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延安 转战汾孝 （下）

王庆和

战区群众的支援和配合作战

汾孝战役中，我军参战主力部队大体与阎顽军相当，但敌装备优于我军。战役又是在阎顽控制下的晋中平川进行，敌利用同蒲铁路和太汾公路调动部队，机动方便。我军之所以取得战役胜利，与战区群众的大力支援配合有密切关系。

从抗日战争起，在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方针指导下，战区群众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游击战争。后晋绥军区第八军分区在吕梁边山建立了抗日根据地，逐步向晋中平川发展，创建了抗日游击区，广大农村成为游击根据地，形成农村包围城市的格局。日本宣布投降后，閻锡山与日军合流，在日军接应和保护下，经孝义、介休、平遥，抢占太原及晋中平川主要城镇和交通线，扩充部队，实行反动统治，推行“兵农合一”“三自传训”暴政，大修碉堡。1946年初，国民党反动派破坏停战协定，在美国支持下发动全面内战，向解放区大举进攻。蒋介石派胡宗南军队向太岳、吕梁解放区进攻，阎锡山军策应胡军向我军进犯的同时，派顽军在晋中解放区大搞“肃伪”运动。而广大群众，向往民主解放，企盼消灭旧制度，实行土地改革。

1947年1月14日，汾孝战役开始。陈赓和王震率部开抵吕梁边山汾阳县三泉镇集结，当日下午在镇东野地部署攻打汾阳、孝义城。令第十旅攻打汾阳城时，我在该旅二十八团政治处担负战勤工作。当时旅政治部派来一位地方上的干部小刘随我团搞战勤。部队黄昏出发东进，包围汾阳城，后方指挥所设在城西数里的尚文村，小刘和我找到村长动员支前民工、木匠、铁匠一起找木料，通宵达旦制成3丈多长的云梯，以备部队进攻高大的汾阳城使用。由于吕梁部队当夜就攻进孝义城并全歼守敌，陈赓纵队也已打掉汾阳外围据点并包围汾阳城，打开晋中平川的缺口。此役震动了在太原的阎锡山，他立即调动其主要兵力，倾巢出动，分南、北、中三路援救汾孝。于是，陈、王首长决定暂停攻打汾阳城，集中兵力先打南路援军，令我们将云梯交地方暂时保存，当地即刻派来一位年长的干部与小刘一道带着支前民工，将云梯运回边山三泉地区。

1月21日下午，我军主力在孝义城南的汾河西岸打垮敌南路援军孙楚的三十三军指挥部，全歼敌六十九师，击溃敌另两个师，俘敌六十九师副师长杨元伦和孙楚副官长王熙明以下3000余人，敌军长孙楚落荒逃往介休义安。四纵下辖之十一旅三十一团在汾河西岸的东盘粮截住敌四十四、七十三师残部3个团，当夜我所在的二十八团配合三十一团攻歼该敌时，大雪纷飞，我团二营七连、八连绕至村北，计划向敌发起攻击。当突击队在雪地上运动时，因目标明显，遭敌密集火力拦阻，攻击受挫。七连连长刘子亭、八连指导员陈吉金等数十名同志牺牲。守敌利用护村堰、坚固民宅作困兽斗。友邻三十一团也进展不利，当夜难以解决战斗。加之中、北路援敌赵承绶、王靖国部从汾孝两城间进攻独立旅阵地受挫，又得知南路援敌孙楚部遭我打垮，怕我军主力截断退路，遂决定东撤。陈、王首长决定转打中、北路援敌。当夜令我部撤出东盘粮战斗，旅部派来孝义县支前民工组成的担架队带着100多副担架，将全部伤员和烈士遗体抢运走。伤员中有纵队政治部联络科科长周文辉（他曾到我团帮助工作，在汾河边追打孙楚部时，被河东敌击中腹部倒下），烈士遗体中有我团两名连级干部，团里令我带孝义担架队一道将伤员和烈士遗体送往孝义城西南赵家庄的纵队野战医院。我们赶到时，正是农历大年初一早晨，野战医院设在村北的一座庙里，伤员都分散在村中群众家里。我向院方交待了烈士和伤员名单。临走时，我向周文辉告别，他伤势很重，拉住我的手深情地说：“庆和同志，我不行了。请告你们团首长，让他们好好为党工作，夺取战争胜利！”带着周科长的嘱托，我伤感地离开了，后来我向纵队卫生部打听他的情况时，听说受医疗条件所限，他最终还是牺牲了。我还记得他是山西新军干部，晋南人。最后，我向孝义担架队的老乡告别，并感谢他们抢救伤员和烈士遗体，乡亲们说：“一家人么！别见外。他们牺牲流血，还不是为了解救我们受苦受难的老百姓……”

