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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文善本书两大成果整理方法比较研究——以王重民《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与范邦瑾《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文善本书续录》为例

2019-01-19桂罗敏上海大学图书馆

图书馆理论与实践 2019年8期
关键词:刻本美国国会著录

桂罗敏(上海大学图书馆)

对于海外汉学的整理研究,尤其对于中国善本书的整理研究,方兴未艾,成果叠出,即至今日,已蔚然成大观。中国善本书在海外多有收藏地,规模最大的收藏地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图书馆——美国国会图书馆,其“国会图书馆的中文书库收藏有中文书刊、报纸共70余万册,其中图书60万册,在国外的图书馆中首屈一指”。[1]对于这海量般的中国善本书,先后出了两大整理研究成果,均由中国学者完成。一是王重民所编著的《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2](以下简称“王著”),于1939-1947年形成,是海外中国善本书整理研究的经典。二是范邦瑾所编著的《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文善本书续录》[3](以下简称“范著”),于2005-2010年形成,成为继王著之后的又一硕果,受到业界广泛好评。目前,这两大成果尽管已得到学者的相关研究,然却缺乏对两者的比较研究。笔者将两者作了细微比对,以研究其彼此间的承继、联系、差异与特色,冀希为推动海外汉学整理研究的发展提供些许方法与思路。

1 两著收书范围及分类体系

两著整理研究的基本原则由王重民确立,范邦瑾予以承继。有关这些原则,王著中未曾叙述,而是在在实践中予以遵循;而后,范著对此进行了部分的总结,同时贯彻于其工作之中。

1.1 收书范围

从整体而言,两著既然均是以美国国会图书馆馆藏为阵地,自然以美国国会图书馆馆藏中国善本书为对象。两著的区别在于:因范著是王著的继续,故而,王著所收之书,范著不收。

范著《凡例》开宗明义说:“本书为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文善本书续录,故凡在王重民《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中已著录者……本书原则上不收入”。[3]凡例

1.2 善本书甄别

对于何谓中国善本书,见仁见智,各抒己见。然而,文字的精确、版本的珍稀、刻印时间的经久,应是共同的基本审视标准。王著以此为收书标准,范著遵守这一标准。

范著《凡例》说:“本书所收善本标准范围参照王重民《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宋、元、明刻本,稿本、写本、钞本、绘本、批校题跋本及朝鲜、日本刻汉文书籍全收,清刻本则酌收孤本、稀见本或具较高史料价值者,其余暂缓”。[3]凡例

经比对,王著收有宋刻本、金刻本、元刻本、明刻本、清刻本、朝鲜刻本、日本刻本、拓本、钞稿本。范著除了上述刻写本之外,还收有辽刻本、太平天国刻本、民国印本、钤印本、写本、彩绘本。两著所收的刻本形式,大体是从宋至清的文本,然也包括民国部分文本,虽在具体选择上存在差异,但大致相同。

1.3 分类体系

美国国会图书馆馆藏中国善本书,毫无疑问都属于古籍。而中国大部分古籍自隋唐开始以经、史、子、集四部命名分类,一直延续至明清。因此,王著按照这四部分类的惯例进行分类。有些起先未收录后又收录之书,列入“补遗”部分。故而,王著实际有经、史、子、集、补遗五个部类(补遗也按四部分,只是缺经部)。范著继承四部分类法,但出于实际考虑,将丛书额外开辟为丛部,从而形成经、史、子、集、丛五部。由此,两著在四部之外,都各自增添了一部,形成五部。

四部分类只是大类分类,在大类之下还有小类。如《四库全书》的小类是:经部为易、书、诗、礼、春秋、孝经、五经总义、四书、乐、小学;史部为正史、编年、纪事本末、别史、杂史、诏令奏议、传记、史钞、载记、时令、地理、职官、政书、目录、史评;子部为儒家、兵家、法家、农家、医家、天文算法、术数、艺术、普录、杂家、类书、小说家、释家、道家;集部为楚辞、别集、总集、诗文评、词曲。[4]

