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历程90年
——纪念殷墟科学发掘90周年
2019-01-14李晓阳李贵昌孟宪武
李晓阳,李贵昌,孟宪武
(1.安阳市文物局,河南 安阳 455000;2.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 安阳 455000)
序言
1928年10月13日,前中央研究院史语所派团对殷墟进行了第一次科学考古发掘。这是殷墟科学考古发掘的肇始。这一天在殷墟考古发掘史上,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殷墟科学考古发掘迄今已经有90年的历史。作为回顾,我们将其初步分为三个阶段。1928年至1937年,为殷墟考古发掘的第一阶段。这一阶段的发掘工作由前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组织进行。1950年至1979年,为殷墟考古发掘的第二阶段,这一阶段的发掘工作主要由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组织进行,期间河南省文物工作队、安阳博物馆也做了一些工作。1980年至今,为殷墟考古发掘的第三阶段,这一阶段的发掘工作,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队主要负责殷墟保护范围(1961年国务院公布的殷墟范围)内的发掘,安阳市文物工作队(现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主要负责殷墟保护范围外的发掘,期间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也参与了部分项目的发掘。
一、殷墟的发现及范围
殷墟是我国商王朝后期的王都,位于今河南省安阳市老城西北郊,遗址以小屯为中心,横跨洹水南北两岸及其附近的20多个自然村落,面积约40平方公里。
1899年,甲骨文被发现,后经有关学者察访,弄清了甲骨文的真实出土地点,即今安阳小屯村。小屯村一带的地望又与《史记·项羽本纪》:“洹水南殷虚上”的记载相符合。从而证实安阳小屯及其附近的洹滨一带是商王盘庚所迁的殷墟。
1928年,前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开始对殷墟进行科学发掘,至上世纪60年代殷墟发掘工作已取得了重大成就。国务院于1961年将殷墟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并初步划定了保护范围,保护面积约24平方公里。殷墟保护范围的划定,是之前殷墟近30多年科学发掘成果所确定的大概范围。之后随着国家建设的发展,配合基本建设的考古项目逐年增多,新的发现不断增加,殷墟范围也在不断扩大。尤其是上世纪80年代后,安阳市成立了地方专业考古队伍(安阳市文物工作队)。从此,这支队伍担负起殷墟外围及周边的考古重任。至20世纪末,仅在殷墟周边及外围的重大殷商考古项目就达数十项,这些新的发现,改变了对殷墟原定范围的认识,为殷墟范围的重新划定提供了新的依据。从而认定新的殷墟范围(不包括洹北商城)面积约为36平方公里。1999——2000年在殷墟范围外的东北隅——洹北花园庄村、董王度村一带,发现和确认了殷商时期的又一重要王都遗址——洹北商城。该城址面积约4.7平方公里。对洹北商城的年代学术界有不同的争论,多数学者认为“盘庚迁殷”即迁到洹北商城。故而,洹北商城也应是殷墟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殷墟新的范围包括洹北商城在内面积约40平方公里。1961年国务院公布的殷墟范围约24平方公里,是以小屯为中心,东西宽约6公里,南北长约4公里。其范围南边界线以老安林路为界,西边界线以孝民屯村西南北线为界,北边界线以后小营村北东西线为界,东边界线以大司空村东、高楼庄村东南北线为界。殷墟新的范围有所扩大。扩大范围主要包括两部分,一部分主要在原保护区外的南部区域,面积约12平方公里。另一部分即洹北商城。
二、殷墟的发掘
第一阶段 1928年10月至1937年6月,前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于这10年间,在殷墟共组织了15次发掘。
第一次发掘,从1928年10月13日至30日,主持人董作宾。从洹河南岸至小屯村中,分3个发掘区,共开探坑40个,发掘面积约280平方米。发现甲骨文854片。
第二次发掘,自1929年3月7日至5月10日,由李济主持。分村北、村中、村南三个发掘点,共开探坑43个,面积约280平方米。这次发掘开始注意到地层的划分和对灰坑、墓葬等遗迹现象的考察。发现甲骨文740片。
第三次发掘,自1929年10月7日至21日、11月15日至12月12日,分两期进行。由李济主持。发掘地点为小屯村北和西北两处,在村北开探沟2l条,探坑118个,发掘面积836平方米。共发现墓葬24座,灰坑l1个,出土甲骨文3012片,著名的大龟四版、牛头刻辞和鹿头刻辞为这次发现之精品。通过这次发掘,李济认为:“殷墟的范围,实超出小屯村境界以外。”
第四次发掘,自1931年3月21日至5月l2日,由李济主持,发掘地点有小屯村北、四盘磨、后冈等地。小屯村北的发掘,开始将小屯遗址分为A、B、C、D、E等5区,分别由粱思永、郭宝钧、董作宾负责,开探沟175个,面积约1470平方米。发现大片版筑基址,出土甲骨文782片及铸铜陶范等。坑El0中出土大量兽骨,有鹿头刻辞、虎头骨、象牙床、鲸肩胛、牛骨及鹿骨等。象骨和鲸鱼骨的发现,对于研究商代的动物群以及当时的气候、生态环境与交通更具重要意义。四盘磨发掘,由吴金鼎、李光宇负责,开探沟20个,发掘面积100余平方米。后冈发掘,由梁思永负责。开探沟25个,面积216平方米。出土1块字骨。这是小屯以外发现甲骨文字的第一次。这次发掘的最主要收获是发现了仰韶、龙山、殷代文化直接叠压的地层,从而确定了这三种文化的时代序列。
第五次发掘,由董作宾主持。自1931年11月7日至12月19日,发掘地点有小屯、后冈。小屯村发掘,除原五区外又增开F区,参加发掘的有董作宾,郭宝钧、石璋如。共开探坑93个,发掘面积818平方米。出土甲骨文381片。首次发现版筑基址叠压大圆坑的地层关系。后冈发掘,自1931年11月10日至12月4日,参加发掘的有粱思永、刘燿等。共开探坑20个,面积共385平方米。发现一条长70米,宽2—4米的夯土围墙。
第六次发掘,由李济主持。自1932年4月1日至5月31日。发掘地点有小屯、高井台子、王裕口北地。小屯发掘,共开探坑82个,面积约900平方米。参加发掘的有董作宾、刘屿霞、石璋如、李光宇等。发现一处面积为30×10米的版筑基址,上有三座门及排列整齐的柱础石,学者们断定其为宫殿遗迹。高井台子位于侯家庄村西北,洹河之滨。发掘者吴金鼎、王湘。共开探坑33个,面积约300平方米。在这里又一次发现殷代、龙山、仰韶文化层相叠压的现象。王裕口北地发掘,发掘者李济、吴金鼎。开探坑9个,面积116平方米。
第七次发掘,自1932年10月19日至12月15日,主要在小屯村北的A、B、C、E四区工作。由李济主持,参加发掘的有董作宾、石璋如、李光宇。共开探坑173个,面积为1612平方米。发掘多座版筑基址,形状有矩形、凹形、条形等。它说明小屯北地确为殷代宗庙宫殿所在。发现甲骨文29片。
第八次发掘,地点有小屯、四盘磨、后岗。小屯村北发掘,主要在D区。自1933年10月20日至12月25日,由郭宝钧主持。共开探坑l36个,面积约3 000平方米。发现两处版筑基址,基址上除石础外,还有铜础10个。出土甲骨文257片。四盘磨发掘,自1933年11月15日至21日,发掘者李光宇,开探坑2个,发现殷代小墓1座。后冈发掘,自1933年l1月1 5日至1934年1月3日,1月15日至24日。发掘者刘燿、石璋如、李景聃、尹焕章。共开探坑57个,面积约300平方米。除继续发掘夯土围墙外,还发现了1座带两个墓道的殷代大墓。大墓四隅发现殉葬人头28个,此乃首次发现殷代殉人遗迹。
第九次发掘,地点有小屯村北、侯家庄南地、后冈、武官村南霸台。小屯村北发掘,主要在D、F两区。时间1934年3月9日至4月1日。由董作宾主持,参加发掘的有刘燿、石璋如、李景聃、祁延霈、尹焕章。共开探坑28个,面积约300多平方米。发现版筑基址,甲骨文441片。侯家庄南地发掘,自1934年4月22日至5月31日。在小屯发掘之际,全体工作人员调往侯家庄南地发掘。共开探沟120个,面积l271平方米,发现夯土基址两处,窖穴15个,出土甲骨文等。其中以大龟七版为最重要发现。自此出土甲骨文地点自小屯、后冈外,又增加一处侯家庄南地。后冈发掘,自1934年3月15日至4月1日,4月10日至20日,发掘者刘燿、石璋如。共开探坑30个,发掘面积308平方米。这次后冈殷代大墓的发现,启示学者们去寻找殷王陵的信念。武官村南霸台发掘,自1934年4月30日至5月22日,由石璋如负责。开探坑8个,面积93平方米。
第十次发掘,地点在侯家庄西北冈,分东西两区进行。时间自1934年10月3日至 1 935年1月l日。参加发掘的有石璋如、刘耀、祁延霈、尹焕章、胡厚宣。发掘面积约3000平方米。在西区发现四个带四个墓道的大墓(M1001,M1002,M1003,M1004),在东区发现小墓63座,发掘了32座,其中大多为祭祀坑。学者们根据大墓的规模宏大,随葬品之丰富与精美,推断其为殷代帝王之陵。秋口同乐寨发掘,自1934年11月1日至12月5日。发掘者粱思永、石璋如、胡厚宣。开探坑6个,面积223平方米。
第十一次发掘,地点在西北冈。自1935年3月15日至6月15日。参加发掘的有石璋如、刘燿、祁延霈、李光字、王湘、尹焕章、胡厚宣、夏鼐。发掘面积8000平方米。在西区将四座大墓挖到底,在东区发掘了411座小墓(大都为祭祀坑),其中除埋砍头及全躯人葬坑外,还有车坑、马坑及动物葬坑。出土大量器物,有青铜牛鼎、鹿鼎、大园鼎,数以百计的铜盔,大量的铜戈,成梱的铜矛,精致的石雕、玉器、花骨、牙雕、仪仗漆器等。
