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雪

文／益 明

入冬以来首场大雪，以雨为引子，没有凛冽的西风，缓缓而又节制，轻盈而又温婉，也算是季节里诗意浪漫的事儿。

在步行上班的路上，右岸路旁一渠清水，悠然自得，徐徐向东而去。在雪花飞舞的时节，散发着氤氲。路过一所校区，孩子们咿咿呀呀地念叨着：“解落三秋月，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颇有意境，仿佛就是路边境遇的写真。

雪夜窗外，亦是鹅毛乱舞。在路灯刺眼的朗照下，道边的绿化带已经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雪还在轻盈优雅地飘散，赤裸的枝丫上也染上一层细纱，偶尔一片法桐叶上因承受不起厚厚的落蕊，砰然从枝头跌落，一道优美的弧线在落寞的一角陷入沉思。

不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雅趣，也不谈“雪落倾遁，红袖添香”的妙曼，不可不说“家人闲坐，灯下可亲”的温情，以及“风雪夜归人”的画面感……儿时，难得的春雪，大人们都要用土瓷瓮装满，放到来年炎炎夏日，据说可以解暑，曾品尝过，有点涩涩酸酸，就像初恋的味道……

遥想西域的旧朋亲友，围坐火炉吃西瓜的惬意时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这样形容冬夜的天地境况不足为过吧！此时的田野，麦苗有了厚厚的蚕丝被，安静的丹江湖面偶有渔火闪烁，山村水郭步入睡意阑珊……

记得一首白话诗句：“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芦花皆不见。”正是写就了冬日雪花的盛况，更适宜偏远村野和河畔，雪落郊外，不像在城市的街道上，被飞驰的轮胎碾轧得体无完服，变得污浊不堪。走出拥堵的城市，看四野苍莽，原驰蜡象，天地一片，冰清玉洁，琼树银华，一派北国的雄壮大美，气势如虹。

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当你伫立原野，雪花徐徐下落，天地一色，似乎身心尽在无限放松境界，身体好似神游，感到灵魂在慢慢升起，宠辱两忘，心如止水。

雪花是水的精灵。虽为寒物，却有一颗善良的心。她从不参与争斗，哺育了冬日万物，却不向万物索取，有周济天下的豪迈。更像王冕的《墨梅》：“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难道不也是抒发雪花的高洁情怀吗？正是严寒的大雪成就了腊梅傲然的风骨和暗香悠远的品性。二者相互映衬，才造就了冬日的奇葩传奇。

今夜，雪花正浓，待雪霁看万里江山，欢呼雀跃的神州大地，童话般步入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