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城市形象片常见的叙事结构
2019-01-13沙丹
沙丹
(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城市品牌的传播成为打造城市软实力的重要任务。20世纪末我国城市营销开始兴起,城市形象片成为城市对外传播的一张名片。城市形象片是基于客观事实与主观意识的共同表达,展现城市的自然风光、发展历史、风土人情。因此说,城市形象片是城市宣传途径中最直观展现“城市形象”的手段之一,城市形象片的叙事结构决定了受众对城市形象片的接受程度,也决定了他们对城市的感知。梳理我国近年来的城市形象片,发现其主要叙事结构分为三种:整编式结构、板块式结构、符号化线性结构。
一、整编式结构
彼得•贝利斯认为:“任意取六个性质和题材都不同的影片,这六个镜头就有许多种组合的方法,通过使用恰当的解说词以后,仍能成为有意义的电影。”在城市形象片中同样如此,城市形象片创作者的传统思维习惯于先创作出文本,或基于客户提供的文本进行影像拼凑整理。这种将城市中不同时空的叙事符号置于同一个时空结构中的整编式叙事,由于文本的逻辑结构先现,跨时空、跨领域、跨思维的影像素材会产生合理的情感联系,看似无关的影像素材整合时并不突兀,形成流畅的叙事表达,共同反映城市形象。这种整编性质的文本主要是“运用画面解说和字幕提示将不同时空的叙事符号贯穿性地整合在一起,采用这种叙事方式的目的是为了表现出一种自然的、不造作的连贯性。”[1]如《中国最美乡村——婺源》(2014年)以旁白、字幕为基础,将余秋雨的推荐、朱熹的评价、婺源的地理位置、气候、历史传说、历史人物、自然风貌、傩舞艺术、各类文物、春节板龙灯风俗等影像元素通过旁白汇编,杂而不乱地将婺源形象呈现在观众的面前。2019外交部湖南全球推介活动中的8分钟形象片,以精彩文案为牵引,将湖南在经济、文化、艺术等各领域的前沿成果及自身区域特色呈现在全世界面前。整编式的结构与城市形象片的耦合性,首先在于城市形象内涵的庞杂,选择全面地、系统地展现城市形象,就需要依靠一种逻辑性强的言说模式,于是创作者大多选择以文本来统领。其次,城市形象片大多不具备影片的戏剧性,不需要过多呈现虚拟情节,因此,这种内容碎片化、无情节的表达现状,整编式的叙事结构也成为创作者们的“常选”,以满足城市形象片的客户需求与叙事需要。
二、板块式结构
城市形象片的整编式叙事在影像传播上呈现系统性、全面性无可厚非,但在受众对城市某些领域的重点认知以及记忆点方面不免留下遗憾。板块式叙事是在其基础上的“深耕细作”。板块式叙事在全面、系统展现叙事对象的同时,梳理其理路,划分其类型,深化凸显受众的记忆点与兴趣点。板块式结构不同于其他叙事结构,它将叙事对象划分成不同板块,板块与板块之间并无直接关联性,没有所谓的逻辑上的因果和承接关系,板块之间大多以并列关系形成,共同展现同一主题,齐头并进且殊途同归。城市形象片中的板块式结构大多将城市的自然、人文、历史等划分成不同的板块分而述之,既满足了客户对全面系统呈现城市多元性的需求,又满足了受众对城市兴趣点的深入感知。因此,板块式叙事也成为城市形象片的重要叙事方式。如大至中国国家形象片《角度篇》(2011年),它针对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多重误读分板块地对中国国家形象进行了解读,全片采取总分总的形式,主体部分分为“开放而有自信、增长而能持续、发展而能共享、多元而能共荣、自由而有秩序、民主而有权威、贫富而能互尊、富裕而能节俭”八大板块进行叙述,条分缕析地展现国家整体形象。又如湘潭市国家园林城市申报片中以“绿色家园中国莲城”为主题,解构成“绿景、绿意、绿脉、绿魂、绿使、绿情”,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展现湖南省湘潭市全力创建绿色家园的理念与行动。需要注意的是,城市形象片采用板块式结构大多会在前期策划中根据主题提炼核心关键词,对某一符合主题的片段进行重点叙述,这些片段或是城市特色体现,或是城市主体企图呈现部分,或是创作主体的重点表达,亦或是受众的心理期待。