第十二次发掘,发掘地点有西北冈、范家庄、大司空村。侯家庄西北冈发掘,自1935年9月5日至12月16日。为殷墟发掘以来工程最大的一次。参加发掘的有石璋如、刘燿、李景聃、祁延霈、李光字、高去寻、尹焕章、潘愨等。发掘面积9600平方米。在西区发掘了3座带4个墓道的殷代大墓(M1217,M1500,M1550)、1座未建成的大墓(M1567),以及少量的小墓(殉葬坑)。在东区发掘了1座带4个墓道的大墓( M1400)、两座带两个墓道的大墓(M1443,M1129),785座小墓(大部分为祭祀坑)。出土了1件罕见的蟒皮或是鳄鱼皮鼓。范家庄发掘,自1935年10月20日至11月7日。由祁延霈负责。开探坑21个,面积220平方米。大司空村发掘,自1935年10月20日至l2月5日。由刘燿负责。开探坑111个,面积l100平方米。
第十三次发掘,自1936年3月18日至6月24日。由郭宝钧主持。参加发掘工作的有石璋如、李景聃、祁延霈、王湘、高去寻、尹焕章、潘愨。地点在小屯村北B、C两区,开探方47个,面积共4700平方米。发现版筑基址4处,灰坑127个,墓葬181座(其中部分为祭祀坑)。H127甲骨坑出土甲骨文17096片,其中完整龟甲达300版之多,为殷墟发掘以来最为惊人的发现。
第十四次发掘,自1936年9月20 日至12月31日。由梁思永主持。参加发掘工作的有石璋如、王湘、高去寻、尹焕章、潘愨等。发掘地点在小屯村北C、I两区,开探方60个,面积3950平方米。发现版筑基址26处,灰坑l22个,墓葬132座(部分为祭祀坑)以及水沟等。发现了一批精致的铜礼器、玉石器及大量的陶器、青铜工具武器等,出土字甲2片。大司空村发掘,自10月24日至12月10日。发掘者高去寻。开探坑63个,面积共1100平方米。
第十五次发掘,自1937年3月I6日至6月19日。由石璋如主持。参加发掘工作的有王湘、高去寻、尹焕章、潘愨等。发掘地点在小屯村北C区。开探方37个,发掘面积3700平方米,发现夯土基址20处,出土甲骨文599片。
抗日战争期间,殷墟地下文物又遭受到大肆盗掘和破坏。其中最著名的重达875公斤的司母戊青铜大方鼎,就是1939年3月,武官村民在小营西地出土的。
第一阶段的考古发掘,历经10余年。发掘总面积约46000余平方米。在殷墟范围内发掘了小屯宫殿区、侯家庄西北冈王陵区,以及后岗、大司空村、侯家庄南地、四盘磨、王裕口北地、武官村南霸台等遗址。在殷墟外围发掘了范家庄、高井台子、秋口同乐寨等遗址。发掘地点共11处。遗迹方面,在小屯东北地发现大型夯土基址53处。墓葬方面,在西北岗和后岗共发掘了8座带4个墓道的殷代大墓,3座带两个墓道的大墓,一座未建成的大墓,1000多座祭祀坑,数百座小型墓葬。出土甲骨文24918片。这一阶段的发掘,其中小屯宫殿宗庙区和西北冈王陵区的发现,对推断安阳小屯村一带当为殷王都所在,亦即“盘庚迁殷”的殷地所在提供了重要依据。
第二阶段的发掘,从1949年至1979年改革开放之前30年。这30年间,随着国家经济建设的发展,对文物保护工作的加强以及对科研工作的重视,殷墟的发掘工作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1958年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安阳设立了考古工作站。由此,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考古工作站担负起了殷虚日常的发掘工作。
1950年4月至6月,新中国成立后殷墟的第一次发掘工作,由郭宝钧主持。发掘地点分洹南、洹北二区。洹北发掘区,位于武官村北地王陵区东区。发现一座带两条墓道的殷代大墓(编号WKGM1),祭祀坑26座。该墓出土1件虎纹石磬最为精致。洹南发掘区,发掘地点有四盘磨西地和西北地、万金渠两岸、五道沟西南岸、花园庄西北地。在四盘磨四号探坑内,发现字骨1片。
1953年,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大司空村组织了3次发掘,时间自1953年3月至1954年1月。发现了殷代夯土基址3处,殷代墓葬166座、车马坑l座。
1955年,河南省文物工作队第一队在小屯村东南发掘。时间自8月18日至10月23日,共开探坑5个,出土1片康丁时期的卜辞。
1957年8月,河南省文物工作队对薛家庄南地进行了发掘。发现了铸铜遗址和制骨遗址各1处。 同年11月上旬,又对薛家庄北地进行了发掘。
1958年2月,河南省文物工作队在大司空村进行了发掘。发现殷代墓葬51座。
1958年春至1961年冬,安阳工作队对小屯西地等13个地点进行了发掘,发掘面积约7 000余平方米。通过发掘,初步模清了殷墟的范围和布局,根据明确的地层证据,首次提出殷墟遗存的分期问题,也提供了有关殷代奴隶制的更多资料。在小屯西地,发现1条长约800米的灰沟,它可能是殷代王宫周围的一种防御设施。在苗圃北地,发现1处大型铸铜作坊遗址。在孝民屯西地发现了1处殷代铸铜作坊遗址。在梅园庄村南和孝民屯北地两地的发掘中,发现了“梅园庄I期”文化的遗存。在白家坟西地,发现殷墓59座。发现了夯土台基址1座。 在北辛庄南地,发掘殷代遗址247平方米,发现骨料坑1个,出土了大量的骨料。在大司空村,发现两座带1条墓道的殷代大墓,64座殷代小墓。在灰坑H314中出土1片武丁时期的甲骨文。在这里还发现了一处较大的制骨作坊。武官村北地发掘殷代墓1座,祭祀坑10座,并钻探发现了传出司母戊大鼎的墓。在后冈,共开探方16个,发掘面积415平方米。发现殷代圆形祭祀坑1座。其中出土的戍嗣子铜鼎有铭文30字,为殷墟所出土的殷代铜器中铭文最长的一件。在孝民屯南地,发现殷代车马坑2座。
1962年春至1964年冬,对苗圃北地进行了发掘,发掘面积约2000平方米。发现殷代房子和灰坑多个、小墓100多座。1962年秋对大司空村进行了发掘,发现殷代灰坑、房子多座,墓葬50余座。发掘者根据该遗址的地层关系以及陶器类型排比,在以前分期的基础上进一步将殷墟文化分为四期,进而为殷墟文化分期断代的研究工作,提供了新的科学依据。1962年至1963年秋,对安阳洹河流域进行了两次调查和试掘工作。其中试掘了大寒南冈、鲍家堂、郭村西南台和大正集老磨冈遗址。调查中发现了56处遗址,商文化遗存19处、殷文化遗址17处
1964年l 2月,洹北三家庄村农民在平整土地时,发现了1个内藏8件商代青铜器的窖穴。同时在三家庄村还征集到两件商代青铜器。
1965年春至1966年春,对大司空村进行了发掘,发掘面积7000余平方米。发现了殷代房子1座、灰坑34个、带1条墓道的大墓1座、小墓300余座、车马坑1座。
1969年春至1974年秋,在殷墟西区进行了钻探发掘,在白家坟西地发现了1处残长约16米的殷代陶水管道遗迹。此外还发掘了带1条墓道的殷代大墓l座、中小型墓400余座、车马坑3座。
1971年春发掘了后冈,清理了带两条墓道的殷代大墓2座,带1条墓道的大墓1座,31座小墓,祭祀坑l座。1971年冬至1973春,对小屯西地进行了发掘,计开探方、探沟29个。发现了早商时期灰坑2个、殷代灰坑89个、房子3座、道路1条(由小河卵石和碎陶片铺成)、小墓46座。祭祀坑3座。出土了21片牛肩胛卜骨,这些卜骨堆放有序,大致分为3组,每组恰是3的倍数,可能和“卜用三骨”有关。发现有刻辞的字骨13片,字甲1片,其中以1971年冬出土的10块完整的刻辞牛肩胛骨较重要。
1972年春发掘后冈遗址,时间自1月28日至3月30日。开探方8个,面积186平方米。发现殷代灰坑l2个、小墓14座。
1973年3月至12月,对小屯南地进行了两次发掘,共开探方21个,面积430平方米。发现殷代夯土基址8处、灰坑120个、祭祀坑1座、灰沟l条、窑1座、小墓5座。出土了甲骨文5000余片。1973年夏,再次发掘北辛庄南地,发掘面积约100平方米。发现大型骨料坑1个、灰坑5个。
1974年春至1975年秋,先后3次发掘了苗圃北地,共开探方14个.发掘面积约450平方米。发现殷代房子l座,灰坑82个,墓葬25座,瓮棺葬1座。
1975年春至1985年冬,安阳工作队连续多次在殷墟西区进行了大面积的钻探发掘。共发掘带一条墓道的殷代大墓9座、车马坑2座、小墓约1500座。1975年冬在小屯村北发现1处殷代晚期商王室制造玉石器的场所,出土砺石260块、半成品600余件,以及玉料,石料及玉雕成品。同时在一块白灰面墙皮上发现了红色和黑色的彩绘花纹。说明在殷代建筑中已采用壁画。
1975年冬至1976年冬对小屯村西北地的发掘。发掘面积约1000平方米。发现殷代夯土房基10多座、灰坑80个、墓葬10多座,妇好墓就是在这次发掘中发现的。
1976年春至1977年春对小屯北地的发掘,在妇好墓东侧发现了两座殷代中小型贵族墓(编号M17、M18)。1976年4月至6月,安阳工作队与安阳地区文化局在王陵区东区进行了发掘,发掘面积约4700平方米。首先将1950年发掘的武官大墓的南墓道清理完毕,完善了武官大墓的发掘资料。此外,发掘了殷代祭祀坑191座。
1977年冬和1978年冬,对王陵区进行了大规模钻探,发现祭祀坑近700座,墓葬10余座,并找到了1934一1935年所发掘的大墓的坑位,大致上搞清了王陵区的边界。
1978年4月至6月,在王陵区进行了发掘,发掘面积约1200平方米。在王陵区西区发现了1座带1条墓道的大墓。在东区发掘了祭祀坑40座。
1979年春秋两季对后冈进行了发掘,时间共四个月。开探方24个,发掘面积约600平方米。发掘了殷代灰坑和墓葬各1个。1979年夏季,董王度村村民董友民送交安阳博物馆几件商代文物。其中有1件铜鼎。
第二阶段的考古发掘,共进行了40余次,发掘地点20余处,它们是武官村北地、四盘磨村、万金渠两岸、五道沟、洹南花园庄村、大司空村东南地、小屯村西北地、薛家庄村、孝民屯村南、孝民屯村西、苗圃北地、梅园庄村、白家坟村西、北辛庄村、后岗、范家庄村、洹北三家庄村、董王度村等。共发现铸铜作坊两处,制骨作坊两处,制玉石场所一处,烧陶窑址5处。还发现道路两条、陶排水管道两处以及大型防御沟1条。在居住遗迹方面:共发现殷代大中型夯土基址和小型房子共百余座,窖穴灰坑600余个,水井3眼。在墓葬方面:共发现带两条墓道的大墓4座,带1条墓道的大墓16座,中型墓近百座,小型墓3000余座,无墓穴的墓约200座,瓮棺葬80多座,祭祀坑290座,车马坑11座。出土了大量的珍贵文物。其中有铜器、象牙雕刻器及甲骨文5000余片。此外还有大量的海贝、白陶残片、漆木残器及陶范、陶摸等。1959年春,在小屯村西发现的一条南北走向的殷代大型灰沟,北达洹水南岸。这条灰沟南面延伸至花园庄村的西南隅,转而向东行至洹水岸边。此沟南北长约1100米,东西长约650米。这条沟形成了对小屯宫殿宗庙区西面和南面的濠沟环绕,再加上宫殿宗庙区北面和东面有洹水为障。这条灰沟应是王室周围的防御设施。
