家的复兴，它不仅重新回到了我国政府、企业、院校和民众的视野，还蓄积了充分的实施条件。

(一)现代学徒制跃升为我国高质量技术工人培养国策

从教育部2011年在《关于推进高等职业教育改革创新引领职业教育科学发展的若干意见》(教职成[2011]12 号)中首次提出“鼓励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的建议，到2015年我国政府公布《中国制造2025》规划，并将“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示范，形成一支门类齐全、技艺精湛的技术技能人才队伍”作为一项重要支撑与保障措施。这标志着现代学徒制已上升为我国国家意志背后的高质量技术工人培养政策。对此，中央与地方均出台了一些“含金”文件，例如人社部、财政部联合发布的《企业新型学徒制试点工作方案》(人社厅发﹝2015﹞127号)，天津市人民政府发布的《关于实施百万技能人才培训福利计划的意见》(津人社局发〔2015〕68号)等，均从政府角度为现代学徒制的实施提供了有利的经济基础。

(二)新形势下校企进入前所未有的相互依存状态

一方面，作为世界制造业超级大国，经过几十年的积淀与积极探索，我国正满怀信心地迈向世界制造业强国的行列，甚至还有不少企业已经将自身品牌牢固地树立在竞争激烈的世界市场上。然而，另一方面进入全面质量时代的企业却面临着两个尴尬的问题：中国人口红利的消失，使得企业运营成本不断攀升；高技能人才匮乏，严重制约了企业转型升级发展。面对高技能人才的高成本与难求，提前植入职业院校且联手培养，不仅可以增强学生对企业的认同感，更能精准地对接企业真实需求开展人才培养工作。与此同时，伴随着近十年国家对职业教育给与了前所未有的资金投入，尤其是国家级示范校建设项目的启动，使得我国职业院校在办学思路、资源与能力上有了飞跃性提升。然而无论是从职业教育的本质属性来说，还是为实现人才培养质量的质的飞跃，“产教对接、校企合作、工学结合”仍是根本。当前，无论教育部推行的 “现代学徒制”，还是人社部实施的“新型学徒制”，均为校企作为双育人主体，合育人搭建了新的通道与平台；尽管这两部从不同角度推行学徒制，但是对于任何角度的方案，校企是否能成为相互依存、互为条件的双育人主体，均为实施的关键。

(三)社会的“人才观”越发理性与科学

在深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而优则仕”等传统文化影响下，尤其是技术工人收入待遇底下，发展空间狭小等现实的存在，导致以培养“高质量技术工人”为己任的职业教育始终“难登大雅之堂”。社会上，唯学历、唯职称的狭隘人才观，重文凭、轻技能的观念普遍存在。然而，一方面，无论是国家积极推行的《国家高技能人才振兴计划实施方案(人社部发〔2011〕109号)》，设立“职业教育活动周”，还是各方媒体以弘扬“劳动光荣、技能宝贵、创造伟大”而制作和推出的各类报道与节目，例如中央电视台推出的《大国工匠》等，均积极推动着普通老百姓“新人才观”的建立；另一方面，近年来全国各地频现的“大学生就业难，企业技工荒”怪像，让老百姓不得不重新审视技工及职业教育的价值。

应该说，近些年，中国经济发展的理性回归，政府对职业教育，尤其是学徒教育的重视和投入，职业教育的迅猛发展，以及社会人才需求的现实矛盾和社会“人才观”的成熟与理性发展，均为人们曾经熟知且高认可的学徒教育的回归提供了充分条件。

三、基于海鸥学徒制的双育人主体确立策略分析

在成功实施现代学徒制的诸多国家中，人们对现代学徒制特征形态的描述虽然存在一定的差异，但是在“校企必须作为双育人主体发挥作用”观点上是高度一致的。长期以来，我国以学校为主导的职业教育虽然高呼“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的口号，却总是遭遇着“学校热、企业冷”的尴尬现实。虽有个别省市通过立法来撬动企业参与职业教育，例如宁波市2008年通过《职业教育校企合作促进条例》对职业教育校企合作原则做出规定，但终因可操作性差，沦为没有刚性约束力的“软法”。因此，所谓的“校企合作、工学结合”在很大程度上是形式大于内容，尚未形成一种气候。因此，实施校企作为双育人主体的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首要任务就是要破解这一尴尬局面。

