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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津诗话(节选)

2018-12-29

星星·散文诗 2018年26期
关键词:侠客诗意心灵

1、唯有诗意令人之心灵自由且飞翔。

2、在一瞬间,诗意让个体的经验与虚无的时空接轨。

3、清晨——市区,午后——阳光,黄昏——荒郊,夜晚——忧伤。时间与记忆的交叠诞生词语,而在词语的延伸方向上,诗意得以呈现。

4、诗歌是时间的另一种存在形式,它跟富乐山上的一树、一草、一花并无区别,都是时间的作品。

8、诗歌,从根本上讲是对想象的一种召唤。没有想象力的诗人,如同没有翅膀的鸟,怎能翱翔于心灵之天空。

10、每当面对诗歌,我们都应当有一种深深的敬畏。因为,它永远是不可及的。我们朝着那个方向奔去,但从不曾抵达。

17、语言是有性格的。词语的轻与重,词与词之间的松与紧,会让句子给人以或灵动、或稳健、或断裂、或坚固之感。而一个诗人的语言性格,可能是统一的,也可能是松动的,因为它可能会因为语境的变化而产生偏移。在这其中,唯一可能不变的是语言的审美观——即写作者对词语的色彩、品格等的初始认识不易改变。

18、有没有一种诗歌,可以完全干净、本原、不加修饰地书写?我认为有。如维吉尔《农事诗》中为蜜蜂安家(蜂房位置的选择)一节。没有比喻,没有艰深的寓意,没有复杂的结构,甚至没有费解的思想。只是通过最洁净的、准确的语言,还原事物本身。

19、为什么不能把诗写得清晰、流畅点?其实不装饰的本真之诗自古即有,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王维《山居秋暝》)这样的诗歌,虽无修辞,却不失品格和境界。

30、诗歌不是讲故事。有人把叙事诗想得太简单、太随意了,以为带点感情、小聪明或幽默地把事情讲出来就行了。这种诗人现在太多了,甚至不乏名气很大的。

31、诗歌不是画画,用一行行漂亮的话,罗列出一个个场景。但不管它们有多精巧,也并不是诗。因为它们不是心灵的产物,只是字、词和句子的堆砌而缺少灵魂。这些讲故事和画画的诗,“只是与具体的人和事纠缠在一起的凡俗心理现象,仅对当事人具有日记的意义,在艺术上却毫无价值。”(周国平)。

32、诗歌主要不是一种“智力”,而是面对心灵或现实存在的一种真诚和勇气。所以,无论想通过诗歌来显示个人小聪明,还是标榜个人学识,都将是徒劳的。

33、学院和民间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诗学审美的问题。通俗地说,你是喜欢李白还是喜欢杜甫呢?其实这个问题,一个不写诗的人早就给出了答案,他就是傅雷。在《傅雷家书》里,他认为:李白豪放,重于想象;杜甫朴实,关注现实。他们都是大诗人。

35、即使不少人有机会近距离地窥看和触摸诗歌,如翻译、官方交流和话语权利用等,但能否开窍成为诗人,“一切不得而知”(博尔赫斯)。

36、诗什么都不是,因为诗无为。诗不为刊物而写,不为评论家而写,不为名利而写。诗歌只为心灵而写——当一首诗以它的形式在心灵中产生或最终落于笔端,它就已经完成存在的全部过程和意义。其后的一切都是附属品。

50、即使电影这种以娱乐为主的大众艺术都在反思人类存在之意义,反思人类自身对同类、对自然所犯的错误,而我们的诗歌还要在一些无聊的东西上浪费笔墨和时间多久呢?