第三阶段的发掘。1980年夏,安阳工作队对洹北三家庄殷代早期遗址进行了发掘。发掘殷代灰坑1个、小墓8座。1980年至1984年,在苗圃北地发掘了3次。1980年共清理殷代小墓29 座。1982年春,发掘遗址面积约600平方米,发现殷代灰坑12个、陶窑2座、小墓58座。1984年秋再次进行了发掘,开探方4个,发掘面积约2000平方米,发现殷代灰坑8个、水井1个、小墓43座。1980年10月至1981年1月在梅园庄南侧钻探面积4000平方米,发现殷代墓葬11座,灰坑3个,井1个。对11座墓进行了清理。1980—1982年间,安阳工作队在苗圃北地揭露遗址面积约1000多平方米,清理殷代墓葬84座、灰坑12座、陶窑2座。1980年冬至1985年夏,在大司空村附近清理带两条墓道的殷代大墓1座、中小型墓250余座、车马坑2座。
1981年春在小屯村东北地发现1座凹字形建筑基址。1987年弄清了基址的基本轮廓。1989年对该基址进行发掘,于1996年春该基址的发掘工作结束。这座建筑基址的修建年代约相当于殷墟第一期晚段,属武丁早期。该基址祭祀坑出土铜盉上“武父乙”铭文中的“父乙”当是武丁对其父小乙的称谓。1981年在侯家庄村南地进行钻探,钻探面积达13万平方米,开探方12个,发掘面积约1000平方米。发现殷代灰坑12个,灶1个、小墓38座。1981年12月至1984年11月,安阳博物馆在戚家庄村东南进行钻探,钻探面积67000平方米,开掘探方4个,发掘遗址面积134.75平方米,发掘殷墓192座。其中M269保存完整。这是首次在殷墟远离小屯的西南边缘发现的规模较大的1处殷代家族墓葬区。
1982年春,安阳工作队在苗圃北地开掘探方3个。发掘灰坑12座、陶窑2座。1984年秋,又开掘探方四个。发掘灰坑8座、水井1眼。1982年至1985年春,在高楼庄附近,后岗重点保护区的南侧,清理殷代中小型墓葬100余座。1982年至1992年安阳工作队在郭家庄村进行了近10年的考古发掘工作。发掘地点在村西、村南。这次发掘商代墓葬及车马坑、马坑、羊坑共191座。其中有1座是带一条墓道的墓葬。M160位于郭家庄村西边,保存完整。出土各类器物353件,以青铜器为主。墓主是位高等级的武将。
1983年春,安阳工作队在薛家庄村东南原安阳地区农机局院内300平方米的范围内,发掘6座殷墓。1983年6—10月间,安阳工作队在大司空村东南发掘殷墓70多座。M663保存完好,是一座中小型贵族墓葬。1983年l1月20日安阳市供电局小工厂在基建施工中发现1座殷墓。安阳博物馆前往调查清理。该墓出土1件铜提梁卣内装有半卣液体,液体经化验是含有乙醇的商代酒液。1983年冬至1984年春安阳工作队在小屯西北地开探方12个,面积约300平方米。发掘有殷代墓葬、灰坑、夯土房基等。其中发现1座殷代中型墓,报告中称之为“特型墓”,实质是1座近方形竖穴中四周带台阶的墓葬。1983-1986年间,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先后7次在刘家庄村北进行钻探,钻探面积1万多平方米,发现殷代墓葬170余座。
1984年9月至12月,安阳工作队在王陵区东区发掘了1座带1条墓道的大墓(编号M260),司母戊大铜鼎出土于这座墓中。该墓8件木掀的出土,乃属殷墟的首次发现。此外还发掘了1座中型墓(编号M259)位于M260东侧约40米处。1984年秋季,安阳工作队对苗圃北地遗址进行钻探,钻探面积约4000多平方米,发掘遗址面积900多平方米,清理出一批居住遗迹,发掘殷代墓葬43座。1984年—1988年安阳工作队在大司空村北地发掘殷代墓葬78座。
1985年春秋两季安阳工作队在小屯西北地发掘遗址面积约2100平方米。发现殷代夯土房基20多座,灰坑75个,墓葬21座,以及1条由小河卵石铺成的道路。1985年6月安阳博物馆在刘家庄南地进行钻探,钻探面积约5000平方米,发掘殷代墓葬62座。1985年7月安阳工作队在刘家庄北地进行了钻探,钻探面积约5000平方米,发掘殷代墓葬107座。1985—1987年间,安阳博物馆先后4次在梯家口村西进行钻探。钻探面积共计30000余平方米,发掘殷代墓葬21座。
1986年春,安阳工作队在小屯村中小庙西大路上发掘殷代遗址50多平方米,发现大灰坑1个,在文化层和扰土中出有刻字卜骨残片数块。1986年春,安阳工作队在花园庄村西地和南地进行钻探,找到了1958年发现的位于小屯村西地的大灰沟向南延伸的部分。大灰沟的走向,大体上是北起洹河,向南经小屯村西地、花园庄村西地,于花园庄村西南角转弯,然后向东与洹水汇合。在大灰沟转弯处内侧(花园庄村内),发现1个大废骨坑。1986年—1987年间对大灰沟先后进行了3次发掘。3次发掘共开33个探方,总面积为944平方米。发现殷代灰坑(包括大废骨坑)33个、墓葬13座。废骨坑坑口表层的兽骨上,发现了14条车辙,这是一个新的发现。之前,车辙在殷墟从未发现过。
1986年秋季,安阳工作队在大司空村南地清理殷代小型墓29座。1986年至1992年间.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先后在洹北太平庄村西、市汽车站、郭家湾村北、铁西东八里庄村东及和平路中段等五个地点共发掘殷代墓葬18座。1986年底,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在郭庄村北发掘一批墓葬。其中M6保存完整。墓中随葬品包括两套铜车马器。
1987年春季,安阳工作队在小屯村东北地进行钻探发掘,地点主要在30年代所发掘的甲组基址范围内,同时也钻探了乙组基址中的乙二十基址。后决定复原甲十二基址。当时将甲十二基址全部揭露出来。这次发掘总面积约有600平方米。1987年3月—11月,安阳工作队在平原制药厂厂西南清理殷代墓葬50余座。其中清理马坑1座和车马坑2座。车马坑M52是殷墟出土车马坑中保存较好的车马坑遗存。1987年夏,安阳工作队在郭家庄东南地发掘殷墓6座。1987年8月至12月,安阳工作队在梅园庄村南0.5公里处,即梅园庄南路与万金渠接壤处以北地区进行钻探。钻探面积7万余平方米。发掘殷代墓葬111座。1987年、1990年、1991年和1995年安阳工作队在殷墟郭家庄村东南进行了4次勘探和发掘工作,清理殷墓17座。
1988年,安阳工作队在刘家庄村北发掘殷墓41座。
1989—1990年安阳工作队在孝民屯村东南钻探3万平方米,清理商代墓葬132座、灰坑9个。
1990年5月,安阳工作队在梅园庄村附近,安钢大道与钢三路交会处,发掘1座殷代墓葬。
1991年秋,为配合殷墟路的扩建,安阳工作队在花园庄东地开两个探方,发掘面积46平方米。发现殷代墓葬62座、房基3座、灰坑2个(其中一个是甲骨坑)。1991年10月20日,在甲骨坑H3坑内出土甲骨1583片。其中卜甲有刻辞的574片(刻辞腹甲557片,刻辞背甲l7片);卜骨有刻辞的5片。共计刻辞甲骨579片。此坑甲骨,以大版卜甲居多,其中完整的卜甲755版,其上有刻辞的整甲近300版。刻辞甲骨每版的字数多寡不等,多的达200多字。1991年下半年,安阳工作队在后岗遗址的西部(冈顶西部),铲探遗址面积9700平方米,共发掘38座殷墓,其中有2座带两条墓道的大墓。1991年11月,安阳县物资局在高楼庄南修建住宅楼,安阳工作队发掘殷代墓葬1座。
1993年4月至6月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在梅园庄村东南发掘殷代车马坑1座。1995年安阳工作队在梅园庄村东发掘2座东西并列的车马坑。1995年冬和1996年春,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在刘家庄村北发掘殷代遗址面积194平方米。发现殷代房址、灰坑、水井、道路、残车舆架等遗迹。其中1件带字卜骨的发现,为殷墟甲骨文的出土又多了一个新地点。
1996年四、五月间,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在徐家桥村北发掘殷代夯土房基2处、墓葬22座。
1997年8月,安阳工作队在王裕口南地开探方4个,发掘面积400平方米。清理殷代灰坑3个、房基2座、墓葬21座。1997年9—10月,安阳工作队在洹北花园庄村西。开探方2个,发掘面积136平方米。发掘商代灰坑15个、灰沟4条。其中出土陶器的文化特征,说明花园庄遗址的年代整体上早于殷墟大司空村一期。上限可接近二里岗商文化白家庄阶段。
1998年10—11月,安阳工作队在洹北花园庄东地开探方4个,面积近400平方米。1999年10月—12月,在紧邻1998年秋季发掘点处继续进行发掘。共开6个探方,加上附近的6座墓葬,共发掘680余平方米。这两个季度发掘的与居址有关的商代遗迹有:房基、灰坑、灰沟、水井等,发掘者认为,花园庄东地商代遗存可分为两期,既为“洹北花园庄早期”和“洹北花园庄晚期”。洹北花园庄晚期早于大司空村一期,并与大司空村一期前后相接无缺,大司空村一期相当于武丁早期。因此,洹北花园庄晚期应相当于盘庚、小辛、小乙阶段。洹北花园庄早期早于晚期,两者前后相接,之间没有明显的缺环。早期的年代则应早于盘庚、小辛、小乙时期。
1999年9月安阳工作队在刘家庄村北发掘了一座殷代贵族墓葬(编号M1046)。该墓保存完整,出土随葬品302件,其中青铜容器33件,还出有一组带字石璋,字为墨书,共18件。
