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安息,请安息
2019-01-14周实长沙
◆周实(长沙)
记得萧金鉴去世时,很多人都写了文章,后来还出了一本书《站在阳台看风景》。
钟叔河先生也几次问过我:你为什么不写点呢?
我当然是愿意写的,只是不知如何写,因为我与他太熟了,反倒不知如何写了。这样说,有点怪,但我真的就是这样,越是熟悉的,越不知道如何写。
回想我和他的相识,应是1977年,那时我在广播站(长沙人民广播电台的前身),编辑长沙新闻联播,同时主编对工(人)节目(一周两次,每次半个小时,每分钟约两百字),那个时候的萧金鉴就是我的作者了(通讯员)。
那个时候的萧金鉴是在长沙油脂仓库工作。每次他给我寄稿,写他们油脂仓库的事,我若采用了,他的领导就高兴,他自然就更高兴。那个时候没有稿费,我给他的报酬是一个有塑料封皮的印有“采访本”三个字的用新闻纸做的小本子。有的时候,他想多要,我虽然也有点为难,但还是会偷偷地多给他一个或两个。
后来,也就是1980年,我调到了《湖南日报》,编辑报纸的“湘江副刊”,他也调到共青团湖南省委主办的《年轻人》杂志社编辑《女青年》。这期间自然也有联系,他经常来报社串门。后来,我又调到了湖南文艺出版社,他也调到了《环境保护报》,他也经常来扯谈来要书。他是特别喜欢书的,无论什么书,他都很喜欢,这是我对他的印象。
后来,我调到出版局创办《书屋》杂志的时候,他也来给我出主意,建议我设栏“书香书色”。我接受了他的建议,在1996年第一期开了这个栏,登了由他推荐的李湘树赏析的洪丕谟的《夫妻夜读》。可惜的是没有继续,原因主要是来稿太多,《书屋》亦定位不搞转摘,只发原创,所以也就停止了。他一定很遗憾吧,我也是,有些事总留有遗憾。
再后来,他编辑《书人》杂志,也曾来找过我,听了我的一些意见,我也给了他《书屋》的所有作者的通联地址。再后来,他又编《文笔》,我也给他写过稿。再后来,我不编《书屋》了,还曾做过一段书(兄弟文化出版公司),他也经常来拿书,收杂志,什么杂志他都收。
看着他越来越胖的躯体,走起路来气喘吁吁的,我劝他应注意身体,不要这么跑来跑去,或者至少少跑一点,在家里多休息一下,他不听,还是照旧跑来跑去,提个袋子,要书,要书,不是这里,就是那里。
他真是钟叔河说的那样爱书爱到死。
其实,萧君去世之时,我也伤感写了几句,因未成文,就放下了,这里还是接上吧:
每天晚上
我都能够
听见它在窗外走过
有的时候它是孤独
有的时候它是忧伤
有的时候它是抑郁
有的时候它是惊慌
但到最后
它的名字
我们总是叫它死亡
萧君,安息,请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