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艺术市场风向标的十三宗“最”
2018-12-20
2018年10月,在包括佳士得、苏富比和富艺斯在内的总共十三场纽约拍卖中,艺术品销售总额高达20.4亿美元。这13场拍卖不仅涵盖常规的印象派、现代、战后、当代的艺术类别专场,还包括了巴尼·艾伯斯渥斯珍藏(在纽约佳士得举办)与纳尔逊与格丽特·洛克菲勒珍藏(在纽约苏富比举办)的特别专场。然而,总额仍然没超过去年11月“超级周”的23亿美元,尽管当时达·芬奇的《救世主》创纪录的4.53亿美元为这惊人的总额贡献了大大的一笔。
数百件拍品在成千上万次举牌中吸引了艺术圈众人的目光,而对于所有市场专业人士或好奇的观察者来说,若能牢牢掌握上周事件背后的逻辑,将是十分有意义的事,更不用说这一切都与未来的发展息息相关。幸运的是,通过满天飞的拍卖行三巨头销售报道的内容,分类总结出了简洁的十三宗“最”。
佳士得拍卖现场(资料图)
最大的赢家:佳士得
谁在上周销售额最大?佳士得再次收获了幸运女神的眷顾。这家私人拍卖行上周的销售额为10.9亿美元(如果加上贾科梅蒂(Giacometti)和毕加索(Picasso)在上周特别场的补充销售的话,则高达11亿美元)。虽然低于去年秋天同期的14.2亿美元销售额(但你要记得,这一总额中包括那幅著名的4.5亿美元创纪录油画:《救世主》),但它仍然带领佳士得超越竞争对手苏富比。该上市公司上周的收入为8.35亿美元,远高于去年同期的7.24亿美元。与此同时,举办了两场拍卖的富艺斯以1.141亿美元排名第三,低于去年的1.346亿美元。(注意:这些总和代表了产生的纯收入,但没有计算与第三方或其他金融机构交易中产生的任何损失。因此,本周的最终资产负债表可能与您在此处看到的有所不同。)
富艺斯拍卖现场(资料图)
最大的挑战:时间表
富艺斯长期以来是当代艺术品拍卖的权威,但在本季度他们采取了新的策略:提供了比往常更多的现代艺术拍品。 在上周的“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上,阿尔贝托·布里(Alberto Burri)和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均有大幅作品售出。这种直截了当的战略来自于“时间是检验一切的真理”。 不同于通常将“印象派及现代艺术”归在同场拍卖的佳士得和苏富比,富艺斯将现当代艺术归为一列。
然而,来纽约购买现代艺术品的客户已经在富艺斯的竞争对手那里买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或是他们还想将预算留给接下来佳士得的当代艺术拍卖(传统上,佳士得的当代艺术拍卖正好在富艺斯结束后几分钟开始)。总之,该怎么安排时间表是一门极大的学问。
最欣慰的演变:从“买大件”到“买小件”
尽管今年11月份的销售额也创下了一些(非常)漂亮的高价纪录,但却相对健康均衡,大多由较为低价的交易累积而成,泡沫成分相对较少。 一般来说,竞价者都希望寻求价值高的作品,但也不想过头,这个道理即使对于最为炙手可热的拍品也是适用的。
排前估价会受到特别的关注吗?过剩的优质作品是否可以分散买家聚焦在少数热门拍品上的注意力?或者,常受批评的任性藏家们是否从过去泡沫市场时期吸取到了教训?对于这些问题,圈内人士讨论活跃,给出的意见差异也很大。那么在2018年的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艺术市场里程碑——迈阿密巴塞尔艺术博览会上见分晓吧。
Ed Ruscha 《彼時,此時》(That Was Then,This Is Now,1989)
文森特·梵高 《Coin de jardin avec papillons》(1887)
最显著的问题:估价过高
一件拍卖会热门作品,却差点未能达到最低估价,这场面绝不好看。在上周,三家拍卖行的晚间拍卖中都遇到了这种的状况。 在佳士得的“印象派及现代艺术晚间拍卖”上,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的《Coin de jardin avec papillons》(1887年作)未公开的售前估价在4000万美元区间,但这项拍品的最终的成交价仅为3000万美元。次日晚,在苏富比举行的印象派与现代艺术专场上,马斯登·哈特利(Marsden Hartley)的《战前选美》(Pre-War Pageant, 1913)被拍卖行冠以“拍卖史上最重要的美国现代艺术作品”——成交价刚刚超过2400万美元,这甚至低于其最低估值的3000万美元。而对于富艺斯“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的画册封面作品拍卖状况,请参见下文。