2000年春,安阳工作队和安阳市文物工作队联合对郭家湾新村进行了考古勘探和发掘。发掘面积3200平方米,清理房基10余座、灰坑窖穴60余个、大型道路1条,陶棺葬19座、水井3眼、祭祀遗存3处、地层中人骨架7具、墓葬379座。2000年春和2001年春,安阳工作队在孝民屯村东南地进行了两次发掘。发掘面积达5000余平方米,清理先商灰坑1座、殷代灰坑55座、墓葬241座(其中一座为带一条墓道的大墓)、房基13座、车马坑2座和祭祀坑1座。这里是一处规模大,规格高,以生产礼器为主的铸铜作坊遗址。
2001年10月至2002年8月,安阳工作队在洹北商城内(董王度村南)清理出1号宫殿基址,揭露总面积达8000余平方米。基址平面呈“回”字形(四周是建筑主体,中间为庭院),该基址东西长约173米、南北宽85—91.5米,总面积(包括庭院面积)近1.6万平方米。方向13度。整个基址的建筑物部分由门塾(包括两个门道)、主殿、主殿旁的廊庑、西配殿、门塾两旁的长廊组成。2001年,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在邵家棚村东发掘商代墓葬、车马坑、祭祀坑等,其中发掘“甲”字型大墓1座。2001年—2002年,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在北徐家桥村北进行了钻探发掘,发掘面积8000余平方米。发现1处规模宏大、建筑群体密集、建筑形式独特的商代四合院式夯土建筑基址群。钻探和发掘资料表明,这组建筑群的范围南北长170余米,东西宽约160米。其中心建筑群体分为6排,南北纵向排列,每排4—5组,约近20组。这一建筑群体的周边也发现有商代建筑基址的分布。殷墟北徐家桥村北发现的商代四合院建筑基址,时代早于陕西周原风雏发现的“一颗印”式四合院建筑基址的年代。这次发现的四合院式建筑可分两种形式。A式为四合院式,既四座不相连接的夯土基址围合形成。B式为 “围屋”式四合院。其形式为四面夯土基址相连为一体,其外檐四角有相邻两座房基的共用角柱。
2003年4月至2004年5月,考古队对原孝民屯村旧址进行了大面积的考古发掘。此次发掘的主要收获是较为完整地揭露了一批商代晚期的半地穴式房址、一处商代晚期规模宏大的铸铜作坊遗址、殷代墓葬千余座及殷商晚期的环状沟祭祀遗存。2003年秋,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在小花园村东地发掘商代“甲”字型大墓3座。
2004年春夏,安阳工作队在大司空村东南清理房基70余座及灰坑、窖穴、水井近500座,墓葬480余座,车马坑4座。其中303号墓保存完整、随葬品丰富。2004年秋至2005年秋,安阳工作队在小屯宫殿宗庙区范围内进行了重点勘探,并在甲组基址西南侧、乙组基址西北侧进行小面积发掘。勘探主要收获有大黄土坑,夯土建筑基址、祭祀坑、玉料坑、灰土堆积区的发现和对范围的基本确定。大黄土坑的面积不少于4.5万平方米。 新发现近百座规模不等的夯土建筑基址。发掘地点位于甲十三、甲十四和甲十五基址的西侧、乙五基址北侧新探出的夯土区域。这里布25平方米探方7个,发掘面积185平方米。清理夯土基址4座。2004年12月—2007年8月,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殷墟保护区的西北部、西南部、南部和东南部的范家庄村北、徐家桥村西、村南,老六庄村东南,郭家庄村东南、北仓街东等殷墟边沿区域发掘了一批商代房基、灰坑、车马坑、祭祀坑等遗存和大量殷代墓葬,计发掘商代遗址面积5000余平方米,发掘殷代墓葬200余座。 2004年—2005年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徐家桥村发掘商代墓葬15座。2006年6月—10月,又在徐家桥村南清理商代墓葬20余座,其中还发掘商代祭祀遗址1处。
2005年元月至4月,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安阳工作队联合对安钢120转炉附属工程地段(原北辛庄村旧址东)发掘商代带墓道大墓3座,其中2座为带两条墓道的大墓,另1座为带一条墓道的大墓。并在大墓前面和右侧发现车马坑7座,其中右侧一排5座车马坑,南北顺序排列,整齐划一。这种车马陪葬现象在殷墟还是第一次发现。2005年7月,安阳工作队在范家庄东北部发掘两座殷墓。2005—2006年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郭家庄村东南清理商代墓葬27座。其中H1是狗、人、牛合葬的圆形祭祀坑。
2006年7—10月,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郭家庄东南发掘清理商代墓葬11座及车马坑2座。2006年10月,安阳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安阳老六家庄村西南发掘3座商代墓葬。2006年、2008年,安阳工作队在刘家庄北地发掘遗址面积7000余平方米。发现带车辙的商代道路多条,商代房基近百座、灰坑千余座、灰沟27条、窖穴40余座、水井30余眼、铜器窖藏坑1座、祭祀遗存多处,以及历代墓葬950余座;出土各类遗物数千件。
2007年1—3月、7—8月,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会同安阳工作队在郭家庄东发掘清理商代墓葬39座,开探方4个,发掘商代遗址300余平方米,其中水井1眼。2007年8—9月,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延年庄村西南(原安阳市机床厂旧址)清理商代墓葬10余座。2007年安阳工作队经钻探在洹北商城内中偏北部发现宫城城墙遗迹。宫城平面呈长方形,方向13度,南北长795米、东西宽度超过515米,面积约41万平方米。宫城四周城墙基槽宽6—7米,墙体宽5—6米。之前城内发现的大型夯土建筑基址群,均位于此次发现的宫城城垣以内。
2008年10月9日至12月31日,安阳工作队发掘了洹北商城中的二号基址。发掘面积1800平方米,清理了二号基址南庑门道以东到东庑南部,以及北部主殿大部分及西庑北部。 二号基址位于洹北商城宫城的中部,在一号基址的北部,与一号基址相距29米。
2009年3—12月,安阳工作队在王裕口村南地发掘共揭露遗址面9132平方米。这一次发掘殷墟时期的道路2条、祭祀坑6处、灰坑300座,窖穴、水井多处,墓葬330余座。M103、M 94的发掘,是此次发掘的主要收获之一。这两座墓中都有碎器葬现象。M103出土铜印章1枚,是殷墟科学发掘出土的第二枚铜印章。
2009年—2010年,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刘家庄北地发掘商代房址、窖穴、灰坑及墓葬等。出土青铜礼器30余件。
2010年3月至2011年12月,安阳工作队在刘家庄北地进行第三次考古发掘。发掘面积近3万平方米,发现有殷墟时期的道路,沟渠、陶窑、夯土基址、祭祀坑、水井、窖穴、大型灰坑、中小型墓葬等遗迹,并出土大量遗物。发掘区东侧发现南北向干道L17,路面宽9. 5米,路面主体由小碎陶片、石子掺杂铺垫而成,上有车辙痕迹。清理了7座商代陶窑,出土大量烧制变形的陶器和一些制陶工具。证实了这里是一处殷商时期的大型制陶手工业作坊遗址,面积达6万平方米以上。
2011年—2014年,安阳工作队对大司空村西南区进行发掘,发现制骨作坊遗址1处。
2012年,安阳工作队在大司空村东地进行发掘,发现商代大型道路。
2014年—2018年,安阳工作队在洹北商城内进行发掘,发现洹北商城时期的铸铜、制骨作坊遗址。
2016年—2017年,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梯家口村西地发掘一处商代铸铜作坊遗址,出土大量陶范。
2017年以来,安阳工作队在大司空村东北地进行大面积的考古发掘,发现数条道路及道路两侧大范围的建筑基址。
第三阶段的考古发掘工作,从1980年—2018年。这一阶段进入我国改革开放时期。随着国家经济建设的高速发展,配合基本建设的考古发掘工作频增。殷墟也不例外,考古发掘工作量日益增大。这一阶段在殷墟共进行了有100多次的发掘。发掘区域不仅涵盖了殷墟原保护范围,而且扩展到殷墟南部区域,2000年后又增加了对洹北商城区域内的发掘工作。这一时期发掘地点达到50余处。这些地点包括原保护范围内的武官村北地、侯家庄南地、洹南花园庄村、大司空村东南地、小屯村附近、薛家庄村南、孝民屯村及周边、苗圃北地、梅园庄村、白家坟村东、北辛庄村东、后岗、高楼庄村、郭家庄村、安家庄村、王裕口村南、小庄村西南、刘家庄村北等地点。殷墟南部区域的刘家庄村南村北、苗圃南地、郭家庄村南、戚家庄村东村东南、徐家桥村周边、老六家庄村东南、东八里庄村东、郭庄村北、梯家口村西、邵家棚村东南、延年庄村西南、和平路等地点。殷墟西部区域的范家庄村南村西北、北辛庄村旧址等地点。殷墟东部区域的太平庄村西、郭家湾村东北、机厂南路(郭家湾村新址)等地点。洹北商城区域内的三家庄村、董王度村、洹北花园庄村西村东、韩王度村南、十里铺村南等地点。发掘遗址面积约10万平方米左右。其中发现大型商代城址1座,铸铜作坊遗址5处,制骨作坊遗址4处,制陶作坊遗址1处,制玉作坊遗址1处,夯土建筑基址500余座,半地穴式房基100余座,灰坑、窖穴近4000座,水井50多眼,大型道路10余条,祭祀遗存近30处,中字型大墓5座,甲字型大墓14座,中型墓10余座,小型墓8000余座,车马坑近40座。在这些遗迹中,出土了大量的珍贵文物。其中有铜器、陶器、玉石器、骨器及陶范、陶摸等;甲骨文1000余片。1999—2000年在殷墟东北隅发现了洹北商城。该城址略呈正方形,面积4.7平方公里。城内发现大型宫城遗址。2001—2002年,在北徐家桥村北发掘的商代“四合院”式建筑基址群。这组建筑群很可能是商王室下属的1处重要官邸。2006年—2011年,在刘家庄村北地发掘出东西、南北纵横的大型商代道路多条。经钻探得知,南北向车道向北直通小屯宫殿宗庙区。刘家庄北地发现的大型道路应是殷墟都城范围内的主要交通干道。2003年4月至2004年5月,在孝民屯村旧址发掘一处商代晚期规模宏大的铸铜遗址。铸铜遗址东西长约380米,南北宽约100米。发现的主要遗存有范土备料坑、范块阴干坑、大型青铜器铸造场所,与铸铜活动有关的祭祀坑等,还发现与铸铜活动有关的地面建筑、窖穴、水井等,以及铸铜工匠的墓地。孝民屯商代铸铜作坊遗址可分西、东两区,孝民屯村西和村南为西区,村东南为东区。总面积达5万平方米,这是殷墟迄今发现的最大一处青铜器铸造场所。该场所以生产青铜礼器为主。它很可能是一处在商王室控制下的铸铜作坊。2010年—2011年,在刘家庄北地发掘清理了7座商代陶窑,出土大量烧制变形的陶器和一些制陶工具。“刘家庄北地制陶作坊遗址”的面积可达6万平方米以上,是殷墟迄今发现最大的制陶作坊遗址。“刘家庄北地制陶作坊遗址”北邻殷墟宫殿宗庙区,东临铁路苗圃北地铸铜作坊遗址,2006年,在铁路苗圃北地铸铜作坊遗址东侧发现1处大型制骨作坊遗址。这3处重要的作坊遗址东西位置紧密相通连,组成了殷墟南部最为重要的一处手工业作坊园区。
