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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中艺术性与真实性的距离

2019-01-13卢鹏

魅力中国 2019年51期

卢鹏

(鲁迅美术学院,辽宁 沈阳 110004)

一、避而不谈的“真实性”

1839年法国达盖尔的银版摄影术的发明对于整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改变,其改变了人观看与表达的方式。在摄影术发明之前,人类对于现实的认知由文字、传统绘画写实等形式获得,并且获取之人大多数是贵族或是中产阶级。达盖尔摄影术发明是利用“暗箱”投射原理,并且利用银版作为底板,水银作为显影剂,将现实中的画面固定在“底板”之上,并且其影像是锐利、清晰,是对于现实表现最有力的手法。

然而清晰、锐利的影像并没有收到传统艺术家、画家的青睐。他们认为这是对于自然现实粗鄙的复写,不具有像绘画一样的“主观性”,因此摄影术所拍摄的影像便失去了“合法艺术地位”,只归类到机械的运作如同19世纪工业时代庞大的机械高速生产一般。为获得所谓的“艺术性”早期的摄影家便开始向绘画看齐,绘画式摄影——画意摄影流派便开始盛行。画意时期的摄影题材选自圣经、传说、寓言;拍摄手法上采用与绘画几乎等同的构图、打光、动作;展出方式上使用拼版的方式尽可能与绘画尺寸接近,高艺术的鲁滨逊、雷兰德、印象派摄影的德马奇、约翰斯顿皆是如此。更甚之,为接近绘画的笔触方式,画意摄影家赞成使用大量暗房加工(如同现代的Photoshop数字技术)尽可能将画面柔化、模糊,体现一种印象派的风格。摄影在这时期的创作非但没有获得其应有的“艺术性”,还牺牲了其本身的“真实性”、“客观性”。

二、绝对崇拜的“真实性”

摄影的发展在19世纪50年代画意时期是曲折式的前进,随着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的爱默森提出“自然主义摄影”和美国斯蒂格里茨的“摄影分离派”的创立,让摄影师觉醒重新认识和评判所使用的创作手法。因此摄影的“客观性”、“真实性”成为一种新的趋势,这种趋势不是一种潮流或者取悦而是遵循了摄影其自身所存在特点。

19世纪30年代的美国F/64小组的摄影作品是对于摄影客观性最高的崇拜。如同F/64这个名字一般,64作为大画幅相机中的最小光圈代表着画面的绝对清晰、绝对锐利、绝对客观再现当前世界。这正是F/64小组他们的美学理念,反对画意摄影的朦胧,追求绘画式的创作手法,摄影应该遵循其自身的机械性所带来的的画面效果,不需要其他媒介来得以承认,用摄影表现绘画所不能的。因此F/64的安塞尔·亚当斯、伊莫金·坎宁安、爱德华·韦斯顿,都是对于现实生活无论是风景还是自然植物、人体进行最直观、最具有摄影形式语言感的创作,并且成为了摄影现代主义时期的典型代表,也是摄影如何通过“真实性”获得“艺术性”最有利的“视觉”证据。

三、转变之后的“真实性”

摄影进入当代艺术市场以后,以其自身所在现代主义所确立的“艺术性”迅速成为了当代艺术的中心,一跃成为了“新宠”。但是随着当代创作的展开,许多论战展开,大众对于后现代以及当代的摄影作品持一种怀疑态度,认为其自我毁灭式的去除了“真实性”。

“真实性”作为摄影的特点并没有去除,只是随着当代艺术观念的转变这种真实性不再像现代主义F/64小组一样只是在形式画面语言上的创作。更多的真实性是建立在对于“观念”的真实性。意大利摄影家保罗·文图拉的作品是以一种编导式、导演式的手法创作,所有的场景、人物、动作都是由摄影家创造出来的,他的“战争的回忆”系列与自己关于二战时期的场景和记忆高度契合,这种的真实性是突破了简单的对于现实事物的拍摄。而是以一种思维、观念上的高度去创作,以大众最信赖的“相机”来进行表现,因此摄影的“真实性”并没有缺失,反而摄影家利用自己的摄影创作来进行观念真实性的创作。“真实性”的突破,解放了现代主义的真实性的唯一性,是“真实性”与“艺术性”距离的进一步迈进。

结论:摄影的“真实性”与“艺术性”是摄影之处发明以来就经久不衰的议题,画意摄影家时期牺牲了“真实性”也无法获得“艺术性”;现代主义时期的“真实性”确立为摄影艺术地位抬升做出巨大贡献;当代时期的摄影“真实性”的观念转变使得摄影的艺术创作真正进入了“纯艺术”、“纯观念”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