最持久的趋势:委托出售知名收藏
详尽清晰的藏品出处始终是好的。今年秋天,苏富比和佳士得都继续依靠为受人敬仰的藏家收藏举办专场拍卖会的策略。苏富比在其“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上预告了下一场将于2019年举办的David Teiger珍藏拍卖。
不过,颇有争议的是,佳士得将这种趋势推向了一个新的极端。其创纪录拍品来自“美国之地:巴尼·艾伯斯渥斯珍藏晚间拍卖”,本场中战后及当代艺术拍卖品大部分围绕来自Harry W.和Mary Margaret( 又 名“Hunk” 和“Moo”)Anderson的藏品构成。甚至以“珍藏”系列统一命名印象派和现代艺术晚会间拍卖的主题。(后者上拍了包括:Herbert和Adele Klapper、Sam Rose和Julie Walters、Elizabeth Stafford、Eugene V. Thaw和A.Jerrold Perenchio的作品。)
爱德华·霍普 《中餐厅(杂碎)》(Chop Suey,1929)
最意想不到的流拍:杰克逊·波洛克《数字16》
富艺斯上拍了一幅精美而罕见的小幅波洛克滴画(drip painting)。本画曾经由纳尔逊·洛克菲勒(Nelson Rockefeller)持有,并极具争议性地托付给里约热内卢现代艺术博物馆(Rio de Janeiro's Museum of Modern Art)。尽管有着知名的出处、精美的尺寸,再加上稀缺性,这幅作品却没能在拍卖中达到最低估价。(估价大约在1800万美元的区间。)不过,富艺斯首席执行官埃德·多尔曼(Ed Dolman)在拍卖会后告诉artnet新闻,这幅画的流拍只是拍卖场上的一个小插曲,富艺斯会试图在拍卖会后寻求与低价竞标者达成协议。
波洛克 《数字16》(Number 16,1950)
大卫·霍克尼《艺术家肖像(泳池与两个人像)》213.5 ×305 cm 1972年
最话题性拍品:大卫·霍克尼
相关阅读:大卫·霍克尼这幅画一落槌,就将决定“最贵在世艺术家”是否易主。
不做出任何形式的财务担保、前所未有地无底价上拍、所获佣金中的多少会付给卖家等等——所有这些因素(以及更多)使得佳士得上拍的这件霍克尼杰作在秋季销售周中成为最具话题性的作品。最终,这幅画以含佣金9030万美元高价售出,让霍克尼获得拍卖中“最贵在世艺术家”的头衔,不过“谁买了它?”这个问题依旧可以被大家谈论与猜测很久。
最摇滚的时间旅行:乔治娅·欧姬芙(Georgia O’Keeffe)
对于拍卖行业内逐渐愈发模糊的流派界限,佳士得和苏富比将欧姬芙的作品归于他们各自的当代艺术夜间拍卖(而不是原本明显的“美国艺术”类别),试图共同创造一个像“鲍勃·迪伦插电争议”般的历史性突破。结果却相对平庸,所有三件上拍作品均低于(或刚好达到)估价低值。
《Calla Lilies on Red》(1928)是由乔治娅·欧姬芙博物馆收藏,委托苏富比拍卖的画作之一,其表现最为戏剧性——以低于最低估值800万美元的530万美元成交(含佣金约为620万美元)。然而,对于这场欧姬芙并不成功的“时间旅行”实验,更多的责任在于市场上过剩的供给。毕竟,一周内在纽约的拍卖中有九件这位艺术家的作品出场。
让·米切尔·巴斯奎亚 《Masque》 压克力彩、油彩棒画布143.5×128.3cm (1981 年)
最甜蜜的胜利:巴斯奎亚,《Masque》
在苏富比当代艺术夜间拍卖48件拍品中,四幅出自私人收藏的让·米切尔·巴斯奎亚(Jean-Michel Basquiat)作品中的最后一件大获全胜:这幅题为《Masque》的大尺寸油画中央是一个戴着皇冠的深红色人头。经过大约2分钟的竞标后,这件作品以385万美元的价格落槌,仅低于400万美元的估价最高值。从媒体席位能听到中标人向他的电话客户报喜:“买到了!它属于你了。好运。我也爱你。”谁说拍卖场中没有真正的感情?