三、殷墟遗迹
殷商王朝在殷墟建都达200多年,他们留下来了丰富的遗迹和遗物。以小屯为中心及其周边20多个自然村落,地下分布着殷代城墙基址、大灰沟、道路、夯土建筑基址、地穴和半地穴居住址、灰坑窖穴、水井、祭祀遗存、手工业作坊遗址、王陵区、家族墓地和车马坑等十分密集的遗存。
城墙基址:1999年—2000年发现的洹北商城,四面都留有城墙基槽,个别地段有残墙存留。城墙基槽大部分地段宽7—11米,深约4米。其中东墙基槽完全夯筑填实,甚至筑起了部分墙体。北墙基槽、西墙基槽也夯实至当时地面,未见夯起的墙体。洹北商城城墙基槽分两次垫起:先垫内侧,垫土未经夯打,垫至当时地面后,形成宽1.5米的一道“内槽”;“外槽”以“内槽”为依托,用不同于“内槽”的黑土夯筑而成。大部分夯层厚10—15厘米,似以成束小棍为工具夯成。
大灰沟:位于小屯村西地、花园庄西地南地,环绕两个村庄。大灰沟北沿、东沿与洹水相接,南北总长约为1100米,东西长约650米,一般宽约10米,最宽处在20米以上,深约5米。大灰沟是小屯宫殿宗庙区周围的防御性壕沟。
道路:在殷墟多处发现商代大型道路。刘家庄北地发现东西、南北纵横的大型商代道路多条,路面宽9. 5米,路面主体由小碎陶片、小石子、碎兽骨块掺杂铺垫而成,上有车辙痕迹。经钻探得知,南北向车道向北直通小屯宫殿宗庙区。郭家湾新村商代遗址发现大型双车道道路,路面有车辙4条,宽近10米。在花园庄村中的西南角,发掘的废骨坑H27,其坑口表层的兽骨上,发现了14条车辙。此外,在殷墟的多次发掘中还经常发现商代的小型道路。如小屯西地、王裕口南地等处都有发现。
夯土建筑基址:夯土建筑基址在殷墟发现地点较多,分部相对集中。主要分布地点有洹北商城、小屯东北地、小屯西北地、北徐家桥村北地等处。夯土建筑基址的平面形状,主要有长方形、近正方形、凸形、凹形、条形、回字形。建筑方式有依坚而建、施夯而建、先平后建、先挖后建、置础而建、依旧而建、敷灰而建。洹北商城在城中心发现宫城,内有夯土建筑基址30余座。其中一号基址平面呈“回”字形,规模宏大,整个基址的建筑物部分由门塾(包括两个门道)、主殿、主殿旁的廊庑、西配殿、门塾两旁的长廊组成。总面积近1.6万平方米。小屯东北地为殷代宫殿宗庙所在地。这里发现夯土基址53座。53座基址,由北往南排列,其范围南北长约350米,东西宽约100米,占地面积共约35000平方米。划分为甲、乙、丙三组基址。甲组基址在遗址的北部,共1 5座。乙组基址在甲组基址之南,共有基址21座。丙组基址在乙组基址西南,共发掘17座。小屯西北地发现殷代夯土基址40多座。这一片基址的延续使用时间相当长久,营建时间大约从殷墟第一期偏晚阶段开始,一直延续到殷墟第四期。妇好墓墓口之上压有房基一座,基址南北长约为6.5米,东西宽约5米。房基面上有排列规整的柱洞6个;房基外侧东西北三面皆有成行的夯土柱基。这座房子可能是为祭祀墓主而建的。此房基为3间面阔、两间进深、“四阿重屋”的一座享堂。小屯西北地的房基形状多为长方形,房基结构多系挖槽而建。北徐家桥村北发现的商代建筑基址群。基址形制多系“四合院”式建筑。建筑群的范围南北长170余米,东西宽约160米。中心建筑群体分为6排,南北纵向排列,每排4一5组,约近20组。
地穴式和半地穴式居住址:地穴和半地穴式房址仍然是殷商时期民众的主要住宅。这种房址形式在小屯西地、大司空村、郭家湾新村、孝民屯村等地都有发现。地穴式房址多为圆形和椭圆形,房址较深,多有台阶盘旋上下。半地穴式房址多为长方形,地穴较浅。在孝民屯村旧址南部发现了一批商代晚期的半地穴式房址,共90多座。这批房址分布较集中。各房址的房间数目不一,有单间、两间、3间、4间和5间多种形式。房址内的设施有土台、坑、灶和壁龛。
灰坑窖穴:灰坑窖穴在殷墟各个居住遗址中都有大量发现。灰坑是当时人们日常生活中倾倒垃圾的地方,有深有浅,面积大小不一,形状有长方形、圆形、椭圆形和不规则形等多种。窖穴多数比较规整,有圆形筒状、袋状。它们当初的营造都是为储藏物品使用的,但窖穴废弃后,多作灰坑使用。
水井:水井多分布在家族居住区内,皇室宫殿区内也有。水井多为圆形,也有椭圆形、方形的,但多为直筒状,深度一般在8—10米以上。个别水井井口上发现有木质井架。
祭祀遗存:祭祀遗存现象在遗址中普见。“在祀在戎”是殷人生活中的两件头等大事。祭祀是殷人在祭拜先祖和举行重大活动时而举行的一种仪式。殷人在祭祀活动中,往往以人、牛、马、羊、狗、鸡、鱼、象、狐狸、猴等作为牺牲。殷墟的重要祭祀遗存主要有王陵区祭祀场、后冈圆形祭祀坑、大司空村圆形祭祀坑、孝民屯村环形沟祭祀遗存及刘家庄村北商代大型车道两侧的祭祀遗存等等。
手工业作坊遗址:手工业生产的发展在殷商时期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在殷墟范围内发现多处规模宏大的手工业作坊遗址,是这一时段手工业生产高度发展的切实体现。铸铜作坊遗址包括苗圃北地、孝民屯东南地、薛家庄南地和小屯东北地及大司空村南地等处;制骨作坊遗址包括大司空村南地、北辛庄东南地、花园庄村西南、薛家庄南地等处; 制陶作坊遗址仅在刘家庄北地发现1处大型的。另外在薛家庄南地也曾有发现;制玉作坊遗址仅在小屯村北地发现1处。
王陵区大墓:殷代的王陵区在侯家庄西北岗。这里发现大墓13座,其中有4条墓道的墓8座,有两条墓道的墓3座,有1条墓道的墓l座,未完成的大墓1座。西北冈大墓分东西两区分布,西区8座,东区5座。另外,在王陵区还发现小墓和祭祀坑2000余座。这些小墓和祭祀坑都是用作陪葬和祭祀先祖用的。
家族墓地:家族墓地是各宗氏家族成员死后聚族埋葬的场所。在殷墟遗址中,大小家族墓地分布广泛而密集。殷墟遗址中发现的家族墓地主要有、殷墟西区墓地、后冈墓地、大司空村墓地、苗圃北地墓地、郭家庄墓地、刘家庄村北墓地、刘家庄村南墓地、王裕口村南墓地、小庄村村西南墓地、戚家庄东南墓地、北徐家桥村北墓地、郭庄村北墓地、邵家棚村东南墓地、梯家口村西墓地、范家庄村墓地、延年庄村西墓地等几十处。这些墓地有大有小,墓地中的墓葬少则数十座、上百座,多者上千座。
车马坑:马车是殷商时期的重要交通工具之一。殷墟遗址中大型车道和车辙的发现也说明了这一点。殷墟墓地中发现的马车主要用于为王室贵族墓葬陪葬的。自殷墟考古发掘以来,发现的车马坑已达百余座。主要出土地点有小屯东北地、王陵区、大司空村东南地、孝民屯南地、白家坟西地、梅园庄村东、村南、刘家庄村北村南、郭家庄村西、邵家棚村东等处。
四、殷墟遗物
殷墟出土的殷代文化遗物,种类繁多,数量极其可观。从质地上可分为陶器、铜器、玉器、石器、宝石器、骨角牙器、蚌器、漆木器、纺织品9大类。其中,尤以甲骨文、青铜器、玉石器和象牙器最为出色,其造型之美、工艺之精,是无与伦比的。这些都是商代文明高度发展的重要标志。
甲骨文:殷墟发掘与甲骨文的发现密切相关。至殷墟科学考古发掘以来,已出土数万片甲骨文。这批甲骨文的出土是殷墟考古发掘中最重要的收获之一。 1928—1937年的15次发掘,获得刻辞甲骨24918片。包括字甲22718片、字骨2200 片。建国后,在殷墟发掘中出土甲骨6000余片。甲骨出土地点除小屯一带外,还有后岗、侯家庄南地、四盘磨、薛家庄南地、大司空村、苗圃北地、花园庄东地、刘家庄北地等十几个地点。甲骨文中的文字主要是契刻文字,也有用朱、墨在甲骨上书写的文字。
陶器:陶器是殷商时期人们日常生活中常使用的器皿,应用广泛。在殷墟居住遗址和墓葬中都有大量发现。至今出土陶器数量达数万件之多。陶器按其质料不同可分为夹砂灰陶、夹砂红陶、泥质灰陶、泥质红陶、白陶、硬陶、釉陶等。陶器在各不同发展阶段都以泥质灰陶为主,夹砂灰陶次之,夹砂红陶较少。陶器的制法,可分为轮制、模制、泥条盘筑、手制四种。常见的陶器纹饰有绳纹、弦纹、三角形划纹、三角形绳纹等。另有少数饰兽面纹,云纹、联珠纹、菱形纹、钩连云雷纹、网状纹、圆涡纹、附加堆纹、按压纹等。陶器分为日用陶容器和其它陶制品两类。陶容器,按其用途不同可分为炊器、食器、盛贮器等3类。炊器有鬲、甗、甑;食器有豆、簋、盂、盘;盛贮器包括酒器和水器等,有尊、壶、卣、罍、瓿、觯、斝、罐、盆、觚、爵等。部分觚、爵、盘和仿铜礼器的陶器,主要为明器,用以随葬。其他陶制品,大部分出土于遗址,几乎都是实用器。种类有 陶水管、 砂轮、坩锅(将军盔)、陶臼、陶、调色器、 箕形器、 陶埙、人像和人头像、牛头、龙头、鸮、杵形器、梭形器、小方形器、半球形器、圆角有孔形器以及陶版等。白陶,硬陶和釉陶绝大多数也是容器。白陶、硬陶和釉陶采用的陶土都是高岭土,但白陶的烧成火候较低,硬陶和釉陶的火候都较高。白陶的纹样精细瑰丽有饕餮纹、夔纹、龙纹、兽面人体纹,蝉纹、云纹、雷纹、雷纹三角纹、雷纹折叠纹、斜角云雷纹、钩连云雷纹、斜方格雷纹乳丁纹、圆涡纹、弦纹,绳纹、附加堆纹等;几何纹较普遍是白陶的突出特点。硬陶和釉陶的纹样比较简单。白陶器皿的类别有豆、簋、盂、盘、皿、瓿、罍、卣、斝、折肩大口尊、瓮、罐、器盖等。硬陶和釉陶可辩认器型有瓿、罐、豆、壶、器盖等。殷墟出土的陶器上,有小部分刻有文字或符号。至今共发现有文字和符号的陶器100多件,其中多数为1个字或1个符号。有些是刻在陶坯上,入窑前已刻好,系陶工所为,有些是陶器烧成之后刻上去或书写上去的。文字和符号大多数刻在陶器口部、器壁或底部。这些陶文与符号,按其内容大体可分为数字、方位、人名、族名、或方国名;图形文字或符号;干支;易卦;“卜辞”以及其他8类。