面对钟表人才培育市场的空缺与企业品牌上升的需求，2006年我校联手同属一个集团的海鸥公司联合创办精密机械技术专业(钟表方向)。最初的校企合作无异于国内的常见的“2+1”模式，即2年学校学习+1年企业顶岗实习。然而，随着合作的深入，校企双方深刻地认识到，这种简单的“2+1”模式无法满足“钟表匠”这一职业的特殊需求，尤其是高端制表匠的要求。对此，我校与海鸥从2011年开始，借助国家骨干校建设的契机，将精密机械技术专业(钟表方向)所实施的“2+1”接力式育人模式升级为校企全程式、全面化、交融性运行的“现代学徒制”育人模式。经过六年多的实践探索，校企双方形成的特色鲜明的联合育人模式被教育部誉为“海鸥学徒制”。与此同时，海鸥也以每年30名毕业生的进度实现着其高端制表匠的升级。在此，本文将以海鸥学徒制为例，分析现代学徒制双育人主体确立的策略。

(一)寻找利益共同点，吸引潜在育人主体的企业

如前所述，对于当前我国职业教育的“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的尴尬现实是学校热、企业冷。在如此被动的境地下，职业院校仍然必须积极寻求校企合作伙伴。现代学徒制是一个复杂系统，在这个系统中校企合作双方代表着不同的利益群体，企业参与的目的是要获得高素质的技术技能人才和高质量的技术服务，学校参与的目的是要获得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的资源，因此要实现二者双赢就必须打破以往的学校本位和企业本位，充分考虑校企双方的利益诉求，建立利益共同体实现共赢。相比于职业院校人才培养周期的2-3年时间，中国大多数企业的人才需求是实时的。对此，职业院校不仅要充分调研行业企业的发展现状与趋势、人才需求特征，还要对自身所开设专业的行业发展前景有清晰、正确的判断，并对其技能型人才的近期与长期需求有真实客观的认识。与此同时，职业院校必须明确自身专业的定位及优势(例如学校专业教师的水平)，清楚自身能为企业带来哪些好处。也就是说，学校必须找好与企业联合培养人才的切入点，这个切入点必须具有说服力。

在启动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前，我校敏锐地抓住了海鸥公司2010年提出的“打造中国人自己的世界级机械表品牌”战略目标，同时利用与海鸥公司共赴瑞士德国考察钟表行业之机，提出了借鉴瑞士德国人才培养模式共同打造高端制表匠，帮助海鸥实现专业化培养的高技能人才不断替换企业社会招聘的低端务工人员，以便最终引入国际高端钟表生产线的建议。瑞士与德国的双元式学徒制作为最好的例证，以及我校真诚合作的态度和海鸥公司的发展战略等要素，最终促成了海鸥公司与我校联合培养人才的事实。

(二)引导潜在育人企业认识与认同现代学徒制

在瑞士、德国等有着优良学徒教育传统的国家，政府不仅通过相关法规政策引导企业招收学徒，按标准完成学徒培养工作；同时企业自身视“承担学徒教育”为己任且引以为豪。如前所述，在我国除了缺乏促进校企合作育人的硬法外，大量企业在财富、管理、人力资源与文化等方面缺乏深厚的积累和科学理性的认识。在人力资源开发中，它们的焦点更多聚集于用人与管人；而对于育人，尤其是将育人环节前移至校园中，对于很多企业来说，仍然是一种新生事物，尤其是全程参与到跨界的系统性人才培养中。因此，职业院校可以通过拜访、座谈、研讨，甚至共同走访成功实施现代学徒制典型区域的方式，帮助企业提升认识。同时在研讨会中，通过引导企业相关人员提炼高素质技术工人的关键能力与核心素质，以及共同思考最佳培养模式与路径等问题，进而导出现代学徒制的优势，以增加企业的认同感。

基于海鸥学徒制的实践体验，我们常常将“现代学徒制”比喻成一艘船，在此企业是桨，为船的前行提供动力，而学校是舵，操控船行驶的方向；现代学徒制实施的关键在企业，而让企业认识到现代学徒制重要性的是学校。只有把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优势转变为企业实实在在的效益，校企合作才能持续开展，现代学徒制才真正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三)遴选天时地利人和的育人企业