最“新”画作:克里斯蒂娜·夸尔斯,《Pull on Thru Tha Nite》
在周四的富艺斯晚间拍卖上,当三十岁美国艺术家克里斯蒂娜·夸尔斯(Christina Quarles)的《穿上现在的夜晚》(Pull on Thru Tha Nite)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你几乎可以闻到未干的油画颜料的味道。那是因为这幅画在完成后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画室搬出来进行拍卖了(它最初在迈阿密的David Castillo画廊出售)。本次上拍也标志着艺术家的作品首次被列入重要的晚间拍卖。虽然很新,但这份“新面貌”似乎是一种推动力:这幅画最终以22.5万美元的价格售出,远远高于其5万美元的估价高值。
伦勃朗·布加迪《Deux girafes》(两只长颈鹿)青铜(1906-1907)
克里斯蒂娜·夸尔斯《穿上现在的夜晚》(Pull on Thru Tha Nite 2017年)
最久持有:伦勃朗·布加迪,《Deux Girafes》
虽然一些收藏家的作品转手比翻煎饼还快,但大多数收藏家在转售艺术品前会持有作品长达数十年。在苏富比的印象派及现代艺术拍卖上,伦勃朗·布加迪(Rembrandt Bugatti)的《Deux girafes》(1906-7)以 180 万美元的价格售出,其估价为150万至200万美元。它自1908年以来一直由同一家族拥有。法国作家约瑟夫·莱纳赫(Joseph Reinach)在其制作完成后的一年内从巴黎的 Galerie Adrien A. Hébrard手中买下了它。如今它被其后代委托拍卖。
最迟到的价格飙升:Carmen Herrera与Sam Gilliam
古巴裔美国画家Carmen Herrera的市场终于姗姗来迟。在11月15日的富艺斯,《Blanco y Verde》(1966)以创纪录的26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比这位103岁的艺术家去年11月在富艺斯拍出的作品《无题(橙色和黑色)》(Untitled(Orange and Black), 1956)的180万美元历史最高记录足足高出了近150万美元。
与此同时,近年来,市场对非洲裔美国画家山姆·吉列姆(Sam Gilliam)作品——他刚刚在巴塞尔艺术博物馆(Kunstmuseum Basel)举办了个展——日益增长的兴趣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关注。在11月15日的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上,《Lady Day II》(1971)以22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创下了吉列姆的拍卖新纪录。这标志着去年6月在伦敦苏富比拍卖的《FORTH》(1967)市场价值直线飙升了约100万美元。
KAWS 《CLEAN SLATE》(2014年)
最大的自然成功:KAWS
我们都看到了拍卖行营销活动过度时会发生什么。虽然街头艺术家KAWS的作品背后几乎没有营销,但他的表现非常强劲。他在同一天晚上在富艺斯创下了两项拍卖纪录——一项是绘画作品,一项是雕塑作品。《无题(致命集团)》(Untitle (Fatal Group), 2004)以 350 万美元的价格售出,远远高于了估价的70万美元至90万美元。20件拍品过后,他的另一件大型混合媒介雕塑作品《Clean Slate》(2014)又以不到200万美元售出。同晚,在佳士得,另一件KAWS的作品《Chum》(2012)在激烈的竞标中以240万美元落槌(竞标者中有许多亚洲客户),这一成绩也让30万美元至50万美元不值一提了。
是什么赋予了KAWS如此强劲的势头?“KAWS确实在亚洲找到了其市场与发展之道”,富艺斯晚间拍卖的负责人Amanda Lo Iacono告诉artnet新闻。“亚洲收藏家群体对艺术品商业化的艺术家不会那么傲慢。KAWS强大的街头艺术基因与插画背景反而成为其所长:对他而言,没有艺术是否过于商业倾向这个困惑。”
这与精英艺术家经常通过高端画廊进入高端市场的方式相比,有点反其道而行之。Lo Iacono说,如今更加普遍化的主题(比如卡通)会引起更多共鸣。“你讲什么语言并不重要了,在他的艺术中有一种怀旧的因素。”她说。