王著以此为准,每个大类之下标注小类,顺序而行,缺者则缺之。范著只有五个大类,并无小类。笔者在与范邦瑾的交流中,得知他起先也准备将大类分为小类,并在草稿中仿效了王著的做法。可是考虑到由于收书总量较少,小类空缺较多,故而舍去了小类的标注,事实上所具有的“小类则大致按《四库全书》排列而有所调整,不再细分”。

1.4 索引编排

为方便读者检索,王著在书后附有“著者索引”与“书名索引”,均按笔画进行索引,前者从二画至二十二画,后者从二画至二十七画。

范著继承了这一做法,然出于考虑不同读者检索习惯的需要,将“著者索引”与“书名索引”各分为两种:笔画索引与拼音索引,从而形成四个索引部分。此外,还列出“参考引用资料”部分,以方便读者了解作者所用资料状态。

2 两著著录同中之异

1983年,王重民从美国带回的手稿及其后著录的北京图书馆(现中国国家图书馆)和北京大学图书馆馆藏善本书,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合为一体予以出版,名为《中国善本书提要》。有学者总结其著录原则为“第一、备著各书序跋,以考刊刻源流,详考著者事迹,用作探讨本书之助;第二、参校诸本,考其异同,求得本书接近原来面目;第三、传本不多的书,述其原委,内容特殊的书,举其要点;第四、正前人著录之失,补前人著录之缺”。[5]《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与《中国善本书提要》一脉相承,其中著录原则也彼此贯穿。

对美国国会图书馆馆藏中国善本书的著录原则,由王重民肇始,范邦瑾予以继承。既然范著是王著的继续,且从实际情况来看,两著的著录方式基本趋于相同,然在实际处理上存在差异。

2.1 排版格式

王著为影印手写本,竖排繁体,正文第一行为著录书名及卷数,顶格,后是正文,每行二十三字,句子结尾用断点,断点标于文旁。

范著为横排繁体本,正文第一行为著录之书序号、美国国会图书馆所编书号、入藏号,第二行为著录书名及卷数,之后为正文,每行为四十三字,句子结尾用标点,标点排入行中。

2.2 部类标注

两著都有部类标注,王著为经、史、子、集、补遗五个大部类;范著为经、史、子、集、丛五个大部类。王著大部类标注卷数,经、史、子、集依次构成四卷,补遗不续卷数,每个大部类间有小类。

范著只有大部类,无小类,无卷数。王著每个大部类第一行标注本书书名“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范著无此格式。

2.3 书名与卷数等著录

王著著录所收书名与卷数相连,标注册数、函数(用小字体排),再后为版本,标注(半叶)行数与每行字数。如,“宋史质一百卷,二十四册,四函,明嘉靖间刻本,十一行二十一字”。[2]128

范著在著录书名行中,仅著录书名、卷数,册数、函数、(半叶)行数、每行字数列入正文。如,“诗传大全二十卷”,正文间标明“明永乐间内府刻本,十二册三函。半叶十行二十二字,夹注双行字同”。

2.4 作者著录

王著将作者著录在正文始端,如:《叶文庄公奏疏》著录“原题:吏部左侍郎谥文庄,昆山叶盛”;《医方考》著录“原题:歙邑吴崐著”;《方氏墨谱》著录“明方于鲁撰”。

范著与此相同,正文首先著录作者。如:《周礼训隽》著录“(宋)陈深注”;《仙霞志略》著录“(清)冷时中辑”;《督抚宪辕报》著录“(清)宪辕报馆编”。

2.5 作者介绍

王著在可能的情况下,时有对作者简历的介绍。如,《阙里志》对作者孔贞丛介绍为“贞丛字用茂,孔子六十三代孙,万历二十七年(1599)授曲阜知县,兴利除弊,民安农桑,考满加东昌府通判,后加都转盐运使,致仕,卒于家”。[2]228

范著相同,如《姓氏书总目》,对作者张澍介绍为“澍字介侯,武威人。嘉庆四年(1799)进士,年十八岁。选庶吉士,文词博丽。一生著述甚丰,已刊印的有《姓氏寻源》《姓氏辨误》《西夏姓氏录》《凉州府志备考》《续黔书》《蜀典》《大足县志》《养素堂诗文集》《二酉堂丛书》等。事迹具《清史稿》卷四百八十六”。[3]149-150