52、如果一首诗是一声呐喊,那么它一定要有自己的腔调。没有个人体验的诗歌,即使再精巧,也只是一件仿真的艺术赝品,还不如一个民间艺人的手工活来得有价值。

53、为什么每个时代都有一些最初感觉不错的诗人,最后却销声匿迹了?我认为他们绝对不是被埋没了,而是因为在当时他们就进行着一种“时尚”写作。目前,我们的诗歌界这种危机更甚——很多看似漂亮、舒服的诗,如同时尚文化对潮流的追逐,所以成了没有根的浮萍,最终难免昙花一现。

55、诗歌对“大”的关注应该削弱,对“小”的关注应该重视——通过对普通人和现实事物、当下生活的细致窥探,达到诗人与时代的某种呼应。

56、的确,当代诗歌已经不需要那种大而无当的假象写作。这也许是诗歌回到它本身的唯一可能的途径。

57、什么是大诗?什么是大诗人?或许,正如“清泉”般“石上流”过,所谓“小即是大、无即是有”。而当今的很多诗人欲写大诗,却不懂得此道理,或无此境界。所以不成。

58、大诗决然不是表面上的庞杂和吓人,仔细一读却徒有其表,没有可以让人快慰、疼痛和呼应的精神。

61、诗歌,或许是生活的特技——面对俗世,一个诗人即使不能点石成金,但却完全可以更加勇敢和真实。

62、不论美国、中国,不论过去、现时,人类最基本的生存经验是相通的。

63、诗人最高贵的品质和最高的境界,应该是始终对世界心存慈悲与怜悯之情。以善待人,以善对事,以善待诗。文人相轻(诗人相轻)的现象只能说明,那文人并不是真文人,那诗人本是伪诗人。因为,如果一个作家或者诗人不能做到厚道与宽怀,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

70、艾青在《诗论》里写道:“真、善、美,是统一在人类共同意志里的三种表现,诗必须是它们之间最好的联系。凡是能够促使人们向上发展的,都是美的,都是善的,也都是诗。”但是,现在的诗人很多不懂得这些,他们的诗写得不“真”,做人也不“善”,更谈不上懂得欣赏“美”了。

72、诗人=多情的书生+热肠的侠客。

78、诗人在今天的处境,有点类似古时的侠客。在人们过着安稳、悠闲的日子的时候,是不需要侠客的,也记不得“侠客”的好的。

79、诗无定式,也无定性,因而万象可纳其中。

80、我以为好诗的三境界:第一境,有意味(或有诗意);第二境,有情调(或有诗格);第三境,有精神(或有诗品)。

81、中国诗歌更多的东西是来自于佛教与儒学的,因而诗歌的审美常常也是以心境和修为为前提的。

82、很多诗歌作品有了语言,有了技巧,也有了形式,但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诗意”呢?因为写作者忘记了用“心”。

83、当绝大多数诗人都在追逐先锋时,那个老式的、简单的、愚笨的诗人,最先锋。

84、诗歌的创作是一场心灵的旅行与冒险。最终觅得胜景者,不一定是功夫(技艺)最高的那一位,但一定是内心最勇敢的那一位。

87、大智若愚,在诗歌的写作中更易成为长久的生命力。因为写到最后,往往是胸怀和境界最重要,而不是聪明和才情。

93、对诗歌而言,最好的证据就是诗歌本身。

94、古人说:宁拙勿巧。我的理解:对于当代汉语诗歌的实践,不完美、不成熟的诗歌写作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恰恰是固执守旧、模仿和误会时代。因为,前者是在创新拓展,所以难免显得笨拙或看来不“顺眼”,而后者是在重复和偷懒,对写作毫无益处可言。

96、王小妮说:“诗歌不是生活,我们不能活反了!”但事实是,很多人不仅误解了诗歌,同时更误解了诗歌与社会、与个人命运的关系,夸大了诗歌的作用,这是很可怕的。

98、大师,其实是一个时代整体精神的承载,是一个思想的合体——最终“他”会找到一个诗人、作家或者艺术家来代言并发出某个群体的声音,其本身是理想化的和美化了的产物。读者或研究者所看中的、取用的可能只是他最精华、最有创造性和最有益的部分。

99、“像上帝一样思考,像市民一样生活。”这或许就是于坚的价值。或者说,对于大师,于坚是极具可能性的。

100、今日之诗歌写作,正在从须仰首才见的天上掉到可脚踏实地的世间。无论是“知识分子写作”还是“民间写作”,也无论是“草根写作”、“平民写作”、“感动写作”,还是所谓的“新现实主义写作”等等……写,或许还有希望。

101、着小处者得诗歌,唯孤独者成大师。语言的修行,正是我们永恒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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