青铜器:殷墟青铜器数量巨大。据不完全统计,殷墟出土青铜礼器约1500件、青铜兵器约3500件。这里统计的是殷墟科学发掘出土的和部分馆藏的殷墟青铜器的数量。殷墟出土的青铜器,不仅器类繁多,造型多样,而且在铸造工艺、装饰艺术等方面都较前有了很大的突破和创新。它前承二里岗早商青铜器,下启两周青铜器,在中国青铜器发展史上达到了第一个新高峰。殷墟青铜文化是中国青铜文化的核心。它集中体现了商代的艺术水准和社会风尚,代表了中国青铜文化的最高境界。殷墟出土青铜器的种类和样式繁多,按器物的用途和功能可分为礼器、乐器、武器、工具及生活用具、装饰艺术品以及杂器6大类。青铜器中与祭祀、战争有关的礼器、兵器的数量是最多的,也是最核心的。殷墟青铜礼器按其实际功能又可细分为炊器、食器、酒器、水器、盛贮器和揖酒器等6大类。炊器有鼎、鬲、甗、甑;食器有簋、豆、方彝、匕;酒器有觚、爵、尊、壶、卣、罍、瓿、觯、斝、角、觥、盉、缶;水器有盂、盘;盛贮器有罐;揖酒器有斗、勺。其中酒器的种类和数量最多,炊食器以鼎的数量最多。青铜乐器仅铙1种,多成组出土于高规格的墓葬中,以3件一组最为常见,目前所见最多的一组为5件(妇好墓)。青铜武器是殷墟出土青铜器中数量最多的一类。大部分都出自墓葬,居址中也有少量发现。以其功能可分为进攻型兵器和防御型兵器两类。属于进攻型兵器的有戈、钺、矛、镞、卷头刀、銎斧等;属于防御型兵器的有头盔(胄)。戈是殷墟墓葬中最常见的随葬品之一,出土时少则1件,多则数十件或者上百件。工具类铜器有刀、削、斧、锛、凿、刻刀、锥、锯、钻、钩等。刀的出土数量是工具类中最多的。生活用具较少,主要有镜、箸、筓等。在车马坑和一些墓葬中,还发现有各种青铜的车饰和马饰,如衡木饰、弓形器、辖、辕饰、踵饰、策等。殷墟还出土一些铜人面具、铜牛头面具、铜泡等,应是装饰品,同时也是精美的艺术品。杂器多是一些不知具体用途的多钩形器、管形器、棒形器等。殷墟青铜器纹饰繁缛,充满神秘气息。其中饕餮纹、夔纹和龙纹等幻想动物纹数量众多,形式多样,且多作为主体纹饰出现,是最重要的纹饰类别。写实性动物纹样有鸟纹、蝉纹、蛇纹,以及虎、牛、羊、象等兽纹。几何形纹样多用作辅助纹饰,常见云雷纹、三角纹、蕉叶纹、涡纹、目纹等。青铜器纹饰流行所谓三层花纹。即以云雷纹衬地,兽面纹、夔纹等主要纹饰凸出器表之上,主纹饰之上又饰以阴线纹,或者将动物的目部等凸出于主体纹饰之上。此外,镂空与镶嵌绿松石的技术也被用于某些铜器的装饰。殷墟出土的铜器上已经出现铭文,内容多是族氏铭文、私名或祖先的人名。殷墟早期铜器上铭文字数较少,到了晚期出现了较长铭文的铜器,有的铜器上可达三四十字。殷墟时期的铸铜工艺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青铜合金材质主要有锡青铜、铅青铜、铅锡青铜三类。殷墟青铜器都是用陶范直接法铸造的,为浑铸和二次分铸法并用。其中武器和工具多用前者,器形复杂的礼器多用后者。
铅器及金器 铅器的数量不多,都出土于殷墓。皆为明器。大致可分礼器、工具和武器3类。礼器类有鼎、簋、觚、爵等;工具类有锛、凿、刀、锥等;武器类有戈和镞。金器的数量极少。有金泡,桥形金片和金叶,金叶形状有圆形、菱形、梯形、长条形和不规则形等。
玉器:殷墟玉文化是殷墟文化核心中的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殷墟玉器的研究已成为当前学术界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课题。据有关学者统计,目前殷墟出土的玉器数量约2600件(不完全统计)。在殷墟,玉器主要出土于墓葬中,绝大多数出土于大墓和中型墓中,小墓和居住遗址也有发现。绝大部分都是墓主生前使用的器物,极少数则为方国的贡品和属于殉葬人所有。殷墟玉器的色泽,绚丽多彩,表面的光洁度较高。多数含有与主色相异的玉斑,纯色的较少。它们表面的颜色,以深浅不同的绿色最多,计有墨绿、淡绿、茶绿、黄绿等;其次为黄褐和棕褐;灰色、白色(包括乳白)、黄色的较少;黑色、蓝色、银灰色、桔红色的更少。从殷墟玉器的初步鉴定中,有新疆玉、透闪石玉、岫岩玉和南阳玉四种,但以新疆玉居多数。 殷代琢玉工艺在继承前人琢玉技艺的基础上,在生产实践中,不断改善青铜工具和提高工艺过程中的各个环节,丰富造形设计,使这一时段的琢玉工艺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一件玉器的制成,必须经过选料、开料、造型、琢纹、钻孔、抛光等一系列工序。每道工序,除必要的工具外,都离不开水和研磨砂。殷墟玉器,造型丰富多彩,精细入微,写实性较强。圆雕大多形象逼真,或行或站,姿态自然。浮雕多设计成侧视形,肥瘦适中,以作静止状态居多,只有少数作运动状态。少数浮雕与圆雕相结台的玉石作品,使浮雕具有立体效果,其手法相当巧妙。多数玉器,花纹匀称谐调,线条流畅。玉器上的花纹线条基本上有阳线和阴线两种。当时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镂孔、钻孔与抛光等技术。在大多数玉器上,都有1—3个圆孔。钻孔方法为管钻和程钻两种。多数玉器晶莹光泽,显示出当时的抛光技术已达到较高的水平。在殷代,可能用兽皮或丝织品作材料,蘸水加细砂对玉面进行抛光。 殷墟玉器的种类繁多。大类中有小类,小类中又有多种型式或形象,可谓丰富多彩。殷墟玉器分为礼器、仪仗(或武器),工具、用具、装饰品、艺术品以及杂器7大类。礼器也称“礼玉“,主要用作礼仪、祭祀等,有些也用于佩带,人死后大多用以随葬。殷墟出土的玉礼器,包括琮、圭、璋、壁、环、瑷以及簋、盘等。仪仗(或武器)有戈、矛、戚、钺、镞和大刀等6种。工具计有斧、凿、锛、锯、刀、槌、纺轮、铲、镰等。用具有研磨朱砂的臼、杵,调色的盘以及梳、耳勺、匕等。装饰品数量最多。品种也较齐全,有用作佩带的饰物;有专作镶嵌的饰物;有头饰和冠饰;有腕饰;有器物上和衣上的坠饰;有佩戴的串珠;以及用途不甚清楚的饰品。佩带和镶嵌的饰物题材多样,主要有人像、人头像及动物形象。头饰主要有筓。冠饰仅出土1件,象是帽子后面护颈上的装饰品。腕饰只镯一种。坠饰有两种形状:一种作筒形,一种作矮筒形。串珠有管状和圆形两种。用途不甚清楚的玉饰主要有圆箍形饰、长条形饰、圆棒形饰、圆管形饰、侧身人形玉饰等等。艺术品数量甚少。玉质都较好,雕琢精细,可能作陈列观赏之用。杂器数量不多,但内涵庞杂。可辨识用途的有玉扳指、玉马嚼、玉策、玉弭、含玉等。另不识用途者有器座形器、拐尺形器、器柄形器,匕首形器、羊头形器、玉链,等等。殷墟少数大中型贵族墓葬中,出土的玉器上有书写的朱、墨书文字。文字内容有记述事情的、有贡祭先祖的。
石器:在殷墟,出土的农业生产工具仍以石质工具为主。各种石质生产工具大部分出土于居住遗址,少量石制生产工具作为随葬品见于小型墓中。至于雕琢精致的簋、盂、豆、盘、石磬、琮、璧、各种动物形石雕之类礼器和武器类的戈、镞多出土于大墓和较大的墓中。有关殷墟石器的制法,生产工具多以磨制为主,少数的为琢制。李济先生将殷墟出土的有刃石器的制法,归纳为5种:(1)压剥法;(2)打剥法; (3)锤制法;(4)啄制法; (5)磨制法。 殷墟出土石器的数量相当可观。粗略估计约有6500件以上,其中以生产工具为数最多。按用途,可分为礼器(包括祭器)、乐器、仪仗器与武器、生产工具、生活用具、装饰品、各种形象的石雕以及杂器8类。礼器有鬲、簋、豆、碗、瓿、盂、尊及尊形器、壶和壶形器、罐、盘、方皿、方形器(残)、椭圆四足器、器盖、俎、璧、璋等;乐器有磬和埙;仪仗器与武器有戈、钺、戚,镞;生产工具有斧、锛、凿、钻、刀、镰、铲、锤、纺轮、网坠、磨石和弹丸等;用具有臼、杵,调色器、石门臼以及石轮等;装饰品有牙璧、璜、笄、珠、柄形饰、梯形饰、方形坠饰等;各种动物形象有写实的人物、虎、虎面、牛、熊、兽、免、鹗、鸟、鸬鹚、鸭、壁虎、龟、鱼、鳖、蛙、蛙形、蝉、蚕、爬虫等形象;非写实的有龙、虎首人身像、兽头人身像、双尾双伏兽像、鸟嘴兽等神话性动物;杂器有炮弹形石管、甬形石管、长条形石板、石牌、石球、石圆饼等等。殷墟出土的极少数石器上刻有或书写有文字。
宝石器:宝石器这里指由绿松石、孔雀石、玛瑙、绿晶等质料制成的雕刻品或镶嵌片。殷墟出土的宝石器,可分装饰品与艺术品及其他两类。装饰品与艺术品有绿松石制品的鹄、蝉蛙合体、兽面、坠、泡、珠以及镶嵌片等;孔雀石制品的人、虎、蛙、蝉和龙头等 ;绿晶制品的猴;玛瑙珠。其他类有绿松石贝、绿晶料箍形器和绿晶坠料。
骨角牙器:骨器在殷墟有大量的出土,据粗略统计,约有30000多件。骨器的器类大致可分工具、用具、武器、乐器、装饰品、雕刻艺术品以及其他7类。用具、武器、装饰品,艺术品4类大部分出于大墓和中型墓中;工具类则多出于居住遗址。工具类有刀、凿、制陶工具、锥、铲等;用具类有皿形器、觚形器、梳、匕、勺、耳勺形器、觿、针、盏钮等;武器类有戈和镞;乐器类仅埙1件;装饰品类有筓、珠、环以及刻花骨饰等; 雕刻艺术品有人、虎、鸟、蛙、兽面等形象的雕刻品和雕花圆泡、骨板等;其他类种类庞杂。按外形的特点,称之为圆泡、圆片、骨管、粗骨钉、骨卡子、骨“搬子”、虎形骨器、兽角形、雕花骨器、脊椎骨制品、脊形嵌片、骨牙以及各种形状的小型骨制品。其中数量较多的是“搬子”。角器:用鹿角制成,器类有锥、纺轮、镞、挂钩、环、铃舌、钮柄、棒槌形器以及管状器等。象牙制品大多数出土于大墓和中型墓中,多为实用器。器形有鸮尊、盂形器、杯、方形器、梳、笄、筒、筒的底座、柄形器、圆柱形器、圆锥形器,圆泡、圆片、长方形片、帽形钮、鸟形钮、立雕兽头、鸟形爪、雕花残片以及多种形状的镶嵌片,等等。妇好墓出土的三件象牙杯,保存得较好。是殷墟出土牙器中的精品。野猪牙制品也有较多的出土,基本上都是木雕器上的镶嵌片。
蚌器:殷墟出土的蚌壳制品大致可分生产工具和用具、武器、装饰品以及其他四类。生产工具和用具有刀、镰、铲、钁、锯、颜料器和纺轮等。大多数出土于殷代居住址中,多为实用之器;武器极少,有戈和镞;装饰品多数出自墓内,有鱼、蛙、兽等形象以及柄形饰、穿孔蚌泡蔫花形蚌饰等。贝 有货贝、大贝、阿拉伯绶贝3种。货贝的数量极多,估计在万枚以上。此外,还有海螺、文蛤、蛤蜊壳和穿孔螺等。
