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与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

李想哲

当下，中华民族正处在实现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战略机遇与凶险挑战共在。要跨越这一历史阶段，完成这一历史飞跃，要求中国共产党人必须直面新时代新长征路上的种种困难，既要奋力推进社会革命，又要勇于推动自我革命。中国共产党近百年的发展史表明：革命目标的实现要求革命者必须要有坚强的革命意志和革命精神并付诸彻底的革命行动，亦即在革命实践中必须把实践任务的客观性与实践主体的主观能动性统一起来。对于中国共产党人来说，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与使命，是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的价值导向和根本动力，它回答了“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这个根本的革命实践本体论与方法论的问题。只有坚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才能永葆中国共产党人的奋斗精神，永葆对人民的赤子之心，永葆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才能不畏艰险继续前行。如同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记走过的路；……不能忘记走过的过去，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1)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6.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本质来看，“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承载了中国共产党具有社会主义文化属性的理想信念和精神品质，主导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价值取向，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是中国共产党的精神家园，守护着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在这个意义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是坚守初心与使命，实现人民幸福和民族复兴伟大目标的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坚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就要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两者具有内在的同一性。

一

黑格尔曾经认为，人类“历史必须从中华帝国说起”(2)黑格尔.历史哲学 [M].王造时,译.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122.，虽然这个中华帝国在黑格尔眼里是那样的古老，距离现代精神很远，但他还是承认一度被西方人看作是荒诞无稽的马可•波罗关于中国的报告“所称关于中国幅员和伟大的每一件事都完全被证实了”(3)黑格尔.历史哲学 [M]. 王造时,译.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124.。启蒙思想家伏尔泰也这样描述过他对中国的认知，他说：“当我们还是一小群人并在阿登森林中踯躅流浪之时，中国人的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帝国已经治理得像一个家庭。”(4)伏尔泰.风俗论[M]. 梁守锵,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4：87但是，这样一个拥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明的中国在进入现代文化的过程中落伍了。19世纪中叶，当欧洲工业文明与现代化发展呈现上升趋势并借助资本逻辑对外扩张掠夺侵入中国领土时，处于闭关自守几乎与现代文明世界隔绝的满清王朝毫无招架之力。中国逐渐沦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生存状态，中华民族遭遇前所未有的文化危机。文化失序导致文化意义的丧失，文化自卑引发文化功能的瓦解，中国人的文化身份受到质疑，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以及在世界文化中的地位降低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民族复兴成为近代中国救亡图存的核心问题和终极目标。

中华民族的复兴归根结底就是中华文化的复兴，就是中华文化从传统走向现代的历史性变革和创造性转化，就是要实现从旧文化向新文化的飞跃。在历史的现实中，中国的有识之士苦苦思索着希冀找到一个中华民族何去何从的明确答案；在现实的历史中，中国的先行者们用生命划出一道民族复兴的充满可歌可泣事件的轨迹，从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到呐喊“振兴中华”再到庄严宣告“中国人从此站立起来了”，在这个发展轨迹中，其转折点或者说终于找到一个正确的出发点的具有“度”的意义的事件无疑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

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无产阶级政党登上中国的历史舞台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件。尽管20世纪上半叶中国的各种势力，尤其是反动势力都因惧怕无产阶级革命而竭力扼杀这个新生的力量，对中国共产党人围追堵截，高举屠刀，但是中国共产党仍然顽强地生存下来、发展起来，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初就明确了自己的初心和使命，就担负起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历史责任，她实践了近代中国为摆脱西方列强和封建势力要采取但不敢采取的方案，回答了近代中国为找寻出路想回答但没有能回答的问题，使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生存方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从而赢得了民心、赢得了历史。