2.6 内容简介

王著偶尔有对著录之书的内容简介,如:《周吏部纪事》介绍为“纪周顺昌死阉党事”;[2]252《昌瑞山万年统》介绍为“(记)乾隆六年(1741)以后百四十余年事。营务有旗绿之分,职守有内外之别,凡官制、兵役、俸饷、库储,以及祀典、陈设等类,统归上函;其官兵、马匹、防护、舆图、舂碣、火道等事,悉归下函”。[2]302

范著相同,如:《守郧纪略》介绍为“是书与《宦历漫记》主要均记李自成事,颇具史料价值”;[3]231《平定两金川得胜图》介绍为“铜版画十幅,描绘乾隆十二年至四十年间(1747-1775)清政府两次出兵平定大金川(今四川金川县)、小金川(今四川小金县) 叛乱的战事图”。[3]30

2.7 版本叙源

王著之于版本叙源,一般涉及这样几个关键词:校正、编辑、刊刻。如,“宋陈忠肃公言行录”,著录为“明进士陈大蓱校正,裔孙载兴编辑,裔孙懋贤重刊”。

范著相同,如,“新刻重校增补圆机活法诗学全书”,著录为“大仓凤洲王世贞校正,萧滩后学杨淙参阅,绣谷益轩唐谦绣梓”。

2.8 版本年代考证

王著对版本年代时有考证。如,“明状元图考”考证其版本为“顾鼎臣祖训汇编……吴承恩、程一桢据顾本增益而成,顾考止于乾隆五年(1740),吴、程所续不知止于何年,兹证以汤宾尹《序》作于万历三十七年(1609),而吴撰《凡例》,又有坊刻万历十一科之语,因推知吴考盖止于万历三十五年(1607) ”。[2]254

范著相同,如,“清末百业图”,考证其出版年代为“扉叶正中有铅笔题:‘Chinese trades and hawkers/1830?’,背面亦铅笔题有:‘……Collection of over 100 Pictures of Chinese Hawkers, Performers, Jugglers,etc.’.‘Chinese descriptions atside of plates.’封面内铅笔题‘China Large outline illustrations of Hawkers,Manufacturers,Firing and Pocking Tea,etc.’其中‘1830’可能是题字者估计是书年代,但旁边又打一问号,可见题者亦不确定。据卷内有‘车玻璃灯’(福廿一)‘吹玻璃’(福廿五)、‘看西洋景’(福五十六)和‘卖眼镜’(福一百○八)等,应晚于是年,疑在十九世纪末叶”。[3]233-234

2.9 目录学著作著录情况

王著对历代目录学著作著录情况多有引证。如“武备志”引证:“按是书《违碍书目》《禁书总目》并著录,故《四库总目》不载。按元仪毕生精力,萃于是书,《湖州府·艺文略》引《江宁府志》云:‘元仪寓居金陵,作《武备志》,崇祯元年 (1628)三月进呈’”。[2]468

范著相同,如“汉书”,引证:“《四库全书总目》著录本一百二十卷,盖以卷帙太重析出,入史部一正史类一”。[3]22

2.10 钤印与收藏著录

善本书在流传过程中,多有藏家收藏,其印迹是印在文本上的钤印,钤印多少则证明至少有多少藏家收藏。

王著关于钤印与收藏时有著录。如,“三子通义”,著录“内有‘姚氏翰臣’‘藏书画印’等印记”。

范著继承这一特点,然著录得极是详尽,凡有钤印必著录,远超王著这方面的篇幅。如“字孪”,著录钤印有:“‘沈旦’朱文圆印,‘方明’白文方印,‘天下文明’白文方印,‘白夜月如泫’朱文长方印,‘读古人书’朱文长方印,‘粲华主人’朱文长方印,‘梦华读史’白文方印,‘知心唯有月’朱文长方印,‘屋里青山处士家’朱文方印,‘桃花源里人家’白文方印”。

尤其令人瞩目的是,美国国会图书馆对中国善本书有专门收藏印章,印章款式为朱文长方印,上镌刻“美国国会图书馆藏”八字。范著将此凡是有此钤印之书,一一著录,如《九疑山志》《东夷考略》《越中杂识》等。