《晋绥日报》 载：在汾孝战役的日月里， 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民兵参战队和支前民工浩浩荡荡涌上前线，担负运输弹药，抬担架，救伤员。在攻打孝义城时，该县有3500多参战民兵和支前民工，抬着担架，赶着毛驴，仅一天多工夫，就集中到指定地点。二三百辆骡马大车往返奔驰在四乡通往县城的大道上，繁忙地转运军粮和弹药。马庄行政村的老乡，听到我军攻打县城的炮声后，很快给部队送来2600斤公粮，他们说：“八路军为民流血，老百姓送点公粮是应该的。”攻城战斗刚结束，参战民兵就协助部队把一群俘虏和缴获物资运送出城。在解放的城镇和乡村，不少居民流着眼泪迎接自己的军队。三三两两地围着部队指战员倾诉他们多年在阎顽统治下遭受的苦难和冤仇。他们拿着食物往战士口袋里塞。战士们按部队纪律付钱时，乡亲们感动地说：“你们救了我们啊，收了你们的钱，心里过意不去呀！”

晋绥军区汾孝战役总结中关于后勤支援载：“据汾阳、孝义、平介县（平遥、介休县同蒲路以西地界的新设县）三县统计，动员担架两千五百付，骡马车三百五十余辆，毛驴三百头〔别县动员未计算（原注）〕，参战干部日夜不停地工作，一切为了前线战争的胜利。为部队运送弹药、给养，为医院招呼伤员，掩埋烈士遗体，作了大量的工作。后勤保障，对战役的胜利起到重大作用。”

敌中路、北路援军在汾阳城东的司马镇地区会合后，向汾孝两城间的西阳城、田屯镇以西我军独立旅阵地进攻受阻，进退两难，停滞不前，派其装甲队运输汽车10余辆到平遥运粮回返时，在文峪河附近遭平介游击大队伏击。我军缴敌全部军粮、汽车两辆、炮弹500余发，余敌狼狈逃回平遥铁路线上据点。在四面受阻情况下，敌人全线向平遥撤退，在我主力部队截击和追击下，溃逃至汾河边时，当地武工队、民兵奋起抓捕溃敌。《晋绥日报》 1月25日报道：“活跃于汾河沿岸的平介四区武工组及各村民兵，近日乘汾孝阎军溃退过境之际，奋勇出击逃溃阎军。我军连获胜利，人民的英雄亦纷纷参战，捉到俘虏，缴了枪。二十一日上午，疲于奔命的阎军溃兵二十余人，一窝蜂似地刚涌进某村，隐蔽在村外的民兵，即猛扑上去，‘缴枪和喊杀声混成一片，敌人吓得再也走不动了，民兵便将敌全部俘虏，并缴到步枪四支、子弹两千余发。据俘虏说：‘他们是（阎军）四十六师和七十三师的。夜晚，天黑漆漆的，一部溃兵又来该村，仅区公所财粮干部赵瑾和民兵王长福两个人，一吼叫‘谁？受惊的溃兵就像老鼠钻洞似地窜往义安去了，遗弃米面数百斤，迫击炮弹四箱、轻炮弹五箱、手榴弹三箱、子弹三千余发……”晋中平川表面是阎顽统治中心，实际他们是坐在人民战争的火山上，人民战争的海洋使阎顽一筹莫展。

战役余波与顺势攻克文水城

中街战斗结束的次日，就战役情况及下步打算顺势攻克文水城等问题，王震、陈赓、彭绍辉等联名致电晋绥军区贺龙司令员、李井泉政委等称：“（一）中街被围之敌，昨日在敌机及援兵掩护下，已突围向张兰镇去。（二）此次战役部队伤亡三千一百，因连续作战，部队疲劳，急需休整补充，故决定暂不打汾阳（汾阳有敌三个团固守，原注）。（三）现查文水、交城只有敌一个爱乡团，警察团守敌，决定以四旅、二旅，明取捷径先袭占文水县城。以四旅担任攻城（因四旅不疲劳），并由彭绍辉统一指挥，估计文交可拿下来。（四）为了有把握与迅速攻取交城，提议五旅取径开交城以西地区，并与彭取得联系。预定一日可攻文水，如交城则敌在由贺（贺炳炎，独五旅旅长）、彭互商决定攻击。（五）九旅因伤亡较大，故决定九旅七、八两团在三泉地区休整。补充九团，拟到路东担任接运物资。杨开林去路东参观工厂，请告其速来吕梁。（六）二旅伤亡较大，现有俘虏千余人，最近突击工作，可补充俘虏百余人。二旅配合打下文交后，拟暂留文水一带休整，补充二旅新兵营提议到文水地区补充，吕梁部队补充另报。（七）以上是否妥当，请复示。”