西方国家实施现代学徒制的经验证明，大型企业更容易参与到校企合作培养人才中，并且与大型企业建立的合作育人关系更稳定。因此，职业院校在相关专业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时，应该选择有一定规模、发展相对稳定，对公司未来发展愿景和战略有科学规划，对高技能人才有需求，并能从容、理性开发其人力资源的企业，且对现代学徒制的优势与意义有着正确认识和认可的企业，同时校企在物理空间上应该尽可能保持近距离。

面对我国钟表行业人才培养市场的空缺与各大钟表企业在新发展机遇中对大批高端制表匠的渴求，我校最终选择了与海鸥公司结为育人利益共同体，通过两个积极育人主体全程式、全面化、交融性的合作，实现高端制表匠的联合培养。这一决定不是一种偶然的巧合，而是一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必然。因为我们在此之前具备了下列三个独特的前提条件：

1.我校具有行业办学属性，且与海鸥公司同隶属于天津渤海轻工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二者具有天然的血脉关系，同时双方基于企业发展和人才需求探索发展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得到了集团总部的大力支持。另外，校企均位处同一城市，在地缘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些背景的存在，对于我校与海鸥实施联合培养工作，无疑提供了组织上的保障与空间上的便利性。

2.2000年以后，伴随着世界机械表行业的复苏与崛起，我国也涌现了一大批钟表企业。海鸥凭借其原有的厚实基础与先进的管理理念，发展成为集手表机芯和成品表于一身，研发、生产、组装、销售于一体的大型制表集团，生产规模国内第一，产品质量均达到国内最佳水平，2009年员工规模达到3000名左右，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型国有企业。作为专利拥有量超过国内钟表行业专利总量的50%，专利实施率达到70%的海鸥集团，随着企业的不断发展与提升，人力资源开发成为该集团的核心工作之一。该集团2006年联合我校申报精密技术专业(钟表方向)便是其人力资源开发策略之一，而2012年联合我校开办本科层次高端制表工艺师也是该集团人力资源开发策略的拓展。

3.90年代以前，海鸥公司内一直都拥有自己的手表技校，而且采用半工半读的方式也成就了其曾经的辉煌。因此，有着此般经历的海鸥公司，对于校企联合、专业教师与实践师傅合作培养高端钟表装配与维修工人有着较高的认可度。

(四)分析与描述具体现实人才需求和潜在的成本收益

完成上述步骤后，有合作意向的校企双方还必须分析与描述具体现实的人才需求和校企联合育人所涉及的、潜在的成本收益。具体而言，职业院校一方面应该充分发挥自身的研究分析能力，充分调研合作企业在数量上与质量上对该专业学生的具体需求，结合企业人力资源规划与相应岗位负责人的具体需求结合起来，形成一份可读性强的、科学的、有针对性的人才需求报告，并通过研讨会的方式向企业展示与修订。另一方面，学校还要充分把握甚至争取实施现代学徒制的政策与资金支持，并在此基础上科学合理地计算企业作为育人主体全程参与现代学徒制实施的成本与收益。很多时候，企业会误以为现代学徒制会给其带来额外的投入，包括人力和财力上的。事实上，无论是瑞士德国的经验均显示，虽然从近期收益来看，企业付出的成本会稍稍高于由此得到的收益，但是这些付出均会在2-3年后因高质量技术工人产生的高绩效而得到偿还。

海鸥学徒制近两年的成本收益实证研究表明，借助天津市百万福利计划的专项资金标准，即“对于采用校企双轨制培养的学生，可按每人每月1000元的标准享受实习补贴，最长期限12个月”，海鸥公司对于每届学徒(30人)在付出包括学徒工伤保险、工装费、早中餐补、学徒津贴、学徒奖学金这五大项直接投入，在减去因学徒工作绩效以及师傅课时收入等方面受益后，最终还可以剩余21万的净收益。如果没有市政府的这份补贴，海鸥是无法实现成本与收益的平衡的，它对每届学徒班均需额外支出至少15万元的净成本。但是如果将招聘成本以及因新员工岗位适应期导致的成本考虑在内，海鸥人力资源部部长认为，每年额外追加15万投入收获30名高质量制表匠，这本帐还是非常划算的。正因如此，受近两年实体经济下行影响，海鸥在大面积裁员的背景下，仍坚定地执行每年新培养30名学徒的计划，正是出于这样一种长远考虑。