三、符号化线性结构
美国修辞学家詹姆斯•费伦将“声音”看成是叙事过程中“为达到特殊效果而采取的修辞手段”。[2]那么,大多城市形象片叙事中的整编式结构、板块式结构都采用“声音”即旁白作为叙事线索,声音的确可以称之为叙事符号存在。然而,这样的叙事模式容易趋向呆板,传播方式也大多是以传播者自居,受众的接受感知是被动的,传播效果大打折扣。随着城市形象片制作日趋成熟,符号化线性结构渐渐成为城市形象片的叙事主流。符号在形象片中呈现出物质性、精神性等符号表征。如长沙形象片《舞台篇》(2007年),将长沙比作一个“舞台”,片中涉及创业者的“舞台”、投资者的“舞台”、企业家的“舞台”、年轻设计师的“舞台”等等,以“舞台”符号串联全片展现长沙融资环境;另以吴中旅游形象宣传片为例,刘亦菲主演的《寻梦太湖 情归吴中》(2009年)以“梦”为符号线索,刘亦菲在梦境中遇见吴中历史文化名人、探寻历史遗迹、感受吴中的宗教、茶艺、木雕等文化艺术;而韩雪主演的《又见吴中》(2013年)与刘亦菲版保持基本一致的叙事内容提前下,调整了叙事线索,以一位“故乡人”为符号线索,因参加闺蜜的婚礼重回故乡,感受家乡的美好。在这两部城市形象片中,“人”、“梦”均成为其虚实符号线索,以体验式的方式展现城市形象。同样,成都形象片《成都——一座你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2003年)以男生探寻奶奶的梦想来到成都,用DV拍下自己所见所闻,以受众视角体验城市文化。郴州的招商引资片《林中之城 创享之都》(2016年)以“投资者”视角出发,以投资商前往郴州投资考察经历为线索,体现郴州的招商环境与风土人情。诸如此类城市形象片均以“人物”为符号,以体验式为线索,从受众视角去发现、探索、感受城市给予自己的感知,这种叙事结构成为城市形象片的主流叙事策略。
诚然,符号所呈现出的物质本体性、外延拓展性,以及公众普遍认知性,为城市形象片的创作带来了诸多灵感。符号在城市形象片中的表现,除了上述案例中的“人物”、“梦境”、“舞台”外,还可能是代表城市形象的某个道具、吉祥物,甚至是人类的行为动作,还可能是相同偏旁部首的文字,抑或是某音乐的节奏,这些都可能成为城市形象片的符号线索,虚与实的,抽象与具体的,精神与物质的,符号的多元化势必丰富城市形象片的叙事方式,也深刻影响城市形象片的传播效果。
小结
总之,随着城市形象片创作行业的日趋成熟,叙事手段与传播方式也在不断创新与变革。无论是整编式、板块式、符号化线性叙事,都会随着受众审美需求的变化而发生改变。碎片化时代的来临,城市形象的传播不再渴求系统、全面,而倾向于“微叙事”,小个体与大城市的共同叙事成为风向。受众在对城市形象认知过程中更加注重“场景化”、“现场感”,体验感需求愈发强烈,他们更期待在碎片化的影像中找到自己建构的城市形象。因此,基于以上传媒生态,城市形象片的策划思路、叙事策略应当放弃“大而全”,聚焦“小而精”,寻找受众对城市感知的“兴奋点”、“兴趣点”深耕,发掘出城市与受众之间的生活联系,寻找到城市与个体的内在关联,从某个侧面、某个视点细化传播,从而开拓城市形象片的叙事视角与空间,提升城市形象片的“精准到达”传播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