3 两著各自独特著录方式

既然范著是王著的继续,无论是范著著者的发愿,还是从实际情况来看,两著的著录方式基本趋于一致。然而,由于时代的缘故,加上两位著者面对的对象有所不同、认识不同,从而在部分处理上还是存在着各自独特的著录方式。此外,部分不同之处,系出版者处理的结果。

3.1 王著独特之处

(1)标明中国善本书。王著书名为《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从题目便可得知,王著所收善本书都出于中国本土,故特标“中国”字样。其来源大致包括中国政府的捐赠、私人收藏转交国会图书馆、中美两国政府建立出版交换协约、美国政府的征集与访购、抗战时期北平京图书馆寄存等。[6]

(2)无中文序言与凡例。王著无中文序言与凡例,在卷首只有一篇美国国会图书馆东方部中国组专家Edwin G.Beal,Jr所写的英文序,概述此著的大致情况。如“Although it has never been a policy of the Qrientalia Division to devote a major portion of its efforts to the collection of rarities,a considerable number of rare Chinese workshave over the years been added to its holdings.In general,the division considers both printed books and manuscripts dated prior to the establishmentof Manchu rule(1644) to be‘rare’,but in some case—such as works proscribed by the ruling dynasty,worksbearing handwritten annotationsby celebrated scholars,or workswhich bear the sealsof famouscollectors-titles published later than 1644 may also be considered to meritspecial attention and treatment.(尽管没有一条明确的政策要求东方部把主要精力放在收集稀有的珍品上,但它还是得到了许多稀有的中国作品。一般来说,一个印本或是手抄本早于满人入关(1644),那么应算是珍稀本;但是特殊情况下,比如一个被当朝禁止的作品,或是写有著名学者注记的作品,抑或是被著名人士收藏并盖章的,都是值得特别注意和对待的珍品)”。[2]英文序

(3)标明胶卷号。在王重民回国后,摄成胶卷的手稿留存在美国国会图书馆,“1947年,袁同礼先生赴美国国会图书馆工作,就《书录》(《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的缩微胶卷作了校订”。[7]袁同礼系原国立北平图书馆馆长,赴美后对摄成胶卷的王重民手稿进行整理,誊清后,1957年由美国国会图书馆在华盛顿影印出版,1972年文海出版社在台北按此版式再度出版,因此这两种版本的页脚中均留下胶卷号。如第10页,为406057 O-57 vol 1-42;第 58页,为406057 O-57 vol 1-39;以此类推,直至第1194页,为406057 O-57 vol 2-8。

(4)页号编录样式。王著的页码,出版者为保持原有的样式,在每页的外侧用中文“一二三四”等数字标示页码,又考虑到现代样式,在每页的页脚用阿拉伯数字标示页码。故而,在同一页上,有两种数字标示页码。

此外,王著正文(从第1页至第1203页)后,附有著者索引(从第1205页至第1237页)与书名索引(第1205页至第1237页),两种索引外侧中文数字页码不接正文页码,分别自成一组,著者索引共30页,书名索引共65页。

3.2 范著独特之处

(1)标明中文善本书。范邦瑾《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文善本书续录》与王重民《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有“中国”与“中文”之一字之差。范著著者变易这一字,是根据其所面对的文献深思熟虑的结果。“美国国会图书馆的中文藏书的开始可以追溯到1869年。在1867年国会通过了国际书籍交换法案之后,中国清朝(1644-1911)的同治皇帝在1869年就首先赠送了933册中文线装书。6年之后,1875年,日本政府也正式与美国国会图书馆建立了政府出版书籍的交换。”[8]

自1947年王重民回国后,美国占领日本,没收了日本大量文献资料书刊,由国会图书馆入藏。此外,该馆还入藏了一些朝鲜、日本刻本及钞稿本,还有美国藏书家的私人捐赠。因此,国会图书馆馆藏中文善本书的来源,已经不止于中国一地,故而范著著者将“中国”改为“中文”,以贴近实际情况。除来自中国本土的善本书之外,范著还收录了来自其他国家与地区的89种中文善本书:日本刻本34种、稿本1种、钞本6种、彩绘本1种,合计42种;朝鲜刻本20种、钞本5种,合计25种;美国私人捐赠图书27种。