以往电报署名，均是陈赓在前，王震在后，这份电报的署名则是王震在前，陈赓在后，因内容主要是关于吕梁部队的行动，是他俩对上级负责的党性表现。

（一） 庆祝胜利，迎接延安慰问团

解放后的孝义城成为晋中平川解放区的中心。1月18日，孝义县民主政府相关工作人员即随军入城，配合部队清理残余敌顽，张贴安民告示，招抚流亡，救济难民，建立安定秩序。19日，吕梁区党委机关和军区机关进入孝义城时，抽调党政军干部组成工作团，发动组织当地群众支援前线，打敌援兵。20日，敌南路援兵和中路援兵逼近孝义城郊，我军沉着应战，集中主力很快将南路援敌打垮，并歼灭中路援敌一个团于孝义北关，将孝义城牢牢地掌握在我方手中，随即前线大批阎军俘虏解送来孝义城。阎军俘虏，从受伤被俘到解送后方，一周来思想转变很大。他们的情绪从惊恐、沉默到看见解放后人民群众的新气象，活跃起来。29日，吕梁军区政治部主任王恩茂带着延安来的记者和文化工作者与阎军高级俘虏将校们开座谈会，记者温田丰在手记里写道：

王主任温和地向他们提问，阎三十四军上校副官长杨伦元虽然手指伤疼痛在治疗着，但兴奋畅快地说：“也好，受点伤获得了自由。以前不敢三人聚谈，动辄就被‘突击，自己和全家都要遭灾。现在可以自由地说阎锡山做赖事。又慢慢认识了新民主主义，感到获得了新生。”他又说：“我们简直不敢和你们交锋，你的士兵脑子里都有个东西——为人民服务，冲锋起来，人数不多，但那股劲儿使人害怕。现在看到你们的政策和主张，我和几个同伴们都说：‘共產党必定成功！”

党中央备战胡宗南军进犯延安的同时，于1月中旬组织陕甘宁边区慰问团到吕梁汾孝前线慰问部队。孝义城解放后，延安慰问团也随吕梁军区机关来到孝义城。以边区总工会主任崔田夫为团长、党中央直属机关的张仲实和边区政府的黄静波为副团长，由边区劳动英雄吴满有、延安商会的张喜林、边区妇联白凌云、西北局的张君一、边区参议会的霍中年、边区联防司令部的孟浩、新华社的缪海凌等19人组成慰问团，从延安东渡黄河来到吕梁汾孝地区的兑九峪、三泉镇，与吕梁军区机关会合。我军攻克孝义城后，慰问团随军区和区党委机关来到孝义城慰问部队。他们代表陕甘宁边区党政军民，感谢部队打破蒋胡军窥袭延安的企图，保卫了边区和党中央。

同时，晋绥军区司令员贺龙，政委李井泉，副司令员续范亭、周士第等首长，致电汾孝前线的指挥员、政工、后勤、医务人员及全体同志，称：“在粉碎胡宗南、阎锡山反动军进犯我晋西南、晋中解放区的战斗中，你们在前线、在后方，表现了空前的英雄主义，建立了光辉的功绩，特别是汾阳前线的大捷，十余天内全部歼灭阎军六十九师，大部歼灭并击溃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等师，迫使进犯军全线溃退，这一胜利给中国人民的爱国自卫战争，添增无限光辉。全边区人民都一致赞美你们的功劳，并欢欣鼓舞庆祝！这里，我们特向辛苦备战，浴血奋战的同志们深致慰问，并致崇高的敬礼！”

1月30日，孝义城召开解放庆祝大会。会场在城隍庙广场举行，会场上彩旗飘扬，四周墙上贴有许多标语，挂了许多前线作战的图片、地图，及歌颂指战员的歌谣等。会议由民主县长兼大会主席杨汉三主持，有2000余名群众参加大会。杨汉三首先致词，宣布民主政府的三大措施：废除“兵农合一”暴政，地归原主，实行耕者有其田;实行贸易自由，废除阎锡山的商业统治，发展工商业;凡向政府悔过的阎方人员，民主政府一律实行宽大政策，给予自新机会。

