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非洲传统聚落的分类和装饰艺术

2019-01-10梁庆华

自然与文化遗产研究 2018年12期

邓璐，梁庆华

（1. 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北京 100044；2. 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江苏南京 210093）

由于早期的殖民主义和接连不断的种族斗争，即使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非洲仍旧是最落后和贫穷的地区。也正因如此，非洲仍保存着许多较为原始的聚落，这为我们研究传统聚落提供了宝贵的资源。非洲聚落具有极其鲜明的地域特色，其使用材料和装饰艺术都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1 非洲传统聚落概述

1.1 聚落的相关定义

从概念上看，聚落不仅仅是一种空间范围，更是社会活动、社会组织结构、社会关系、一定地域内人们共同生活方式的产物，也是人地关系的集中体现[1]。本文的聚落不是狭义上的聚落，而是广义程度上的聚落，不单单是指规模较小的、不经人为规划的乡村聚落，也包括随着时代发展逐步更新，但仍有较为明显传统特色的、人口规模不大的聚居地。

1.2 非洲传统聚落

世界聚落由于自然环境、传统文化、生活习惯等原因，会呈现出多元、多样的特征，非洲传统聚落也不例外。其充分体现了自然和文化长期作用的结果，使得建筑形成了多元与兼容并存的形式特征[2]。本文对非洲聚落研究的核心在于对其类型和装饰特点的分析，通过不同的分类方式对非洲聚落进行分析梳理，希望能对非洲聚落有相对全面的解读，也对今后的研究提供参考价值。

2 非洲传统聚落的基本分类

2.1 按建筑墙体材料

人们对非洲聚落的印象通常都是夯土建筑居多，以泥土为墙，用茅草做顶，通过简单的搭接形成较为普通的非洲传统建筑。而事实上，除了土屋这种建筑材料，非洲聚落使用的建造材料也是非常多元和丰富的。

(1)以竹、树枝、茅草等植物为材料。竹、树枝、草等植物是非洲聚落常使用的建筑材料（图1）。取材方便，造价低，早在古代，草和芦苇是几乎所有日常建筑的基本用材。由于草、芦苇的强度特性不佳，在发展中逐渐被韧性和强度都较为良好的树枝、竹条所替代，有时也会将草、芦苇、竹、树枝等各种材料综合运用。植物作为墙体材料主要通过编制的手法实现（图2）。早期将木、粗壮的竹等作为限定垂直方向的形态，围合成或圆或方的几何图形，再通过横向的搭接固定，自下而上逐渐变小，形成锥形屋顶，后期再铺上茅草增加防水性能和保暖性。这种原始的棚屋通常作为临时的居所出现，使用周期较短，随着放牧区域而转移，搬迁时也不会拆除，在新的住所附近就地取材，建造新的居所。

图1 Zafimaniry村庄（来源：http://www.desvillagesetdeshommes.com/quartier-des-mineurs-prison-de-tananarive/）

图2 植物编织示意（来源：作者自绘）

(2)以泥土为材料。以泥土为主要墙身材料，是非洲传统聚落中最为常见的做法，建成以后也就是我们通常称为的土屋（图3）。土屋的发展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选择过程，如今看到的土屋大部分已经不是只用泥土堆砌起来的简单建筑。最初单纯用泥土堆积成5～6 cm厚的闭合墙体，用茅草搭起圆锥形的屋顶，形成遮风避雨的场所。后来人们发现，简单的泥土堆积结构不稳定，耐久度差，因而发展成为用粗细不同的荆条搭接基本骨架，再用粗泥灰填充间隙，形成较为稳定和牢固的结构体系。牲畜的粪便和血液因其有增加黏合性和防止植物发芽的作用，被广泛地添加到墙体的材料中[3]。由于泥土材质在雨天的耐久性差，通常土屋的耐久度只能维持一个雨季结束到下一个雨季开始，因此人们开始在泥土墙外侧刷涂料、或用竹、草等作为外围护，以增加建筑的防水性能，延长其使用寿命。

图3 阿伊特.本.哈杜筑垒村（来源:https://thebelltower.wordpress.com/2011/07/28）

(3)以砖、石为材料。这种建筑材料在非洲聚落中较为稀少，因材料加工复杂，建造成本较高，即便使用的砖石大多是未经打磨和加工过的，在非洲传统聚落中也使用不多。

2.2 按建筑功能

非洲聚落会形成一系列具有不同功能的建筑：有的提供居住功能，是人们日常的庇护所；有的是喂养家禽牲畜的建筑；还有的是供人们储藏粮食，称之为粮仓。

2.2.1 居住建筑

居住功能是聚落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基本的功能设定。

(1)圆形的房子。在宗教文化中，圆形是最为完美和神圣的形式，圆形的平面布局方式在非洲被认为是最普遍的。方形的布局结构可能会造成转角处受力不均，容易受损；圆形的布局形式则可以保证各个方向受力均匀。房屋的排布会受到宗教等影响，看似散落排布的房屋，其实可能和星象、太阳运行轨迹、等级秩序等密不可分，这与中国的风水学说相类似（图4）。根据圆形半径的大小不同，对应的居住功能的复杂程度也会有相应的变化，有的仅仅满足最基本的居住功能，而储藏、厨房的功能则主要在室外集中解决；一些稍大的房屋布局涵盖了居住、厨房、厨房等综合功能（图5）。