(2)序言与凡例。范著不同于王著无序言无凡例,在书前有自序一篇,概述美国国会图书馆馆藏中国(中文)善本书源流,及如何继承王著之精神。序后有凡例,共十一条,阐明编著原则。如第一条:“本书为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文善本书续录,故凡在王重民《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录》(美国国会图书馆1957年出版)和《中国善本书提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出版)中已著录者,读者可径直查阅该二书,本书原则上不收入”。

(3)独特编号系统。范著对每本著录之书均有多种编号。① 著录书顺序编号。② 国会图书馆编号。③ 国会图书馆入藏号。如第一本《易纂言》,三者的编号为“001书号(V)A132.26 W95入藏号1394F”。有些图书无国会图书馆编号,或无国会图书馆入藏号,则阙如。如“阳明按索”,缺国会图书馆编号,著录为“454入藏号1036J”;“唐土历代州郡沿革地图”,缺国会图书馆入藏号,著录为“125书号B212.68”。

范著不仅著录入藏号,还著录某书入藏具体日期。如:《诗传大全》为1949年11月30日入藏;《惠阳山水纪胜》1940年7月11日入藏;《虎林会课》1951年7月20日入藏。

(4)书名著录依据。若原书卷一第一叶(页)卷端无题名者,择要说明其依据。如,《广东通志》根据书名叶(页)题、《陆氏宗谱》根据版心题、《舆坠图》根据封面题、《各省选拔同年齿录》据封面签题、《钦定物料价值则例》根据函脊题、《西域记事》根据自序题、《汉魏六朝诸家文集》根据总目题、《文房丛书》根据目录题、《熙朝定案》根据版心题、《嘉庆巡幸五台图说》根据内容题。

(5)独特版式著录。范著对版式著录自有一套依据版本学的模式,极为注重版式的具体状态,包括雕版格式、册页布局、字体样式、书眉文字、文字大小颜色等。如《随笔》最为典型,著录为“红格钞本,二册一函。半叶八行字不等。朱印四周双边,白口,单鱼尾。匡高21.2、宽13.2厘米。无书名叶,无序跋目录。函脊题:‘抄本,随笔’。册一含四十七叶,册二含三十一叶,但未标叶码。册一叶一至二用章草钞旧诗八则。叶三至十四用章草临《淳化阁帖》王羲之书法六十二段。叶十五空白。叶十六用行书钞颜鲁公帖文三则。叶十七空白。叶十八至十九用行书钞诗文四则。叶二十用行书钞七言诗四首。叶二十一至二十三用行书钞诗文评等十七则。叶二十四至二十五用隶书钞经史文字八则。叶二十六至二十七朱印隶书字表二十行,旁墨笔手书注楷书。叶二十八至二十九用行书钞五七言诗十三首。叶三十用小字行书钞四六文一则。叶三十一至四十七用行书钞笔记杂著文字四十八则。册二叶一至十二用行书钞笔记杂著文字四十三则。叶十三至二十三用章草钞书简文字十九则。叶二十三至二十七用楷书钞书序二篇。叶二十七至三十一用行书钞书启文字三篇。书眉偶有其它钞录文字,或补充正文,或以其它书体与正文对照”。