1921年，在中国共产党一大通过的党的第一个纲领中，党明确提出要“以无产阶级革命军队推翻资产阶级，由劳动阶级重建国家”，要“废除资本私有制”(5)张静如.中国共产党通史：第一卷(上)[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2:94.等革命主张。一年后，在党的二大通过的宣言中，明确规定了实现共产主义的最高纲领和反帝反封建的最低纲领，党的基本任务确立为“消灭内乱，打倒军阀，建设国内和平”和“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达到中华民族完全独立”(6)张静如.中国共产党通史：第一卷(上)[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2:118-119.。党的纲领表明党的任务，反映党的宗旨，明确党的性质，更为重要的是表达了党的初心与使命。这个初心与使命紧紧围绕着近现代中国社会面临的主要矛盾和主要问题，从根本上把党与中华民族、与人民大众联结起来。可以说中国共产党不同于其他党派的地方就在于从建党之初就有旗帜鲜明实现共产主义的奋斗目标，就有始终如一的以中华民族的独立和中国人民的解放为根本任务的革命目标，它同时也意味着社会主义文化在古老的中华文明中落地萌发。所以，中国共产党初心与使命的确立不仅具有划时代的政治意义，还具有划时代的文化意义。

1925年，毛泽东在《政治周报》上回答“为什么要革命”这一问题时说：革命是“为了使中华民族得到解放，为了实现人民的统治，为了使人民得到经济的幸福”(7)毛泽东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1.，毛泽东对革命的理解清楚地表达了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与使命。在风起云涌和风云变幻的大革命中，他不但立场坚定，而且还宣言式地表述“我们为了革命，得罪了一切敌人”(8)毛泽东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1.。为了民族的利益、人民的利益敢于同一切反动势力作斗争，显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坚守初心与使命的精神状态和战斗姿态，实际上也表达了对实现初心与使命的文化自信，对改变民族与人民生存状态的文化自信。这种具有革命理想主义的文化自信无疑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基本基因，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审视中国共产党近百年的发展史，从新民主主义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从社会主义建设到改革开放，无论处在哪一个历史阶段上，无论经受何种历史考验，我们都能看到中国共产党人对党的初心与使命的坚守以及在这个过程中所表现出的文化自信。正是在中国共产党人为实现初心与使命奋斗的过程中，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历史命运及其存在方式——包括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生存方式甚至思维方式——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其基本具象是：伴随着人民解放和民族独立的实现，一种崭新的文化，亦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逐渐从萌芽到成长成熟发展起来并最终成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基本的现代生存方式。如同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时所预设的那样——“随着经济建设的高潮的到来，不可避免地将要出现一个文化建设的高潮。中国人被认为不文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9)毛泽东文集：第五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345.

在这个意义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所表征的就是中国人民幸福生活的存在样式，就是中华民族复兴强大的存在样式。中国共产党人为实现初心与使命奋斗的过程就是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并进而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过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从根本上说就是对党的初心与使命的自信，就是对实现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自信。

二

从现实性看，中国共产党已经站在了新时代这一新的历史方位上。这个“新的历史方位”既是一个时空概念，也是一个政治范畴，更是一个文化范式。当我们表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时就意味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制度、理论和文化发展到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一个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飞跃阶段，中国共产党也“迎来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正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党的十九大立足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明确提出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与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这一论断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奋斗目标与到21世纪中叶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目标统一在党的初心与使命之中。这表明，中国共产党人已经清晰认识到并深入思考着这样一个时代课题，亦即作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先锋队和先行者，中国共产党人如何在历史与现实、中国与世界交织构成的新的时代方位上绘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美好图景。在实践逻辑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的实现，就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实现，就是中国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实现，就是遵循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客观规律向马克思主义所构想的共产主义社会的一次人类飞跃的实现。

实现任务和目标的前提是坚持初心与使命，这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实践过程。对于当下的中国共产党人来说，坚持初心与使命面临着“全党必须准备付出更为艰巨、更为艰苦的努力”(10)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30.的考验，面临着需要“勇于直面问题，敢于刮骨疗毒”的考验，面临着“愈进愈难、愈进愈险而又不进则退、非进不可的”(11)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41.考验。习近平总书记说：“实现伟大梦想，必须进行伟大斗争。……全党要充分认识这场伟大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12)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30-31.“长期、复杂和艰巨”客观性意味着伟大梦想的实现既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毕其功于一役，而要恒久坚持。这种坚持不仅表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斗争意志，而且显示了中国共产党人所独有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从根本上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就是对党的初心与使命的自信，就是对实现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自信。