(五)描述共同的愿景与人才培养目标

校企启动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之前的多轮研讨会，不仅要沟通信息、沟通需求、沟通观点，更主要的是，校企双方在客观分析现实需求与现实基础后，要站在更高、更完整的角度定义该专业的人才培养目标、培养途径、管理方式等，并将整个专业的发展与企业、甚至行业的发展规划联系起来，规划出双方共同的人才培育愿景。有了彼此认同的愿景，就为顺利开展后续工作提供了有效指导思想。当然，校企双方的愿景与人才培养目标还可以随着企业的发展与校企双方收获的新共识，进行更新。

在多轮交流与沟通后，2011年“现代-海鸥”利益共同体确立了共同的愿景，即打造国内“钟表高级蓝领第一培训基地”，不仅是为“海鸥”自身的发展，也为我国钟表业的发展培养贡献高质量技能人才！同时校企双方将人才培养目标描述为：“本专业培养熟悉国内外各类中高档钟表的工作原理、结构和材料特点等基本知识；掌握各类手表类产品的外观设计、手表零部件的制造、中高档手表的装配及维修技能；具备扎实专业技术知识和良好职业素养的，从事手表造型设计、零部件制造、产品装配与质量检测、机芯故障检测维修、钟表销售等领域的技术技能人才。”

2015年初，四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加快推进我国钟表自主品牌建设的指导意见》。作为民族龙头品牌，海鸥自然而然地被赋予了这一历史使命，同时该意见还将现代-海鸥”利益共同体誉为“国内生产规模大、高技术和高技能人才众多”的基地。校企在倍受鼓舞的同时，也根据海鸥的新发展与新使命，再次规划了新的愿景：创办一所国际钟表学院，引入瑞士与德国钟表师傅及其钟表师课程和考试标准，实现人才国际化培养与考核；与此同时也升级了该专业的人才培养目标。

(六)签订合作协议，明确分工与职责

无论是现实需求分析的结果，还是共同确立的人才培养愿景，不能只停留在口头的讨论和设想中，必须通过书面协议加以确认与规定。该协议被称为《现代学徒制校企合作协议书》，该协议书可以包括：合作愿景、合作总则、合作基础、合作期限、双方权利与义务、商业秘密的保护、协议终止后双方的权利与义务、可不抗力、其他约定等条款。

(七)通过仪式增强各自的责任感

为重要事件举办正式的仪式活动，可以帮助我们再次公开地强调其意义与重要性，同时也能帮助相关人员增强认同感、增加凝聚力。同时通过正式的仪式，也标志着相关事件又进入了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阶段。对于联合实施“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的校企双方，除了通过签订协议的方式明确彼此的关系与责权，还可以通过挂牌或授牌仪式表明合作的意愿与决心，以及对彼此的信任。2012年4月，我校与海鸥公司举行了庄重而热烈的“现代学徒制”授牌仪式，我校授予海鸥公司“现代学徒制钟表人才实践基地”，而海鸥公司授予我校“现代学徒制钟表人才培育基地”。

四、结束语

从国际经验来看，凡是根据现代工业化生产需要，使学徒制正式化、规范化、标准化、行业化，实现学校教育与企业培训高度契合、发挥合力育人作用的国家，不仅能快速实现工业的现代化，还能成为引领全球制造业发展的领头羊。这对于怀揣制造强国梦的中国而言，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与此同时，近些年中国经济发展的理性回归，政府对职业教育，尤其是学徒教育的重视和投入，职业教育的迅猛发展，以及社会人才需求的现实矛盾和社会“人才观”的成熟与理性发展，均为人们曾经熟知且高认可的学徒教育的回归提供了充分条件。

我校与海鸥从“2+1”的接力式校企合作育人发展到校企全程式、全面化、交融性运行的“现代学徒制”育人模式，近十年的改革实践证明，无论精湛的技艺，还是凝神专一的工匠精神，或是制造业的前沿技术，均不是学校能独立能给与学生的；反之，伴随着现代工业的快速发展，没有系统的理论学习也难以胜任。因此，现代学徒制是将校企合力发挥到最大的一种人才培养模式，即使是在高度自动化的工业化背景下，现代学徒制仍然是一种充满生命力和价值的、培养精益求精工匠的人才培养模式和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