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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监生:骂名背得有点冤

2018-12-28滑稽

百家讲坛 2018年14期
关键词:守财奴灯芯监生

滑稽

《儒林外史》中,临死还因为油灯里燃着两根灯芯而不肯咽气的严监生,可谓不折不扣的守财奴。然而实际上,严监生的骂名背得有点冤。

严监生有个大哥叫严贡生,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土豪劣绅的典范了。黄老丈找他借20两银子,写了借条却没拿到一分钱,黄老丈找别人借钱应了急,回过头来找他要借条,他却要黄老丈付利息,理由是黄老丈找他借钱,虽然没拿到钱,却耽误了他拿这20两银子去放贷。

严贡生家里养了只小猪,走丢到隔壁老王家,人家把猪送回来,他说走丢的猪不吉利,就八两银子卖给了老王。老王辛辛苦苦把猪养大了,一不留神,猪跑到了严贡生家里,老王上门讨要,严贡生却说这猪原本就是他的,想要就得拿几两银子来买。老王气不过,跟他争吵了几句,就被打斷了腿。

所以甫一登场,严贡生就因为这两件坑蒙拐骗之事被告上县衙,急匆匆逃往省城避祸。这时,严监生是怎么做的呢?按说以他守财奴的个性,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最后正是他出面花钱摆平了这件事。

而后,严监生的妻子王氏卧病在床,严监生又是怎么做的呢?“每日四五个医生用药,都是人参、附子,并不见效。”王氏最终病逝,而她的几百两遗产,严监生也转赠两位大舅子,作为他们参加乡试的盘缠。

这么一看,严监生非但不算吝啬,反而有点慷慨了。那么,他临死之际的行为该如何解释呢?

严监生因发妻去世,悲伤过度,病入膏肓之际,曾向两位大舅子托付后事,希望他死之后,两个大舅子能好好照顾他儿子,让他儿子上个学,当个官,免得像他一样,一辈子受大房的气。

或许是这一生都吃尽了“老二”的苦头,临死之际,严监生越发见不得油灯里燃着两根灯芯。而续弦赵氏与他心意相通,明白了这一点,但此时还有五个侄儿在床前侍候,这种事情总是不好宣之于众,只能假托恐费了灯油。

两个侄子见他伸着两个指头,问他是否还有两笔银子没有交代清楚时,严监生的反应是“把两眼睁的溜圆,把头又狠狠摇了几摇,越发指得紧了”。而奶妈抱着他的小儿子问,是否因为没见到两个舅爷时,严监生的反应是“把眼闭着摇头,那手只是指着不动”。严监生的反应多少有些微妙。

可惜,严监生死后,唯一的儿子也因天花不幸夭折,赵氏原想过继长房的侄子,却被严贡生仗着长房长子的身份夺去家产。严监生一辈子受制于长房,即便临死之际挑去了一根灯芯,也没能让自家的孤儿寡母摆脱这一命运。

吴敬梓让严监生在临死之际挑去那一根灯芯,所描绘的或许并不仅仅是一个吝啬至死的守财奴,而是一个被宗族礼法压制了一生的可怜人最后的反击。可惜,最终还是以悲剧收场。

编辑/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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