所以，中国共产党人坚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就要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并把这种自信通过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理想和文化创造表现出来。

一方面，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理想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所谓文化理想，就是指文化主体为自身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所设定的具有至真至善至美取向的生存情态，亦是人对自身存在和发展的模式所希冀和憧憬的最高目标。”(13)李金齐.文化理想、文化创造、文化批判与文化自觉[J].思想战线，2009(1)：87.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理想就是中国共产党人向往并努力为之奋斗终生的最高目标，就是实现共产主义。关于共产主义，马克思曾经做过一个著名的描述，即：“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94.显然，他的这个描述具有文化意义。毋庸置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理想的最高形态也是共产主义，对这一目标的确认和坚持与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与使命是一致的。在当代中国，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为复兴就是实现共产主义的中国化目标和任务，从人民解放、民族独立到人民幸福、民族复兴都显现了一种“自由发展”的充满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生存状态。

另一方面，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创造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文化创造是人类的基本活动，通过文化创造，人类既表现了人之为人的价值，又满足了自身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在这个意义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创造的过程就是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中国人民奋发图强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过程，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制度和理论体系探索形成的过程。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现实需要不断在创造中获得满足和实现，而这一满足与实现恰恰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与使命所追求的，如同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那样——“人世间的一切幸福都需要靠辛勤的劳动来创造。”(15)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3.我们的责任就是要“顺应民心、尊重民意、关注民情、致力民生”(16)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16.，就是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所以，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创造与坚持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具有天然的统一性。

三

从本质属性看，坚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与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具有内在的同一性。一方面，初心与使命是中国共产党的根脉，主导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价值取向，是激励中国共产党人不断前进的根本动力。习近平总书记说：“我们党来自人民、扎根人民、造福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宗旨”(17)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16.，“全党同志一定要永远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18)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11.。这里至少包括三个层面的含义：第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既是中国共产党的宗旨，也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引领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价值指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不同于其他文化的特征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是人民的、大众的文化。第二，初心与使命是中国共产党的根脉，这个根脉把党与人民、与民族连接起来，决定了党只有为人民谋幸福才能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只有实现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才能使人民享有真正的幸福。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中国共产党人都必须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第三，初心与使命生发根本动力，它推动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断前进。对动力的认同也是对存在方式的认同，亦即对文化的认同，在这个意义上，中国共产党人时刻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精神状态反映和折射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

另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是中国共产党的精神家园，守护着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作为精神家园，文化不仅仅是人类休养生息、躲避风雨的港湾，更是人类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勇敢前行的原点和支撑平台。文化本身就有初心的意义存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作为中国共产党的精神家园，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初心与使命的原点和支撑平台，有着守护的功能。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是坚守初心与使命，实现人民幸福和民族复兴伟大目标的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从实践上来说，党的初心与使命“绝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实现的”(19)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39.，但也决不能畏难悲观、半途而废。中国共产党人必须积极投身到这个伟大实践中，既要尊重中国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社会主义发展的客观规律、人类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也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以革命乐观主义精神面对困难，以实事求是的方法解决问题，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推动党的初心与使命的继续前进。

对于中国共产党人来说，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是一种应有的态度和情怀，这种态度与情怀既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肯定和认同，也是对中国共产党初心与使命的坚守与担当，没有这种态度与情怀就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共产党人。与此同时，坚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是中国共产党人要铭记的永恒的宗旨和责任。正是因为具有初心与使命，才让中国共产党有着鲜明的人民性和革命性，才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成为人民的生存方式，也才使人民能够拥护共产党，相信社会主义，能够与中国共产党一起谱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壮丽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