(6)捐书者介绍。范著对捐书者有特别介绍,以明图书来源。如在《西番译语》条下,著录“函内藏书票题:‘Presented by Hon.W.W.Rockhill’,柔克义赠书。”柔克义系美国长期在华任职的外交官,对美国国会图书馆多有中文图书捐赠。著者介绍说:“柔克义(1854-1914),1854年生于美国费城,在法国接受教育,1875年返美。1884年首次来华,在北京美国公使馆任二等秘书,后兼任驻朝鲜代办,其间学会汉语和藏语。因对藏传佛教产生兴趣,辞去公职,得到史密森协会(Smithsonian Institute)赞助,1888-1889年和1891-1892年两次到蒙古、青海和西藏考察。1893年回美国,任助理国务卿。1901年9月代表美国政府与清政府签订《辛丑条约》。1905年出任驻华公使。1908年在五台山见到十三世达赖喇嘛。1909年转任驻俄国大使,1911年再转驻土耳其大使。1913年由美国亚洲协会赞助,到中国蒙古旅行考察。1914年被袁世凯聘为私人顾问,来华途中因心脏病死于檀香山。柔克义带回很多清政府赠送和他自己搜购的中文、蒙文和藏文图书,曾分批捐赠给美国国会图书馆。1901-1902年间赠六千卷;1919年另赠六千卷;1942年其夫人再捐赠了剩下的小部分。此本具体为何时所赠不详”。

(7)其他收藏地著录。为确定是否孤本之原则,范著著者认为“所谓孤本,仅囿于个人有限的见闻,并不一定世上真正仅存此一本……尽量限于除著录本外他馆所藏在三部以内”。由此,著者搜集了所收之书的各处藏地。如《蜀汉本末》,著录“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元至正十一年(1351)建宁路建安书院刻本,1996年《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据以影印。‘‘‘台湾故宫博物院’有明蓝格钞本”。如《查氏七烈》,著录“是书罕见,中国国家图书馆藏相同版本一部”。

(8)对王著进行订补。王著虽对中国善本书的整理研究居功甚伟,然由于面对的对象过于繁复庞杂,难免出现一些疏漏之处,“偶见小疵”。[9]由此,范著著者专门开出一个门类,附于正文之后,题为“王重民《美国国会图书馆藏中国善本书録》订补”。

其订补范式为:前照录王著原文,后【按】为范著订补。如:

订补54书号(V)J935.1 H39入藏号580875

卜居秘髓图解三卷新增三卷 四册(291/582)

明万历间刻本[八行十九字(19.9 X 11.7)]

卷下题:“江右南昌文溪熊(王+殿)别号造福散人辑着,金陵三山街建阳近山叶贵梓”,增集题:“巡抚济南未斋周继类辑发刻,书林近山叶贵梓”。前集末题:“万历二十三年(1595)岁次乙未孟夏之吉,刊于金陵建阳叶氏近山书舍”。熊维尧序云:“是编也,定之以八卦,酌之以五行,而其传则自黄石公。公先有图解,无诗论;诗论则自熊宪阁君始。宪阁者讳(王+殿),为江右世家,好堪舆,历江海,每从异人谭,得之秘奥者甚藂。分图立解,摩十季乃成,以发黄石公所未发。都门叶氏近山,币购以寿诸梓。因题其内曰《卜居秘髓》,标其外曰《造福奇书》,惠天下不浅矣”。

熊维尧序[万历二十三年(1595)],袁世振跋[万历二十三年(1595)]。

【按】:原书《卜居秘髓》二卷,王《提要》误作三卷。书名页左右题“刻卜居秘/髓图解编”,中间小字刻“三山叶氏近山梓行”。上卷无额题,下卷额题:“卜居秘髓”,下卷末题:“万历二十三年岁次乙未孟夏之吉,刊于金陵建阳叶氏近山书舍”。增集书名页左右题“新增卜居秘/髓图解全集”,中间小字刻“金陵书林叶近山梓”。卷首额题:“新增卜居秘髓全集”。半页七行二十字,异与前集。原书及新增各为二册。据题记,此书应为明万历二十三年金陵建阳叶氏近山书舍刻本。另封面编号误册二为四,册三为二,册四为三。此外有钤印二:“南陵徐乃昌校勘经籍印”,“积学斋徐乃昌藏书”,均朱文长方印,王亦阙载。徐乃昌(1868-1936)为近代藏书家,光绪十九年(1893)举人,民国后寓居上海。以积学斋名藏室,刊《积学斋丛书》,有《积学斋善本书目》。是书罕见,仅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卜居秘髓》二卷,但无新增三卷。1940年1月11日入藏,入藏号:580875。

范著对王著的订补,涉及甚广,包括钤印、图录、书名、人名、年代、卷数、行数、版本、体裁,等等。限于篇幅,不再举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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