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播音主持体系基本建立

(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和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论坛的主题是研究探讨改革开放40年播音主持和媒体语言的发展，从时间的维度来说，是一个纵向的发展过程，从历时的角度讲是一个播音主持·媒体语言发展的史学问题。

首先谈谈播音主持发展的时期分段问题，即为何划分播音主持的发展阶段。有观点以语言发展的阶段划分，认为，语言发展到什么阶段我们的播音主持、媒体语言研究也就处在那个阶段；还有一种观点是以媒体的发展阶段作为划分依据。当然还有从社会经济、政治发展的角度来划分，我认为应该把三个方面结合起来考量更有意义。首先应该从社会经济、政治发展的角度着眼划分阶段，因为我们的工作是新闻传播属性，是与党和国家政治经济的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应该是主线，是最主要的考虑因素。第二个是从技术的角度，也就是媒介技术的发展。如果没有媒介技术的发展，哪有媒体、特别是广播电视媒体今天的发展。播音室现在是真人“肉身”的主持人，接下来就是人和会表达的智能机器人，从简单的人机互动到简单语音播报被智能机器人取代。第三是语言发展的视角。语言的发展短期内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如果眼光放久远一点，从文言文到白话文是最明确的分水岭。2019年就是白话文运动100周年了，如果不是有了白话文，有了普通话这样的语言发展，哪有今天以普通话为基本语言的播音主持？但是在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过程中，语言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从而影响到我们的播音主持。所以，研究和探讨播音主持发展历程阶段的划分，应该综合各种因素来考虑，至少应该从政治经济社会的发展，从媒介技术的发展，从语言的发展等方面考虑。

第二，研究改革开放40年播音主持、媒体语言发展，它是以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为背景和前提的。改革开放40年应该说媒介技术日新月异，媒体语言也更加贴近人民群众生活，但从根本上讲，播音主持媒体语言的发展首先体现的还是社会政治生活的发展。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总结、概括40年来播音主持·媒体语言发展的成果，那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播音主持体系基本建立。首先，我们的新闻工作者是党和人民的新闻工作者，我们的播音主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播音主持，这一点必须首先明确、鲜明地提出来。第二是体系，这个体系既包括学术研究，也包括教学实践，当然也体现人才培养。第三个是定性：基本建立。具体来说，这个体系包括业界，也包括学界，既包括播音主持业务实践，更涵盖播音主持教育理念。这个体系正好是经过改革开放这40年的过程逐步明确并建立起来的。我们国家是四级办广播电视，中央台、省台、地市台、市县台。从媒介发展的角度来讲，广播的体系在上个世纪70年代就确立了；电视台是1958年就有了，但是普通老百姓能真正看上电视那也是在改革开放以后。网络以及人工智能发展更是在这40年内，即近些年的事。四级办广播电视，中央省市，广播电视网络，我们的主持样态又有了新的发展，演播室直播、现场直播、全程直播，老一代的播音员主持人也是在改革开放后的40年中进一步焕发青春的，像齐越、夏青、葛兰、林如、沈力等，改革开放以后在播音界仍然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和地位；铁成、方明、雅坤、虹云、徐曼等的播音主持创作，也是在改革开放中日趋成熟。从学界来说，改革开放前只有北京广播学院(中国传媒大学前身)招收播音专科生，1978年开始招本科，当然77级入学的播音班在1978年又争取到了本科待遇。后来又有了硕士教育，齐越先生就是当时的第一批播音专业的硕士生导师，娄玉舟、敬一丹、傅成和我都是他的硕士生。在学院党委的领导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作为播音主持艺术学院的院长主持领导大家建成了中国播音学博士专业。之后，我到了教育部语用所，在教育部的领导和支持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做为所长带领大家建立了包括播音主持在内的媒体语言学博士后工作站。也就是说，这40年，我们先后有了本科教育、硕士教育和博士教育，还有了博士后的培养。我们也有了一批学术和教学方面的著作和研究成果。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进入新时代，我们还建成了齐越教育馆。改革开放40年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播音主持体系建设，为什么叫“基本建立”？为什么不叫“成熟”？不叫“建立”？不叫“完全建立”？因为我们是历史唯物主义者，现在我们播音主持的发展，是和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和科技发展相适应的，是跟小康社会的建设进度相匹配的，播音主持事业的发展，不可能超越这个历史阶段，所以是“基本建立”。到2020年，我们马上要建成“小康社会”了，我们的播音主持体系是“基本建立”了，到2035年，应该是“建立”，到2050年才是“完全建立”或者叫“成熟”。这个道理很简单，比如说：没有电视的时候，能有电视主持人吗？没有网络的时候，你能有网络主持人吗？所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播音主持体系的建立，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努力能完成的，而是播音主持学界和业界的共同努力、是全社会共同努力的结果。下一代就靠你们年轻人，你们把播音主持体系研究成熟了，这个体系也自然就“建立”了。所以说，我们目前的成果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播音主持体系基本建立。

第三个问题，纪念改革开放40年，实际上不能仅仅从1978年开始，我们的研究应该从1976年开始着眼，从粉碎“四人帮”后社会各领域的发展开始恢复正常、走上正轨开始研究。所以说，1978年的改革开放，实际上要从1976年开始。而我们进行学术研究，要从建国乃至广播电视的建立开始。即使从1978年开始研究，全社会生产力的真正恢复也是到1983年，甚至一直到1990年代才逐渐完成。改革开放初期是一个恢复时期，然后是发展时期，再到2000年后的蓬勃发展时期，再到现在的全面发展，这中间可以进行划分阶段的研究。改革开放，新世纪再到新媒体，新媒体出现的网络主播，再到现在的智能机器(AI)主持人，这40年的划分可以把政治、经济、社会科技的发展作为参考依据。

第四个问题是研究现代、研究未来、展望未来。展望未来，有一个说法叫“过去未去，未来已来”。电视过去了吗？没过去。人工智能机器(AI)主持人已来。所以学习党的十九大精神，首先就要认清新时代面临的主要矛盾，因为人们对物质文化的需求和社会生产不足之间的关系已经转到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我们现在的发展是不平衡的、不充分的，就是因为我们虽然进入了新时代，但是我们还是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也是为什么说“过去未去”，新时代已经“扑面而来”，我们的研究应该主要是解决发展过程中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问题。

的确，纪念改革开放40年，我们非常骄傲自豪地看到我们的发展，同时我们又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在面对新形势下新矛盾的情况下应该看到未来的挑战、发展的不足和面临的机遇。从现在研究的角度来说，广播电视研究的多，网络研究的少；从语言来讲，普通话研究的多，方言播音、民族语言播音、国外境外播音研究少；从社会整体的发展来看，随着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层次增多，对以普通受众为主体的广播电视播音与主持研究多，对特殊受众群体，比如手语主持研究的少，媒体一线对这类节目的关注和开发也很少；对一般新闻消息、综艺节目播音主持研究多，对新闻评论播音主持样态研究的少；对传统节目播音主持关注的多，对网络媒体播音主持、对人工智能播音主持、对人机互动领域的研究注意力不够，人工智能播音主持的标准还没有确定下来。

正像习近平总书记说的，我们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就是要面向未来。要看到十八大以来党带领全社会健康、稳步发展，看到播音主持事业的发展，看到中国特色播音主持体系的基本建立，同时也看到这其中的不平衡和不充分，也要看到问题和挑战，进一步加快、加强对问题和挑战的研究，我们才能够抓住机遇，更加从容地面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