漆木器、竹器和皮革制品:殷墟发现的木器有工具类的锨,束;刻花仪仗类有“杆”;用具类的抬舆、盘洗和盘、豆;置放祭品的“俎”;乐器类的鼓;以及马车和棺椁等等。漆器的种类和数量较少。竹器发现有竹篓。皮革制品有“盾”和“皮甲”、“皮盔”3种。
纺织品:殷墟出土的殷代纺织品,可确知的有丝质和麻质两种。丝织品大多粘附于铜器上,均系残片。其中有的是采用高级纺织技术织成的菱形花纹和暗花绸(即绮或“文绮”)和绚丽的刺绣”。麻织品也都是残片,粘附在铜器上,皆为平纹组织。此外,在殷墓中,常有彩绘画幔或彩绘布的发现,也很可能都是麻织品。
五、殷墟文化分期问题
在上世纪30年代已提出过一些线索。上世纪50年代殷墟考古工作者,根据1959年大司空村遗址发掘到的文化层叠压关系,以及出土陶器的不同类型特点,将殷墟文化分为两期:即“大司空村一期”和“大司空村二期”,并对两期的年代进行了初步推断。1962年秋季,又一次在大司空村遗址进行发掘工作,这次发掘发现了晚于大司空村一期,早于大司空村二期的灰坑,并将这一阶段列为第二期,又根据层位关系将原来所分的大司空村第二期分成为两个发展阶段,并把两个阶段列为大司空村第三期、第四期,并根据与陶器共存的甲骨卜辞和铜器铭文,证明这两个阶段分别属于廪辛、康丁、武乙、文丁和帝乙、帝辛时期。从而在原分两期的基础上划分为四期。大司空村遗址的四期基本上代表了殷墟文化的发展序列。第一、二期通称早期,第三、四期通称晚期。另一种划分法是根据1959一1961年苗圃北地遗址的发掘,将此遗址划分为三期,称之为苗圃一、二、三期,其所分的第一、二期与大司空村一、二期基本同期,其第三期相当于大司空村的第三、四两期。但苗圃北地墓葬分为四期则与大司空村的四期相对应。还有一种划分法是根据1973年小屯南地遗址的发掘,将这里的殷代文化层堆积分为早、中、晚三期。小屯南地早期大致相当于“大司空村一期”,时代约相当于武丁前后;小屯南地中期相当于“大司空村二期”的前半叶,绝对年代为康丁、武乙、文丁时代;小屯南地晚期相当于“大司空村二期”后半叶,绝对年代为帝乙、帝辛时代。之后,随着殷墟考古资料的不断丰富,遂进一步将殷墟文化第一、二、四期分别细分为偏早、偏晚两个阶段。但仍沿用第一至四期的划分法。有关殷墟青铜礼器的分期,截至目前大约有五、六种不同的看法,其中具代表性的有两种:三期分法和四期分法。三期分法以张长寿、杨锡章和杨宝成等先生为代表。四期分法以邹衡、郑振香和陈志达等先生为代表。1958年春,在梅园庄遗址的发掘中,发现商代早晚时期的上、下两层文化。上层为殷墟晚期文化层,其年代相当于“苗圃Ⅲ期”,这里称之为“梅园庄Ⅱ期”文化;下层为商代文化层,其年代当早于小屯殷文化,应是盘庚迁殷前的商代文化遗存,年代相当于二里岗下层文化。这里称之为“梅园庄I期”文化。
综合以上分析, 我们认为将殷墟文化分为四期比较恰当。殷墟文化第一期偏早阶段的年代相当于盘庚迁殷至小辛、小乙时代,殷墟文化第一期偏晚阶段的年代约相当于武丁早期;殷墟文化第二期偏早阶段的年代约相当于武丁晚期,殷墟文化第二期偏晚阶段的年代大致相当于祖庚,祖甲时代;殷墟文化第三期的年代约相当于廪辛、康丁、武乙、文丁时代;殷墟文化第四期偏早阶段的年代相当于帝乙时代;殷墟文化第四期偏晚阶段的年代相当于帝辛时代。
六、分区说明
经过90年的科学发掘,目前已基本认定殷墟的范围大致为40平方公里。都城殷墟中的文化遗存十分丰富,其中尤以代表都城文化特征的夯土城墙、宫殿宗庙建筑基址、家族居住区域内的夯土建筑基址、纵横的南北、东西大道、规模宏大的手工业作坊园区、分布密集的民众居住区及特定的帝王陵寝区和分布相对集中的家族墓地。为了更好的了解和解读殷墟都城遗址的整体面貌和重点区域的文化内含,我们依据殷墟范围内重要遗迹分布状况,将其分为9个遗址区。下面我们采用图文并叙的形式来标注明示各个遗址区内在不同时期的具体发掘地点的分布。
Ⅰ.小屯遗址区
小屯村位于安阳老城西北,距老城中心直线距离约5公里。小屯遗址区位于洹水南岸。北边隔洹水与王陵遗址区相望;东边隔洹水与大司空村遗址区相对,东南以殷墟路为界与后岗遗址区相临;南以安钢大道为界与刘家庄遗址区相接;西边沿黑河路至白家坟村北向北延至洹河。遗址区面积约2.6平方公里,内含自然村落有小屯村、花园庄村、王裕口村、小庄村、四盘磨村。
小屯遗址区是殷王室宫殿宗庙所在区域。这里发掘出宫殿宗庙建筑组群甲、乙、丙3组,建筑基址53座。这批建筑基址体现了殷商王朝“前朝后寝,左祖右社”的建筑格局。小屯村西地、花园庄村西地和南地发现的大灰沟,是宫殿宗庙周围的防御性壕沟。这里发现了大量的甲骨文。其中小屯村东北地H127甲骨坑、小屯村南地甲骨、花园庄村东H3甲骨坑,是小屯甲骨文3次最重要的发现。区域内发现有铸铜、制骨、制玉等手工业作坊遗存,证明该区域内早年曾是1处手工业作坊园区。著名的妇好墓、54号墓等一批王室成员墓葬也在这一区域内发现。
Ⅱ.王陵遗址区
王陵遗址区位于洹水北岸,殷墟大遗址最北端。其南边隔洹河与小屯遗址区相望;西南边隔洹河与孝民屯遗址区相对;北边线北距枯河村约1公里;东部边缘与洹北商城遗址区相接,其东南角与大司空村遗址区相连。遗址区面积约4.5平方公里,内含自然村落有武官村、候家庄村、小司空村、前小营村、后小营村。
王陵遗址区包括王陵大墓13座、2000余座陪葬坑和祭祀坑。王陵分东、西两区。其中,西区有八座大墓,东区有5座大墓。王陵布局宏大,木椁装饰华丽,陵寝墓道壮阔,随葬器物精美,人殉人牲众多。反映了殷商王朝的埋葬制度,礼仪等级,祭祀习俗及墓主人(统治阶级之最上层)生前的奢华生活。
Ⅲ.后岗遗址区
后岗遗址区位于殷墟遗址的东部。遗址中心区西距小屯村直线距离约2公里。该遗址区北部隔洹河与大司空村遗址区相望;西北部与小屯遗址区相临,西部隔中州路与刘家庄遗址区相接;南部隔文源街与邵家棚遗址区相连;东部边沿以彰德路为界,北起洹水双桥向南至彰德路与解放路交叉路口。遗址区面积约4平方公里,内含自然村落有高樓庄村、薛家庄村、郭家庄村、安家庄村及延年庄村等。
后岗遗址区1933年发现“中”字型大墓,对之后寻找殷商王陵起到了启示作用。后冈三叠层文化的发现,解决了我国考古学史上彩陶文化、黑陶文化、白陶文化三种文化时代先后的悬案。苗圃北地铸铜作坊遗址、制骨作坊遗址的发现,认定了苗圃北地在当时是殷都城内一处规模宏大的手工业作坊园区。
Ⅳ.大司空村遗址区
大司空遗址区位于殷墟遗址的东部。遗址中心区西距小屯村直线距离约1.6公里。该遗址区西部、南部隔洹河分别与小屯遗址区、后岗遗址区相望,西北部与王陵遗址区相连,北部与洹北商城遗址区相套接,东界过京广铁路向东延伸至太平庄村西侧。遗址区面积约4平方公里,内含自然村落有大司空村、郭家湾村。
大司空村遗址区是殷墟在洹河北岸的重要遗址区之一。在这里发现有大范围的家族居住区、大型家族墓地、还发现有铸铜作坊、制骨作坊等手工业作坊园区。大司空村遗址经过长期的发掘,积累了丰富的田野考古发掘资料。在此基础上,郑振香先生第一次将殷墟文化客观、科学地分为四期。大司空村遗址的四期文化遗存基本代表了殷墟文化的发展序列。这一研究成果,在长期的殷墟发掘和研究中已基本得到了证明。
Ⅴ.孝民屯遗址区
孝民屯遗址区位于殷墟遗址的西部。遗址中心区东距小屯村直线距离约2.4公里。该遗址南临梅园庄遗址区,两区以安林铁路为界;东临小屯遗址区,两区以胜利渠为界;东北隔洹水与王陵遗址区相望;西界以北辛庄村旧址向南直线延伸至安林铁路、向北经范家庄村西至洹水。遗址区面积约3平方公里,内含自然村落有孝民屯村、北辛庄村、白家坟村、范家庄村(孝民屯村、北辛庄村、白家坟村已搬迁)。
孝民屯遗址区是新中国成立后,发现和发掘规模最大的一个区域。殷墟西区家族墓地的发掘,对殷墟家族墓地葬俗的研究提供了丰富详实的资料。孝民屯村铸铜作坊遗址、北辛庄村制骨作坊遗址的发现,是殷墟西区发现的又一处规模宏大且十分重要的手工业作坊园区。2003年在孝民屯村揭露出100多座殷代的半地穴式房址。这批房址数量多、分布相对集中、形式多样是殷墟遗址前所未有的。2005年在北辛庄村东地发现1处大型的贵族墓地,发掘“甲”字型大墓1座,“中”字型大墓两座,东西排列,气势恢宏。在墓地西南处发现南北一字排列的5座车马坑,均东向。其中最北侧的两座,车马饰件完备且装饰华丽。这种车马陪葬现象在殷墟家族墓地中是第一次见到。它应是这处贵族墓地的“公共陪葬”。
Ⅵ.梅园庄遗址区
梅园庄遗址区位于殷墟遗址的西南部。遗址中心区东北距小屯村直线距离约4公里。该遗址区北临孝民屯遗址区,两区以安林铁路为界;东临刘家庄遗址区,两区界线北以梅园庄村东为起点,向南直线经郭庄村东至老六家庄村东延伸到东八里庄村北;南部边界东起东八里庄村北,向西北延伸到西八里庄村东北(梅东路西侧);西部边界南起西八里庄村东北,向西北经戚家庄村东延伸到梅园庄村西北安林铁路。遗址区面积约4平方公里,内含自然村落有梅园庄村、郭庄村、老六家庄村。
梅园庄遗址区1958年发现的 “梅园庄Ⅰ期”文化与郑州二里冈下层的文化时代相当,它是盘庚迁殷以前的商文化遗存。上世纪90年代梅园庄发现的3座车马坑均保存完好,说明其附近应有贵族大墓的存在,这里应是一处等级较高的贵族家族墓地。戚家庄东商代墓地发现的269号墓是一座保存完好的中型贵族墓葬。1999年在西八里庄村东北发掘殷代长方形夯土建筑基址1座及大型灰坑1个、殷代墓葬20余座,出土青铜礼器30余件。梅园庄遗址区位于殷墟遗址的西南边缘,距离小屯村宫殿宗庙中心区偏远。经过数十年十几次的考古发掘,对认定殷墟西南边缘界线提供了重要依据。
Ⅶ.刘家庄遗址区
刘家庄遗址区位于殷墟遗址的中南部。遗址中心区北距小屯村直线距离约3公里。该遗址区北临小屯遗址区,两区以林铁路为界;西临梅园庄遗址区,两区界线北以梅园庄村东为起点,向南直线经郭庄村东至老六家庄村东延伸到东八里庄村北;南部边界西起东八里庄村北,向东直线延伸到中州路;东临邵家棚遗址区和后岗遗址区,同以中州路为界。遗址区面积约9平方公里。内含自然村落有刘家庄村、南徐家桥村、北徐家桥村、三家庄村等。
刘家庄遗址区是殷墟一处较大的家族居住区和家族墓地区,其遗址区北部还分布有制陶手工业作坊园区。北徐家桥村北地发现夯土建筑基址70余座,其中四合院式夯土建筑基址10余座。这次发掘的6排四合院式夯土建筑基址,排列有序,建筑形式各异,布局严谨,规划设计明确。区域内发现有东西、南北向大型道路多条,反映了当时都城内的交通状况。多年来该区域的发掘取得了丰硕成果。发掘殷代墓葬3000余座、灰坑1000余座、房基100余座、大型道路数条、窖穴40余座、水井30余眼、车马坑6座、铜器窖藏坑2座、祭祀遗存多处、制陶作坊1处(含陶窑7座)。说明这里当时道路四通八达,手工业作坊林立,人口居住密集。是当时殷墟都城内的一个重要片区。