吕梁军区副司令员彭绍辉在致词中，报告了反击战中活捉阎军6000多人，缴山炮12门、汽车8辆的好消息，并向配合军队作战的孝义人民致以衷心感谢！

庆祝胜利大会散会时，群众高呼：拥护人民军队！粉碎阎军进攻！全力支援前线！

（二） 陈赓、王震凯旋，运筹下步行动

1月30日中街战斗结束后，陈赓和王震率部从汾河边西返孝义城附近集结，接受慰问团的慰问。十旅在孝义城西之贾家庄、梁家庄接受慰问时，我二十八团政委张子明在会上致词对陕甘宁边区和党中央的关怀表示感谢后，赠送给吴满有一支美式卡宾枪。吴满有高高举起枪，高兴地用陕北方言说：“美的个太！”引得大家一阵欢笑。

1月31日，随延安慰问团来的新华社记者海凌在报道中写道：

孝义人民昨日庆祝解放中，热烈欢迎陈赓、王震正副司令员从前线胜利归来。全城张贴标语，悬挂彩旗，并有毛主席、朱总司令的肖像，吸引行人围睹，小学生们开始唱着新歌子，东关七十三岁的白发老汉张焕发说：“盼来盼去，盼到过年，八路军终于来了！”他指着毛主席像说：“第一次见到救命恩人的像！”有的小孩子拿石头瓦片去乱击残留的阎锡山的像。下午四时，当陈、王正副司令从大街经过时，鼓乐齐奏，人群夹道欢呼：“欢迎百战百胜，解放人民的陈、王司令员！”陈、王两将军着朴素的蓝色军装，戎马归来，风尘犹在，胡鬓未剃，虽几日未休息，但精神仍旺，频频点头，向群众答礼。陈赓将军并以手抚摸他跟前孩子们的头，亲切地询问：“你们今天都欢喜吧？”十一岁的梁成玉抢着说：“看着八路军就欢喜！”王将军向行立街头群众发表简短的演说并报告战果，口号声、掌声随着他的话经久不息。（引《晋绥日报》）

在打破胡宗南部队偷袭延安，保卫党中央的战斗岁月中，陈赓、王震率部亲密合作，胜利地进行了汾孝战役，粉碎胡阎顽军的进犯企图，在汾孝战役中打退阎军援救汾孝的妄想。3个月来，两军默契合作，浴血奋战，结下深厚的战斗友谊。后陈赓等率四纵返回太岳区休整，王震率吕梁部队到吕梁根据地休整，准备下一步配合参加陕北作战，彻底打垮胡宗南部队的进犯。

陈赓在和王震话别时，深情地说：“在汾孝作战中，承蒙当地党政军民的大力支持，我们很感谢！明天我们要返回太岳区了，不能亲自向大家致谢，请王司令员代为转达。”王震诚恳地说：“支援打仗，是吕梁应该做的。你们不应该走得那么急，两个年（指1947年元旦和春节）部队都在打仗，再住几天补过个年吧。吕梁虽穷，给每个人弄斤把猪肉吃，还是能做到的。”陈赓笑说：“每个人一斤，就几万斤，吕梁底子薄，我们还是回太岳区补给、过年吧！”王震深情地说：“那怎么行？不在这里过年，我不同意。”陈赓伸手紧紧握住王震的手，激动地说：“老兄！来日方长，你们的情谊我一定告诉部队。我们在保卫党中央，粉碎胡宗南进犯的战场上再见吧！”于是，两位老战友互道珍重，依依惜别！

2月4日，陈赓、谢富治将汾孝战役中楚大明等同志牺牲的情况，致电报告中央军委和大军区及贺龙、李井泉称：“楚大明同志，年32岁，河南人，1931年入党，现任我纵队第十旅副旅长。他为党和人民的事业艰苦奋斗16年，光荣负伤20余次，每次战斗均身先战士，奋不顾身，英勇牺牲精神永为全军所敬仰，为我军战斗英雄。对部队战斗作风之提高，该同志起着很大作用。不幸在此次战役中光荣牺牲，实为我党极大损失。”