图4 孔索村庄（来源：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Konso_village_(3)_(28535726394).jpg)

图5 圆形平面布局（来源：作者自绘）

(2)方形的房子。在非洲地区，城市的形态也会对传统聚落产生影响，方形也出现在传统的聚落中（图6）。和圆形的建造方式相似，先是建造建筑内部的正方体，再添加阳台、露台等其他附属构件。在炎热的非洲地区，干热和湿热会建筑的风格产生较大的影响，方形平顶的建筑形制主要分布在干热地区，因不需要大量的通风，同时为了适应较大的日夜温差，通常采用封闭式的布局、厚重的建筑风格，以减少立面开窗。

2.2.2 储藏建筑

粮仓是非洲聚落中具有地方特色的一种建筑功能。主要用于储存小米和高粱，其建筑形式和普通居住建筑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我们很容易发现：它最大的特点便是架空，建筑的设置通常会高于地平面。通过放置在地面上的石头或是埋入地下坪木桩作为支撑平台（图7、图8），其原因主要是为了更好地保存粮食，避免蛀虫的侵蚀以及潮湿的地面造成粮食的霉变。

图6 加达梅斯古镇（来源：http://www.2qq.net/book/?id=491）

图7 用木桩作支撑平台(来源：http://canacopegdl.com/keyword/niger-village.htm）

图8 用石头作支撑平台（来源：http://news.bbc.co.uk/2/hi/africa/8637487.stm）

2.2.3 公共建筑

除了居住、储藏等功能以外，在开宗教和神学的影响下，出现了一些公共场所，大多是一些教堂、清真寺等建筑。它们通常坐落在村庄核心的位置，彰显着其不可替代的地位。除了水平向布置不同的功能空间，每一座代表性的教堂或者清真寺都会有一座高耸的“塔”来强调其纵向线条，这象征着神的威严和庄重（图9）。

图9 Agadez Mosque（阿加德兹清真寺）（来源：http://www.compasscm.com/view/1129）

3 非洲传统聚落的装饰

神话和宗教几乎伴着非洲的整个发展历程，它们会对建筑形式产生较大影响，装饰的图腾和彩画更是非洲人生活方式、宗教和信仰的反映。

(1)泥墙雕刻装饰。不同于欧洲人体、动作的复杂雕刻，非洲的雕刻装饰更倾向于扭曲、夸张的表现。雕刻的装饰被看作带有神的魔力，他们相信超自然的存在。用夸张的几何图形、简洁的线条、古朴而自然的表现形式来展现独特的艺术风格[3]。同时凹凸不平的几何肌理，减少了雨水在外立面上的流动，增加了立面的耐久性能。

(2)彩画装饰。彩画装饰按绘画的内容可以分为两大类：动物、植物等写实类的装饰画以及几何图形类的装饰图案。如蜘蛛、豹、贝壳、大象、鳄鱼等动物形象被非洲人作为传统的图腾崇拜对象，且一直沿用到今天[4]。色彩明艳、图形丰富的彩画装饰除了可以增加视觉上的冲击，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强化建筑空间的作用。

4 非洲传统聚落的保护与更新

非洲传统聚落多元性、丰富性已经充分展现了其与环境、人文的融合，通过茅草、树枝、泥土等简单易取的材料，用简单的工具和方式构建在一起。在人们眼中非洲聚落是“原始”的，但对于可再生、可循环材料的运用，给予了其周期性可持续发展的可能，不可否认其在人类文化遗产中所占据的地位。在非洲地区的不断发展中，传统聚落也需要不断地保护和更新来适应发展。

4.1 传统与现代的融合

非洲传统聚落有许多值得借鉴的闪光点，但总体来说，房屋建造技术相对落后、耐久性差，是其面临的一个较大问题。如何将传统可再生、可持续的材料通过现代设计的手法运用到当代的建筑中，实现传统与现代的融合统一是一个关键点。在保留原有建筑基本功能的基础上，应当更加全面地提升建筑的品质，包括其使用过程中的耐久性、在炎热环境中的热阻性、在严寒时节中蓄热性等。

4.2 地域特色的延续

非洲传统聚落装具有浓郁的本土色彩与情感表达的特征，在保护和更新建筑本身的同时，也应当注重地域特色的延续。从装饰纹样和图案可以看出，非洲是一个极具宗教色彩的地域，这和他们长久以来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是密不可分的[5]。提取相应的传统特色的元素，让地域特色在未来的保护与更新中得以发展，才能使传统聚落真正的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