Ⅷ.邵家棚遗址区
邵家棚遗址区位于殷墟遗址内的东南部。遗址中心区西北距小屯村直线距离约3.5公里。该遗址区北临后岗遗址区,两区以文源街为界;西临刘家庄遗址区,两区以中州路为界;南部边界西起中州路,向东延伸经梯家口村南(幸福路南)、小花园村南过京广铁路至彰德路;东部边界南起彰德路与文峰路交叉路口向北至彰德路与解放路交叉路口。遗址区面积约5平方公里,内含自然村落有邵家棚村、梯家口村、小花园村。
该遗址区内发现大型家族居住遗址及家族墓地多处。其中发现5座“甲”字型贵族大墓,还有车马坑1座,牛坑1座。2017年,在梯家口村西发现商代铸铜作坊遗址1处。
Ⅸ. 洹北商城遗址区
洹北商城遗址区位于殷墟遗址的东北部。遗址中心区西南隔河距小屯村直线距离约2.5公里。洹北商城平面略呈方形,方向13度,西南角与原殷墟遗址边缘略有重叠,其南北向城墙基槽长约2200米,东西向城墙基槽长约2150米,占地约4.7平方公里。该遗址区这里仅包括已发现的洹北商城城内区域。西临王陵遗址区,南临大司空村遗址区,东部城墙基槽大约以安阳滑校机场东跑道为界,北部城墙基槽东西横惯屈王度村、十里铺村中。内含自然村落有花园庄村、韩王度村、董王度村、屈王度村、十里铺村、周家营村等。京广铁路南北惯穿其中。
洹北商城是上世纪末商代考古的重大发现。它的发现填补了商代中晚期都城考古文化阶段的空白。1999年洹北商城发现以来,已经取得了重要收获。即洹北商城四面城墙基槽的发现和试掘,认定了洹北商城的存在和其规模。经过调查洹北商城内的遗迹分布已基本清楚。其中,位于城中心区域的宫城已被发现,宫城中分布有数十座大、中、小型宫殿夯土建筑基址。目前已对一、二号基址进行了发掘。
七、几点看法
90年殷墟考古发掘取得了为世人瞩目的惊人成就。之前学界不断有文章对此进行汇总和总结,提出了许多有益于殷墟保护、殷墟考古发掘和殷墟考古学研究方面的观点和看法,并对殷墟考古发掘的学术成就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肯定。恰逢殷墟科学考古发掘90周年喜庆之际,有幸重温九十年来殷墟考古发掘所取得的成就,并结合我们多年从事殷墟保护、殷墟考古发掘与研究工作的实践,此对殷墟范围的重新定位、都城概貌的推想、洹北商城的有关问题谈几点看法,以求教于各位领导和专家。
1. 对殷墟范围的重新定位
20世纪60年代,国务院公布的殷墟保护范围,东边大致以京广线为界,南边大致以老安林路为界,西边大致以梅园庄村至孝民屯村一线为界,北边以小营村为界。近年来,由于安阳城市基本建设的迅速发展,我们得以在殷墟边缘区域进行了大面积的文物勘探与考古发掘工作。通过勘探和发掘得知,殷墟东边由太平庄村西向南经北小庄村东至和平路一线,南边由梯家口村西至东八里庄村东一线。西边由戚家庄村东向北延至安钢西围墙,再向北至范家庄村西北的连环寨、同乐寨遗址一线。北边由秋口村、小营村东至三家庄村、董王度村一线。这一范围的外部,东、南、西三面都是比较清楚的,确实未见到商代文化遗存。仅北部外侧,因没有进行文物勘探工作,情况不明。经过初步测量,殷墟南北直线距离约5.5公里,东西直线距离约6.5公里,总面积约36平方公里。20世纪初发现的洹北商城位于殷墟保护区东北处,其晚期文化是和殷墟一期文化相衔接的,它应是殷墟都城文化的一部分。洹北商城城址面积约4.7平方公里。这样,殷墟都城面积总合应为40平方公里。
2.殷墟分区及都城概貌
近年来,我们在有关著作中,为更全面、更具体地解读殷墟都城文化的大概城貌,特将殷墟大遗址范围分成9个片区(参看图一)。这9个片区分别是小屯遗址区、王陵遗址区、后岗遗址区、大司空遗址区、孝民屯遗址区、梅园庄遗址区、刘家庄遗址区、邵家棚遗址区、洹北商城遗址区。这9个遗址区几乎都是以所在遗址区中心的村落名称来定名的(王陵、洹北商城遗址区例外)。9个遗址区的划分看来相对还是比较科学的。小屯遗址区是殷王室宫殿宗庙所在区域。王陵遗址区是殷商晚期帝王陵寝所在区域。后岗遗址区是都城内某宗族的贵族墓葬区,区域内的苗圃北地是一处规模宏大的手工业作坊园区。大司空村遗址区面积大,在这里发现有较大型的手工业作坊园区及大范围的家族居住区、大型家族墓地。孝民屯遗址区是殷墟西部区域的一处大型家族居住区及分布密集的家族墓地区域。这里还是一处规模宏大的手工业作坊园区。梅园庄遗址区是殷墟西南边缘的一处家族居住区和家族墓葬区。刘家庄遗址区位于殷墟南部区域,是一处大型的家族居住区和家族墓地区。遗址区北部还分布有制陶手工业作坊园区。北徐家桥村北地发现的四合院式夯土建筑基址应是一处都城内的官衙建筑群。邵家棚遗址区位于殷墟东南边缘。区域内东南部发现的四座“甲”字型大墓,应是这一区域内的一处贵族墓地。该区域南部发现商代铸铜作坊遗址1处。洹北商城遗址区是上世纪末在殷墟发现的一处商代城址。
殷墟都城概貌的恢复和推想,是多年来学界所面临的重要课题。这里我们就殷墟现存材料及研究成果,对殷墟的城市面貌加以设想和推定。商代晚期殷墟的都城模式和之前商代早、中期的都城模式截然不同。早、中期的都城模式四周有城墙围合,城内有与城门相对应的纵横交错的主干道路,王室所在的宫城位于城内中北部,坐北朝南。宫城四周分布有各个宗氏家族的聚集居住区、手工业作坊区。以小屯为中心的殷商晚期都城模式,四周没有发现围合的城墙建筑,王室居住的宫城(小屯东北地),也只是用壕沟和洹水作为屏障,用以王室宫城的防御。在宫城的西北部有殷代帝王的陵寝区及国家、王室的祭祀场所。宫城四周分布有东西、南北纵横交错的大型道路。围绕宫城周边洹水两岸分布着众多宗氏家族的聚集居住区和各宗氏家族的墓葬区。在宫城西部、南部、东部环绕分布着3个大型的手工业作坊园区。这是我们根据现有材料对殷墟城貌的一个初步描绘。
3.关于洹北商城的有关问题
(1)关于洹北商城的考古学分期
洹北商城的年代问题是从20世纪80年代初就已经开始讨论的,后随着新资料的不断公布,相关讨论的文章日趋增多。1983年公布的殷墟三家庄遗址资料(三家庄在洹北商城内西北部),当时发掘者就认为该遗址内有的遗存是大司村一期的(HI),有的墓葬则早于大司空村一期。1991年,我们就三家庄、董王度村出土的商代铜器作了认真研究,这批文物虽没有地层关系,但出土地点明确,和1983年三家庄遗址邻近,拙文通过类型学的比较研究,认为这批铜器的时代应早于大司空村一期,而略晚于郑州二里岗上层偏晚阶段。20世纪80年代对这一带的考古发掘和发现,说明三家庄、董王度村一带存在着早于大司空村一期的商代文化遗存。
1998年安阳洹北花园庄遗址的发掘材料得以公布。这批材料比较丰富,它进一步说明了花园庄、三家庄、董王度村一带地下分布着早于大司空村一期的商代文化遗存。早在1997年在洹北花园庄遗址发掘现场,我们和高炜先生就对遗址所出遗物进行了讨论,一致认为该遗址所出陶器风格接近或相当于二里岗上层晚段的风格。洹北花园庄遗址1997年发掘简报中指出:“从器形看,F型陶鬲应是此次发掘所见最早的遗物,可能早至商文化二里岗下层偏晚或者上层偏早阶段。陶鼎、大口尊、小口尊、红陶大口缸等器,过去只见于郑州商城和蒿城台西等遗址而在殷墟遗址未见。Aa型和Ab型I式鬲为单位出土最多的一类陶器,具有二里岗上层晚段即郑州白家庄阶段的风格,“甑、簋、爵、A型Ⅱ式豆、Ba型盆、C型罐、E型罐等则表现出向殷墟时期同类器过渡的某些特点。”连最晚的两个单位H1、H2,所出器物特征,也只是“已接近大司空村一期的特征”,说明仍早于大司空村一期、简报结论认为:“洹北花园庄遗址的年代,整体上早于殷墟大司空村一期,上限接近二里岗文化白家庄阶段。”我们同意对花园庄遗址所处期段的结论。
洹北商城的最新资料见于《考古》 2003年第5期上的两篇报告,报告中提供的陶器资料为我们进一步研究洹北商城的考古学分期提供了依据。报告中H8:5陶鬲和洹北花园庄98M9:1陶鬲形制相同。H8:3、8陶鬲和台西的84M14:7陶鬲型制相同。H8:14浅腹圜底盆和1号基址T0410:1、2两种浅腹圜底盆相近。这几件典型器物均属中商二期或偏早。
(2)关于安阳洹北商城的年代问题
报告中还认为“多数基址的年代可能早到中商二期”。洹北商城的始建和使用年代,学术界已开始了讨论,唐际根先生在其《中商文化研究》一文中,将商文化分为早、中、晚三期,它将洹北商城文化遗址划定为中商时期,该文将中商时期界定在二里岗文化白家庄阶段至殷墟文化第一期之前。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殷墟文化第一期的界定,学术界是有争议的,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站的同志将殷墟文化第一期定在武丁前后,而邹衡先生认为殷墟文化第一期“应该在武丁以前,可以到盘庚。”界定分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洹北商城的始建和使用年代。杨锡璋等几位先生认为:“洹河北岸京广铁路两侧分布着一处商代中期(包括盘庚、小辛、小乙时期)的遗址。”这说明他们的观点也认为洹北商城遗址是中商时期的一个城址。
根据以上探索,我们对洹北商城的始建和使用年代有以下看法
①我们同意洹北商城遗址的废弃年代的下限在中商文化第三期的观点,废弃年代的下限和殷墟文化第一期上限是衔接的。
②我们认为洹北商城的始建年代应在中商二期,其中包括城墙基槽的始建年代和多数基址的始建年代均始于中商二期,有部分建筑基址始建于中商三期。
③我们同意“盘庚迁殷”,即迁到洹北商城,其年代应在中商文化第三期。
纵观殷墟90年的考古发掘历程,虽取得了令世人嘱目的巨大成就,但离社会和人们的要求差距还很大。展望殷墟文物考古事业工作的未来,在保护、发掘研究及合理利用方面任重而道远。下一步工作,我们要认真执行政府有关方面的方针和政策,扩大视野,加大力量,进一步作好殷墟大遗址的保护、研究、开发、利用工作。
(注:文中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队简称安阳工作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