四纵于2月初从孝义地区出发，夜间以多路纵队越过结冰的汾河，穿过同蒲铁路阎军封锁线时，独立旅在北侧担负掩护任务，敌桥头据点以机枪扫射，并出动装甲车干扰，被我方击退。全纵部队安抵太岳区，休整补充，厉兵秣马，准备配合陕北我军彻底打败胡宗南部队的进犯。

（三） 攻克文水城，为刘胡兰报仇雪恨

陈赓与王震分别后，王震率吕梁部队主力三五九旅，西移汾阳边山三泉镇地区休整补充。此前不久，彭绍辉率指挥机关及独二旅、独四旅从晋中平川北进，顺势攻打文水城。1月30日，彭绍辉率指挥机关从孝义城出发，独四旅从平介地区出发，穿过晋中平川直抵文水城南。独二旅从介休中街出发，沿汾河北上，示威式的浩浩荡荡进抵祁县通文水的公路处，向西转个弧形，指向文水城。

当独二旅进抵文水县东部的大象镇时，旅政治部宣传科科长黄绍奎听说汾孝战役开始前此地发生刘胡兰等7位烈士英勇就义的情况后，深受感动，立即向旅首長报告。旅领导决定派他带领各连队派出的70多名代表到云周西村吊祭英烈。代表们怀着悲愤的心情来到云周西村，首先慰问了烈士家属，然后在烈士家属和乡亲们陪同下来到烈士就义的地方，烈士们的遗体已安葬，但他们的鲜血仍残留在黄土地上。祭奠时，战士们都摘下军帽，低着头默哀，随后跪下，用手帕包上烈士血土装入衣服口袋里。他们身带血土，胸中燃烧着火焰，回到连队，准备攻打文水城，为刘胡兰等烈士报仇雪恨！

文水县城地处太（原）汾（阳）公路上，交城之南，汾阳以北，西部边山是吕梁老解放区，太汾公路以东至汾河边的平川为抗日游击区。抗战胜利后，平川大部地区实行了土地改革，只有县城和几个要点为阎顽固守，形成农村包围城市的格局。刘胡兰的牺牲，就发生在晋中平川深处的汾河边。

2月1日，独二旅怀着为刘胡兰等烈士报仇的怒火，首先打掉文水城东外围的阎顽堡子村据点，土顽全部被捉。主攻文水城的独四旅，当夜接近文水城城垣，在火力掩护下，爆破小组用炸药炸开城门，部队突进城内清扫残敌。阎顽不堪一击，纷纷缴械投降。次日天亮解决战斗，共俘敌1500余人，其中有阎顽七十二师政治部副主任兼文水县县长唐剑秋。我军仅轻伤数人。在俘虏中却没有查出杀害刘胡兰等7位烈士的凶手，只在被打死之敌中，找到大象镇阎顽复仇部部长吕桂芳的尸体。当时，吕梁军区总指挥部向所属部队发出通令，就算那些凶手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追捕归案，为死难烈士报仇！

当日，盘踞交城的敌人派一个营进攻文水城北的开栅镇，被我文交支队全部消灭，我方轻伤2人。攻城前我军就组织了城市工作委员会和支前委员会，进城后有组织地建立革命秩序，处理善后，安抚流亡，使得县城内秩序良好，群众生活安定。

鉴于阎军溃集太原，其触角伸向交城，吕梁军区部队在文水城集结后，独四旅于2月中旬沿边山移汾阳西南马庄地区，与王震靠拢。此后，王震率领三五九旅和独四旅移至老根据地中阳县城休整，奉命编入晋绥野战军第二纵队，厉兵秣马，准备赴陕北参加彻底打垮进犯胡军，收复延安的斗争。彭绍辉指挥独二旅、独五旅留吕梁，坚持内线战斗。

1947年上半年，我主力部队大量歼敌有生力量后，于下半年转入全国性的大反攻。西北野战军（后称第一野战军）在彭德怀、习仲勋、贺龙指挥下收复延安，反攻关中，直捣胡宗南的老巢西安。晋冀鲁豫野战军（后称第二野战军）在刘伯承、邓小平及陈赓、谢富治指挥下南渡黄河，与陈毅、粟裕指挥的华东野战军（后称第三野战军），三路大军相配合，逐鹿中原。在内线，由徐向前、周士第、彭绍辉指挥的太行、太岳、冀鲁豫和吕梁军区部队等，发起运城、临汾、晋中和太原战役，彻底摧毁了阎锡山的顽固堡垒。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迎来新中国的诞生。

（责编 王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