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非凡的心理描写大师

□ 林 地

与托尔斯泰和屠格涅夫相比，人们似乎对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点陌生。其实，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世界上最负盛名的富有哲学思想的作家，其作品心理描写艺术，更是许多作家望尘莫及的。

《地粮》作者纪德写道：“托尔斯泰巨大的身躯依然嵯峨，阻挡着地平线，几个先驱智者却或已经发现，在巨人托尔斯泰背后赫然升起陀思妥耶夫斯基……这座被半遮半掩的山峰，这个重峦叠嶂中神秘的山崖，就是他，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妥耶夫斯基影响了二十世纪很多作家，包括福克纳、加缪和卡夫卡等。

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年——1881年），俄国最伟大的小说家、心理学家和哲学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父亲重视孩子教育，教孩子拉丁文，母亲充满爱心，喜欢阅读诗歌和小说，文学修养高。在父母影响下，他童年阅读大量文学作品，包括普希金、莱蒙托夫、果戈里、歌德、席勒、雪莱和巴尔扎克作品，同时还有心理学、哲学和历史等方面书籍。

陀思妥耶夫斯一生艰辛困苦，患有癫痫病，16岁母亲去世，18岁父亲被打死，他因反对沙皇差点被枪决。1849年陀思妥耶夫斯基被指控反对沙皇而被捕判死刑，就在行刑士兵的枪举起之际，传来了沙皇的谕令，由死刑改为流放西伯利亚。多年流放生活，他积累了文学素材，并对人、社会等进行哲学思考。回到彼得堡以后，陀思妥耶夫斯创作了《死屋手记》《被欺凌与被侮辱的》《冬日里的夏天印象》《地下室手记》《罪与罚》《白痴》以及《卡拉马佐夫兄弟》等。

《卡拉马佐夫兄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巅峰之作， 与《俄狄浦斯王》和《哈姆雷特》一样，《卡拉马佐夫兄弟》也是讲述弑父故事。鲁迅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人类灵魂的伟大审问者”，《卡拉马佐夫兄弟》最能体现鲁迅的这一评价。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曾撰文评论《卡拉马佐夫兄弟》。《纽约时报》评论《卡拉马佐夫兄弟》：“俄国人在谈话时吐露出灵魂深处所有的内涵—他们认真地谈话，取代了我们无意义的闲谈。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任他的俄国人在书页间倾斜他们的灵魂。”

陀思妥耶夫斯基擅长心理剖析，揭示人物内心分裂，并对传统心理描写有创新。他客观描写人物心理活动，或通过人物表情、动作表现心理活动。如《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伊凡参与弑父的心理活动，主要通过伊凡与他人的五次谈话表现出来，第一次谈话是他去莫斯科前与斯麦尔佳科夫的谈话。《罪与罚》，更能显示出陀思妥耶夫斯基“刻画人心灵深处奥秘”的超凡才华。

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心理描写手法，主要包括：设计人物众多场面或戏剧性冲突，以此揭示他们心里；把小说传统时间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心理时间。《卡马拉佐夫兄弟》凶杀案前后3天时间，作者用近30万字描写；用梦境和幻觉等揭示人物心理；主人公内心独白等。意识流最初是心理学术语。同巴尔扎克、司汤达、普鲁斯特和伍尔夫等作家一样，陀思妥耶夫斯也是最早使用意识流写作的作家，并且他比伍尔夫使用的还早。

作家木心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人类肉体与精神痛苦的震撼人心的描写，是其他作家难以企及的。他还说，潜意识、无意识、性压抑、变态心理等情结，比起陀思妥耶夫斯基，哪里比得过！他的大手笔，一味自然，那样奇怪曲折，出人意外，但都是自然的。这才是高超、深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在心理学上唯一可以教我的人”， 德国著名哲学家、文化评论家尼采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